第八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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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3
我说,不会呢!
她说,沂蒙山那么多歌,你能不会?就唱人人那个都说哎沂蒙山好!她说着先哼了两句。我说,你唱得这么好听还让我唱!她有点撒娇地,就让你唱呢!
咱声音小小地唱了两段,不会唱的地方,照样哼那个小九九,她就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你个小牟,怎么寻思的来!
我告诉她,可不要小瞧这个小九九,我一唱它就有点小好事儿!
她说,有什么好事儿?
我说,现在还不知道,总之是要有点好事儿!
一男一女头碰头地跟商量事儿似的那么唱歌、嬉笑,特别让人动情绪。
她两颊绯红,笑泪晶莹,胸脯起伏,还不时地碰咱的手一下,你就不能不有点小想法。嗬,眼前的这个女人,还是咱的师傅呢,这会儿却像比咱小似的,一点也没有师傅的样子.比较漂亮,有点调皮,也有点随便,无须乎格外小心就能相处……她是个很单、单纯的女同志定了。
小波跑过来,笑什么呢你俩?吃了欢喜肽儿m啊?
这孩子有点早熟,不定什么时候就冒出几句大人说的调皮话,我想是与厂幼儿园的环境有关定了。厂里的工人就爱说这些玩意儿,什么刘罗锅靠墙——不一定(依腚)啦,王二麻子作报告——群众观点啦之类,这个孩子也会。
博山公园离广播站不远,大喇叭里正在播送一个当时非常流行的山东快书,叫火车站里有火车,火车里面有旅客,旅客们手里提包裹,不是上车就是下车,哎,大实话……我说,咱到火车站去看看吧?
郝俊萍说,火车站有什么可看的?我说,没见过呢,就想看看。
她笑笑,好,听你的!
我们搀搀扶扶地下得山来,小波说,今天妈妈特别能笑。
郝俊萍说,倒也是,好久没这么痛痛快快地笑了不假,没寻思你这人还这么有意思。过会儿,又说,就那点事儿,还便宜了她呢!
我愣了一下,哪点事儿?咱一下寻思起来,就那点事儿,还搁心里放不下了呢!
她又打咱一下,去你的!
火车站是个比较古老的建筑,广场上乱烘烘的,确实没什么看头儿不假。郝俊萍告诉我,这个车站是日本鬼子时期建的,为的是掠夺这里的矿产资源;又指给我,在哪里买票,从哪里进,从哪里出那一套。我们刚要离开,就见出口处走出一队好像逃难的人,旁边还有警察跟着,我问郝俊萍,这是犯人吧?
她说,哪里是犯人,是盲流!
我那也是第一次听盲流这个说法,它给我一个流氓犯罪的印象,我问,怎么还有警察看着呢?得判刑吧?
她说,出去找点活干判什么刑,押送回原籍就是了。咱就吓了一跳,往回走的路上一直默默的。
她察觉出咱的变化,问咱,怎么了?
我说,没怎么,有点……饿,你们饿了吧?要不要吃点东西?小波喊,饿了!郝俊萍说,那就吃点东西!说着领我们进了一个叫环球同此凉热的饭馆。那时的饺子是一斤五毛钱、八两粮票,我换了二斤饺子的牌牌儿站在人家的后边儿等的时候,郝俊萍说是我去找个人,我一个同学在这里。一会儿,她领了个服务员过来。那服务员很有意味儿地看咱一眼,跟她嘻嘻地窃窃私语了几句,郝俊萍打了她一下,别胡说,他是我徒弟!
那服务员就领我们进了里边的一个单问儿,虽然也是好几张桌子,但有空地方。吃着水饺的时候,我即在心里做了个决定,那个东北还不能随便闯哩,还有一定的危险性哩,这个盲流的叫法可真难听!咱在这里干得不孬,又遇上了个好师傅,那就没必要去冒那个危险;当然了,那个狐皮帽子及石油工人的黑棉袄还是有一定吸引力的了,此前咱是想在这里先挣点路费,尔后再下东北的,现在看来就没必要那么急燎燎的,一切要看情况而定嗯。
做了打长谱的决定,咱安心了,此后干得也更来劲儿了。
有一个星期天,郝俊萍的丈夫回来了,她下班的时候让我跟她一起去她家坐坐。半路上,她就买了一瓶酒让我拿着。我说,应该我买的。
她说,那还不是一样?
一进家,她就喊,老杨,我徒弟来了!
待见到她丈夫,她又说,你看这个小牟还给你买了一瓶酒,不让他买他非买不可!
咱尴尬地嘿嘿了两声,他就站起来跟咱握手,坐坐墩!
