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陈松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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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陈松的身世
3、陈松的身世
“明朝末年,清兵节节南下,势如破竹。按照这个速度,很快就能到达A城。”何院长没有注意到陈松的异常,继续着他的故事,“德王紧急召见李孝瑞,也就是你的祖上。让他到东城寻找一样东西。这件东西传说是大舜在东城耕种时留下的。大舜也是因为它而最终发迹。东城世代以农耕为主,水是最关键的因素。临走前,为了报答东城老百姓,大舜在常山上留下了一口井,并把这个东西投入了井中,就是因为这件东西,井水常年不干,保佑着东城的老百姓。”
“你说得是樗井?”陈松插话道,“关于它的传说不是五兄弟斗恶霸的故事吗?”
“大舜留下这口井的目的是保佑所有老百姓,为防止坏人独霸这口井,大舜还留下了五名守护者。后来就不知怎么演绎成五兄弟的故事了。这五名守护者分别占据五行中的一行,守护着五个神龙龛,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有一颗龙珠,这颗龙珠与他们守护的神龙呈相生关系,这样井水才能源源不断。相生是五行的概念,你懂吗?”
陈松点点头。
“德王以为这件东西是挽救明王朝最后的希望。”
“难道说,为了自己的利益,德王想把这件关系东城老百姓身家性命的东西夺走。”陈松有些不平地说。
“天下都不在了,那个东西对于东城又有什么用?”
“天下?老百姓只想过平安幸福的生活,管他谁做皇帝?”
“不能这么说。明末清初,那么多反清复明的义士,前赴后继,抛头颅,撒热血,又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一种气节。这种气节在我们的血液中世代流传,在一些情况下,它必将凌驾于我们每一个人之上。”何院长纠正说。
陈松笑笑,这是一个很难有结果的讨论,他叉开话题,“那么李孝瑞找到了吗?”
“找到了。”何院长坚定地说。
“那不过是一个传说罢了,还真有这回事?”陈松不以为然地说。
“确实找到了。”何院长强调说,“然而,就在李将军找到入口,正准备进去取的时候,A城已经被攻陷了。”何院长仿佛进入到了故事中,唏嘘感叹着说。
“那他取了没有?”
“A城既然已经攻陷了,再取就没有任何意义了。留下来,还能保佑东城的风调雨顺。但李将军是一个很忠诚的人,他决定留在东城,组织抗清义士。然而,这种希望是越来越渺茫。而象他们这样一行人聚集在一块,很容易引起清兵的怀疑。于是,李将军就把带来的七名亲信分散到各地,隐姓埋名的同时,联络各地义士。临行前,李将军把打开入口的方法隐藏在七样东西上,分别交给了这七个亲信,并约定,如果他不在了,就由他的后人负责召集这七个东西,为国请命。而他的后人最明显的标志就是左手有三个血印,世代相传。”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陈松半信半疑地说。
“我的父亲告诉我的。”
“你的父亲?”
“对,这是我的家族世代相传的。”何院长两个大眼镜片下射出坚定的目光。
“哦?”
“我的祖上就是李孝瑞的副官,一直追随在李将军身边。”
“我的父母是怎么死的,你肯定知道了?”陈松心中一酸,人生都过了一半了,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而关于那两个本应最亲近的人,在他的记忆中居然是一片空白。
“不知道。”
“可是你说,李孝瑞留在了东城,那么作为他的副官,你们不是应该一直与他的后人在一起吗?”
“至于中间发生了什么变故,我就不知道了。”何院长叹口气,“我在精神病院工作,是我父亲安排的。他让我来监视这个叫张援朝的人。他说,我只管去做好了,将来他会把一切东西都告诉我的。但是今年年初,他却突然暴病死亡,所以这中间的变故就成了一个迷。”
“那么他住在哪?”陈松隐隐地心中有一些猜测,他想确证一下。
“燕子巷27号。”何院长回答说。
“真得是那里?”陈松喃喃道。何院长刚刚说,他的家族一直与李孝瑞的后人在一起,那么,难道说,那里就是陈松父母生活过的地方?
