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难以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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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难以信任
第二百一十三章 难以信任
何雅的问题太凄惨了,以至于大家一时都不知如何回答。
“按目前死亡的规律来看,下一个,的确是你。”沈步峥最先说话了,他的语气里少了些平日的人情味儿,好像此时他又做回了医生,在向他的病人宣布某种残酷的病情。
“我们需要把思路再捋清一些??目前看,的确是按照讲故事的顺序出现的梦境,然后是死亡。”沈步峥接着说。
“嗯??一开始,是蓝宝拿到了主办方的任务卡,我曾经看过那张卡片。卡片上写的是‘今夜当有一人讲述自己的故事,并以此电子设备录像并存储,方可开启第二日GPS。’”接话的是邵子峰,“而且,蓝宝向大家转述的也的确是卡片上的内容。”
心悦现在仍清楚地记得那个情节——蓝宝向大家讲解当晚任务时,邵子峰特意走到蓝宝身后,似乎很警觉地核实了卡片上的内容。
“当时大家都在犹豫,谁也没讲,于是蓝宝作为领队,就自告奋勇地先讲。”何雅也很自然地参与了回忆,“其实,我当时不讲,主要是不想在第一天就勾起那段痛苦的回忆。”
“大家也都是这样想的??但感觉蓝宝似乎也有思想准备。”邵子峰接着说,“但任务卡上毕竟并没有指定该谁先讲,所以说,顺序还只能算是随机的,只是??”
“只是蓝宝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心悦接着邵子峰的推断说了下去,邵子峰点了点头,接着说:“所以,在从蓝宝开始讲故事到大家入睡这段时间,才是‘谋杀’的准备和实施时间。”邵子峰果断地使用了“谋杀”二字,这虽是目前看似比较合理的推断,可这个词仍然让大家神经又紧绷起来。有“谋杀”就会有“凶手”,密林之间,凶手在这四人之间的可能性极大。那个看似与你共同分析形势、寻求出路的人可能就是凶手!那个搀扶着你上山、危难之时为你鼓劲儿的人也可能是凶手!
“然后,是何雅放了金大卫的录像带??”邵子峰说到这里,大家都将目光投向了何雅。何雅的眼睛里似乎也有那么一刻闪过了内疚。谁能想到,就在她抓起金大卫录像带的那一刻,便已决定了这个人的死亡。
何雅抬起头来,她所坐着的那个位置,正面对着金大卫的帐篷。“金大卫??”她是在对着金大卫说话,“我那时只是急着寻找答案罢了,一心想看带子后面可能藏着的信息。唉,我也真是坑了你??好在,姐也是算是有情有意了,在你之后,也讲了故事??”何雅又笑了,那状态似乎有些疯癫,“哈哈??别急啊!姐今夜便去陪你!”笑着说完,眼泪又流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何雅突然地抬起了头,目光挑衅地看了看另外三人。“我倒想知道,在我之后又会是谁呢?你们不会等我死了再说吧?“
“讲故事真的是死亡的前提吗?我们的故事,主办方不是也都知道吗?我们每个人都发去了视频。而蓝宝的那个旅行包里不是就有所有人的录像带吗?”心悦一边抛出的这串问题让所有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是的。”沈步峥也突然说道,“金大卫的故事就不是亲口讲出来的,而是通过录像带放出来的!”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故事,倒像是共同点。好像,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被‘领进’他的梦境里??”心悦的分析又深入了一层。
“金大卫的梦境之前,我们也同时知道何雅的梦。但我们进入的还是金大卫的梦,而死的人也是金大卫。看来,仍然是讲故事的顺序决定了死亡的顺序。”邵子峰补充到。
“但说来也奇怪,我记得我在进入金大卫的梦之前,有一小段梦到的是何雅和先生走在一条黑暗的小路上,但突然却进到了金大卫的梦里。”沈步峥突然说道,他又问别人:“你们是直接进入了他的梦吗?”
邵子峰点了点头。何雅想了一会儿,也点了点头,但她又狠狠地看了看沈步峥:“你竟然梦到了我!”
心悦愣住了,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在进入金大卫的梦中之前那段混乱的梦,但又似乎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她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出来:“我在那之前,梦到了自己的故事,但画面突然消失了,水??冲了过来,我就听到了金大卫的喊声??很奇怪??”