老杨看上去是个挺老实的同志,年龄比郝俊萍大不少,个头儿却跟她差不多高,他的一只手好像也有问题,老是戴着一只白手套。
喝起酒来,老杨即说了如下的三点内容,一是知识分子没什么了不起,主要是爱贪小便宜,你从外表上看着他们这一派、那一派的怪热闹,实际上不堪一这个击,他本派的人也不团结,你要从他那一派里提个芝麻大的官儿,写人民来信告他的绝对都是他本派的人;二是大学不招生是因为资产阶级在那里专了无产阶级的政,工人技校是我们工人阶级自己的学校,学员从实践中来再回到实践中去,大方向是对的;三是从沂蒙山出来的同志,憨厚朴实,比较可靠,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自家人,工作上你们是师徒,生活上就是自家人,我平时不在家,还靠小兄弟你多照应。
我说,您可别叫我小兄弟,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傅是女的不能为父,那也得为母或大婶的。
郝俊萍就在旁边说,你个小牟还怪会说话呢,我就那么老吗?你这么三为两为就把我给为老了。
老杨笑咪嘻嘻地,咱工人阶级不兴这一套,都是阶级兄弟,小波管你叫舅舅不是?这个叫法好的。
郝俊萍说,你不在家,还多亏r小牟,平时买粮买煤这一会他全包了,没少麻烦他。
我说,师傅过奖了,还是师傅关心我多些,要不是郝大叔,我也干不r这个临时工,要不是您亲手教,我也不能独挡一这个面。
老杨嘿嘿着,你两个在这里就互相谦虚、相表扬吧,看样子你俩这个师徒关系还行来!稍后又说,可也真快呀,说着说着,我老婆也当师傅了,这才几天的事儿呀,是不是小郝?
我后来知道,这个老杨就是郝俊萍当年的师傅,他那一只手是让机器给轧的,轧掉了两半截手指头。
秋天的时候,我跟师傅不上一个班儿了,我们早、晚地那么轮班儿。
有时我接她的班儿,有时她接我的班。交接班的时候,她依然大鸣大放地支使我活f:下了班把小波接回去,饭做好了,你再把菜热一热;要么就是下了班给我买二:斤芹菜送回去;她还给了我一把她家的钥匙。我在她家当然也没少吃饭。这中间,我跟我大哥也没断了联系,我往家寄钱,他给我寄粮票。但不用拿钱买工分了。他跟队上说了说,年终小三儿不参加分配,拿钱买口粮就是了。拿钱买工分跟拿钱买口粮,里面的账差大了,总之是买口粮比买工分划算。队上同意我拿钱买口粮,说明我大哥虽然给开回了家,但还是有点面子。郝俊萍也经常问我,饭票还有吗?不够就来家拿。
那一段的日子可真不错,有说郝俊萍收了个好徒弟的,也有说咱遇上了个好师傅的;咱穿得也板整了,的确良也穿上了,那时有一种的确良是不要布票的,当然是师傅给咱当的参谋。
好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很快冬天就到了。我帮师傅支好炕炉的第二天交接班的时候,她就守着好多人发牢骚似的说是,一个出口任务就搞得这么紧张,人家四车间女的照样不上夜班,咱玟里却一律对待,什么事儿呀!小牟,下周我上夜班的时候你还得去陪小波哩,让孩子自己在家我不放心!咱没假思索地就答应了。
师傅上夜班的时候咱去陪孩子这件事,听起来没什么问题,她去接班的时候咱才下班,在车间里接头儿能有什么问题?可具体陪起来就有个时间差的问题,比方说她可能有点什么事儿没按时上班需要咱去叫啦,她第二早晨下班的时候咱还没起床啦等等;也还有个特殊情况的问题,诸如她正上着夜班突然停电了她中间又回来了什么的。那就令咱很尴尬,也很容易出事儿。这些问题当然是实践起来之后才察觉到的了,并不说明她一开始就有预谋,故意打那个时间差。
事儿出在第三天还是第四天的早晨来着忘了。头天晚上交接班的时候师傅曾有言在先,说是这个天儿不大好,看样子要下雪,要是真下起雪来,孩子就不要送了,反正明天我一整天都在家。第二天早晨我从炕上掀开窗帘看了看外边儿确实是下雪了。想起头天晚上师傅的交代就又躺回被窝里了。下雪天儿的早晨特别容易睡懒觉不假,空气湿漉漉的,屋里暖融融的,炕上就更温暖,咱很快又睡着了。小波则始终没醒。往常这孩子也是这样,每天早晨起床都是一场战斗,你好不容易将他喊醒了,你这里刚捅开炉子,还没等给他穿衣服,他倒头又睡了。关于这一点,师傅也曾提醒过,每天早晨起床都是一场战斗的话就是她说的。这天我没叫他,他也就照睡不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