陈松心里一阵酸痛。
燕子巷27号。他的家。
按照陈培国所讲,陈松的父母出事应该是在1980年左右。陈松看着何院长,想从掩藏在大眼镜片后的眼睛里找到一丝信息。
“关于我父母的事儿,难道你父亲一点儿也没提到过?或者你有没有见过他们?”陈松相信,这个何院长应该知道些什么。
“我没有见过他们。”何院长坚定地说。“从小我就在燕子巷长大,在我的印象里,那个房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两个人?”陈松反问,“不可能,难道你没有母亲,没有兄弟姐妹?”他在何院长身边坐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想这些东西你不能再掩藏了。你还要掩藏到什么时候?”
何院长歪过头,看着陈松,“我没见过我的母亲,也没有兄弟姐妹。”他苦笑了一下,低下头看着地面,“我多么希望我有兄弟姐妹,如果那样,也许守护这个秘密的就不是我了。”
“好吧,我相信你。”陈松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道,“张援朝的墓地里究竟掩藏着什么,我想这一点,你总不会不告诉我吧。”
何院长站起来,到对面的桌子前,拉开抽届,掏出几页泛黄的纸,递给陈松,“就是它。”
“原来,你早知道他的秘密了。”陈松接过来。这是三页厚厚的牛皮纸,他小心地捧着,害怕一不小心它就风化成粉末。
“我早就取出来了。这里的一切都不可能逃脱我的眼睛。”何院长得意地说,他对自己的工作很满意。
“噢。”陈松心思正沉浸在张援朝记录的内容里,没有去细想他这句话。
张援朝记录的内容很简练。大意就是1966年,林家村出现的事故并不是所谓的瘟疫,死的人都符合中毒的症状,只不过,这种毒他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查出来如何中的毒。这是其一。
其二,在东城历史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类似的情况发生,如果不把它们看作是偶然的事件,而是由同一个东西引发的,那么这个东西很有可能与东城传说中的宝藏有关。
其三,就在关于中毒的调查出来的第二天,他家的门下塞进来一封信。信上说,将会有人对他不利,因为在林家村,他听到了不该听的话。当时,他想了半天,并没有想出听到了什么话。对于这封信,他不以为然,认为可能是有人搞的恶作剧。然而,第二天上班途中,从楼上掉下的石头差一点砸到他的脑袋。他终于决定以另一种面目出现在众人面前。于是,就来到了精神病院,并装死骗过了其它的人。
其四,在瓦店期间,他把在林家村的所有细节一点儿一点儿回忆,终于,他排查出两句最可疑的话。这是他上厕所时,无意间听到的。
“李黛青中了毒,怎么办?”
“那就把他的小崽子养大,然后再想办法。”
说话的两个人,看见张援朝出来,顿时变了脸色。其中一个是陈规习,他讪讪地跟张援朝打招乎,“早啊。”张援朝点点头,另外一个背向他往前拐了个弯,走了。他好象并不是本村人,口音有点偏鲁西南。
“陈规习,陈规习。”陈松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这个陈规习是陈培国的父亲,新江的爷爷。那么他所说的那个李黛青是谁?那个小崽子又是谁?这其中又掩藏着什么秘密?
这就是张援朝所藏的所有内容了。
“对了,我父亲说我家留着你祖上的东西。”何院长打断陈松的思路。
“噢,是什么?”
“他只说家里有,并没有告诉我。”何院长叹口气说。
“我已经拿到了。”陈松把这几页纸小心地放进挎包里。
“噢,你怎么知道?”何院长有些惊奇。
“一个陌生女人告诉我的。”陈松把包背到身上,他知道,何院长这里已经找不出什么东西了。“那个女孩呢,我们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