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西中门不眠之夜（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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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西中门不眠之夜（5）
诸葛夫人告诉秋曼，她本来是想在房中休息的，可是突然有个下人来说，老爷在府外等她，她不明白诸葛老爷为什么来到了家门前，却不进家门。她也这样问了下人，下人告诉她，家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不方便露面。诸葛夫人是爱老爷的，她谁都没有告诉，便走到了府外，诸葛老爷见她出来了，不等夫人走进，他独自一人走在前面。
到了怡红苑，门前人见诸葛老爷与夫人一前一后地进来，还以为他们府上出现人是误传。若是真的出了事，他们两怎么还有闲心出来看戏呀！
怡红苑中锣鼓喧天，唱戏人咿咿呀呀地在台上唱着戏。坐定之后，伙计便了过来，问他们需要点什么。诸葛老爷这次并没有点东西，只道坐一会儿就走。
诸葛夫人很奇怪老爷为什么要带她来这儿，要知道结婚这么多年，他从未带她进过怡红园。她便开口问：“老爷，竹苑的钥匙去了哪儿？”
诸葛老爷想也没想道：“丢了。”
丢了？平时老爷很紧张的钥匙丢了，他怎么一点反映都没有？诸葛夫人有些怀疑，但是做为老爷的妻子，她应该相信老爷不是？许是有人捡了老爷的钥匙想嫁祸给老爷也说不定。
诸葛夫人还没有说话，老爷开口了：“怜香，以后我再也不会回诸葛府了，城主一职我也会向皇上递辞呈，以后你就带着儿子生活吧，家里的任何东西我都不会要，你……”
“什么？老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诸葛夫人最担心的事情难道真的要出现了吗？
“对不起，怜香，这辈子算我欠你的，可是相比较，你还有个儿子，她却一无所有。”
“不，老爷，您这话我听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就这样把她给抛弃了吗？“你是不是遇上她了？”老爷曾说过，只要那个女人愿意，他就可以为她放弃一切。可怕的结论在诸葛夫人心中溢开。
诸葛老爷没有否认：“是的，我见着她了。”
原来，诸葛老爷从云都回来之后，听闻青梅竹马的心爱女子已经嫁做他人妇。他很伤心，很悲痛，他这辈子所奋斗的一切，只想让心爱的女人活得幸福一些。可是当他有了这一切，却丢了最重要的一件。
他以为自己可以忘记，他开始变得风流，只到前些日子遇上一个唱曲的女子。
是的，那个女子便是他的青梅竹马林雪。岁月在她脸上印下了印迹，他觉得是自己误了她，亏欠了她，便随着她一起离开了青香楼。
他们去了小时候常去的小树林，去那儿寻找当初最纯最天真的爱情。
诸葛老爷才知道，林雪所嫁的那户人家本来是有钱人家，可是嫁过去才知道，夫君从小残疾，几年之后家道中落，上有老下有小，她一个妇道人家要撑起整个家，实属不易。前半年，丈夫身染疾病，她不得已，才出来卖唱。
得知林雪婚后的不幸生活，诸葛老爷以为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起了怜悯之心，这么多年，他根本没有忘记林雪，再见时又起了悲悯之心。所以当天，他就要林雪离开丈夫。
林雪并没有表明自己的心意，诸葛老爷找了间客栈住下来，并把地址告诉了林雪，希望她想好了就来找自己。
第二天清晨，林雪哭哭滴滴地跑来找他，而后两人终于冲破了最后一道防线。诸葛老爷说他不能寻林雪不负责任。诸葛夫人有房子有儿子，而林雪现在一无所有，她这么悲惨的命运完全是他一手创成的。
诸葛夫人低低絮絮讲完这些，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求他不要丢下我，不要抛弃这个家，可是他毫不犹豫地走了，究竟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哎。秋曼在心中哀叹，得不到的往往是最美好的。即使容颜不在，即使岁月沧桑，无论要他做多少次选择，他心中的爱，永远是最初的那个。
门外传来敲门声，小桔出去想问个仔细，只见是门口的守卫：“小桔姑娘，知县大人派人来了。”
小桔不亏是在诸葛府中长大的，只听见她说：“你且招呼好，我知会了夫人马上过来。”
小桔进了房，把刚才来人的情况跟夫人讲了一遍，夫人道：“你先打个水来帮我洗梳一下，顺便换套衣服。”
“夫人，您先忙，我去帮你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样也好，麻烦摩丝姑娘了。”诸葛夫人心想，衙门中来人，无非是为了诸葛府上发生的案子，老爷说虽钥匙丢了，怎么突然之间就这么巧呢？
秋曼来到前厅，见几个衙役打扮的人坐在那儿喝茶，秋曼走近一看，中间有一位上次还与她吃过饭：“小六哥，您怎么来了？”
