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都市绝品妖孽 独爱天价暖妻 王妃太狠辣 花样男子 无限具化 赤血苍穹 不良皇妃 第五种族2 搓王小麻妃 灵武弑九天
第4章
第四章
山路的尽头正是金天宫,气魄雄伟的大殿在金色的晨光中一片静谧。可是,我的手正一点点变冷。太静了,静得不同寻常。心底隐隐不安起来。合起的殿门在我手里重若千钧。
“慕容,你怎么啦?这么婆妈,太不像你了。”裴问凉凉得打趣着
我苦笑一下,关心则乱,手心已沁出了冷汗。
“咿呀”一声,大门洞开了。
也就在那一刻,我的嘴里觉得一股腥甜,手已经僵掉了。我蹲下身,轻轻抚弄着他的头发,任远,这个我甘心在父亲之外叫一声爹爹的人,就这么倒在血泊之中,旁边与他十指交握的是几乎伴了他一生的卫叔叔,我不知道这个为了一句话就可以付出一生的男子最终是不是等来了他要等的,不过他还是实现了他的诺言,陪他直到最后一刻。血液并未完全干涸,从时间上看应该在火龙攻山失败后。有十数处伤口,从刀痕和招式上看正是师傅的雁刀。由伤口的情况推断动手的时间约在半个时辰左右。而致命的一刀,长五寸三宽三寸一,却是………
我不觉得痛,只觉得心胀胀的。
“慕容,慕容,难过你就哭出来吧。”一双宽大的手扶住我的肩,带着粗糙和坚定的盈握。哭?从十三岁那年我流着泪出了第一次任务后,我就只会笑了。
我转头望着裴问轮廓分明的脸,刚毅的脸上带着一丝痛惜。我伸出双手勾住他的脖颈压低,然后贴上自己的唇,“裴问,吻我。”所有的泪水都呢喃在唇齿相依中,心在黑暗包裹中沉沦。
“答应我,不要离开我,求你。”我低声祈求着。
“我不会,我永远不离开你。”裴问拍着我的背,轻轻哄着。这一句情深似海的话白烂到耳熟,我不知道永远有多远,反正我就像溺水的人抓着浮木一样,听了,信了,就想这么诈住一生一世。
“如果你负我,我一定杀了你。”我抬起眼,亮晶晶得望着他,我很任性,一直都是。
“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能死在你手上,我死而无憾。”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裴问开始油嘴滑舌了。“不过,如果你想为他们报仇的话,就振作点,跟我来。”这一句却又认真无比。
裴问有多少面,我不知道,不过没关系,不管哪一面我都认了。
时间如此之短,师傅还未走远,而且撤退之路不在我们上山的西面,那么就应该在东面了,东峰朝阳峰。我心下汗颜,只顾悲伤,差点误事。
由南天门雷神洞下坡东折,取道松间,约行二里许,即到东峰。峰头陡峭,松柏参天,向南一望,峰峦起伏,犹如万里波浪,壮丽非常。东峰之东北有巨崖直垂,仙掌崖上云雾袅绕,正在此处我们循着蛛丝马迹追上了师傅一行,至此也不必再隐藏行踪,人皮面具俱已除去,我的外衣也留给了三姐,冬日的早晨,只觉清寒彻骨。
师傅身边的人不多,左右两位护法劫持着哥哥和阿雪。师傅受伤了,虽然他掩饰得很好,我还是看出来了。在爹爹和卫叔叔的联手之下,师傅虽得手却讨不了太多好去。此时若和裴问联袂一战,胜算并非没有,只是投鼠忌器。
“呵,原来是你们。”师傅的眼在我脸上冷冷一扫,“慕容,你好大胆,连诈死都敢了。嫌受的教训还不够么,喜欢就说一声,血欲门下有很多人可以满足你。”我握紧了拳头,师傅出言污辱,自然是想我动怒。
“芊芊,任远和卫戍都是你杀的,我无法饶你。”我冷冷得瞪着他。
