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正文_第十三章 玩火自焚

正文_第十三章 玩火自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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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十三章 玩火自焚

次日苏府又大张旗鼓,送文俊上任,之后各回各家,苏钦云一直不在家。

昨晚明明听莲心说他去了书房,由于酒精致使,没有过问他找没找到衣服,便一觉睡到大天亮。

莲心推门进来,提着食盒,走到床边问:“小姐,好点了吗?”

“好多了。”绮嫣拉拉衬衣,坐好,昨儿饮酒不慎到现在还头晕,故没起床。

莲心打开食盒:“老夫人关心小姐,特地差人送了些糕点,有醒酒的作用,小姐不妨试试。”套着银镯子的雪白的手自整齐的食盒里拿出一个糕点,绮嫣接在手里,咬了一口,太酥了,掉许多渣子。

莲心忙用手去捡,她抬头问:“我听着唢呐声远了,人都走了?”

“是的呢。”莲心答道。

她犹豫再三,竟情不自禁的问:“少爷还没有回来?”

莲心迟疑的摇摇头,她清楚绮嫣的心思,苏钦云的消息对她来说,是情绪的调控器。

绮嫣一手将糕点扔出去,发脾气道:“这回连娘也不顾了,可见平时的孝顺都是装出来的。”

莲心忙解释:“老夫人派人寻去了,有应轩跟着,应该没什么意外。”

“我说的当然不是那个意外!”她惶惶的,心烦意乱,“要真有点什么人身事故意外才好呢!”

莲心张口“啊”了一声,听她说出这种话,怀疑她没酒醒,醉着呢。可她利索的行动表明没有醉酒的意味,梳妆盥洗,忙了片刻,用毛巾拭面,因问衣服的事,莲心给她整理裙带,系作随意的蝴蝶结,道:“找到了,还好没有被老鼠糟蹋的痕迹,少爷说,不用费钱买新的了。”

绮嫣动作变得柔缓,该死,自己岂不就是那只老鼠!漫不经心的问:“少爷信不信是老鼠拉的?”

“少爷的第一句话就是“果然是她!”我们问是谁,他说还能是谁,当然是作怪的老鼠!”莲心不知内中缘由,知道的话,顷刻便会明白绮嫣为什么脸红,为什么站住不动。

还有一刻就到午时了,始终听不到苏钦云的消息,在他关心老夫人这一点上,这么晚不回家的确稀奇,在他是个二十三岁的男人了来讲,大部分时间用在“失踪”上,好像理所当然。

“娘,钦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总不能每时每刻围着您转,他有他自己的事要做,您要给他一点私人空间的。”绮嫣挨床沿坐,老夫人在轮椅上,一心巴望着儿子的踪影。

她心想:“至今,有一个新的发现,对男人最痴情的不是任何同一个年龄段的女人,而是他娘,只有那个老女人才会矢志不渝,且用意最伟大!”

母性的光辉很强烈,只可惜有些儿女一旦适应了这种强烈,光辉在想象中暗淡,越来越感觉不到,越来越不以为然。

“嫣儿,”老夫人异样的目光扫了绮嫣一下,“你不懂钦云,也不了解他,他无论做什么,都会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第一位。”

“人是会变的。”绮嫣一鼓作气,提醒道。想摧残她的执着。

她还不了解一位母亲的意志多坚不可摧,莹莹暗扯她的衣襟,老夫人的脸色铁灰,她妥协了。

人最怕的就是等待,等待中,好比置身于火,两个相爱的人,最怕的是距离,而现在两者兼具,她没想到自己会同时置身于两种最磨人的方式中。

灰灰在椅子里缩成一团,椅子一侧,便是粉水晶,绮嫣蹲于粉水晶前探手抚摸着它不太分明的棱角,她说:“要是上面刻几个具有纪念意义的字就好了,嗯。”闷闷的托住下巴。

他不在,原来她这么不安,一会儿叫小雪喂灰灰,一会儿叫莲心抹桌子,一会儿吩咐福子把床和茶几的位置调换调换,一会儿又让小安去厨房看看茶烧好了没有。一切都顺她的意了,他们问:“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她懒懒的:“好无聊。”看书更看不心里去,因走进*,把苏钦云以前的画作都翻出来,福子提醒:“小姐勿动,少爷不喜欢别人翻他的东西!”

绮嫣依权仗势的口气:“我是别人吗!”