小六哥名叫姜六，是衙门中的一个捕快，平日里专门负责调查一事。姜六见摩丝姑娘出来了，热情打了个招呼，然后说：“我这不是奉知府大人的命令，前来带城主回去问个话。”
“城主？是为是城主府上的杀人毁尸案么？”诸葛夫人刚见了诸葛老爷，知县大人就知道了情况，看样子有人在暗中监视着诸葛夫人也说不定。
姜六颔首，也不再卖关子：“摩丝姑娘，我们怀疑城主与之前诸葛府上发生的命案有关。”
“哦？若是方便，倒是说与我听听，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她在怀疑诸葛老爷的同时，衙门也开始怀疑他了吗？
“死者的父母正在衙门之中，已经辨认过尸体了，虽然尸体烧毁了，可是他们一口咬定死者就是他们的儿子伍峰。因为他们的儿子与儿媳已经两天没有回家了，这种情况从来没有发生过。”姜六道。
“即使他们的儿子与儿媳没有回家，也不能说明什么吧？或许他们去了朋友家也说不定啊！”事情没有这么巧吧？
“我们也这样问过他们二人，可是他们二人一口咬定自家的媳妇与城主有染，怀疑城主杀死了他们的儿子。”
这叫什么？难道是唐朝著名诗人所说的“山重水复疑无路， 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们的儿媳是不是叫林雪？”
姜六赞不绝口：“摩丝姑娘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啊，这样的事你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拍马屁也不用拍成这样吧？她只是偶尔遇上了次事罢了。
“姜捕快，不知你来有何要事？”诸葛夫人洗梳换了一套衣裳，脸上也施了一层粉，即使这样，她红肿的双眼还是出卖了她。
“诸葛夫人，知县老爷叫我们请城主回去问些话。”目前还不知道城主是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还是不要令诸葛夫人多心才好。西中门的人都知道诸葛夫人有副热心肠，经常布施，赠粥，这么好的一个女人，不应该承受太多的悲伤与恐惧。
知县大人找老爷问话？他们是不是搞错了？她虽然心中怀疑，可她还是相信老爷不会杀人的。老爷连杀鸡都怕的人，怎么敢去杀人呢？诸葛夫人惊惶地问：“你们有没有搞错啊？我家老爷怎么会杀人呢？”
“这……”姜六没想到诸葛夫人会想到他来的目的，尴尬地不知道如何开口。
秋曼安慰着诸葛夫人：“你先别急，省得伤了身子。”
诸葛夫人感激地望了眼秋曼，然后道：“我家老爷并不在府上，你们到别处找找吧，听说他住在客栈之中。”秋曼很意外诸葛夫人会把诸葛老爷的情况告诉他们。
姜六道：“谢谢诸葛夫人，我们就先告退了。”他领着来的几人离开了诸葛府，既然诸葛老爷不在府上，他们也没必要在这儿呆下去。
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大门之处，诸葛夫人问：“摩丝姑娘，你是不是很惊讶我为什么把老爷的地址告诉他们，对吗？”
“夫人做的事想必有自己的理由，我不便多问。”虽然她的心里很想很想知道，她对许多事情都很好奇，很疑惑，只有解开了这些疑惑，答案就会揭晓。
“我只是不想他这样逃避下去。他即使不想要我了，也该写封休书。我想通了，等他休了我，我就去庵里做个尼姑，常会枯灯，了解此生。”诸葛夫人面无表情，她说得或许是真的，当心死了，什么都没了意思。
秋曼不便多劝她，只道：“你想不想去衙门中听诸葛老爷如何说？想不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凶手？”
“好吧，反正呆在府中也只是胡思乱想，不如去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诸葛夫人叫了马夫，然后坐着马车到了衙门。知县大人没想到诸葛夫人会过来，请她到了偏厅。偏厅中正好可以看到公堂的一举一动，连外面的人说话也能听得仔细。
“崔大人，我只是想来看看，没别的意思，若是我家老爷真的与此事有关，还请你们仔细问清缘由。”诸葛夫人心力憔悴，没有人知道她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崔大人道：“夫人只管放心吧，城主大人平日里对我们照顾有佳，我们一定秉公办理此案，若是此案与城主大人没有关系，自会放人的。”
秋曼心中冷笑，秉公办理不就是想树倒猢狲散吗？这官场的黑暗，秋曼比谁都清楚。想当年她还在做特工杀手，潜伏在某办公写字楼里，等待猎物的出现。一个员工因为顶撞了老板几句，老板便把这个员工给开除了，下面的人居然没有一个人与他说情。平日里与他称兄道弟的人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诸葛大人被带了回来，随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妇人，妇人头梳回心髻，擦了一根金钗，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显得格外耀眼。外着貂毛冬衣。女子小巧玲珑，从走姿与身材上看，根本看不出她的真实年龄。只是岁月还是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许是没有保养的原故，眼袋有些大，双眼皮有些下垂。