“我们是被硬拉进这个梦里的!是什么东西,能有这种控制梦的能力?“何雅问。大家都沉默。隔了一会儿,何雅又幽幽地问了一句——
“你们相信鬼吗?“
这真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了,谁的一生没被问过?谁又没问过自己呢?即便是从小被“唯物主义教育”过的人,也难免会遇到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更何况现在,在这个怎么也走不出去的密林里,每当夜晚来临,每当睡意来袭,这个世界不是由鬼魂来控制,又是由谁呢?
“鬼,总是与‘怨’相联的吧?”大家都没有回答信与不信的问题,但沈步峥却接着何雅的问题抛出了另一个问题。“蓝宝是间接杀了人的,若不是他把昆扎锁在了房子里面,昆扎又怎会惨死??”
“你是说,报应?”何雅问道,“我并不知你们的故事,但我的丈夫也毕竟因我而死。”
“但对于金大卫,就实在说不过去了。金大卫身上并没有背负什么人命,又为何会死。他的过错,也只不过是爱占便宜,撒了谎,或者,他只不过是太爱表演罢了。因此而丧命,这说不过去!”心悦果断地说。
“不!他心里隐藏着什么秘密,我们也不知道。也许他的故事是假,但身上另有一条人命也难说。”邵子峰说着,又回头望了望那顶蓝色的帐篷。
“你的故事里也有冤鬼喽?”何雅硬硬地问道。
也许何雅忘了,邵子峰的故事是一个牵涉五条人命的灭门惨案?也许,这几天所经历的种种刺激,已让何雅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陌生得让人恐怖。心悦已不能想象,三天之前的那个何雅,站在驿站的壁炉前,手抚那只白猫,那眼神中的善良与温暖如今已彻底远离了这个女人。
邵子峰愣了一下,眼睛看着森林深处,“他们这么多年??从来没回来找过我??谁都没来过??”他的眼中流露的,竟是失望。
“他们把我扔在这个世上,也是够狠心的!都不来看我,都不来??”邵子峰还在说。“自从那天 ,我从他们的尸体上迈过去,他们在我心里就再没有活过来,做梦时,都只有他们躺在血里的样子,眼睛瞪着??一大家子,一点声音都没有,我拼命地跑,一次次滑倒在他们流出的血里,那血特别黏、特别滑??我总是做着这样的梦,不停地跑??不停地滑倒??怎么都跑不出来??”
“邵子峰!你在干什么?你是在讲故事吗?不要讲,快停下!”心悦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她拼命地拦着邵子峰,她不想再听故事了,不想再进入“讲故事——梦境——死亡”的恐怖循环里。她其实是不想再看到任何人死亡,可她没想到,她的这个举动,再次深深地伤害了何雅。
“你们站在一起了是吗?”何雅狠狠地瞪着心悦。“你们相互保护,就当我已经死了?把我捆在睡袋里,挂到树上!你们就仁至意尽了,是吗?”
“何雅,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如果我们已经明知这是个圈套,为什么还要往里面钻?”心悦解释说。“我们就是要逃出这个圈套,一起活下去,这,当然也包括你!”
“关键,我们是要弄清,我们是要在梦中破解,还是在清醒的时候逃命?”沈步峥冷静地说。
“梦中怎么破解?一旦进入梦境,无论是当局的,还是旁观的,好像都已经完全身不由已了。”邵子峰语气依然沉重,还没有从刚才那种恍惚和悲痛中抽出身来。
“在梦中保命?”何雅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了一线光,但很快又灭了下去。“不对,蓝宝救人过程中被砸中,和昆扎一起死了,还算自然。可是金大卫,本来已经活命了啊,可那么粗的树,突然就倒了,本是不可能的。看来,怎样都是一死,一切都还是身不由已啊!”
“那我们就要在清醒的时候逃命喽。可是,我们为什么走不出这片林子?我们有指南针,又为什么会迷路?你说呢,领路的人?”何雅所说的领路人,主要是邵子峰。在蓝宝死后,邵子峰几乎是担当了领队的任务,当然,沈步峥有时也参与研究路线。
“指南针的确出现了偏差,那可能是受到了磁场干扰。”
“什么干扰,是整片林子都有干扰,还是干扰一直跟着我们?”何雅犀利的眼神在邵子峰和沈步峥之间来回扫视,她的潜台词再明显不过了,她是在暗示邵子峰或沈步峥有故意制造迷路的嫌疑。
最先反驳何雅的并不是邵子峰,而是沈步峥。他似乎在努力克制着愤怒,但声音已不似以往那般平静,“何雅,你不止一次暗示、指责我和邵子峰的某些行为,比如检查尸体,比如在森林中领路??我们是要掌控什么吗?我们这样做,只不过因为我们是男人!”
