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回 帝王心难测 重蹈覆辙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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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回 帝王心难测 重蹈覆辙伤
御花园,湖亭桥畔,琴声幽幽。
琴台一角,压着的一封密函,被风吹得起起落落。
她在回绝了南衍的和亲提议时,也弄明白了一件事,伪王,是斗不过天命的。
南衍派来的和亲信使,带来了一封南荣念淳的亲笔信。南荣念淳为了让她同意和亲,刻意在信中提醒道,西贡王按下了签印,精骑队已无退路,和亲是最好的应对方式。
她之前一直奇怪,瀚皇契约只在各位君主面前走了一圈,他们怎么知道对方有没有按下签印?直到她看到南荣念淳的亲笔信,她才明白,纵使西贡和南衍隔着十万八千里,南荣念淳也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君王签印的存在。
因为君王签印,是用君王的鲜血盖下的,他们拥有的天命,会告诉他们,这鲜血的涵义,这是上天赋予天命正主的权力。而她的血液,不仅没有任何意义,还成了北尧最大的威胁。一旦她的伪王身份被识破,北尧便会沦为众矢之的。
如今,西贡王用密函的形式,把瀚皇契约还给了她。四王签印,独缺北尧,她签或不签,结果都一样,那不过是先皇给她准备好的坟墓。
弦走湍急,如暴雨卷狂风,呼啸声声。
[天命正主,孤把皇位还给你,可是,孤还没有输。孤要让夏侯郁记住,孤是北尧的遵王,是夏侯的女人!谁敢把孤当作棋子,孤就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琴音骤停,夏侯嘉长袖一掷,风声猎猎。
“传孤旨意,命北尧各郡,整军备战!”
几日后,左司黯亲率二十万禁军进驻骞人郡。
黎关四城,禁军的天蟒皇旗换下了精骑队的黑蟒旗,就似对西贡无声地挑衅,恣意随风起舞。
承王府为左司黯摆下了接风宴,酒过三巡,遵王旨意出,闲人规避。
“整军备战?!”
短短的四个字,使得修鱼寿对瀚皇契约,乃至对遵王的种种疑虑,顷刻间消失殆尽。那位女皇,为了精骑队和北尧的尊严,不惜与三国为敌,放手一搏。这就是她给他的,关于瀚皇契约的答复。
“打仗是要死人的,你伤都没好,连盔甲都不能穿,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修鱼寿忙敛了笑,轻咳了两声道,“圣上没告诉你,要跟谁打么?”
“西贡之前派了使臣来,圣上决心开战,一定和西贡有关。可对付西贡,用不着全军备战,所以我猜想,还有上瑀和夏宸。但转念一想,这三国可不是西南那边儿的小国,一对三怎么打?咱们上次虽说是赢了,但那是用精骑队换来的,上瑀和夏宸可是称心如意地回去的。”
修鱼寿不以为然道,“你没看过圣上为他们准备的行军布阵图么?”
左司黯这才想起来,和圣旨一起的,还有一个锦盒。
他忙把盒子拿了出来,“你怎么知道圣上会准备这个?”
修鱼寿一把抢过盒子,从里面拿出了行军布阵图,“你第一天带兵啊?哦,八个郡王自个儿带着自个儿的兵,直接往上蹿啊?肯定要事先定好阵法,各自操练,免得到时候一不留神打到自己人。”
一旁的修鱼非远没有修鱼寿这般乐观,单是默默地沾着酒水,时不时地瞅一眼他手上的行军布阵图。尽管他看不懂阵法,可还是察觉出了里间的问题。
“这是什么阵法?”
左司黯看了修鱼非一眼,“这不是阵法,是黎关的兵力布局。精骑队在此役中,可能不需要特别的阵法演练。”
“那你的禁军呢?”
修鱼寿仔细看了一会儿,不由狐疑道,“圣上是要我钉死黎关城,可就一个精骑队怎么钉?”
“黎关四城应该是我的,这行军布阵图估计到时候就给我了。”
修鱼非皱了皱眉头,“他们会在什么时候打过来?”
“我们怎么知道?”
修鱼非忽而倒吸了一口凉气,“圣上知道!”
“什么?”
无论是上瑀和夏宸,还是西贡,都不会选在这个时候进攻北尧。莫说骞人已是冰天雪地,北尧余下各郡也在这段时间纷纷进入了冬季。士兵们尚未进入沙场,就得先和恶劣的天气作斗争,只会事倍功半。但若是待到明年开春再战,于北尧便是极大的不利。所以,遵王夏侯嘉必须想办法,让三国在两个月内发兵。
“夏侯芊......”
修鱼非不得不想到这个出卖过精骑队的人,只有她可以引上瑀和夏宸上钩,这两国中了计,西贡就跑不了。只是这计,必得以精骑队作饵,夏侯芊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你这个时候提夏侯芊干嘛?”
修鱼非瞟了眼左司黯,忽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你亲自带兵来骞人,宫里怎么办?”
“上官仰的搜捕令已经放出去了,一有消息,他们就会来这里通知我。周知途也一样,虽然他不归我管,但禁军的弟兄会帮我盯着的。”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宫里的禁军现在归谁管?”
“当然是归都尉管了。”
“是薄奚辰?”
左司黯摇了摇头,“那小子,之前在朝上乱说话被贬了,现在搁黎关窝着呢。宫里的那个都尉是夏侯崛举荐的,以前就是个副参,没什么大本事。”
修鱼非轻轻地吸了一口凉气,声音都有些发颤了,“禁军里是不是多了很多夏侯崛的人?”
