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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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一场游戏一场梦(修改中) 十九 都市言情 大众 网
第二天,身体还不是很舒服但凌非却不能再托了,软软的倚着贵妃椅,凌非乐得喝着闲茶看底下一帮子人忙忙碌碌着。
“唉哟,我的小祖宗,你可是这里的头啊,多少事等着你处理呢,还喝哪里的茶啊。”梁卿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将尺把高的宗文放到凌非面前的红木桌上。
抬袖拭去额头的薄汗,他还真不是一般的命苦,哪里都遇到这个小祖宗。
“诶,粱卿,你怎么在这儿啊?”
粱卿被凌非问得差点一口浊血喷了出来,“我怎么会在这儿,凌非你怎么不问问是哪个小混蛋给我安排的,还口口生生说,钱粮为国之根本,掌握了它就掌握了国之命脉。”
“哦?”凌非揉揉太阳穴,“是我吗,呵呵,不好意思忘了哦。”
“废话少说,凌非,今天把这些看完,明天我们该办正事了。”粱卿早就看穿了凌非企图打混过关的目的。
“粱卿啊,你现在是什么官职啊?”
“户部侍郎。”该死的,他有朝廷里苦熬这么久,却比不上卓尔枫的一句话。
凌非笑,“那就是我的首席助理喽。”不管粱卿有没有听懂自己的话,凌非抬头示意桌上这厚厚的帐目,笑容转冷,“我是皇上亲点的户部尚书,可不是个查帐的,粱卿把这些拿下去让手底下的人来做,还有明天早上我要看结果,记住是最精确最简明的,要再有敢把这厚厚的帐策直接呈上来,就给我从户部滚出去!”
冰冷的声音让粱卿心神一慑,“是,我这就去办。”
默然一笑,凌非继续品着杯中的茶,“对了,粱卿啊,吩咐下去后陪我出去一趟。”
“好。”
看来还是有些威严的好哪,凌非真是想念刚刚粱卿惊愕的神情,好有意思哪。
打理好户部的事情,又备好马车,粱卿才将凌非从户部请了出来。
“我们要去哪里?”车上,粱卿问。
凌非身上酸涩不堪的难过,凝眉问,“以前的户部尚书干什么去啦?”
“纪莘瓷大人的父亲突然离世,按律他要回乡为父守丧三年,不过很奇怪纪莘瓷是卓家的人,但这次卓尔枫却提议这个位子由你做,真是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凌非闭目沉思半晌,只道,“去卓家。”
粱卿张张嘴却没有反驳,不平道,“你家那两位可是让我把你看好,你自己悠着点儿。”
凌非只笑未答。
车是凌誉专用的雪缎马车,乍停在卓府门口,那小厮还以为是澜王到了,急急的通报去了。
搭着粱卿的手,凌非灵巧的跳下车,卓府门前却忽啦正门大敞,一帮子人迎了出来。最前面的那个青年微怔,既而笑道,“小候爷可是贵客,要来怎么不通知一声,尔枫也好准备准备。”
凌非抬头,卓尔枫约摸一八五左右,自己站在人家面前还真是娇小玲珑的可以,凌非不满的撇嘴道,“你好高哦。”
众人见凌非撇嘴,正紧张的不知卓家什么惹得小候爷不高兴了呢,却不料竟吐出这样的一句话,卓尔枫这么多年一直在皇室走动,机伶圆滑无人能及,这次却凌非的话弄得莫名,不知该回什么好。
面对凌非的脱线,粱卿只能仰天长叹。
沉浸在自己身高的悲哀中,凌非怨叹,“澜和哥哥也很高呢,好像只有人家这么矮哦。”
卓尔枫还是儒雅的笑,“小候爷先进府吧,虽已是初春,风还是很凉的。”
“哦。”凌非点头,随着卓尔枫进了府。
走入内堂,便见到正中主位上坐着位约五十来岁的胡须飘飘长得棱角分明的男人,发角斑白,整个人如出鞘的宝刀般散发着凌人的气势。
“这是家父。”
微一弯腰,凌非笑着打了声招呼,“国舅好,我是凌非。”
粱卿皱眉,这叫哪门子礼节,真不知道凤澜到底是怎么教的。卓尔枫却还是一成不变的笑容,打量着凌非。
卓琏只道,”小候爷请坐,不知小候爷光临寒舍有何指教?”