“男人?!”何雅轻蔑地笑着,“你们算什么男人?你们只不过是两个贪生怕死、连故事都不敢讲的懦夫!
邵子峰腾地一下从地上站起来,他的反应令所有人措手不及,有那么一刻,心悦觉得邵子峰会扑向何雅,将她撕得粉碎。沈步峥快速冲上去拦住了邵子峰的腰。邵子峰的脸因极度愤怒而胀红着,他的声音就像是野兽在咆哮:“贪生怕死的懦夫!你敢说我是懦夫???我告诉你,我这半辈子,每一天都能证明我不是懦夫!”
邵子峰的这阵咆哮似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的身体由愤怒的僵硬转为颤抖和喘息。咚的一声,他竟瘫坐在了地上。他的头无力地低着,眼睛直直地看着他那不停抖动的双手。
“我肯求你们??听我的故事!”邵子峰缓慢而坚定地说,“一个除了我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的故事??”
“何雅说得对,我就是个懦夫,从小就是??”邵子峰一边说,一边用手不停地拔着身边的野草,那草汁将手掌染成了奇怪的绿色。那双手依然止不住抖动,他瞪大眼睛看着手掌,仿佛那上面不是草汁,而是鲜血。
“我生性胆小,也很害羞,虽然是家里最大的男孩,但却远不如我姐性情泼辣坚强。我姐比我大5岁,我受别人欺负时,都是我姐帮我出气,我当时还有个弟弟,出事时才满两岁。我照顾弟弟倒是有一套,像过家家一样,不厌不烦??他们说得对,我就是像个女孩,村里的人常常笑着叫我‘二丫头’。”
邵子峰这样开始后,并没有之前想像得惨烈,当“二丫头”一词出口时,心悦竟有点儿想笑了,她实在不敢想像眼前的邵子峰和这个词能有任何关联。
“我爸妈都是脑筋特活的,在我的记忆里,爸妈聊的话常是关于赚钱的点子。两个人常常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钱,其实,那种感觉也挺甜蜜的。那个年代,父母的小钱就是孩子的安全感。我记得那时候小孩儿吃冰棍,总是喜欢嘬着、舔着,就是舍不得快吃完,我爸看到我这样就总是跟我说,‘儿子,别舔,大口咬!吃完爸再给买!’??对于孩子,这可能就是幸福!”
“一样的水稻田,我爸就琢磨着在里面放养了泥鳅,不仅水稻比别人家长得好,而且有时泥鳅卖的钱比大米还多。我妈也特能干,她在我家的前趟房开了个小卖店,后来花钱买来很多旧砖,铺出了好大一块空场,又不知在哪儿弄了个音箱,到了晚上就放音乐,我妈让她要好的几个姐们儿来这儿扭秧歌、跳舞,没过几天,来跳舞的就越来越多,不出一个月,这里成了村里最热闹的地方,小卖店的生意更是好得忙不过来,一天光卖冷饮的钱都有几十块??”
“村里人都说这两口子真是精明到家了,我爸妈也就有点飘了。我爸就是喜欢别人夸他聪明,他喜欢讲道理,让别人听着。而我家的那个‘小广场’上发生的那些大小纠纷,他也总爱去给人家调解一下??”
说到这里,邵子峰站起身来,深吸了几口气,似乎是坐久了,他需要活动一下。也好像,下面的话需要更多的力气。果然,他的语气突然就变了。“就是因为这个,我爸坑了他自己,也坑了我们一家人!“
“我记得当晚闯进来的其中一人,一边用刀砍,一边说:‘我让你聪明!我让你得瑟’??‘我让你聪明,我让你管闲事儿’!”
邵子峰一边说,一边挥舞着手臂,他的手掌伸直着,像一把刀,一下下狠狠地砍下去。心悦的心一阵抽搐——邵子峰那眼神中的愤怒,并不像是针对那个行凶的歹徒。此时,他倒像那个行凶者!他的愤怒,随着他的手掌一刀刀地劈下去——劈向他的父亲!
“你恨你爸!”沈步峥打断了邵子峰,他的表情也有些惊恐,看来,邵子峰的疯狂惊吓到的不止是心悦一人。
“对!我恨他!我恨他自作聪明,害了我们一家人,坑了我一个人生不如死。”邵子峰虽然停下了砍人的动作,可他眼里的愤怒却越烧越旺。
邵子峰转过身去,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走到一棵树前,将头抵住树干。有一刻,那个姿势不禁让人想起金大卫死去时的场景。
沈步峥走到邵子峰的身边,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问:“那些人也未必是与你爸结了怨,也可能是为了钱吧?”
