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5
纨绔神医 幸孕归来:总裁的头号嫩妻 重生之狂仙逆天 寻仙迹 凤倾九天 商人也彪 我在春天等你 穿越之压寨夫人 嫡女不乖之鬼医七小 青春疼痛夏末尾声
第七章 5
咱问她,杨校长身体好吧?
她说,“革”一开始他乍挨斗的时候不怎么样,低头弯腰地坐了个腰椎盘突出,哎,下放到燕子崖联中之后还好了,他在那里群众关系搞得不错,是一个老大爷用偏方给他扎鼓好的,我就是从他那里来。
我说,这个“革”不知怎么弄的,净打倒了些好人。她苦笑笑,正确对待呗,哎,你这是去哪?
咱说,走到哪算哪。
她奇怪地,这是什么意思?
咱就说,出去找点活于,也没什么具体的地点。她说,你今年多大了?
咱说,二十,虚岁都二十一了,
她说,县城那里你有认识的人没有呢?咱说,没有啊,瞎撞。
她寻思一会儿,又问了咱姓甚名谁,之后就说,今天你遇着我,算你找对人了,我在县城的建筑社干会计,我跟领导说说,你到我们那里于临时工咋样?
咱一听真是感激得了不得,赶忙说是,行啊、行啊,算我烧r高香,一出门儿就遇见您这么个贵人,您怎么称呼啊大姐?她说,叫杨玲,去了之后你就说是我的亲戚,当我的表弟怎么样?
咱说,那可太高攀了,当个表侄就行啊!杨玲笑笑,那就当我的小叔予吧。一
咱说,您结婚了?
杨玲说,你就说是我婆家的人。咱说,你对象在哪里工作?
杨玲说,在福建的部队上当参谋。咱说,官儿不小。
杨玲笑笑,参谋不带长,放屁也不响,瞎参谋、烂干事呗.能大到哪里去?
话是这么说,可她的眉眼里还是带着一种满足与幸福。她似乎很愿意谈这件事儿,此后的一段路上说着说着就说到她对象上去了。说那家伙跟她是初中的同学,学习不怎么样,连个高中也没考上,过去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哎,一当兵还出息了,一年入团、二年入党、三年熬了个小排长,最近还提成了机要参谋;他是提了干才开始跟她通信的,这说明他还是有点自知之明,上年回来探家的时候就把这事儿给定了。
咱说,好家伙,还机要参谋,那可是很重要啊!
杨玲眼里露出了一点小迷惘,可能有点重要,听说特别讲究家庭出身、社会关系那一套!哎,你当我小叔子还不行哩,他叫刘义,你叫牟葛彰,容易露馅,还是叫表弟吧,算我婆家的亲戚。
咱说,那可是太谢谢了。
一会儿,她告诉我个地址,让我到了之后去找她,她先回去跟领导打个招呼,就骑上车子走了。
我知钓鱼台离县城八十里,遇见杨玲的时候差不多有四十,剩下的那一半儿路上咱就寻思,这下遇着好人了,该同志形象比较佳,心眼也不差;军官一家属,骑着大金鹿;先是把呱拉,又把工作介(绍);小九九乃我护身符,念着念着就好运来;前边是个龟背岭,让咱上去歇一会儿,啃上一块小干粮,尔后再把县城进……操,不顺口了,总之咱那会儿的心情不错就是了。咱坐在龟背岭上的一棵银杏树底下啃着干粮的时候,就特别迷信那个小九九,哼着哼着就过来个好人,我决定以后遇着什么难事儿的时候就念它。
当天下午咱就找到杨玲,并顺利地在那里落了脚。那时的工作还真是比较好找,难就难在走出家门的那第一脚你不敢迈,迈了也就出来了。我很快就知道,像我这种情况的还挺多。那个建筑社里面大部分都是临时工,所谓的正式工也都是早几年上来的些石匠、木匠、泥瓦匠之流。只有一个是六级工,据说曾进修过半年,能看得懂正规的图纸,参与过县委招待所的建设。直到七十年代初,那个招待所还是我们那座小县城里惟一的一栋二层楼,大门及所有窗子的上方通通用石条插成了拱形,跟一般的桥洞子差不多。那个插拱形的技术,就是他的绝活。那时的人笨,就那么个二层楼还是当年我县的重点工程。从全县调来了些能工巧匠,盖了近一年,还死伤数人。那个六级工就是当年的能工巧匠之一。其余的大都在二、三、四级不这个等。那些打下手的小工叫是叫临时工,但跟后来的那种计划内、计划外临时工不是一回事儿,干一天一块两毛五,不干就没有。可就这样咱也怪恣呀!