福子连忙堆笑道:“不是不是,小姐自然不是外人。”

绮嫣扯起一幅卷轴,很长,莲心接住一头,展眼观之,绮嫣紧蹙娥眉:“这画的是什么?”

福子道:“国画,形状不像,但意境很强。”

“可是我,”绮嫣皱皱眉心,含糊道,“我感不到什么意境呀!”

又拿起一幅,还是看不懂,自作主张的认为是一对垃圾,小雪突然激动的叫:“小姐小姐,快来看呀!”绮嫣忙凑过去,只见眼底呈现的是一幅密密麻麻的工笔画,看上去有点像全国人民的写真,一角标着“黎民图”。

“哦?”绮嫣拿在手里自顾审度,连连惊叹,“胸怀天下苍生的证据!苏钦云呀苏钦云,你就是一只外表光鲜而且会做事的孔雀,其实一肚子的坏水!”

“何故这么说呢小姐,少爷完成这幅画肯定非常辛苦,也说明少爷爱民如子呀!”下人们都如此说,她只好苟同,又要看工笔绘画。

这时,没有一点前兆的,苏钦云冒了出来,看见一桌子的画轴凌乱,眉间闪过神秘的紧张,大声斥道:“你们为什么在这里,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飞鸿般赫然降临,绮嫣又惊又喜,可理智的把那种情绪压下去,下人们及时行了礼,莲心欲解释,他抬手,也就不敢吱声了,因为他的两只眼睛只盯着绮嫣,其他人都像泡影,绮嫣说:“你出去一整天了,我在屋里闲着没事,来看看你的书房,怎么,还要许可证么?”

苏钦云把眉头一拧,对“许可证”这个词自有生疏感,可顾不了那么多,眼角迅速的往书橱第二层瞄了一下,饶有安全感,面不改色的走上前粗鲁的掠过她的肩膀,凶道:“我告诉你,没有我的允许,不准随随便便进出*,这次就算了,都出去!”

下人们告退,绮嫣毫不胆怯,带着挑衅的意味,隐忍问:“你今天都干什么去了,不回家,也不给家里带个信儿,娘急坏了知不知道?”睃看他的面孔,他转身正好把脸挡住。

“你有没有急坏?”他生平第一次问出自私至极的话,变幻莫测的情绪使侧脸出现浓浓的肉眼可见的阴霾。

绮嫣讶异极了,莫名的不安,心里那团火上蹿下跳一整天了,他进来的那一瞬,稍微定住,听如此说,又作乱,若有只怪物的长舌在面前流着哈喇子,恶心!

“你再说一遍?”她侧耳,若没有听真,岂不白激动了。

他慢慢的转过身子,高出她一头的俊颜,眼睛往下瞧着,淡淡道:“你没有急坏吧?据我所知,实在不应该问这个愚蠢的问题,很明显你急坏了。”

“你胡说!”沉浸于爱恋中的女子就爱自欺欺人,明明想抖出一个兴奋的笑,应承他所认为的,古往今来多少美娇娥苦在了这张嘴巴上。

他深深地凝视她,她习惯性的摸摸脸,咕哝道:“有什么好看的?”

他冷傲的面容毫无预备扬起一潭诡秘的深笑,好比冬日清冽的寒风里,旋着一团黑沙,不知怎么就过去了,露出白蓉色的暖阳,令她以为自己眼花了。

“奇怪,钦云不是这样的,告诉我,你今天去过什么地方,是不是中邪了!”

中邪了!此后左邻右舍都知道大名鼎鼎的苏钦云中邪了,而原因之一是他在失踪一天后晚上回家在不恰当的时候笑了笑,绮嫣就嚷的风风雨雨,也许没有见过花开的人不知道春天什么样子,不能怪她大惊小怪!

怪道平时想巴结都巴结不上来的逮着了机会,送礼的人络绎不绝,几乎把门槛踩烂。

*内书橱的第二层的夹层里,伸展着一角勾勒着细腻裙袂的宣纸,风一吹,不住飘摇。

他在*睡的这几天,挑灯夜读,这么说不为过,画画也是一种读,是读心。

昨晚又熬夜了,不过被绮嫣喊出“中邪了!”然后飞跑出去,眼中的轮廓不怎么端庄了,意境也不怎么美好,但画上的女子没有改变他的初衷,必须画成他喜爱的风格。

画师难道不应该凭自己爱好的风格作画? 当然,做任何事,想维持生计都要按照别人的喜好而并非自己的喜好去做事,甚至自己很讨厌,除非特别甘于贫穷骨气硬,要不非得和自己的喜好背道而驰,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赚钱。英雄可为一斗米而折腰,钱这个东西,摧倒了多少铁铮铮的汉子?可他苏钦云金银满屋,却没有多少事是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做的,唯有灯火照映下的这幅图,自心底流露而出,原本想告诉她:“在你生日那天我会给你一个惊喜!”可“中邪了”三个字严厉的打击了这种和谐的气氛,且那种气氛如同乌云滚滚而来。

老夫人吓得心下着慌,派人请巫师,请大夫,能想到的都请来了,莹莹抓住绮嫣的手不安的问:“少爷真的中邪了吗?”

