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正文_第三章 为他人作嫁衣裳

正文_第三章 为他人作嫁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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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三章 为他人作嫁衣裳

绮嫣体会到当媒婆原来有许多难言之苦,第一,不能以小人之心去审度男方,男方再有缺点,也应给予鼓励,使其找回原有的自尊心:第二,不能放弃女方,千山万水也不能放弃。

“男追女,隔层山嘛!”司徒绮嫣打着羽毛扇,走得太久,体力不支,且被迎面掠过的小伙子狠狠撞了一下,她走路都成问题,因此身体重量大部分都依在文俊身上。

远远看去,一对相互扶持的背影,支持不了多久,绮嫣直嚷脚底磨出血泡,文俊问他要银子找地方歇脚。绮嫣才发现剩下的银票一张也没了,二人方想明白刚才所撞之人无疑是个扒手,从而寻找恩公的路途好像变得非常漫长凄苦,连水都要喝河里的有可能是别人的洗脚水,饿了就没办法了,忍一忍,再忍一忍,幸而得到一位好心人慷慨救助。

有缘千里来相会,当时绮嫣一下来了精神,文俊一点红延至耳根,连忙转过身不让那女子认出,凑近绮嫣耳畔尴尬而紧张:“恩公……恩公!”

绮嫣早有先见,像如此美貌好心的女子很大程度上透露出文俊对恩公描述时她闻到的气息,计划本是绮嫣一人入府把打听她私事,首先她有没有心上人,郎君什么的,有什么喜好,关键是喜好哪种男子。但局势更改,这个打算固然行不通了,她一把将文俊转过来,抬手抚过他的脸孔,叮嘱:“别没骨气一张死人脸,对女恩公应该是堆笑?堆笑呀!”后面四个字,咬牙强调。

文俊换了张面孔。

绮嫣扯起唇角,眼睛里浓浓的都是笑意:“敢问姑娘芳名?”拧了文俊一把,文俊一紧张什么都做不成,“哎哟”一声,愤恨的瞅向绮嫣。

女子一愕。

绮嫣抬脚踹中文俊的屁股,挥舞手里的红丝绢,嘻嘻叫道:“肚子痛的话赶紧去茅厕!别硬撑了,让人姑娘看了笑话!”

文俊把脸憋得紫涨,绮嫣突然改变策略,就这么通知他的。

附近没有茅厕,女子偌大府邸当然会有许多茅厕。文俊捧着肚子继续假装,绮嫣向文静吃惊的女子快言快语介绍:“这是我表哥!对了,小姐叫什么名字?大热天的,能不能行个方便?”

女子盯着文俊扭曲的面容,恍然笑道:“啊,我认得你了,你是那个去赶考的秀才!”

文俊顿时忘情,绮嫣用肢体语言暗示他不要松懈。

那女子救人于危难,报了自己名姓,很好听的两个字:羽嫚。

进门的时候,绮嫣抬头看见悬挂门上的黑木镶金边牌匾镌刻着“羽府”二字,一只脚踏进门槛,羽嫚对旁边的小厮道:“带这位公子去茅房。”

第二次见面,就以这种方式进入羽府,文俊忙抚抚肚子说:“不用了,羽小姐,我刚刚觉得没这个必要了!所以……”

真拿他没办法,不装肚子疼怎有机会进入羽府?绮嫣把红丝绢甩的如同一只翩翩飞舞的大蝴蝶,干笑道:“表哥,你一路上喊不舒服,不彻底解决不行的,你不说这位小姐人很好吗?我和她边聊天边等你。”

文俊只好将计就计,若提前知道会跳出来这种有伤大雅的办法,宁愿得相思病也不要来,捧着肚子跟小厮去了。

绮嫣回头嘿嘿一笑:“他很少这样的,今儿巧了,路上被小偷偷走了钱包,饥渴难耐,遇见一苹果树,吃的多了,小姐见丑。”

羽嫚领她客厅里坐,令丫鬟上茶,绮嫣实在渴坏了,饮尽一杯,自己动手倒,从沙漠里出来似的,羽嫚劝道:“慢点,这位姑娘,你们走了很久的路?”