我在那里参与的第一个工程是给酒厂垒烟囱,由两三个正式工领着。
那时垒烟囱都是在外面用竹竿搭架子,那玩意儿滑不唧唧的你得用麻绳绑,可那几个正式工也没经验,用的是铁丝。待垒到二十来米高的时候,你推着砖头往上爬,整个架子就颤颤悠悠,不知什么时候那架子的某一层哧溜就滑下一半截。有一回一个小工就从上面闪了下来,多亏他于半空中抓住了一根竹竿这才保住命一条。那小工从架子上下来立时就自动卷了铺盖卷,回家了。我遂向那领头的建议,用铁丝绑架子好像有点问题,咱得用麻绳儿绑才行啊!
那领头儿的还不谦虚,说是,我还不知道用麻绳?可得有啊!
我说,没有麻绳草绳也可以啊!单根儿的草绳不结实,可要绑成堆儿那就越拽越紧。
正好那个六级工到这儿了解那小工为何卷了铺盖卷,他在旁边听见,就说小牟的意见是对的,你以前干过?
咱说,干是没干,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吗?我是在旁边琢磨出来的。最后还是采纳了咱的建议。杨玲在建筑社的人缘儿还不错哩,这也是我能顺利当上临时工的原因之这个一。我很快就知道,她原来在县委当打字员来着,她爹倒了之后,就将她调到这个大集体性质的建筑社了。也许是她爹桃李满天下,那建筑社的头头儿又是她爹的学生,虽然她爹给下放,但师生情谊还是有的;或者因为她对象在部队二当机要参谋,她自然就是军官家属,她这么个细皮嫩肉的人儿到这儿来原本就是受了委屈,别再给人家不痛快了,总之是她在建筑社挺受关照就是了。女人在女人少的单位一般都挺受关照,漂亮女人就更像稀有动物似的格外受优待。她自己倒也挺满足、挺领情,有一次她就跟我说,一些单位听上去怪好听,可有什么用?又不是你自己家的,中南海也得有扫厕所的,你在那里整天跟童养媳似的须时时小心着就舒服了?有些单位听上去不怎么好听,个人的处境却不…定孬,比方这个建筑社,你看着这里的人一个个的大老粗,一一接触,哎,心挺好,挺实在,没那些乱七八糟的熊毛病,现在要再让我回原单位,姑奶奶还不去了呢!
那次她还告诉我,你来这里时间不长,表现不孬,挺能干,七下下的还挺满意来!
我说,还不是沾了你的光!
她说,主要还是你自己干得好,以后干活的时候长点心眼儿,甭没命地下那个死力气,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她那种口气,仿佛真是咱的亲戚,不由地就生出一种说不出的亲情;那也是我离家后第一次听那么亲切的话,心里真是感激得要命,并暗下决心,以后一定别忘了人家,将来我若有好日子过,一定要好好报答她。
她这人也挺大方、挺泼辣,一点也没有骄娇二气。像我们这些临时工,整天抬抬扛扛的,三不知的裤子就裂道口子了,上衣磨出个洞了,她若见了,甭打招呼,就手就给你补好了。她还经常帮那些单职工和临时工拆洗被窝。那些被窝上大都有些怪可疑的污迹,她也不在乎,她还问人家呢,哪里来的些脏东西,地图似的这么难洗!往往就问人家个大红脸。红脸归红脸,可人们还照样感谢她。我同屋的个临时工就说,你看你表嫂,那么个地道的城里人却一点架子也没有,还会做针线活,如今这样的姑娘不多了,甭说她这种学生出身的人,就是农村姑娘特别那些铁姑娘又是女民兵什么的,你让她下地千活刨地锄地行,你要让她做点针线活得愁死她,她那个手笨得跟狗熊似的,你说人家是怎么学的呢!让你表哥挖着了,找了这么个好媳妇。
咱就故作亲近假装了解情况地在那里估摸着说,她还不是跟咱一样也是苦出身!她小时一直在农村来着,早晚上小学了才跟她妈农转非出来,针线活那还不会干一点呀!
还真是。后来我问她怎么这么会做针线活的时候,她就这么说。
我前面说过,我在那里干一天挣一块两毛五,按规定须向队上缴六毛钱买一个工(我们队上年终分配的时候一个才值两毛六).而这个买工分的钱单位卜怕你不往队里缴,是直接跟队:结算的,并不需要咱自己寄,这样一天还剩下六毛五。我一天的伙食费是两毛钱左右,第一个月纯剩十_块五。我又给我哥写了,封信并寄去扛块钱,让他将家里的粮食买了给我寄粮票,就剩七块五。咱寻思杨玲对咱帮助不小,遂买了二斤猪肉去感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