绮嫣坏坏的想:“苏钦云说出来的不及肚子里的一半多,中邪了也好,没中邪也罢,就借这个机会教训教训他,叫他知道我的厉害,看他还阴阳怪气的么!”这样一想,笑的生甜,煞有介事的回答道,“当然是真的了!首先他从没这么晚回来而且不解释一句,然后,你没有看到他当时的样子,否则一定会吓坏的。那么一张冰川脸突然的发笑,还不说话,岂不就是中邪了?”

这时,应轩从对面过来,莹莹望了一眼,回过头仰视绮嫣:“昨天晚上少爷一回来就去看娘了,且把一天的行程交代。上午忙公差,中午请了众官僚跟新上任的知州在一起吃饭,说大家认识认识,日后相互好有个照应,在衙门里混的,怎能一个朋友都没。”

听如此说,绮嫣夸张的皱皱眉,深呼吸:“你说的是真的?”

那应轩来跟前接道:“小的随少爷东奔西走,没有人比小的更清楚少爷的行程了。大少奶奶说的句句属实,少爷的确在衙门里忙了一天,来不及回家!”

她挑挑眉,强词夺理:“即便如此,他怪笑也足以说明他不正常!”撅撅嘴儿径自走了。一阵面红颈赤。

那苏钦云百口莫辩,老夫人执意让大夫看他一看,*门外簇拥了一堆人,老夫人最首,滔滔不绝的喊:“钦云,你倒是开门!有什么难受别窝在心里,给太医看看,没事娘也就放心了!”

苏钦云在里面把门反锁,一下朝就往*来,不多时门外就围了这群人。他定气凝神的用小号狼毫继续描绘画中女子,只听莹莹也帮衬:“少爷,你怎么忍心娘着急,难不成,你平常的百般孝顺都是假的!”

绮嫣在人群外踱步,静观其变,其实心里并不静。

他真舍得平日百般孝顺的娘喊他喊的声嘶力竭?

不然,苏钦云就是苏钦云,再讨厌也要勇于面对,自里面打开门,外面的人猛一镇静,老夫人直直的说:“钦云,你总算出来了!来,给太医看看。”

苏钦云清冷的脸色紧绷,生气的说:“娘,我没中邪也没病,看什么太医!”一面驱赶这群人,“都滚,滚出去,不许再迈进苏府一步!”侍卫们动起枪矛来,老夫人阻拦不住,太医等人愈近愈趋只得走了。

他粗鲁的拽过绮嫣,指着她对老夫人义愤填膺道:“娘,都是她,故意害我哩!”

绮嫣连忙说:“不是的娘,他不正常难道我不应该喊出来么!”

他被尴尬洗劫的脸孔狰狞而凶狠,与昨晚相较,可不就改天换地了?“你无理取闹!”

“你才无理取闹,你喜怒无常,你不要脸!”绮嫣毫不退让,声音比他尖锐清脆,是撕破喉咙拼命嚷的。

他瞪眼,她比她瞪得更大,看谁能瞪过谁!

“哎呀够了,都老大不小的了,成亲这么久居然像小孩子一样斗嘴!”老夫人不怒而威。

莹莹在侧观看这幅情景,惊讶的很,还没有见过谁敢跟少爷大声,司徒绮嫣算是突破了!

夫君到底是夫君,在古代男女观念强烈,夫妻之间,妻唯一要做的就是相夫教子,首先要做个好妻子,戒律是不能对夫君大吼大叫。绮嫣严重的触犯了这一条戒律,苏钦云忍无可忍,加上他好腹黑,算是只披着羊皮的狼吧,无论老夫人怎样说情,他都不可能网开一面,送进锦绣轩关禁闭!