“指教?没什么指教,我只是想来看看而已。”凌非认真道。
卓琏哪种人没有见过,交往过,但像凌非这种摆出张无辜的面孔狐疑的看着自己的还真是头一遭,真是鸡同鸭讲。
“枫儿你好好招待小候爷,我还有事,失陪了。”卓琏气呼呼的拂袖而去。
卓家人还真是莫名其妙哪,凌非暗想。
丫鬟奉上茶,卓尔枫笑着赔不是,“家父脾气有些暴躁,还请小候爷见谅。”
“没有了,”凌非看向粱卿发绿的脸,尴尬的笑笑,“是我失了礼束惹国舅不高兴了吧,不过我真不是有意的。”凌非万分诚肯道。
卓尔枫笑着摇头,引入正题,“不知小候爷来卓府所为何事?”
嗯,像这样说话多简洁明白。“也没什么事,我只是听澜说是少将军在皇上面前引荐的凌非,今日一是为了向少将军道声谢,二是嘛,嘿嘿,我只是想来看看少将军而已,没有别的意思的。”
初见凌非,只是在那日早朝封候,当时自己真是大吃一惊,就算凌非是邺家的义子,但只一面机缘皇上便封了候,未免太过草率,虽然文武百官畏于邺家的权势未敢反对,但私底下不服气的不知多少。幸好凤淮帝也只是封了凌非个空头候爷,没有给予任何实权。
封候后,凌非都是住在凤王府,他与凤澜的事情在朝中并不是秘密。原以为只是个靠填词赋曲和那张美丽的脸找了凤澜这棵大树而已,但……
“皇上极欣赏小候爷,就是尔枫不说,相信皇上也会重用小候爷。”没有忽略凤淮帝在自己提议后,眸中闪过的那分欣喜,看来自己一直低估了凌非。
“嘿嘿。”
放下手中的茶盏,卓尔枫笑,“马上就是晌午了,小候爷与粱大人就留在卓府用膳如何,尔枫仰慕小候爷以久,也一直想结交小候爷这个朋友呢。”
真是好想留下来呢,凌非斜眼看看粱卿,粱卿转头当没看到,仍是细细的品着手中的茶,卓府真不是一般的人家呢,连这茶也是宫中的贡品吧。
“好,那凌非就却之不恭了,粱卿派人到凤王府知会一声就说中午我留在卓府用膳不回去了,让澜他们不用等我了。”
粱卿死死的瞪了凌非一眼,这家伙总把他把火坑里带,算了,反正也不是他倒霉。
呵呵,卓尔枫心中暗笑,又问,“都听人们说户部是六部中最忙的,只是那些帐目纪大人走的时候整理了三个月才整理清,小候爷第一天到任,不忙吗?”
“忙?”凌非秀眉微挑,却又笑了,“底下那么多人,并不是每件事都要凌非亲力亲为。再说今日春光明媚是游玩的好天气,要是坐在那沉闷的户部,岂不是很无趣?”
