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第二章 7

第二章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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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7

我们经常一起玩儿,有时玩着玩着就玩恼了,发誓不睡聚你玩儿了,可没过几天又玩到一起去了。偶尔还互相串串门儿:一串门,我就发现小笤的娘还抽旱烟袋,烟袋杆儿那么长。我跑它也跑,我走它也走。惟一让我难堪的是它每年都要生一窝小狗——它是只母狗。有时竟下**只之多。待小狗们不吃奶也行了的时候,我即抱着它们挨家问,你家要狗吗?那时候我们沂蒙山还没有卖狗这一说,就是白送人家也不一定要。当然还是因为穷,养不起。我就愁得了不得。这**只小狗,吃东西不少,且整天在院子里欢蹦乱跳,确实也是怪麻烦人。我爹见了就说,快把它们扔出去!问题是你扔出去了,它还跑回来。这年的一窝小狗好不容易将大部分送出去了,最后剩了两只,我就抱着一只,去了小笤家。她娘坚决不要,说是人还吃不上呢,还喂狗!她大姐出来了,说是留下吧,多可爱呀!剩下的这一只实在送不出去了,我爹就说,出去扒个坑儿埋了。现在想来那时还是傻呀,当时各家都那么穷,整年不见点肉水,可从来没见有谁家杀狗吃,更不可能杀狗崽吃。我爹让我出去埋了,我当然不舍得,可怎么说都不行,我含着眼泪就约着刘老茄和小笤找地方埋。小笤也不舍得,刘老茄却很兴奋,说是你们下不了手是不是?看我的!他将我们领到山上,找着他其中的一个小仓库,便将那小狗扔了进去。那小狗开始还愣愣地看着我们,不知道我们要干什么,待将石板盖上,还听见它在里面哼嘤呢!我当时就掉了眼泪,小笤也哭了。刘老茄则说,操,怪像发丧!待我们往回走的时候,走出好远,还听见它哼嘤的声音呢!刘老茄就说,里面还有些瓜干儿之类,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小笤说,还不如让它一下子死了呢,它在里面多难受啊!刘老茄就又窜回去,扳起块石头将那小坑夯实了。

过后小笤跟我说,这个刘老茄,将来没有好结局。我说,怎么了?

小笤说,这人心太狠了,凡是心狠手辣的人都没有好结局。我说,也不能全怨他呀,还不是咱让他动的手!

小笤说,动手归动手,可也得有点同情心呀!我就觉得这个小笤说起话来怪像个小大人,以后不能拿着她不当好草!冬天是孩子们的季节。半大不小的些毛孩子,三五成群地就结成一伙,无缘无故地就要以前后街为阵营进行巷战。钓鱼台姓刘的多,全住在后街。

前街是些杂姓,有姓高的,姓王的,姓杨的,还有我们姓牟的。打起仗来,一般都是姓刘的一伙,前街的些杂姓一伙。所谓巷战,其实就是集体玩家家。有当八路军的,有当吴化的,有时攻山头儿,有时候就搞巷战,八路军和吴化一般也都轮流当。我们常常为多当八路军、少当吴化方面争论不休,争着争着也有争恼了的时候。刘老老茄经常参加我们这一伙,打完了仗,论功行赏的时候,就由他颁布命令:兹任命小杨四为上尉连长,小王五为少校营副,小高六儿(就是小笤)为钓鱼台大队妇女主任。也有个别让他派人拉出去枪毙的,完全是信口胡诌,模仿电影上那一套。不想有一次玩过之后的第二天,我们三个去山上拾柴和的时候,小笤就总也不理刘老茄,刘老茄跟她说话、她连腔也不搭。刘老茄说,你嘴上都能拴叫驴了,什么事儿气得你这样?她撅撅着嘴头子说,你凭什么任命小王五为少校营副,而我才是个大队妇女主任?刘老茄说,他作战勇敢呀,那天晚上他接连摔了好几交,将裤子都摔破了你没看见?小笤说,那也不能并这么多呀!刘老茄就说,原来是为了这个,那任命你个公社一级的妇女主任你看怎么样?小笤才有了点笑模样,你看着办呗!刘老茄说,那就任命你个公社妇女主任,就这么定了。说着说着想起了韩香草,昨天我征求她的意见,说这些小事儿,我作报告的时候就不要说了吧?韩香草说,为什么不说?