“饶?指不定谁饶谁呢。”师傅冷冷一哼。
“那便打打再说吧。”我手中扣住了一只落梅镖。
“是么?那他们,你不管了?”师傅向被劫持在旁的哥哥和阿雪那边扬了一下眉,他原是胜券在握。
“二弟,你不用管我,快替爹爹和卫叔叔报仇。”些许日子不见,哥哥清减了不少,却越发显得有一股英气迫在眉梢,他穴道被点,不能动弹,却不顾左护法架在他颈间的刀刃,只是催我动手。可是我又如何能不管?落梅在我的手心冰凉刺骨。
阿雪却只是将目光停在裴问脸上,“我只求你好好待慕容”阿雪的眼中奇怪的郁着悲愤之色。
“两位原也是纵横漠北一路的豪杰,为何甘愿为一个自己不敢出手的人充当爪牙,甘心当起挟持人质的鼠辈?大丈夫要战便战,靠人质算什么”裴问双手抱于胸前,望向左右护法,这几句话却是说的掷地有声。
左右护法对望一眼,点点头道,“好,我们不管,你们一对一战一场,胜的那个我们就听他的。”
“好”裴问点头。
这一下突变倒是让我意外,师傅也有点呆住了,“你们?”
左右护法对师傅一礼,“掌门,若你赢了我们自然还是听你的。”胜者为王,他们倒是撇清的快。
“很好,”我颔首,“裴问,借你的剑一用。”
“等等”裴问拦着我,“这一战是我的。”
“别拦我,我要亲手为他们报仇。”我挑挑眉。
“傻瓜,我不想让他多一个人质。”
“哼,你看扁我?”虽然知道什么是最好,我现在实在不宜出手。我还是有点不甘,“小心点,注意雁刀的第十三式变化。还有他心脉受了伤。”
“嗯,放心,我答应永远陪着你,怎么舍得死呢?”裴问笑道
我不说话了,只望着他。
“你们说够了没有?”师傅有点急躁了。
“还没有”
裴问托起我的脖颈,让我半仰起头,炽热的吻就这么落在我的唇上,细腻的舌滑进嘴里,与我的舌追逐纠缠,抵死缠绵。我不喜欢这种弱势的姿势,狠狠得反咬上去。我们旁若无人的拥吻着,激烈得无边无际。这一刻只听到松枝上积雪噗噗落下的声音,以及我们响在耳畔粗重的喘息声。
“你们,够了!”师傅怒吼
差不多了,我推开裴问,拭去嘴边的银丝,微微一笑,回头却见师傅脸上如预期的一样堆满了阴霾。高手交手最忌心乱,师傅已无胜算。
师傅眼中满是怒火,他看向裴问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倒是枉为他人作嫁衣衫了。”
“钓人者,人恒钓之。何况,卧榻之侧岂容旁人酣睡,你也怨不得我。”裴问轻轻一笑,拔出无剑。
我注视着场中的鏖战,却不敢向边上投去一瞥,我害怕看到哥哥和阿雪鄙夷的目光。别人怎么看,我可以不在意,但他们不是别人。
师傅心已乱了,也许不是太多,但已经够了。雁刀有一点急躁,虽然凌厉依旧,变换之间却已不大圆转。高手过招,差这一点点可能差的就在生死之间。十数招过后,雁刀已落下风。
无剑一个变化,直取要害,这时我却见师傅眼中寒光一闪。
“小心”我低呼出声,心里隐约觉得不对。
师傅不避不闪,却使出一个吸字诀,身体却向崖下纵落。裴问促不及防,被带了下去。师傅使出的却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师傅的声音伴着狂笑从下面传了上来。
我扑向崖边,只见云海杳杳,竟不知其深几许。心中一痛,我的身体也向崖下落了下去。
云在身边风在耳边。
身子轻飘飘的落下落下
然后我闻到若有若无的竹子清香,清凉的风吹在脸上,眨眨眼缓缓睁开,周围一片漆黑,晕眩过后我的眼睛渐渐适应黑暗。窗户半敞着,淡淡的星光照射进来,窗台边有一个人抱膝坐着,脸朝向窗外,背后的青丝在风中飘舞,似乎正在想着什么?