绮嫣饮罢便放下羽毛扇大肆抓糕点吃,嘴里塞得满满的,无礼献丑,哑着嗓子瓮声道:“羽小姐,不好意思……”

羽嫚怔怔的挤出一个不自然的微笑:“看样子你饿坏了,没关系,糕点有的是,不必慌。”

屋子里只有羽嫚和两个侍婢,绮嫣庆幸没有男人看见自己的丑态,吞咽下一口干燥的食物,捋捋胸口,问:“府里只小姐一人吗?”果真如此,还真要为文俊庆幸,看样子这个女子不单纯,搞不好还是个女公爵。

羽嫚犹未答话,伴随男子的轻咳,自屏风后转出一风度翩翩的男子,懵一看,给人的印象就是深邃沉稳。

绮嫣唬的喷饭,呛得脸红脖子粗,跳起身乱叫:“这是……这是!”

但见男子身着亚麻色祥云底子长衫,浓密的青丝笼络头顶,用网冠罩住,横插一股玉簪:生的浓眉细眼,鹰钩鼻挺立,薄唇自然的抿在一起:目睹绮嫣的刹那间,睿智的眸子里掠过一丝不为人知的触动。

羽嫚举止端庄的柔声介绍:“这是旅途受阻的路人,遇到些麻烦,进我府歇歇脚。”

有没有搞错,她问他是谁,羽嫚对那人介绍起自己来了,男子似笑非笑的点点头,声音浑厚而且磁性十足:“那今天就谈到这儿,明天我还会来的。”

绮嫣有被当做电灯泡的不良感觉,羽嫚微露皓齿:“既然如此,苏公子请便吧!”男子抬步欲走,被初来乍到第一次听见“苏”这个**词的绮嫣一把抓住手,她自以为唐突无比,完全出于被动和冲动。

羽嫚的视线落在他们手上,瞳仁猛地放大。

男子脸上闪过费解的表情。

绮嫣作为焦点紧张的差点窒息,倏地松开他张着两只手心,一字一顿的说:“我只是想请问这位公子叫苏什么?”

他抖抖前襟,倨傲的眼睛带着轻浮斜视她,也难怪,绮嫣打扮的就是个花花娘子,正直的男人通常避而远之抑或表示看不起,显示他自己的高贵品质。

羽嫚因把她的遭遇略说一二细节,他欠抽的牵牵嘴角:“真是男盗女娼!”

绮嫣自尊心严重受伤,故作淡定,让对方倒在那不凡的魅惑里:“你再说一次?”

男子用修竹般的手指自袖中取出一本册子,很薄,但很大,宣纸钉的。

两个小厮将绮嫣拖住,男子身侧的小厮把随身携带的毛笔用舌尖舔湿,男子接过熟练地拿正。

绮嫣出其不意挣开小厮的束缚,扑到羽嫚前胁迫她,玉手扼住其喉咙,姿势很笨拙,但勇敢:“我知道了,你们不是好人!”把羽嫚也算在内了,“表哥瞎了狗眼看上你,枉费我那么多苦心,你们这对狗男女!”

后遗症,没错了,前世的背叛留下很大阴影,不先发制人就会被人制!

“你疯了!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不怕丢了脑袋!”羽嫚叫。

绮嫣迁怒道:“哼!一进门我就感觉不对劲了,一个弱女子居然有如此大的地产,肯定通过不法渠道弄的,还有这个,鬼鬼祟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羽嫚急道:“苏公子来看望令妹,令妹不在家,我让他在屏风后的厢房休息一下,你这媒婆,不要太过分了!”

“你看出我做媒婆?”

