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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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河边渡河前,胤禵将我拉到没人处,紧紧的盯着我好半天。“莹子,西藏很艰苦,你一定要保重,照顾好自个儿。一定要活着回来见我!”
我哭了,被河边的风吹得不由得哭了,眼泪迎风而飞,带着深深的眷念。
离开你时,才发现,这些日子我已习惯了有你在身边。
“别哭了,再哭就不让你走。”他声音有些异样,眼里红红的湿润了一大片。
他的双手紧紧的握着我的肩,朝服上绣五爪正面金龙四团,前后两肩各一团,间以五彩云纹闪着金光耀着我的眼。
“莹子,有件事我需提醒你。上次行刺之人,已查出老家是四川的,你….切记万事多留个心眼。遇事记得多跟延信打个商量。唔?记住了吗?”三眼花翎下的那张英俊成熟的脸,闪着对我的不舍和留恋以及…担心。
我的心被四川抽了一下,有些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可面临分手时分,已无暇顾及其他。跟胤禵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后挥手上船。
船离岸越来越远,胤禵的身影渐渐如黑点般大,而他始终站在岸边,久久不曾离去。
他的身边虽然站了不少人,却能在人群中一眼看见他。他的周身散发着勇者的霸气,被军营生活磨练的愈发耀眼。
可这耀眼的光芒下又有着一个叫孤独的东西。胤禛有胤祥,胤禩有胤禟,你有谁呢?这或许就是看似耀眼的你最后失败的一个原因吗?
别了,我的哥们!六十一年快到了,也许等我从西藏下来,我们真的不会再拥有海阔天空的日子了!
京城圆明园里,年小蝶快生了,肚子越发大了起来,身子也越发沉重难受。
胤禛每天回来都要陪着年小蝶说上一会儿话,温柔呵护。每天傍晚,亲自扶着年小蝶在圆子里散步,河边吹吹风,看柳树,赏花草,看夕阳,赏星空。
幸福像花儿一样的日子,仍是没能让年小蝶因怀孕而憔悴的脸变得楚楚动人,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因为年小蝶实在是摸不透猜不着这位冷面爷的心思。
你说爷对她不好吧,也不会这么待她,府上所有人的待遇都比不上她,起码连福晋都没来圆明园住。
你说爷对她好吧,这爷说她快生了,为了让她睡好好觉,每天跑去崔墨莹的屋子,一个人独守黑夜。
爷肯定是在思念崔墨莹。年小蝶可真希望她永远不要回来!
胤禛又收到年羹尧的来信。这已是年羹尧来的第三封信了,而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人只来了一封,少少的几个字一切安好。
胤禛终于忍不住又去求了皇上让她回来,皇上说莹子前往西藏是有使命的,但他是皇阿玛,也关心他儿媳的安危,让莹子自己选择回还是不回。
于是胤禛天天翘首以盼,盼着见到莹莹回来的消息。可消息没等到,等到年羹尧的信。
年羹尧前面的信都报了莹莹的平安,这封信却让胤禛极度不安。
年羹尧来信说,福晋遇到两次刺客,幸亏福晋吉人天相逢凶化吉。可....,因为遇刺的事情,十四爷不放心,已将福晋安置到他的屋里。
胤禛又惊又喜、又怒又气,担的是莹莹的安危,怒的是莹莹怎能和十四弟住一个屋子?
年羹尧前面来信就提到你和十四经常把酒言欢,我还是很放心的,你办事历来有分寸。
可是..可是,这嫂子和小叔子在一个屋子,我信你可外人那里就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的阿。
胤禛那个焦急忧虑阿,像全身爬满了小虫子难受至极。立即写信给年羹尧,要他好生保护好福晋的安危,若福晋出事,年羹尧也逃不了干系。
这边家里,对年小蝶更加好了。
年羹尧收到胤禛的信,看了眼妹子的信,冷笑之后是得意。
崔墨莹,我不过是叫人去盯着你的一举一动,你他妈的还真不亏是妖女,两次都被你发现了。
没想到老天还是长眼,被你发现死个人也值得,起码十四爷让你搬到他屋里同住,这可是天大的事儿,想不做章都难,我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些。
你若真出了事,与我何干?还不都是那十四爷吃不了兜着走!