我从**支撑着半坐起来,身上有一些皮外伤,并不严重。“你醒啦”轻微的响声惊动了沉思的人,他回过头来。那一瞬间我觉得满天的星光都照在他的脸上,大大的眼睛含着淡淡的忧伤,顾盼之间自有一段风流的凄婉,他也许不是很美,但有这一双眼睛已经很足够了。
“你救了我?”
“是珊儿发现你的”略带沙哑的声音,很性感。他用火折点亮桌上的蜡烛,屋内明亮起来。微微一笑,“珊儿是一只鹰。”
“你有看到别的人摔下来么?”既然我还活着,那裴问呢?
“还有别人么?珊儿只发现了你。我是看不见的,一向都是珊儿当我的眼线,它飞在空中,如果有人,它会发现的。不过你别担心了,明天天亮了我陪你去找吧。”
看不见?我疑惑得注视着他的眼睛,果然大而黑的眼眸带着迟滞的空灵。心下暗暗叹惜一声。“兄台如何称呼?”
“楚岫云,你叫我岫云吧。”
“黔江水暖还曾饮,楚岫云深不识寒。好名字”我赞叹着,和他的气质很配呢,“慕容傲,你叫我慕容吧。我略通医术,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为你治好眼疾。”
“不用了,这样挺好的。” 见过很多病人,他的回答是最绝的。
“你不想复明?”我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但他让我好奇。
“其实看不见也挺好的,你可以发现有很多东西用听比看更有意思。”他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哦,比如说?”
“比如说现在是冬天,你可以听见雪落在松枝上的声音,到了春天你可以听见融雪和花开的声音还有鸟儿唱歌声音,那可很美妙呢。”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简单的快乐着。
“你不想试试,用听的感觉。”
于是,我在**躺下来,轻轻得合上眼睛。
许久
“你听到什么?”
“打鼾的声音。”我撇撇嘴,“我说,既然你说的这么美妙,难道你就不想亲眼看看这些么?”
他轻笑起来“当我能看见的时候,我不觉得它们美妙。”
典型的叶公好龙,我瞪了他一眼,然后将头枕在手上,叹道,“你在这住了多久了?”
“两年”
“两年?你一个人不寂寞么?”
“不,我在等人。”
“你的心上人么?那你为什么不愿意治好眼睛,到时就可以见到她了。”我还不死心,想想如果那双美丽的眼睛放出光华,该有多么动人。
“不,是要杀我的人。”
“你?”我几乎说不出话来,用三年时间像等待情人一样等一个要杀自己的人,倒真是个怪人。
“这条命本来就是我欠他的。”
“你真奇怪,也很有趣”我笑起来,“不过,能不能请你先帮我一个忙?”
“什么?”