“钦云,你不能这么对我呀,我是你老婆哎,你真的想当禽兽么!”绮嫣是那种畏惧苦难的人,可以很容易的低头,自己把尊严放地上踩,好汉不吃眼前亏嘛!最蠢的抑或最勇敢的人面对凌辱不屈不挠,白白受了罪还阻碍了前进的道路,何苦呢?所以从这一点上来看,绮嫣还是明智的。聪明人!

苏钦云问:“今天几月几号?”

应轩答:“八月三号了,少爷。”

他掐指,喃喃:“马上就立秋了。”抬身转进锦绣轩。

应轩身后跟随,有一句应一句:“没错,还有六天就立秋了。”

“六天,还来得及!”他声音沉的低低的,应轩听不真切,因没有应答。

苏钦云示意他门外守候,*的门掩上了,窗子半开,可以看见外面伸展着枝叶的红豆。

绮嫣吵闹后听不到一丝回应,怒火中烧,可惜苏钦云心眼硬,没有为她所动,她吃定这亏了。喘息之余决定施展一下报复,跟他对着干。

锦绣轩里所有珍贵的能摔得东西都变成了碎片,莲心和小雪慌忙劝阻,绮嫣用力摔下一个花瓶,气狠狠地说:“你们还叫我小姐的话,就别闲着。”倏地拿过一只古董茶壶,“给,摔摔很痛快的,算帮我的忙!”

于是三个人一块摔东西,不计后果,稀里哗啦声不绝耳。

几只古董下来,莲心快活的说:“小姐,真的非常过瘾耶!”

小雪道:“怪不得小姐喜欢摔东西,原来这么舒畅!”

福子?小安听见里面动静异常大,慌不得扒着门缝问:“小姐,发生什么事了,要不要奴才帮忙!”窥见一地碎片,“呀”的惊叫,小安忙不迭去汇报苏钦云。

苏钦云一心一意绘画,不接受任何打扰,应轩拦住小安:“你见鬼了!跑那么快干嘛,少爷拒见任何人,你可想去送死!”

小安急道:“告诉少爷,二少奶奶摔东西呢,一地都是,没完没了!”

应轩不以为然道:“二少奶奶发脾气再正常不过,摔东西也很正常,等少爷出来,我自会告诉他,你先回去。”

小安无奈只得退下。

却说绮嫣几个把东西砸完,搜刮起屋子里的宣纸和绢子之类,打开衣柜,把苏钦云的衣服全都拉出来,吩咐莲心取来火盆,莲心不解的说:“小姐,这就够了,可别玩出火来!”

“是啊小姐,算了吧,着火可不是小事!”小雪弯身说。

绮嫣一意孤行,喘吁吁的命令:“照我说的做就是了,那么多废话。”

“好吧。”两个丫鬟当真照做,取来火盆,绮嫣先用火柴点燃宣纸,扔进盆里。当然,第一个步骤无非是烧纸,纸烧的有了些势,把苏钦云的东西一股脑扔进“火海,”丫鬟们惊慌失措,忙着救火。

绮嫣说:“谁都不准动!”

“可那是少爷的……”

“就是要烧他的,不是他的还不烧呢,”绮嫣咬牙切齿的样子,一面把衣服抛进去,熏烟上升,呛得人脸红脖子粗,“看他还敢软禁我,有他好看的!”

熏烟越来越浓,乌烟瘴气。

“小姐,少爷这样做他也不是故意的!”莲心干咳着。

没用,绮嫣铁了心跟他怄到底。

小雪看火势益发汹涌,欲开门:“小姐不行了,这样下去很危险!”

“不许开门,马上就烧完了。吓吓他们也好!”绮嫣呛得面皮紫涨。

福子看见从门缝下冒出浓郁的烟,唬的魂飞魄散:“哎呀不好了,里面着火了,快来救火呀!”

遇见小安走来,听他一喊,慌得调转头飞奔回去。

侍卫们闻讯赶来,都不敢轻举妄动,等苏钦云来了再做定夺才好。

这回小安掠过应轩直奔*,对着门大喊:“少爷快去看看吧,锦绣轩着火了!”

话音未落,门就开了,未及眨眼,苏钦云已大步而去。

他来到锦绣轩甚至来不及吩咐侍卫,便自行抬脚踹门,浓烟滚滚,扑面而来,他带着奋不顾身的男子气概冲进浓烟里把她抢救出来,侍卫们及时把火扑灭,但她们被拖出去已上气不接下气了。

顿时,这件事嚷的苏府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听说二少奶奶跟两个丫鬟在房里玩火自焚呢!”