也该给京城几个王府上透lu点你的消息了。妹子,你的儿子都生了,还怕个屁,且安心的享着四爷的宠吧!
胤禛度日如年,担忧让他特别容易失眠,夜里一个轻微的动静都能吵醒他。
年小蝶虽然已经生了一个儿子,胤禛虽和她同住在圆明园里,可仍是经常一个人住在莹莹的房里,看着莹莹留下的东西,靠回忆来支撑失眠后导致疲惫的身体和精神。
老天终于开眼了,胤禛求过皇上后,竟然等到了莹莹的来信。
“亲爱的胤禛,我想你,无时无刻都在想你。睁开眼闭上眼全都是你,我知道,你也在想我的,对不对?你只收到我一封信吧,因为我也如此。或许是老天嫉妒我俩,丢失了我俩的肉麻情书。可是没关系,因为我们是相爱的,没人能代替你我在彼此的心目中的重要地位。就快要入藏了,成功后是你我相聚的时候。胤禛,很快我们就可以见面了,我要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在家要时时刻刻想我,不许看别的女人,不许和别的女人说话,不许上别的女人屋里过夜。哦,咱们的紫儿除外。亲爱的,告诉紫儿,妈妈想她,很想很想,上茅房都想。吻你!吻紫儿!”
这个没良心的,就不能多些几封吗?胤禛看了信后,哭笑不得的跌坐在椅子上。
她时时地都在想着他,她给他写过好几封信,都是信都丢了。她说的轻松,老天嫉妒他俩的肉麻情书….。若真是老天嫉妒倒也罢了,只怕…只怕…她待在那里还真是危险!
这莹莹,夸她说的出口,竟然要他告诉女儿,她的妈妈上茅房都在想她…..。你在西宁真的如你字里行间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吗?
莹莹,我想你!快回来吧!
被思念折磨得胤禛心很痛,提笔颤抖的写信给莹莹,我想你,紫儿想你,能回家就回家吧!
暗地里,胤禛派出了另一个人带着这封信和几个身手好的侍卫乔装打扮后从四川前往木鲁斯乌苏,希望能拦下莹莹。
只可惜,在信件到达前我已去了西藏。于是,胤禛等到的是我去西藏的消息,除了痛之后是深深的惆怅和些些失望。
你怎么能不回来,要死不死的跑去西藏?还去带回什么旷古的绝世爱情和情诗?你这天下第一号笨蛋,我们的爱情难道不是旷古的绝世爱情吗?
胤禛的心一点点地抽着,抽得他爬不起来。
知道她的个性,想到的就一定要去做,不管成功与否。
自从莹莹在锦州被抓,那以后胤禛都让莹莹按照内心里的想法而活,从不阻拦她为了实现心中的梦想而做出的努力。
可是,这一次,胤禛的心里痛了,酸楚的痛,莹莹不理解他,不考虑他的感受的被弃之痛。
八月初二,我跟随延信大军护送七世灵童前往西藏。
因为延信吸取上次策楞等入藏失利教训,加上灵童在军中,一路上小心翼翼、谨慎,每日驻营,即分军防卫以防敌人突然来袭。
将军的营帐居中,次则灵童和我的。满汉各营,从外圈围。
我曾问延信,可否觉得带着我是个累赘。延信诚惶诚恐道:“奴才不敢。谁不知钦差大人乃女中豪杰,足智多谋!临行前十四爷特意关照遇事要跟钦差大人多商量商量。再说,有您在军中,人心稳哪!”
