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第37章 回首往事㈠

第37章 回首往事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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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回首往事㈠

正文第三十七章 回首往事㈠?郑树芳下得晚自习,回到家里。坐下,拿起尚未完成的毛衣,一边打着,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在等着张权禄的归来。?

打着打着,突然想起卢征程上课前说的话来,也不知是真是假,越想,衣服越织得错乱百出,于是拆了又打,打了又拆。只好放下毛衣,看起已经两月无心再看的韩剧。?

韩剧里正缠缠绵绵地放着,她心里却越发缠绵悱恻地闹得慌,渐渐地,心事终于被韩剧里那两口子的吵闹声,折腾得浑身不是滋味。她使劲捶了又捶沙发,拎了又拎搭在腿上的小棉被。?

总算,客厅开始响动起来。她放下正在编织的毛衣,活动活动有些发僵的手指,看着门。?

“黄权路黄大大的那个主任,你咋就不能再晚点才转来呢?”见他走进门来,她调侃里夹杂着无奈,“咹?”?

黄权路看了看持钟,九点半,一个正常不能再正常的回家时间,也是树芳所说的平平常常才是真的那种时间。?

“你不觉得这点时间太少哰?”她的声音冷凌得出奇。?

他的背心不由得泛起一阵阴风,身体微微地震颤了一下,仿佛刚走出一个冷风夹杂寒气的太平间,猛地回过神来,打了半个酒嗝:“芳,看你说哩。这不是回来哰么?”?

“你不应该叫‘芳’,叫‘雯’才显得亲密无间。”她说,“你可从来没得回来得这呃早。意思是该奖励你啰。毕竟你前脚迈出小屋子,后腿就记起起了这间大屋子。”?

“你看你又说到哪点去哰?它可是我雷都打不动的家嘛。”?

“看来这儿还算是你的一个家啦。”树芳说,“你终于还是把它看成个家哰?”?

“不是看成——简直本来就是嘛。”他说,“家不是用来记起的,是用来想的。家也用得着记起吗?”?

“对别人不是,别人是普通人。”她冷哼了一声,“可是你不一样。你这个人太特殊哰,闻名得好似特殊材料做成哩。”?

“闻名?看你说哩,一个小小的办公室主任,也称得上闻名?”他说,“芳啊,我真的像呃闻名?我咋就一点都感觉不到呢?”?

“闻名有时是用不着你感觉的。闻名是给别人感觉的。”树芳道,“我看你迟早有一天要名播兰眳市,闻名得兰眳市都容不下你。”?

“你看你,又取笑我哰不是?我再闻名,也没得你搞的那两个班闻名啊?这不,明天市教育局还要来人对你们几个人进行调查嘞,看来你们几个都快成了兰眳市的特级新闻人物哰啰。”?

“再闻名,也没得你将来可能闻名的那种名更闻名。”树芳的一时气话,没有想到日后居然一语成谶。?

“我咋就没有看出半点闻名来?”?

“等你都看出来哰噻,半夜都见马牙霜哰啰。”树芳道,“你还不晓得校园里咋个说你哩?”?

“我才懒得管他们咋个说嘞。”?

“不想即是想,非常想。”她慢慢拾起毛衣,再次织了起来。没有两针,又再次放下。?

“我只看结果,根本就不用去想。”?

“可惜过程往往比结果更精彩。普通人只看过程,往往忽略哰结果。”?

黄权路知道,随着她接手那两个百千推万人让的烂班以来,渐渐地,树芳人也不象过去那样沉得住气了。?

果然,树芳道:“人家说呐……哼……我还说不出口嘞。”?

“他们咋个说,其实没有那么重要。”?

“我晓得,你这个人啊,从来就没有哪个时候象今天这样过,关心着自家的形象问题。是吧?”?

“当然。现在都啷子时候啦……”?

“现在是该注意的时候哰。”树芳的面上仿佛罩了层霗毛。?

“鬼才不想嘞。”?

他心里猛地震荡了几下,从来反应并不慢的他突然愣了半晌。?

忽然又记起七个月前的事来,那天,组织部来人,到校长办公室长谈了一下午,自己清楚地记得应该是三小时二十五分三十八秒。?

之后,校长来到办公室,甜甜地对他一笑。那笑容至今仍然映在脑海中,因为这笑容是他长久以来所见到的、发自校长内心的最最自然的笑容。这笑容有着少女般的羞怯,就象初恋少女——十七八岁初恋少女的那种笑容一样灿烂一样辉煌一样天真一样纯洁。只有这时,他才晃然觉得校长似乎不是一个快五十六的女人。?

“我就晓得你准会想——”树芳道,“往日里,你只顾着发花痴哰,哪里有空来想?”?

“你快说呀。”?

“哟……看你这副凶样,你敢去对她作河东狮吼吗?”?

“除哰你,我还能有哪个她?”?

“除哰她你还能有得起哪个她?”树芳声音低沉,“我已经隐忍哰你快十二年,啊,十二年呐。”?

树芳一提起十二年,他忽然记起十四年前的那个傍晚时分,当连清荷把郑树芳介绍到他面前时,他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婚姻得力于这个表姐连清荷。这个曾经亲口冷漠地叫自己“疯子”,在短短的几个月之后,因为自己的冷静,而改变看法的女人。?

当时少不更事,用佛家的话来说,就是未得悟道,也就难以成人。?

直到有一天,他经过办公楼的过道。?

是的,正是经过那条狭窄的过道,那条一米八宽、长五米的过道,在那时怎么竟然如此狭窄如此漫长?开阔的情绪在那一瞬间似乎也跟着变得一样狭窄起来。?

那个女人那时如此的从容,做出那件事后竟然如此地理所应当。就连黄权路忽然之间也认为,她这样做似乎理所当然。一个揶气活着的人,是没有理由说别人不该理所当然的。直到现在,他也认为,那时,自己的确没有半点理由说人不该如何如何。别人说你如何如何,是因为你的确该被别人随口言是非,谁叫你得罪的不是普通人,而是一校三个长。一个长你也得罪不起,何况一得罪就是三个而且其中一个还是正职校长。?

他记得那是一个深秋枯黄的日子,如同心境在刹那间枯黄成一带狭长的叶蹊,在足下静穆成庄重的铁面孔,冷凌地看着一个无立锥之地的流浪汉。对,那时正是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