男子把纸笔递给小厮,端正脸孔把手背到身后,朗声说:“我致力于让南国的老百姓过上幸福的好日子,街上不再有青楼这些低级娱乐场所出现,目前这个项目成功了差不多一半……”这时,小厮不小心弄掉宣纸,绮嫣定睛一看,显现着一个袒胸露背的女人张口嚎哭,手腕通被围了一圈的侍卫拿住,侍卫把刀架在她脖子上。

他顿顿,就事论事:“把这幅画贴到城楼大门外,老百姓看了,算做警戒,无论怎么穷都不应沦落为娼妓,否则,这就是下场!”

绮嫣头昏无法支撑身体,羽嫚脱身躲到男子身后,绮嫣急促的喘息,脸色煞白:“你什么时候画的?简笔画,一二三四五六,六个人哩,怎么比摄影机“咔擦”一下还快!”

“摄影机?”男子看看羽嫚,羽嫚表示不解。

绮嫣喃喃道:“对对,你们没见过摄影机,不过这位大哥还真堪称当代的神画手!”奋力站起来,夺过那张画,怒不可遏,“就是内容太可鄙了!”打算撕他个措手不及,真相是,男子出手极快,没弄清怎么回事,画已经在他手中了。

他嘴角噙着得意的淡淡的笑,慢条斯理的将画折起,嘲弄的口吻:“其实像你这么年轻的媒婆,我还是第一次见。”

绮嫣眼睁睁的看着他把画塞进袖中,急的脱掉所有首饰,一心得等画,毁掉把自己丑化了的形象,忙乱的说:“听你的口气,好像官很大!本姑娘不予你一般见识,这是我身上所有的财产,你要,通通拿去,把画毁掉!”

他叫苏钦云,初见跟苏子恒不是没有相似之处,总之一听到“苏,”就会不由自主的联想到苏子恒,并把眼前的苏姓想象的跟苏子恒一样坏。

这次失手的非常惨,绮嫣几乎是让文俊拖走的。

“你出个价,我一定回来买!”她清亮的嗓门儿回荡在羽府之外。

羽嫚在门槛内捡到一块玉佩,上面刻着一圈小字:“庭院深深深几许,乱红飞过秋千去。”苏钦云摇着折扇走来,意犹未尽的望着绮嫣消失的方向,凉薄的双唇掠过一丝寒意。

司徒绮嫣和苏钦云第一次相遇除了没放开手脚打一架之外,难听的骂尽了,能威胁的都威胁了,虽然没奏效,到底比憋在心里好受。

这下文俊可有理由怨天怨地怨绮嫣了,早知道这个办法很冒险,就不要去实践。

“没看见街上很少有青楼女子吗?”韩文俊说教似的绕着她走来走去。

绮嫣坐在台阶上托起一边腮,撅着小嘴儿,斜入双鬓的眉毛拉成一条平行线,隐隐有啜泣之声,可怜巴巴的咕哝道:“你说那个姓苏的会是什么人?还有那个羽嫚,看样子不是好东西!”

文俊立刻撇清羽嫚,他今次匆匆选择离开羽府,是想他日选个典雅的方式罢了。对于苏钦云,他一无所知,不过弄清羽嫚的来头,那个男人也将很快原形毕露。

绮嫣猛地站起来,突发奇想,红光满面笑道:“我知道怎样对付那个恶霸了!”飞快的跑进游花轩。

文俊困惑道:“哪个恶霸?”反应过来,马上溜进游花轩。

绮嫣粗莽的从柜子里掏出笔墨,文俊怪嗔道:“邪门儿了,从不掂笔写字的大小姐脑子进水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不会画画,拿毛笔的手法也不对,宣纸胡乱铺下,自鸣得意:“看好了!”一笔,两笔,粗的棍子似的。

“哈,画字儿呢!”文俊笑喷。

她拿劲,一头汗,笔画粗犷,转折艰涩,一面愤愤道:“别以为只有你才会偷人家的样子,本小姐也会!”