前面的都是废话,只有这最后一句话才是真的。灵童和康熙的儿媳妇都在大军中,对安定军心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而我,行军途中,闲暇时分,总爱背着人偷偷的对灵童说来自后世的趣闻趣事,听得灵童高兴处时就跟着我乐呵呵的笑着。
没想到这艰苦的行军途中,笑容是济绝好的良药,旁人不知我们笑什么,却被我们开心的笑感染了。
苦,不怕;累,不怕;敌人,更不怕!
八月十五日,博克河,我们遭遇了策凌敦多卜指挥的准部第一次偷袭。
那日傍晚时分,大军筑营扎寨时,前方哨卫来报出现准部人的身影。延信的表情立即严肃起来,忙命人严守保护灵童和我,全营人员严密防卫。
由于这次准部是偷袭,前来的人不多。在延信的指挥下,清军略予反击,使得准部偷袭计划流产带着许多伤员拍马回家。
小六子觉得奇怪,问我为什么不乘胜追击,王喜拍了一下他光亮的前脑门,骂道:“你还真笨,穷寇莫追。我们的重要任务是护送灵童入藏。”
我带着赞许的目光看着王喜,这大半年的军营生涯竟让他成熟了许多,只是小六子,唉….毕竟是…..。小六子见我看王喜的目光是欣赏,看他的是同情,撇了下嘴角,握紧拳头举起用了十足的劲,咬着牙齿说:“主子,别担心,六子身残志不残!六字会永远陪在主子身边保护主子!”
他的忠心让我酸楚,来清朝这么多年,觉得最可怜的仍是太监。
湿润了眼,噙着泪花的我对小六子说:“谁说咱六子笨的?咱六子如今是最能猜透我心思的人,连小月都比不上了,是吧!”
虽有点戏谑的成分在里面,却是我的真心话。
在这大清,能看懂猜透我心思的人少之又少,别人没拿我当怪物来看我就谢天谢地了,又怎能贪心让别人都能懂我呢?
六子和小月陪在我身边,耳濡目染受了不少影响,背地里有人骂过他们,我们都知道。
而他和小月一直在我身边忠心耿耿,不论我伤心、难过、开心、生气时,总是站在我身后默默照顾我。
有时候他们的忠心护主,已让我忘记自己是个来自现代的受平等思想教育长大的新青年,理所当然地接受着他们的服侍和忠诚。
也幸好,我一直善待他们。
小六原本还是有点哀怨的脸上立即换上灿烂的笑容。
我们又往前艰难的行进了一些日子,每个人都绷紧了弦,小心翼翼的行走着。
这日,我们刚下到海拔低些的地方,延信命令安营扎寨。
虽然大伙刚从走路有些缥缈不能跑只能慢慢移动的缺氧的地方下来还没能缓过劲来,可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准部人随时都会来袭,所以大伙仍是异常小心。
天色渐渐沉了,我不知道我们行走的是哪条路,反正我们整天翻了一个又一个山头。
这个时节的天空是湛蓝的,天空很…辽阔,干净的让我不禁想起那首《青藏高原》,想着自己很快就要踏上西藏的土地了,我的心情开朗一些。
天边似乎更沉了一些,我望着那片有点黑色的云怔怔的发呆。可是….黑云看起来有点不对劲啊。
“六子,你们看。”我指向远处那边黑云。
六子和王喜都肃穆的停下手中的活,盯着那边黑云。这时,发现黑云的人越来越多。
“四福晋,将军请您过去。”一个兵士过来恭敬的对我行了礼,我看了眼黑云,快步的跑去了延信的账营里。
灵童也在,延信一见到我,立即严肃的说:“福晋,估计是准部又袭。瞧着这次人比上次多。请您和灵童委屈一下。”
他让人拿来两套兵士的衣服,分别给我和灵童。我和灵童对望一眼,看到他那双清澈的眼神,我竟然很轻松的对他一笑,毫无恐惧之色。
“灵童,您先请。”我虚身让他先去了帘子后换了衣服,待我出来后,延信看了我们一眼,道:“请二位在这里待着,外头会有人守护。”说完,掀了帘子走了。
我坐在地上,又焦急的站起来来回晃着,看着**处变不惊的神态,暗暗佩服他的定力。
“灵童,我们不会有事吧?”我忍不住问了他。
他平和的微笑着,“钦差,福兮祸兮,乃命中注定。稍安勿躁。”
七世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好紧张的?