凌非淡雅的笑着,却又忽然露出俏皮天真的神情,卓尔枫有些疑惑,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小候爷绝不像表面这般清纯无害。若是真的无害,不会在上任第一天便拜访卓府,只是凌非处事的方式颇为古怪,甚至于陌生。
随卓尔枫去了饭厅,看来卓府也是相当有品位的人家,桌上并没有那些大鱼大肉,盘碟中皆是些精致的菜色。
“小非,这是我的二弟,卓尔柟,这是小妹尔棋。”经过半天的熟悉,凌非与卓尔枫已经开始互称姓名,没有了先前的客套。“这是小候爷和粱大人。”
“见过小候爷。”卓家的子女相当有教养,真是跟他一开始想的彪形大汉有些出入呢。
“呵呵,不用这么客气,今天是我打扰了。”凌非先坐下,卓尔枫他们才随着坐了下来。
“这可是圣上赐的凤淮春,全凤淮也只有三坛而已,是难得的好酒也最适合在春天饮用了,今日小非可是有口福了。”卓尔枫笑着执起玉壶,将碧澄澄的玉液为凌非斟满。
真是好酒啊,已经可以闻见那欲仙欲醉的香气了。
“少将军见谅,小候爷身体不好,不能饮酒。”粱卿笑道。
“粱卿——”凌非凑近粱卿,拉着他的袖子撒娇道,“只此一次了。”
拉长的声音嗲得卓尔枫执壶的手微微一颤,这个凌非还真不是普通的古怪。
粱卿淡淡的扫过凌非可怜兮兮的眸光,无所谓的笑笑,“若是小候爷想饮的话,粱卿马上就去请示王爷。”
恨恨的松开粱卿的长袖,凌非嘟着粉唇,“好了,不喝就不喝,真是的烦死了。”
“既然小非身体不适不能饮酒,那尝尝这些菜如何,这盘百鸟朝凤可是要准备三天才能下锅的,小非今日可是凑巧。”将红艳艳的东西搛进凌非的碗中,卓尔枫笑着看向凌非。
凌非回了卓尔枫一个感激的眼神,凌非刚欲下筷,粱卿却又道,“小候爷胃不好,不能吃过于辛辣的东西。”
……
“小候爷不能吃难以克化的东西。”
粱卿你是我妈啊!
恶狠狠的怒瞪粱卿,凌非问,“那我能吃什么?”
“玲儿,呈上来!”粱卿笑眯眯的将一碗白粥放到了凌非面前,“小候爷莫气,这是王爷和凌少爷的吩咐。”
啪——
挥袖将那碗白粥扫到了地上,凌非腾得从椅中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盯着粱卿……卓尔枫兄弟三人也默默的站到了一旁。
粱卿低着头,身体微微的抖着,却是半步也不肯退让。
“粱卿。”
伴着清朗的声音,空气中开始弥散着若有若无的杀气,一点点的渗到了骨子里去,透骨的冰冷着。粱卿双拳紧握,头垂得更低,他甚至没有抬头看凌非一眼的勇气。
大多数时,凌非是乖巧无害,邻家弟弟般的可爱。但此时,他才真正的认识到为什么知秋先生说的那句,凌非是狼,再如何的看似纯良也改变不了他凶残嗜血的本性的,卿你在他手下行事,切要小心哪。
卓尔棋紧靠在卓尔柟的怀里,颤颤的抖着,卓尔枫则面无表情高深莫测着。
“小候爷,澜王的吩咐粱卿不敢不从。”粱卿跪在地上,低声道。
“凌非有事要先回府了,尔枫不要见怪!”
踹开挡路的桌椅,凌非拂袖而去。
“梁卿也告退了。”
待两人走后,卓尔柟放缓过神来,“棋儿,吓坏了吧。”
卓尔棋点头,脸上仍有惧色。
“先送小姐回房。”卓尔枫吩咐道。
坐在凌非刚刚的座位,卓尔枫轻轻的舒了口气,举起玉盏中的酒一饮而尽。
“哥……”
“柟,我想提前走那步棋了。”卓尔枫轻叹般的声音散落在这乍暖还寒的春风里,仰望远方的脸上却是一脸的落莫孤寂。
软软的小手捏住粱卿僵硬的肌肉,凌非放大的美颜凑到粱卿的面前。
无辜道,“哇,小卿,不会真的吓到你了吧。知道你心理承受力差,我该事先通知一声的。”
“呵呵。”粱卿干笑两声,咬牙道,“你那是做戏啊??”
“难道小卿不想知道卓家背后的高人是谁吗?”凌非不着痕迹的引走粱卿的怒火加不满。
“高人?”