她就走在诸葛老爷的身边，不理会旁边投来的异样眼光。
小桔低声骂了句：“狐狸精，连我
家夫人十分之一都比不上，真不知道她对老爷施了什么法术，居然让老爷竟然如此痴迷于她！”
秋曼摇了摇头，有些时候，爱的不一定是外在的美貌，内心的一切都是最重要的。即使你有再美的容貌，若你的心如蛇蝎般歹毒，相信也没有人真的会爱你。
公堂之上崔大人坐于上堂，城主站在下首，林雪站在旁边，而老夫妇跪在下面，老泪纵横：“大人，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的，我儿虽然身上有残疾，可是他却了是一条人命啊！”
崔大人问道：“林雪，你夫家的婆婆与公公告你与外人通奸，谋杀亲夫，你可知罪？”
林雪盈盈跪下：“大人，民妇无罪！”
“你这个不要脸的，你在外面偷了人，还敢说没有罪？”伍峰的母亲伍夫人大声骂道。
林雪低下头不再言语，伍夫人不是第一次骂她了，早就已经习惯。
诸葛老爷却不愿意听伍夫人骂这么难听的话：“你们说诸葛府上烧死的人是你们家的儿子，你们可有证据？没有证据就不要冤枉好人！”
“好人？这世上若是把偷汉的女人说成是好人，天理何在？”伍夫人很明显是那种欺善怕恶之人，“大人，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呀！虽然我们伍家家道中落，可是以前却也是名门望族啊！”
崔大人敲响了一下惊堂木，道：“公堂之上不准喧哗！城主说得有些道理，伍夫人，您说死者是你的儿子，你可有什么证据？”
“有！”伍夫人道，“我儿子从小就很顽皮，不幸摔断了腿，一直没有好利索，现在还一个腿大一个腿小呢！”
死者的双腿也是一个大一个小，这事也太巧合，太玄忽了吧？
“那他身上还有没有其他明显的痕迹？”崔大人问。
“我是他的娘，当然知道，小儿刚生下来时，脖子后面不有一个胎记，像个圆形却又缺了一半。”伍夫人想都没想。很快地就说了出来。
若是没有记错，死者脖子后面是有一个圆形，却缺了上面一半的胎记，也就是说不是被火烧坏了，而是天生就有的？
崔大人朝旁边的人嘀咕了两句，只见那人朝偏厅走来：“摩丝姑娘，崔大人叫您出去。”
秋曼了眼诸葛夫人，见诸葛夫人的目光一直放在诸葛老爷的身上。哎，她还是放不下呀！罢了，秋曼走出去，朝崔大人拱手道：“不知崔大人叫民女前来，所谓何事？”
“摩丝姑娘，尸体是你检查的，刚才你在偏厅也应该听到了吧？请你说说尸体是什么样子的。”崔大人虽然找仵作看过死者，可是却没有摩丝姑娘看得仔细。
秋曼道：“尸体发现的时候，脸部烧得辨认不清，死者的腿一大一小，脖子后面也有同这位夫人所说的胎记，至于凶手是不是这位夫人的儿子，还需要做最后一项实验。”
“什么实验？”，崔大人不解地问。
林雪身子一震，还要验吗?
诸葛老爷见林雪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道：“我看没必要了吧？”
“为什么没必要？城主大人难道不想找出谁是陷害你的凶手吗？”秋曼反问道，“难道你真的舍得家中的妻儿，弃他们于不顾吗？”
诸葛老爷身子一颤，这个女子与其他女子不同，她胆大，却又心细，不知道林雪能不能挺过这一关。
见诸葛老爷不再说话，秋曼道：“幸好死者身上还有地方没有被烧掉，我还可以采集到他的血液，不过，我还需要伍老爷的血液。”
“只要能证明死者是我儿子，要我一点血不算什么！我决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伍老爷凶神恶煞地望着林雪，似乎这个女人嫁到他家之后，接二连三的就发生了这么多事，真是个不祥的女人！
秋曼把采集了伍老爷血的碗递给姜六：“你去死者身上找点血，滴在这个碗中，若是融合，他就是伍爷的儿子。”
世上还有这种事情？姜六狐疑地拿着碗去了放尸体的地方。过了没多久，姜六的声音传来：“老爷，老爷，真的融合了！”他把碗放在崔大人面前。
啪地一声，崔大人把惊堂木敲得很响：“林雪，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说，你是不是联合诸葛明谋杀了亲夫？”
林雪惊愕地抬起头，喃喃道：“我没有杀他，没有杀他！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伍峰是你的丈夫，你却与诸葛明在一块儿，而你的丈夫却死在了诸葛明家！这一切，你给本官好好解释！”崔大人正气凛然。
林雪还没有回答，秋曼却说：“崔大人，诸葛府并非第一案发现场，您还是问问他们从家里出来，先后去了什么地方。”
诸葛明站在一旁不知所措，他现在是有心无力啊！该怎么办？怎么办才好呢？他只想帮林雪的，如今却越帮越乱了！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如此的地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