好像苏钦云就在跟她斗嘴。

“你,你打算……”文俊惊异的笑。

嗯,四方脸,三角眼,王八嘴,一点浓墨往旁拉扯,墨淡淡的,粗粗的,最后随手挥扫,一挥而就!最后注明“苏钦云”两个字,扔掉毛笔拍拍手:“成了!我要把这个贴城墙上去,看谁快!”

文俊下巴都呆掉了:“亏你想的出来。”

绮嫣争分夺秒想把画像贴出去让苏钦云出糗,偏偏莲心通知他们:“老爷叫你们去清风阁。”

不用说,当然是要教训他们私自外出。绮嫣没得把画像搁在桌子上,文俊摇头咂舌,没办法。

小雪提醒道:“奴婢才看见老爷,老爷脸色不好,你们小心点。”

爹在清风阁等候已久,如小雪所说,他脸色很难看,绮嫣一进门,就关心的挽住他的手臂:“爹,哪里不舒服?”

他没有穿官服,一身灰色的便衣连腰带都没有束,过后绮嫣 才听他身边的小厮说,原来一早就没上朝,请了太医来看,说是积劳成疾,容易引起并发症,如此他俩好后悔当时没有乖乖认错,绮嫣还犟嘴。

有人看见她打扮的妖里妖气,偷偷摸摸的跟韩文俊溜走,汇报司徒成知道,因此他们百口莫辩,理直气壮的把责任都推给文俊,到底办法是她自己想的,打扮成媒婆去撮合羽嫚和文俊也是自己的主意。

司徒成大怒,拿到手的杯子洒出水,老眼布满病态的血丝,沙哑的问:“真的是羽嫚?”

“不单羽嫚,还有个姓苏的。”文俊鼓气道。

“什么,你们招惹他们了!”

“也不算什么招惹,只是那姓苏的羞辱女儿,爹一定要给女儿做主呀!”绮嫣忧心如焚两眼热泪。

司徒成听说女儿被羞辱,受了刺激,又听绮嫣解释其实单是语言上起了冲突,他略略把心安下,阐述了苏钦云和羽嫚的身份以及为人。

苏钦云乃实权大于头衔的辅政大臣,有没有夸张就不知道了,司徒成切切实实是这么说的。苏钦云,此人年仅二十三,无妻无妾,之所以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辅政大臣,不光靠他的睿智和才干以及相貌堂堂,最重要的是他家族史上不可藐视的功勋。

大将军的大将军,国舅爷的国舅爷,宰相的宰相,兵部尚书的兵部尚书,别看官做的大,都不是吃白饭的,对南朝的兴起起了不可或缺的帮助。所以苏钦云多半可以算个官二代,惊人的司徒成留在后面说:“当朝皇帝无异于傀儡,朝政事务苏钦云一手打理,可以说,世界上没有完美的政策,好比咱们南朝,周围的国家都在打仗,就是不敢殃及南国……”

彻头彻尾,把苏钦云赞的无与伦比,文俊惊叹连连:“原来他就是咱们国家的主宰呀!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绮嫣打断他:“不同凡响你个头呀!早知道就是他弄的一件衣服需要交纳百分之八十的税,今天我就该跟他拼命,同归于尽也值了!”有利必有弊,爹和表哥都称她头脑简单,想不全面。

羽嫚身为大将军之女,不久前,大将军背主投敌,苏钦云削了他在南国的国籍,就算回归也绝不会接纳,南国再没有一分一寸是他的落脚点,否则就会人头落地。

那父亲犯了这么大的罪,女儿怎么还可以安安稳稳的住在府里呢?

司徒成说:“苏钦云整个人的最大特点就在于分得清好坏,好比一个怀胎十月的孕妇犯了罪,那罪是这个女人的,而跟肚子里的孩子毫不相干,便允许孕妇生小孩子再去服刑,给孩子最好的照顾。”

文俊联想到什么了,很兴奋的指手画脚,表情丰富:“所以羽小姐可以安安稳稳的仍旧住在原先的房子里!”