“小卿认为以现在的势力来看,是师兄胜一筹还是凤椋?”凌非笑问。
粱卿略加思索,“不相上下。”
“不,是师兄胜,在朝中虽有徐阁老这棵老树,但别忘了你可是知秋先生最得意的门生,虽然职位不高但代表的却是知秋先生的立场,而且嫣然堂姐与你的联姻直接将叔叔的势力引入了师兄的手中,再说就算我们在徐阁老这儿略输些,但在邺家那里却远胜卓家,再加上叶落这颗暗子,还有凌家的财势,现在的形势总是师兄强些。以前那些明里暗里的事,卓家虽是凤椋的根本却都是在冷眼旁观,他不敢轻易出手,因为卓家太显眼太**,外戚专权一直都是皇朝的大忌,卓家若冒冒然出手怕会引起凤淮帝的反感猜忌,说到底凤淮帝现在身体安康,皇子们争得再凶也是私底下的事儿,皇朝的定海神针仍然是凤淮帝。但师兄这次从梅州回来却让卓家再也不能安于幕后了。”
“为什么?”
以前还觉得这人蛮聪明的,原来都是知秋先生的功劳啊。
“师兄从梅州归来,让朝中所有的大员都为之一震,梅州是什么地方,除了邺家在梅州边界的驻军就是泠煜宫和梅州官府,是众所周知难啃的骨头,但师兄不但去了,而且将事情办得风光利落。这功勋,凤椋不曾有过半分,虽表面的势力不会有所变更,但朝廷的人心却是偏在了师兄身上。凤椋太弱,若再任局势仍如此发展,凤椋的太子之位便会一点点的从手中滑落,半分机会也不会有。那时,不战而败,卓家才叫个可怜呢。依卓尔枫的骄傲,他不允许卓家陷入那种境地。他要探清虚实,对澜、哥哥、邺玄他都有所了解,所以这次他才不惜血本,用户部尚书这么诱人的位子将一向坐于幕后的我引到台前来。”凌非望着粱卿,淡淡的笑了,“不过,卓家是皇朝的三大世家之一,能存留到现在,且一直光鲜亮丽为朝中重巨,必有他自己的势力在吧,这也许就是凤淮帝不愿动他的原因。”
“所以你今天故意在卓尔枫面前气势迫人。”
在卓家,凌非只静静的看着他,不怒不喜,上位者独有的气势却逼得他冷汗涟涟,他相信凌誉和凤澜都不会有那种慑人之势。这凌非,还真让人迷惑。
凌非点头,望向粱卿,“对,这次卓尔枫输了,今天不过是让他知道想扳倒师兄仅是卓家和徐阁老远远不够,我要他将最后的棋亮出来,这样到最后,卓家才会断得干净。都说百足之虫会死而不僵,我,不会给他这种机会。”
回到凤王府,免不了被念一通,但看凌非与粱卿都没什么事情,也就算了。
接连数日,凌非都在户部悠闲的打发时光。直到粱卿急冲冲的闯进拉起凌非就往外走,“小卿,你做什么啊,这么急?”
将凌非送上车,“镇南王突然回朝了,澜王让你马上回府,去给镇南王请安。”
镇南王?
凌非到了凤王府,凤澜早焦急的在门口等着呢。
“怎么了,澜?”凌非笑。
“王叔突然回来了,父皇下旨让咱们都进宫。”拉着凌非进府,凤澜道,“王叔离开淮都二十年,突然回来,这里面定有什么玄机吧。”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叔叔?”官服换成了雪白的锦袍,领口袖口都绣着精致的花卉,腰间是同一色系的锦带,左侧悬一剔透晶莹的玉佩,散披在身后的青丝被雪缎高高的束了起来,更衬着凌非灵气逼人。
凤澜满意的点点头,“我也只在小时候有些王叔的印象,但后来却不知道王叔为什么不顾父皇的阻拦远走鲭州。”
“鲭州环境恶劣吗?”
“不,冬暖夏凉四季如春,是难得好地方。”
凌非拉住凤澜的长袖,有些忧心,“澜,你觉得镇南王这次回来是喜是忧?”
“非喜非忧。”
贝齿轻咬着下唇,“我也觉得是。”
“算了先不要想这些烦心事,我们先进宫在说,迟了恐怕父皇会不高兴。”
“师兄呢?”
“我让他先走一步。”凤澜说着将凌非抱上车,向着凤淮的皇城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