惊动了老夫人,着实一激,莹莹安抚一番,并丫鬟阿金赶去看望。

救得及时,没什么大碍,现在已经歇了过来,弄的一鼻子灰,锦绣轩内一片狼藉。

见她倔强的神气,却有泪水从眼眶里流出,他又愤怒又心疼,特别看一大堆古董碎片被扫出去,火冒三丈,他直挺挺的走到床前,握紧了拳头,咬紧牙关:“你不想活了是么?不想活就找个干净简单的办法,何故弄乱屋子!你知不知道那些古董值多少钱?你居然一件不留的……”他苦笑,脸色复杂,“我真笨!早应该想到你是什么样的人,就该把你关到柴房里去!”

“你关啊!”绮嫣抬头睁大双眼和他叫板,“现在也可以把我关进柴房里去!古董值多少钱,可不可以用价值连城来说明?砸了就砸了,你也把我给砸了不就完了!”

苏钦云给她气的乱战,找不到出口的困兽般,几欲发狂,搭眼看见颜色粉嫩的水晶完好无损,登时抱起来狠狠地摔下去,那一声剧烈的支离破碎夹着绮嫣的尖叫,久久的回荡在此。

他拂袖走了。

莽莽而来翩翩而去。

整件事的后果,下场降在了她身上,头昏目眩,身子沉沉的,起不来床。

莹莹时常陪她说话,她言语间不经意透露的现代词汇让她感到讶异,比如她说:“娘牙口不好,又不喜欢喝茶,白开水也不感兴趣,只可惜没有水果味的茶叶。”

绮嫣躺了三天,气都气饱了,几乎粒米未进,苏钦云每日必从门外经过三次,但绝不来看她,她瘦了一大圈儿,苍弱无力,有气无力的说:“榨些果汁喝不行了?”

“榨果汁?”

“就是把水果的汁儿给压出来,想喝什么味道的就榨那种水果。”

莹莹神采奕奕的笑:“嗯,这个想法挺新颖,管用的话,娘肯定更爱妹妹了,可是要怎样榨呢?”

她有点神志不清,鼻尖游着一丝虚弱的气息:“买个榨汁机嘛……不过,没有人会爱我,娘也不会……”南国苏府,二十一世纪的流光溢彩,在似醒非醒中不停变换,柔弱中含着自嘲。

“榨汁机?”

莹莹伸手摸摸绮嫣的额头:“好烫,这怎么得了!”

忙唤莲心和小雪,叫福子请来太医,又不好告诉老夫人忧心,苏钦云在*不出来,想告诉他根本没门儿,只好隔着门大声说:“少爷,妹妹生病了,你好歹去看看!”

里面没有回音,那应轩恭维道:“大少奶奶,别累着了,少爷吩咐,除了老太太的事他料理之外,其余人等一律不听。”

莹莹看看紧闭的房门,沉吟了一声“钦云,”无望的走了。

然他在房里面对着即将完成的画作,浓眉紧皱,手里的毛笔,却怎么也下不去,到底放下,颓废的倾进椅子里,手扶额,忧伤在脸上轻轻抖索。

画中人似是鲜活的,面带微笑,扶柳之态,粉桃之容,透露着女子的矜持优雅,眉目传情,柔柔的眼波似乎在看画外人。

今天八月七日,后天即是绮嫣的生日,主子都不问事儿,应轩传下命令,叫管膳食的王嬷嬷和单管家张罗,当然是苏钦云差使的。

苏府库房有两把钥匙,一把在苏钦云手里,一把在老夫人手里,老夫人纵生气绮嫣烧了儿子的衣服,毁大量的古董,无理取闹,但如今她病了,也甚疼惜。念着明天是她的生日,打开库房,找出一堆金银首饰,莹莹说:“娘,妹妹跟少爷成亲也有一些日子了,关系忽冷忽热,也不知什么缘故。”

老夫人叹道:“我一心想着嫣儿能早早的给苏家开花结果,目今看来似乎有点不尽人意,但他们之间的矛盾又不为外人道,所以我们这些外人也无从解决,先等等看吧,只要在我有生之年能够看到苏家的子孙出世就足够了。”说着,眼角溢出泪来。

莹莹忙安抚:“娘,莹莹说错话了,惹您伤心,是莹莹不好。”把头埋进她手臂里。

老夫人抚摸着:“好孩子,你是最懂事的,等大两岁,就让你和钦云圆房。”

莹莹诧异的抬起脸,泪光点点,双颊浮起一层绯红,拭泪道:“娘,别说了。”

“你是钦云的妻子,圆房是早晚的事,不用害羞。”老夫人笑着说。

那小雪端着一盆冰水,从旁边的回廊经过,听见如此说,避了避,听完,见老夫人和莹莹开始挑首饰,迅速走开。

回到锦绣轩,莲心陪着绮嫣说话,绮嫣倚着方枕而坐,经冰水洗脸兼吃太医开的药,逐渐退热,不过她说:“我真不明白还可以气到发烧,苏钦云砸了我的粉水晶,我恨他一辈子!”