绮嫣产生一瞬不单纯的想法:“苏钦云喜欢她吧?编出一大堆理由把自己描述的很崇高,真是假惺惺!”司徒成及时给否定了,羽嫚跟王大人的儿子有了婚约,下个月就要成亲了,还是苏钦云给牵线搭桥的,怎么可能苏钦云是新郎官?

听如此说,绮嫣怀疑自己是否太过卑鄙了,若城里的老百姓看到苏钦云那副王八像,他的高贵身份肯定直线掉价!算了,宰相肚里能撑船,做人不能这么损,回去将画撕了。

文俊呢,以后三天起不来床,把羽嫚的画像搂进被窝里,痴痴地重复一句话:“你要嫁人了……你要嫁人了,怎么不早一点告诉我……”

回想那双红酥手,那碗冰糖雪梨茶,仿佛在他脑海中根深蒂固,强行拔掉的话,不是不可以,只是情根这种东西没有根,绮嫣爱莫能助。

但以她聪明的思想当然还能想出另一办法,把羽嫚诋毁的一无是处,恶的狠的不堪入耳的一字不落填进文俊耳朵里,这样做的结果是激发他有了犯罪的念头:“大不了提前准备一把刀,在她成亲那天,闯入婚礼现场,对着王大人儿子的肚皮,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绮嫣立即表示质疑,拿起桌子上的裁纸刀,然后令小雪把后院饲养的猫咪灰灰抱来。

不是她果断,只是会杀人的人的手觉不限于拿裁纸刀把一张宣纸裁成若干纸片,不见血怎么行?

“杀呀!灰灰的爪子上沾过你的血,你手背上的抓痕可能永远都不会消失了。把灰灰看做仇人,杀了它,我绝不阻拦!”

结果他满脸泪水忿忿不平的喊:“司徒绮嫣你好狠心,连一只猫咪都不放过!”

难以想象都不敢对“仇人”报复回一个同样的伤痕的书生在握紧裁纸刀准备瞄准一个人的肚子时会不会吓得尿裤子。绮嫣来此不过一星期之久,不敢吹嘘对韩文俊了解多少,但至少肯定了他某一面性格,心软的好比老鼠。

这两天,司徒成在家休养,身体愈发不济,韩氏略收敛,守在他身边哭哭啼啼。绮嫣私下里劝她:“爹需要有一种好心情,即便情况不乐观,我们也得高高兴兴的样子,不能给他增加负担!”

韩氏含糊应了,回头就对司徒成说:“我们的女儿长大了,见解独到,尤为关心你呢!”司徒成不无欣慰。

夫妇俩没空顾虑太多,且每日进进出出许多同僚看望爹,文俊又一蹶不振,全都是韩氏张罗。绮嫣得以钻空子,带着贴身丫鬟莲心一路小跑到京都城门前,发现城墙上是光滑无杂的,她若得假释的松口气,莲心困惑问:“小姐兴冲冲的跑来就是为了看城墙吗?”据她观测,城楼上没有什么男子或奇怪的人。

绮嫣轻佻的口吻扬声笑:“本小姐病好了,不记得城门的样子了,特地来看看!”

莲心吃吃的笑道:“原来如此!想来小姐把以前的东西都忘了,应该由我们主动带小姐唤回记忆才是。”

“哎不用不用,不用这么麻烦!”绮嫣一连串的挥手。

“那怎么行,回去后奴婢就提议表少爷。”

说话间,城门徐徐大开,一辆马车蹄疾而来,把路中央的绮嫣掠出去很远,她扶着莲心,一手抵着腰,忍不住爆粗口:“谁这么大胆,敢欺负本小姐!回头……回头打得他仰八叉!”

莲心歪歪头怔道:“小姐,小姐好像变了!”

她心虚的叫苦:“变了你个头呀!本小姐被莫名其妙的撞到骨折,要是你,你不会破口大骂?”