我说,人家请咱作报告,净哆哆儿些这个,有点跑题儿不是?

韩香草说,这些事儿才该说哩,一点也不跑题儿,它看似很小,实则重要,特别有象征意义!

咱说,怎么个象征?

韩香草说,由此可以看出一种解放区化,连玩家家也是玩这个;同时也能看出你思想发展的脉络,说到底,还是一种官本位的思想在你脑子里起作用,潜移默化的作用。

咱说,官本位是怎么个概念?

韩香草说,就是把当官看得特别重要,你瞧那个小笤连玩个家家,也要计较哪一级不是?

咱不悦,你是说我将厂子献给了集体是为了当官吗?以此证明我从小就有那么个思想基础吗?

韩香草说,你是个实在人,就要永远说实在话,你越实在,人家就越尊重你,从小就想当官怎么了?有什么不好?关键是看你当什么官,是好官、奉献的官,还是贪官、老想捞实惠的官,再说,你确实也没有那么高尚不是?

看她厉害吧?她这话对,咱在这里就多说点儿。

还记得不?刘老茄说刘志国跟那女的啰啰儿也是瞎啰啰儿,没有好结局,又是早晚得有好戏看什么的?还真是。

那次我们在柿子林遇见刘志国和刘乃春不久,我就知道这两个人的爱情故事还是个小悲剧。是小笤告诉我的,而她又是零星从她大姐那里听了综合出来的。这个小笤,你看着她整天背着个柴禾篓子满山遍野地转悠,且小不点儿,不起眼儿,可庄上的事情没有她不知道的。她像一个秘密工作者,她若想知道某件事情,甚至不用专门打听就能知道来龙去脉。小笤说,若是按辈份,那个刘志国还真得管刘乃春姑,俩人也没出五服。可刘乃春是带犊子,你知道带犊子是怎么就是她小时候,她娘带着她改嫁过来的,她现在的爹不是亲爹,只是随他姓。

乃春刚来钓鱼台的时候,也就七八岁,可特别懂事儿。因为觉得自己不担是非儿,庄上的孩子们一起皮打皮闹的时候,她从来不搀和,总是独自站在一边儿愣愣地看着。刘志国她大三岁,每当看到她在那里可怜巴巴地站着,总也跟其他孩子玩不到一起去,心里就怪不是味儿的。有一回,志国放学回来,见庄上一个调皮孩子正往乃春身上撒尿,乃春让他浇得哇哇哭,还不知道跑,光在那里用手胡乱遮挡。志国看不过去,忽地窜过去掏出小鸡儿也往那男孩儿身上撒尿。他比那调皮孩子大不少,且正有一泡尿憋着,这一浇就如急风暴雨,将那男孩浇了个一塌糊涂,落汤鸡似的。

那孩子张开大嘴欲哭,还让尿给呛得哭不出声来,赶紧跑了。不儿,那男孩儿的娘窜出来了,开口便骂,哪个私孩子杷俺孩子给浇哭了志国说,你家的私孩子往他姑奶奶身上撒尿,让他也尝尝是啥味道!那娘们儿说,她是你家的童养媳呀,你这么护着她?一个带犊子,什么好东西!志国说,她是不是我家的童养媳你没牙啃,你家东西好,揍出个王八犊子!这中间就有不少人围拢过来,那娘们儿觉得自己一个大人跟妒个孩子对骂且不占遂不敢恋战,说声不跟你一般见识即汕讪地走了。志国就将乃春领到河边,一边给她这里那里地洗了一通,一随嘱咐她,以后谁要再欺负你,告诉你侄儿我,揍这些x养的!酵乃春连委屈加感动,扑到他的怀里哭了。某日,志国上山拾柴,远远地看见乃春母女在地瓜地里掐瓜融,母女二人起先还有说有笑,不一会儿竞抱在一起恸哭不已。昧国过去问怎么了四奶奶?乃春娘赶紧擦擦眼泪说是没怎么,想匿哭就哭了。说着就让乃春跟他玩儿去,乃春乖乖地跟着志国走了。志国问她,我四爷爷待你们不好?

乃春说,好。志国说,那你们刚才哭啥?乃春说,想起我亲爹来了,说着说着就哭了。

志国即感伤不已,一把揽过她,说是我知道我四爷爷脾气不好,你们多担待点儿。

乃春就又掉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