左司黯不由怔了怔,经修鱼非这么一提醒,他才察觉到事有蹊跷。
御察军兵变那日,他剿杀了两千余名被夏侯芊收买的将士。夏侯嘉于上次郡王朝议时下旨补缺,并在编制上增加了三千人。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共五千人的征兵考核便告完结,速度之快前所未有。主要原因,便是这五千人里,有一大半来自于昌王夏侯崛的探幽郡,大多是跟夏侯崛打过硬仗的老兵。
夏侯崛本就是武将出身,也曾是北尧数得着的悍将,左司黯只当是夏侯崛有心帮他,再加上夏侯嘉的默许,他也就没有多想。现在想来,自延王婚宴过后,禁军中似已有五分之一的将领,在一夜之间成了夏侯崛的人。
“五分之一!左司黯,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还是明面上的,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
左司黯当然知道五分之一意味着什么,他们一旦发生兵变,就是十万以上的兵力。
“他们是不是都没有来骞人?”
左司黯已经知道修鱼非在紧张什么了,此次禁军出兵黎关,领兵的是他这个禁军都统,点兵的却是遵王夏侯嘉,而她所点的兵将中,没有一个是夏侯崛的人。
左司黯只觉得胸口被什么东西压着了,闷闷得透不过气来,“这是怎么回事儿?”
“此次殿试,有没有延王的人?中了几个?”
“广羽郡的有十六个,全中。”
修鱼寿手中的茶盏,噗通一声滚落在地,摔了个粉身碎骨。他第一次看到瀚皇契约时,在上面隐隐约约看到了迎王璟瓯箐的影子,现在这影子已经越来越清楚,他却认不出那是谁。
“哥,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可能不是要帮你。”
修鱼寿当然清楚,夏侯轩如若只是单纯的想帮他,根本用不着夏侯崛去动禁军。夏侯嘉如此纵容这两个人的势力进入天尧城,只有一个原因,她已经和他们达成了某种默契。
“圣上......”
茫茫大漠,明月皎皎,星汉西流夜未央。
时隔十二年,故人终相逢。
夏侯晟立于九觞城墙上,望着面前的男人,良久无言。
他说过,九觞重生日,君臣重逢时。
他说过,迎王帝位十年内,必遭颠覆。
他还说过,遵王夏侯嘉定会登基称帝。
男人十二年前所说的一切,一一应验,却唯独没有告诉他,天命正主究竟是何人。待他猜出了那个孩子的身份时,他已无权再干涉朝堂的一切,而他在朝中的所有亲信,也在短短几个月内,被他的妻折了个七零八落。他不顾一切重建九觞城,为的只是再见男人一面,让男人亲口告诉他,他的妻将会如何结束这一切。
“再下一盘棋吧。”
男人就地画了个棋盘,以石子作棋,席地而坐,静静地等着他。
夏侯晟顿了片刻,终是在他对面落了坐,一子一子地与之对弈。
多年前,他们也总是这样,享受着不尽的对弈之乐,却从未分出过输赢。唯有此次,夏侯晟被男人杀了个片甲不留。
夏侯晟终于明白,他从未真正看透过男人的棋路。男人藏锋与之周旋,是待他若友,招数尽施不留余地,是待他如臣。而他,永远不可能赢。
夏侯晟终于低下了头,“北尧赤乐郡王盛王夏侯晟,叩见先皇。”
“盛王平身。”
这位身披晨光,俯视着夏侯晟的男人,便是兮月楼真正的主人,北尧当政八十年的君王,奉王夏侯郁。他是北尧历史上,第二个真正拥有了天命魔婴,得以寿与天齐的帝王,却是第一位主动选择退位的君主。
“遵王,是个好皇帝。”
夏侯晟起身时听得他这话,不由顿了顿。夏侯郁为即将上位的天命正主,下了十二年的棋,或许远不止十二年。如今,这盘棋终于要下完了。
“但在您心中,她始终及不上迎王,不是么?”
他的夏侯嘉,自小便有一个帝王梦,从对皇宫的向往,渐渐变成了对权利的渴望。两年的帝王岁月,弹指一挥间便成了泡影。于她,实在是太短,也太残忍。
“如若老夫退位伊始,便传位于遵王,你能想象,现在的北尧会变成什么样么?”
夏侯晟猛然一窒,她是一个好皇帝,若能当政十余年,必可使朝局稳定,得人心所向,纵因魔婴不在,天灾人祸不息,她也可令朝野上下一心,对抗天命。届时,再想让她放手,不仅她会有万分的不舍与不甘,文武百官也不会答应。
“只有让她知道,她的皇位是用迎王的鲜血换来的,这鲜血的真正意义是天命正主,更是对北尧的忠心,她才会因为愧疚和震撼,不再执着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接替迎王,完成那些只有她才能完成的事。只是,她是那么倔强而好胜的一个孩子,不和老天爷斗一斗,怕是会心有不甘吧?”
夏侯晟声音不禁有些发抖,“她会和迎王走上同样的路么?”
“会。”
这个“会”字,迟疑了许久,才走进夏侯晟的心里,在那里挖了一个干巴巴的洞。夏侯晟就在这空洞里,坐到夏侯郁离开,坐到太阳升起又落下,就像一块雕像。
[黑蟒凌空,天下为公。嘉嘉,为夫无法背叛这八个字,可为夫也不能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