邵子峰隔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他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大家围坐的地方。他的额头上留下了血红色的划痕,看着让人心痛。
“那一年,我7岁,姐姐应该是12岁,弟弟刚满两岁??我想那一晚他们本应该是来偷些钱的。
“我很怪,在那个年纪觉竟然特别轻。我先是听到外面屋里我妈对我爸说‘店里好像有声儿,你去看看’,爸爸好像身起身听了听,但又说‘哪儿有啥声儿?快睡吧!’隔了一会儿,我听到我妈还是起床去店里看了,我妈开门的那一刻,我就有种很不祥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心突被什么紧紧攥住,猛往下拉,我好像已经看到我妈倒在了血里??而几秒之后,我真到听到了我妈的惨叫??
“我爸猛地起身,大喊‘咋地了?’他起身找家伙,往外跑,突然又回身冲着我们屋里喊了声‘躲出去’!
“姐姐也惊醒了,她要跟着我爸往外跑,我哭着抱住她的腰说‘姐,爸让咱们躲出去!“没一会儿,前趟房儿就传来了我爸的惨叫声,货架子倒地的声音??还有??那个男人的吼叫,‘我让你聪明??’”姐姐也哭了,全身发抖,但却马上跑到爸妈的炕头儿, 抱起熟睡的弟弟,拉着我从后门跑到后院儿??
“我们两个抱着弟弟,站在漆黑的后院接着哭,不知往哪儿藏??我记得自己突然失控地哭着说,‘姐,爸妈可能都死了!’姐姐马上捂住了我的嘴,拽着我往柴垛走。我家的柴垛特别大,我和姐姐在后院玩过家家时,曾经在里面掏开个洞,我们管那儿叫‘柴禾家’,可是那个洞很小,也就能藏一个人,姐姐按着我的脖领子往里面塞,然后把弟弟放在我的怀里,‘别叫他出声儿!’——这是姐姐的最后一句话??”
邵子峰的双手紧紧地抓着双膝,十根手指仿佛已陷进肉里。他努力不让自己哭,但声音已抖得不行。
“我姐又转身找地方藏,可是真的没处可藏了。我从柴禾垛的缝儿里隐约看着我姐的背影,她太可怜了,无助地站在院子中间,身子一直在抖,两只手不停地抹着眼泪??那是我第一次觉得姐姐好瘦、好小??“
“就在这时,屋里的灯亮了,随后家里的后门被人一脚踹开了。一个戴着脖套遮着脸的男人拎着刀气喘吁吁地走进后院,而我姐就在他面前!我姐撒腿就往柴垛相反的方向跑,结果还是被那个人按住了,姐姐坐在地上恳求那个人:
‘别杀我!我求求你??’我在柴垛缝里看着他们两个人的侧影,那个男人竟然也在发抖动!他的刀,还是干净的??他的刀还没杀过人!放过我姐吧,放过我姐吧!我在心里一遍遍地喊着??
“可这时,从后门又冲进来一个人。他对那个男的低声吼着,‘你磨叽啥呢?大的、老的都让我弄死了,你他妈还想一手儿不伸?’我的心像被两只手死死拧住一样疼,血冲向我的头顶,像要炸开一样??我的爸妈没了,奶奶也没了??可是,我一动不敢动!这时,怀里的弟弟开始不安的扭动,我努力用胳膊夹住他,脸贴着他的嘴,不让他哭出声来??
邵子峰狠狠地咬着嘴唇,两行眼泪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流淌下来,他还在努力控制着自己,一双眼睛憋得血红。
这是好长的一段沉默,长得让人觉得邵子峰似乎再也不想开口了。所有人也都沉默等待,等待一个人继续慢慢揭开心底的伤疤,让血流出来,再看着那血一点点流淌殆尽??
邵子峰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带着无法抑制的喉咙抖动的声音,接着说下去:“后来的那个男人突然走上前去,一把拉下了另一个男的脖套。他冷笑着,‘她看到你脸了,你还不杀了她?’那个男的一下愣住了,可是,这只是几秒的迟疑,那刀就向我姐的胸口刺了下去??姐姐的惨叫声??惨叫声??”
邵子峰终于无法抑制住喉咙里的呜咽,这种呜咽最终变成了尖利的痛哭声,那凄惨的吼叫和哭喊在深山里回荡,仿佛已经把所有人带入了那个血腥惨烈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