外面传来**声,一阵紧似一阵。我猛地站起来,准备出去看看,延信冲了进来。
“请七世,福晋即刻上马。”他站在门口满脸肃杀和严肃,慌得我拉着**就往外面跑。
唉,我再见过多大的世面,一旦面对这沙场,仍是惊慌失措。
我们上了马,还没有完全搭建好的帐篷在最短的时间内被兵士拆除,很快大部队朝前行去。
延信派了二千精兵先行护送七世和我离开,他带着大部队垫后阻拦来袭的准部敌人。
六子和王喜紧跟着我,而我紧跟着七世。我总有个感觉,在他身边,沾着他的灵气,能保佑我们平安无事。
我们朝前赶去,每个人都不作声,严肃地看着前方,迈着并不整齐但仍坚定的步伐。
老天似乎很爱和我开玩笑,从来就不想让我安生的过日子。我们遇上敌人了。
可怜我们这里只有一千精兵,就算延信他们能看到我们这里的麻烦,等他们赶来了也鞭长莫及。
怎么办?远处马队正向我们冲来。
“保护七世。”我突然很有勇气的大喊一声,跑去翻开包袱,拿出七世的红袍披上,再裹上兵士的衣裳,再看向盯着我的**,说:“七世,如果我冒犯了神灵,请您替我念经超度。”
七世终于换了那始终清澈的眼神,清淡的神态,睿智的双目深邃的看不见底。
“钦差,你大可不必如此。生死乃天注定。”他单手竖掌于胸前,头略低了下去。
我忽然笑了,很灿烂的。我觉得我自己心心念念来此,只怕就是为了这一刻而来。
我故意将红色的袍子露了一点在外面,我在七世的马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让王喜紧跟着他。
队长派了一半的人护着七世而去,我们则留下和越来越近的准部人对阵。
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析,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花木兰最后胜利而归,我不能和这样一个值后人敬仰的女子相比,可当我真的在沙场,亲眼目睹这血腥场面时,我真的希望比花木兰还要有勇气、英勇善战。
有时,希望永远是希望!
远处无数跌宕起伏的山峰重叠交错,近处阴暗凄凉,寒风悲啸,日色昏黄隐于山背后。夏季的藏区大山的傍晚,仍有阵阵寒气凛冽有如降霜的季节。
锋利的长矛穿透对方的骨头,飞扬的沙粒直扑对方的面庞。人虽不是很多,但声势之大如雷电奔掣。空气凝固了,箭尽了,弦断了。厮打相交肉搏战,以生死来相决。
清兵经过长途跋涉,明显处于弱势中。该让他们投降吗?对方会接受吗?他们将终身沦于异族?
该让他们继续战斗吗?体力的虚弱和不支,最后的结局只是尸骨暴露于沙砾中!
我看着远处已不见踪影的**,心头像搬走一块大石头般轻松。
“投降吗?”我问身边的队长,他摇头。我望着他,凌乱的发丝在风中飘着,已被鲜血染红的衣裳已破烂不堪,脸上沾满了鲜血,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我望了望,剩余的人已经不多,顶多二十多人。而对方,正团团包围了我们,且精神抖擞。
将生命置之度外,为大清英勇而亡。
自从我第一次死过后,我就成了个贪生的人,活着就好,活着就有希望。可是现在,我被这肃杀凄惨的场面震撼了,死亡的鲜血染红了大地,更染红了我的心怀。
我觉得自己如刘胡兰般英勇就义是件很伟大的事。于是,我也挺直了脊梁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一个高大的男子翻身下马,走向我们紧紧挨在一起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