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回 瓮中捉鳖失人证 死士一去不复返
超级拍卖行 一念卿心 爱淡婚凉,首席情非得已 老公大人,离婚吧! 花田喜嫁,拐个王爷当相公 宫锁心玉之最禛心 总裁通缉令 紫佑辰夕 网王之爱在升华 八表雄风
第七十四回 瓮中捉鳖失人证 死士一去不复返
夜半时分,月色深深没入水中,愈显沧冷与孤寂。
夏侯轩站在湖边,等着约他来此人。
“延王可是看破了今日婚宴上的局?”
他早已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却是等到她开口的一刻,才回过身,简单地行了礼,“陛下此局甚是精彩,恕臣愚钝。”
夏侯嘉深深地看了夏侯轩一眼,他的回答甚为圆滑,行的礼却是敷衍得紧。他这样做,一边给彼此留了余地,一边非常巧妙地给了她一个警告。
“看来,孤确是踩到了你的底线。”
夏侯嘉笑了笑,递给了他一封密函,“先看看这个吧。”
夏侯轩拆开来一看,不由诧异道,“北尧皇印?”
夏侯嘉气定神闲地吐出了一句话,“这是瀚皇契约。”
她接下来的话,让夏侯轩看到了一盘帝王之间的对弈,北尧的这位女皇是势在必得。
夏侯轩沉默了许久,终于发觉自己方才的举动有多么可笑,在瀚皇契约的面前,他根本没有所谓的余地。
“南衍也是为了这个来和亲的么?陛下才有了足够的理由,借臣的婚宴设下这盘局,让臣不得不放任这一切的发生。”
夏侯轩脸上波澜不惊,夏侯嘉却看到了他内心的愤怒和痛苦。
“你只需要像当年一样,就可以了。”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终于逼得他把所有的情绪都放在了脸上,“别提当年!”
十二年前,他不得已和夏侯酌暗中联手,葬送了当朝大将容成燮的一世英名,助夏侯酌坐上了禁军的第一把交椅。容成一族被满门抄斩的那一夜,是他这一生中最黑暗的一页,也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有了今日之事,承王一定会找你,你有的是机会取得他的信任,他也只能相信你。除非,你想为了一个精骑队,葬送北尧。”
最后四个字,夏侯嘉咬得很重。她知道,当年若不是他抢在夏侯朝臣的前面出了手,容成燮和容成烈一旦回朝,后果将不堪设想。在关乎北尧安危的大局面前,他根本没有第二个选择。
夏侯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道,“精骑队中的将领,多是名将之后,也和八郡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更重要的是,他们在百姓们的心中,已不似以往那般普通,或者不堪了。葬送他们的代价,您,付得起么?”
“皇位么?”
夏侯嘉在夏侯轩满是诧异的目光中,轻轻地笑了,“黑蟒凌空,天下为公。孤能做的,都做全了,其他的就交给后来者吧。”
“陛下......”
夏侯嘉看着他跪地俯身,一声陛下,一句万岁,心中悲凉间不尽讽刺。倘若日后,他得知了天命正主的真相,只怕会恨死她吧。
骞人夜半,乱雪纷飞,狂风呼啸,似要将承王府连根拔起。
黑暗之中,一声脆响,修鱼非猛然被惊醒。
“什么人?!”
“大人小心,有刺客!”
“刺客?”修鱼非微微眯了眼,天尧那边果然动手了。
卧房的门一下被推开了,容成硕几步入内,径直跪到了修鱼非面前,嘟着嘴,一个字也不说。
修鱼非懒懒地瞥了他一眼,“不听我的话,私自跑回来。我还没骂你,你倒是先上好脾气了?”
容成硕满是委屈地瞅着他,道,“黎关驻地有精骑队的人看着,那小哥哥身手也不差,刺客去了讨不着好。谁像你,手无缚鸡之力,就王府这些个侍卫,也未必挡得住。”
“我说了多少次了,刺客不是冲着我来的!”
修鱼非说着,无奈地笑了笑,道,“罢了!既然都回来了,就去帮我抓条鱼吧,要最大的。”
“抓鱼?”
容成硕差点没跳起来,这修鱼非早就算到了他会跑回来,才故意漏了刺客进府。而负责袭击王府的刺客里,一定有对方的主心骨,修鱼非就是要他帮忙抓这条大鱼。
修鱼非瞧见他一脸的怒气,不由撇了撇嘴道,“还真生气了?哎,我也没办法啊!咱们的小果子在这儿,他们敢来么?他们不来,你会进屋找骂么?小果子,外面很冷吧?”
容成硕不自觉地搓了搓快要冻僵的手,“我这就去给你抓鱼,撑死你!”
“我又没说我要吃......”
修鱼非裹着被子坐起了身,等着他的“大鱼”驾到。
屋顶上噼里啪啦地打斗声,很快停了下来。没过一会儿,修鱼非的“大鱼”到了,满身黑色的寒气中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让人望而生畏。
容成硕一把扯下了他的蒙面,道,“这鱼滑得很,一见着我出来,就把我缠住了,其他人都给他放跑了。”
修鱼非猛然一怔,“你们的目的不是杀人?”