这丫头居然摇摇头,弱质纤纤的道:“奴婢不会。”

马车放缓速度,自里面走出一名仪表堂堂的男子,充满歉意的低头赔不是:“这位姑娘有没有伤着?在下因急事外出,忽略了街道中间物体。在下看见姑娘被抛出去,应该伤的不轻,这点碎银子,当做补偿。”说着,竟取出一定五十两银子,抬起头,四目相对。

“是你!”异口同声,变得非常严肃。

不容多想,绮嫣举起秀拳对着口哈了口气,跆拳道刚柔并济的招式由神经过滤出两招最实用的招式,“吼!哈!”不行不行,不如先前利索,用力过猛,把苏钦云打的流鼻血,面孔中间淤青的熊掌相似,司徒绮嫣纤弱的体魄被震回去,直挺挺的倒下。

“不得了了,小姐打人了!”相对于莲心,苏钦云流鼻血半晌反应不过来,绮嫣自己栽在自己手里,比看见狗熊上树还稀罕,这发自肺腑的喊叫声实在尖利极了!

                         

拳脚功夫损人不利己,耽误了苏钦云的公事,她自己暗暗承认跆拳道只适用于二十一世纪的洛小琪身上,柔若无骨的手骨节好像被苏钦云坚硬的鼻梁骨崩碎了,疼的连穿衣服也不能够。

文俊适时的振作起来,看见有个人比自己更倒霉总不是件令他难受的事。绮嫣哭着喊着,要回画像,就跟苏钦云井水不犯河水,苏钦云这回真生气,喝令左右把司徒成绮嫣收监,急的司徒成哪有心思静养,韩氏痛哭流涕的将司徒成病情从头至尾说一遍。

苏钦云秉着不错惩无罪之人的处事风格,不跟司徒成理论,一鼓作气的收监司徒绮嫣。绮嫣一开始还倔强不屈,说什么抵抗到底,文俊急急地对她说:“表妹,现在不是争气的时候,你这么着不是拿鸡蛋碰石头吗?好女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就低头认个错不行吗!”

绮嫣嘴里骂他“懦夫,”实际上也在效仿懦夫,挣扎开跪倒苏钦云脚下,扯起他的长衫抹眼泪,苏钦云惊诧的后退,被她抱住双腿,赖皮的说:“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女子一般见识!其实发现您没有把我的画像贴城墙上,我就知道您是个难得的好人!大人大人,小女子有顽疾在身,一日三餐当药吃,收监的话您第二天只能看见一具尸体……”

文俊不忍再看:“这样是不是太过了,妈呀谁教你的?”

无论如何,柳暗花明,苏钦云瞅着她潮红的娇小容颜,十足稀奇:“原来容大人有这么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儿,本官大开眼界!”拂袖而去。

爹娘在后面跪拜不迭,绮嫣态度飞转,拈裙裾而起,掸掸泥土,朝门外做了个鬼脸:“摆什么臭架子,还真的以为自己是皇帝呀!”

司徒成气恼的抖索着叫:“绮嫣!”大概恨她不成器材。

司徒家没有儿子,多多少少有把女儿当成儿子培养的心理,中国没有多少父母真心希望生女,除非呱呱落地了,将就着珍惜。所以她调皮点没关系,只是不懂礼貌甚至出手打人实在不是一个大家闺秀应有的品质,爹心目中的五彩凤凰略微折翼。

连日病重不起,绮嫣无法不把罪过归咎到自己头上,承认错误,承诺悔改,只要爹能好起来,她会努力蜕变成一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说真的,她跟这位老人相处的时间实在太短,不完全为了替司徒绮嫣尽孝道,自然而然的,司徒成病危,她眼泪决堤了一般。韩氏怪不得说:“你劝为娘别当着他的面儿哭,你呢,一来救你泪汪汪的样子,把你爹搅死了!”

“我不知道,就是忍不住……”

许多事都有前兆,预言,眼泪是死亡的预言……

文俊教她“诗经,”唯美的东西用不唯美的嗓音念出来那就是对美好的玷污,她说:“念“红豆”吧。”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