莲心悠悠的说:“小姐,您就别怨这个怨那个了,好歹少爷及时赶来我们才没给熏死,否则都有可能变成烤鸭哩!”

小雪浅笑:“我们败坏了那么多宝贝,也难怪少爷会生气。”

“照你们所说,意思是我自作自受咯”

莲心形色合一的小声谨慎道:“是有那么一点点啦。”

“有你个头啊!胳膊肘往外拐,早知道司徒家落败后就把你们俩弄青楼去!”

丫头们失色,晃她手臂道:“不要啊小姐,奴婢对您一心一意,您怎么可以那么狠心!”假哭,小雪以刚才所听讯息为条件道,“小姐,奴婢这辈子都跟定 你了,要不然的话,我就不告诉你老夫人和大少奶奶在干什么。”

绮嫣听出猫腻,睁大眼:“她们在干什么,难道不是婆媳闲来无事说说笑笑,吃吃喝喝?”

“那小姐答应我们不把我们卖青楼。”

难为她们傻傻的一点脑子都不动,绮嫣笑:“我说的是当初从家里出来,没吃没喝,还带着你们两个累赘,可那时候我太单纯了,忘了把你们俩卖进青楼或许还可以换点钱!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既然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你们还怕什么?”

莲心翻了个白眼捧住胸口,当初的确饥寒交迫,如果和一个心术不正的小姐同行,那种情形不会很好,现在想想,心有余悸,小雪表示有同感,继而把老夫人和莹莹说的话复制了一遍给绮嫣听,绮嫣呆了几秒种,恢复正常:“他们是夫妻,人家莹莹才是名正言顺的,我算老几?”

“别这样小姐,老夫人好歹惦记着你的生日哩!”

“我明白,我通通明白,你们出去,我想睡一会儿。”欠身缩进被子里,二人只好摇头叹息门外守着。还没走出门,只听绮嫣叫,“他们准备如何为我办生日?”

二人一愕,莲心道:“少爷说只请就近的亲戚朋友就可以了,单管家负责买东西,王嬷嬷负责菜色,总之明日的酒席会非常丰盛,小姐不用担心。”

绮嫣不屈的意志支撑着她利索的从**下来,似乎不经意恢复了往常的活泼,她岂止甘心于丰盛:“一年一度的生日,岂能随随便便的糊弄过去,再说了,这也关乎苏钦云的名声。光菜肴圆满怎么行,排场一定要大,客人一定要多,这才显示的出苏家的丰厚底蕴。”

莲心迟疑应了:“小姐的建议奴婢会转告少爷!”

此时,门外竟有人接话:“不用转告他了,就按嫣儿说的做。”

众人转过目光,原来是老夫人亲自前来。

她要抹最好的胭脂,一万两一盒的:她要每根手指都戴上戒指,水晶?黄金?翡翠?玛瑙?珍珠等每个都不一样,且要做工独特?她要戴最大的珍珠项链,缀着奇异晶石。总之浑身上下都要佩戴最昂贵的饰品,可以不好看,但不可以不昂贵,屈指,宝石亮瞎狗眼!该怎么浪费怎么浪费,她举行生日宴会的宗旨就是“浪费加施舍!”

当然最欢迎的就是挥霍无度的客人。苏府外多得是跪地讨饭的乞丐。

八月九日,艳阳高照,苏府安排下大型宴会,中央搭了个擂台似的铺着红地毯的台子,周围宾客座位,宾客们可以边吃饭边观看表演。台上请的是京都最有名的戏班子,台下坐的有才子佳人,富家子弟小姐,边畅饮边聊天还可以边赏戏,热闹的了不得。

“据说这个形式是二少奶奶本人想的。”有客人交头接耳。

“挺新鲜!四周的看客都有机会一睹台上风采。”

“这场宴会好像要从早上一直举行到晚上,每半小时换一组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