“我们想杀的人,不在这儿。”
修鱼非一下从**跳了下来,“小果子!快去巡防军那儿吹号,封锁全郡!”
“是。”
蒙面人没想到,修鱼非这么快就猜出了他们的目的,顿时急得想要挣脱绳子。
他这一举动,更加肯定了修鱼非的猜测,“你们就是想确定那名御察军和小果子的位置,然后告诉那些希望他们永远消失的郡王和大臣们,对么?”
瞧见他的脸色,修鱼非不禁冷笑出声,“我就说嘛,就算圣上愿意放他们一马,夏侯芊也不会这么好心。她们还算聪明,知道要借杀手和自己撇清关系。”
“少自作聪明!我们是来找承王报仇的,只是......”
修鱼非满面讥讽地看着他,“这是你们准备编给那些人听的吧?找承王报仇,意外地发现了他府里藏着的容成后人和御察军唯一的活口,对不?对我就没这个必要了,莫说承王还没回来,就冲着你们专挑这戒备森严的王府下手,究竟是想报仇,还是想找死啊?”
“此事跟郡主没关......”
他猛然止住了话头,单是“郡主”这个习惯性的称呼,已经把夏侯芊给出卖了。
修鱼非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说你们年纪轻轻的干点什么不好,为什么一定要给夏侯芊卖命呢?”
“废话少说!你要么杀了我,要么放了我!”
“能堂而皇之的进入谦都城,身上一定有某个地方的腰牌。有过上一次的教训,想必你们行动前一定会把腰牌藏在某个地方。我若是派人去搜的话,应该能搜到吧?最少,能搜到你的,对吧?”
修鱼非如魔咒一般的声音,缓缓地钻进了他的心里,让他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如若这些腰牌全部落入了这位骞人郡辅王的手中,后果将不堪设想。
“说吧,为什么要给夏侯芊卖命。”
“因为......”
谦都城四方号角,一长一短交相呼应,连绵不绝响彻夜空。
一名王府侍卫突然闯了进来,短短的一句耳语,让修鱼非再也无法保持镇静。
周知途被人劫走了,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那些蒙面人调虎离山,使得他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其他地方,忽视了对王府大牢的看守。可是,他嘱咐过修鱼寿,不可让任何人得知周知途的所在。修鱼寿也不会笨到把夏侯芊的这个把柄拱手送给夏侯嘉。如此,若非周知途当初被人跟踪,天尧城不该这么快查到承王府。
修鱼非忽而想到了一个他绝对不愿想到的名字,“劫狱的人是不是穿着精骑队的盔甲?”
“大人是怎么知道的?就因为他穿着精骑队的盔甲,弟兄们也就松了戒备......”
修鱼非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果然是他......”
煦水郡胥王上官卿的大侄子上官仰,是唯一一个退出了精骑队,却被允许带走精骑盔甲留作纪念的人。因为他特殊的身份,也因为他对兄弟的手足之情,精骑队成全了他最后的请求,间接地成为了他劫狱的帮凶。
“马上去黎关找申章锦将军,就说我有要事相商,一定要快!”
侍卫走后,修鱼非缓缓地转过头,看向了那名死士。夏侯芊若得了上官仰,再有这些死士相助,便会势不可挡。事到如今,他必须得下狠手了。
“对不住了,你的弟兄们回不去了。”
夏侯芊此次奉夏侯嘉之命,派往骞人郡的所有死士全数被俘,后被修鱼非暗地处决,仅一人得以生还。
天尧城郊,十里长亭,枯叶送别离。
明兮儿一袭艳红的华衣,在这萧瑟的秋色中,添了些精致的悲凉。
夏侯轩握了握她的手,“别急,他们快到了。”
明兮儿轻轻地抽回了手,算是对他发了一个小小的脾气。
夏侯轩不禁有些无奈,“还在怪为夫没有出手帮承王?”
明兮儿摇了摇头,她知道,他当时若是出了手,免了承王的军棍之刑,宁王怕是不会轻易地松口了。人只有处于绝境之中,才会明白,真正能守护自己想要守护之物的人,永远只有自己。
“兮儿只是觉得,天尧城比想象中的还要冷。”
远处驶来了一辆马车,吱吱呀呀地在驰道上划出了两排深长的印迹。明兮儿脚下一动,径直迎了上去。
车门开了,夏侯梨搀扶着修鱼寿,缓缓地下了马车。
修鱼寿的视线在明兮儿身上停留了片刻,继而看向了她身后的夏侯轩,“延王,可否借一步说话。”
他们这一步,走出了很远,也停了许久。
明兮儿远远地看着他们的背影,被随风飘舞的落叶切得零零碎碎,就似一副高山流水遇知音的画作。她忽而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促成这副画作的并非画中人,而是有人刻意把他们拉在了一起,让一切都变得天衣无缝。
“延王,拜托了。”
“一切交予本王便是了。”
这是明兮儿听到的唯一两句对话,可惜她会错了延王夏侯轩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