“给我找几根牢固的绳子。”
蛊毒又发作了,这一次更烈于上一次。我的手脚都被牢牢绑在床架上,连下颌也被分开,还没有裴问他们的下落前我还不能死,因此我不能让自己在疼痛发作时,误伤了自己。若点住穴位,蛊虫冲穴时疼痛更甚,所以我只能用这种最原始的方法来限制自己的行动。死是一种解脱,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想起爹爹身上的那个致命的伤口,他是在师傅的噬魂魔音下回剑自裁的吧。其实死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死亡的感觉就和飞翔一样,轻飘飘的去向一个你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也许春暖花开也许寒风凛冽,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寒冬,我的身下却已濡湿一片,披散的发上沾满了汗珠,冷风吹过,我身体瑟瑟发抖着。无法闭合的嘴也自然无法控制□逸出,缚紧的手脚因挣扎摩擦已有血痕。
我已经有一点庆幸岫云看不见我现在这个狼狈的样子,不过听觉敏锐如岫云,恐怕用听也能知道我的情况吧,更不用说那些我自己听了都脸红的□声。
不过现在一切都不在我能控制的范围内,疼痛叫嚣着吞噬我的每一寸,半梦半醒,浮浮沉沉中我觉得有一个温暖的身体贴了上来,然后有一双手轻轻拍着我的背。
“慕容慕容”有人在叫着我
嘘,别吵。
清晨,当晨光照进竹舍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已十分暧昧的姿势靠在岫云的胸口,我摇摇还不大清醒的脑袋,悲哀的发现这是事实。下颌已合上,缚住手脚的绳索也已经解开了,手脚处的红痕宛在。汗湿的衣服也已除下,我只披着一件宽大的袍子,腰间用带子系了个结。
我手忙脚乱得推开他,“岫云…昨晚,谢谢你。”
“那你拿什么来谢我呢?” 带笑的声音。
“我帮你治眼睛吧”望着那双本该神采飞扬的眼睛,我不死心的建议着。
“这么罗索,说了我不治,” 岫云嘴角勾起一个若有若无得令人讨厌的笑容,想了想,“不如你以身相许吧。”
“去死” 闻着岫云身上淡淡竹子的清香,我的脸有一点点红了
“你脸红了,你脸红了” 岫云大惊小怪的叫起来
“咦?你怎么…”话刚出口,我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我猜的。”
“楚岫云,你死定了!”我磨牙中。
翻遍了整个山谷也没见到师傅和裴问的一点踪迹。那至少说明他们还有活着的可能,我的心也安定了一点。站在珊儿找到我的悬崖下,往上望去,岩石的缝隙间有许多松树顽强得生长着,正是这些松树卸去我下坠之势,从而使我得以幸存。那么裴问他们会不会挂在上面的松枝上呢?我极目远眺,层云阻隔,望不到顶。
“岫云,让珊儿帮帮看看上面的松枝。”
“好,你怎么谢我?”
“楚岫云!”他那怪笑的脸很欠扁。
“好好” 岫云一声呼啸,珊儿向崖顶飞去。
珊儿盘旋了几圈,飞了下来。
“没有” 岫云说。我松了口气,这还算是个不好不坏的消息。
“你中的毒是莫忘?”
“嗯” 岫云不简单。
“前面那个林子里的深潭底有一株黑潭罂粟,万年雪莲子我没有,不过有千年的,将就着用。药不全,医治的时间可能要久一点,一年半载吧。不过,既然你要留下来,就得守我的规矩,家务做饭打猎你都包了吧。还有我不会配药,你既然懂医术就自己配吧。你昨晚吵得我没睡好,现在我回去睡回笼觉” 岫云招呼了珊儿,扭头便走,走出几步,想想回头说,“我十二点吃午饭,记得做好叫我。”
“楚岫云!”我可没说我要留下来。谁说他是天使的,我明明看到恶魔的翅膀。
我还是留下来了,与岫云过起悲喜掺半的同居生活。当然悲惨的是我,喜乐的是他。其实,我也不是没起过整他的念头,可是只要他那双大眼睛在我身上轻轻一转,流露出一点点悲伤的神情,我就觉得自己在犯罪,于是我就这么被他吃得死死的。
霜华渐冷,又是一年。
“你的毒解得差不多了,该走了。而且最近你老心不在焉的,想心上人了吧?” 岫云说
“赶我走了?”我笑,“你的三年之约快到了吧?你真准备等着让人来杀你?”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 岫云的眼中有一瞬间的落寞。
“可以想象,光看你这一年对我的压榨,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我呼吸一滞,怨念道,“要说吗?”
岫云摇摇头。
“那我走了。”我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向门口走去
虽然我不知道岫云神秘的身份,交浅言深,倒是把他当成难得的知己。只是岫云有他要守的约,我有我要找的人。纵然折节相交,也不过是彼此生命中的匆匆过客。一年不长,自然界只不过是一次花开花落,而江湖上也许已是另一番天地。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