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内忧外患烽火起 又见连晋攻守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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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内忧外患烽火起 又见连晋攻守易
九月秋凉,众王朝议。
昌王夏侯崛,延王夏侯轩,盛王夏侯晟均是一身将军盔甲,这在朝议中极其罕见。
夏侯嘉一见之下当庭怒斥,“如此打扮是想告诉孤,边关态势如何严峻么?还是你们觉得承王装扮英姿飒爽,纷纷效仿?!”
“陛下!”
夏侯崛当下跪地道,“还请陛下体恤民情,暂停九觞城重建事宜,对各国闭关休战,致力赈灾!”
夏侯嘉面露不悦,“修鱼寿,你怎么说?”
修鱼寿看了看夏侯晟,低声道,“请陛下,闭关休战。”
“混账!你们是要孤,向那三国摇尾乞怜么?!”
诸王纷纷低了头,君王临阵退缩乃国之大辱,他们也是情非得已。
“三国欺我北尧新主登基,根基未稳,趁大水成灾,联手入侵。各位王爷正值年壮,气血方刚之时,岂能忍气吞声,任由我皇颜面扫地?”
听得这声音,修鱼寿浑身一颤,心里狠狠咬出一个名字,夏侯芊!
夏侯芊笑盈盈地在修鱼寿面前站定,刚要抬手,就引得修鱼寿连退两步。
夏侯芊不由掩面失笑,欠了身小声道,“先前为九觞,芊芊多有得罪,望王爷莫计前嫌。”
修鱼寿本不想搭理她,无奈夏侯晟一直在给他使眼色,他不得已抱了拳,算是回礼了。
夏侯崛站起身,“话是这么说,可如今缺粮短饷,怎么打?”
“缺粮短饷?”
夏侯芊双眼直逼夏侯崛,“您的探幽郡,好像没有受灾吧?这缺粮短饷,又从何说起呢?”
“我……”
眼见夏侯崛吃了亏,夏侯轩一步上前道,“昌王指的是,十几万禁军的粮饷。国库空虚,赈灾尚且无力,粮饷从何而来?”
夏侯轩少有的发了言,夏侯芊像瞧稀奇一样,围着他转了一个圈。
站定后,她不紧不慢道,“北尧八郡,这兵力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可粮饷总供得上吧?我观濮灾情惨重,都会鼎力相助,难道其他各郡,会忍心让边关将士忍饥挨饿么?再说这天尧皇城,圣上一国之君,都能砸锅卖铁,您说这满朝文武,能置身事外么?”
夏侯芊此话一出,大殿之上,顷刻跪了一片。
夏侯晟眼底一暗,“洪灾几乎毁了整个骞人,承王不单要顾及百姓,还要对抗西贡,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夏侯芊一双媚眼看向修鱼寿,“本郡主的强人所难,和承王的精骑队比起来,只怕是小巫见大巫了。”
夏侯晟闻言一窒,就见夏侯芊眉眼带笑地走到了夏侯酌面前,“敢问将军,精骑队在骞人的所作所为,是否足以废黜建制?”
“你敢动我精骑队?!”
要不是夏侯晟拦着,修鱼寿此刻已经冲过去了。
夏侯酌狠狠瞪了修鱼寿一眼,及不情愿地回道,“严重违纪,按律当废,但是……”
“没有但是!”
夏侯芊眼中的嘲弄一览无余,“西贡入侵,是精骑队将功补过,免遭废黜的大好机会。就是不知道,精骑队有没有这个能耐了!”
修鱼寿彻底上火了,“他娘的,打就打!你敢动精骑队一根手指头,老子头一个拿你开刀!”
“修鱼寿!”
几位郡王恨不得把他扔出去,夏侯芊这么明显的激将,他都没听出来,还跳着脚地踩了进去。
夏侯芊笑意渐浓,向夏侯嘉使了个眼色,道,“芊芊代圣上,谢过各位王爷。”
众王呆立当场,便听夏侯嘉道,“此役,乃孤登基后的第一场硬仗,可胜不可败,更不可闭关求和。三把刀悬在城门上,你们能安心赈灾,孤做不到。不把他们赶走,你们千辛万苦抢治的农田,就不知道是为谁准备的了!”
诸王再无话可说,纷纷跪地俯首听旨。
“承王,孤再给你十万禁卫军,务必先退西贡,回兵增援盛王和昌王。三城若有所失,孤唯你是问!”
“陛下!”修鱼寿看着夏侯嘉一时语塞。
“三王之中,以你最为年轻,也数你最能打。皇家禁军精锐尽在你手,莫负孤所托!”
“臣,遵旨。”
夏侯嘉扫眼众王,“孤准尔等行调兵之权,北尧各郡当鼎力助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军号裂苍天,风起沙扬,如飑铁骑踏破夜空。
北方大漠烽烟四起,几十万北尧将士,浴血疆场,刀锋血溅。
连绵千里边关城,随处可见,脱缰战马,绝尘裹尸。
又见连晋,攻守易势。
修鱼寿没想到,曾让他闻风丧胆的一代名将,在此役中面对精骑队的首次主动出击,竟会变得如此不堪一击。他几乎没废一兵一卒,就打到了本应固若金汤的连晋本部大营。
对视良久,连晋仰首长嗟,“本将一生未有败绩,奈何时不与我!”
精骑队诸将不由面面相觑,他们面前这个舍去了一身狂傲的男人,居然就是名震四方的西贡大将,连晋。
连晋见势,大笑出声,“小子们,放胆过来!谁能二十招之内把我撂倒,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否则,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一听这话,精骑队诸将纷纷按耐不住,上前请战。
“上官霖!”
“是!”
上官霖,精骑队铁骑营对抗一队领带,北尧四大武将世家之一,煦水郡胥王上官卿独子,亦是修鱼寿同期将领,平日里和北宫洵打得火热,也就随着他服了修鱼寿。因其具备了上官武将样貌俊美,身手矫健的特点,又生性豪放不羁,故被誉为军中雪狼。
可就是这样一匹雪狼,也奈何不了连晋,还不到二十招,便主动收了势,垂头丧气地退了回来。
军中变得死一般的静,上官霖提前退场的原因,不言自喻。而精骑队领带一级的将领中,几乎无人能出其右,他都拿不下,其他人更不必说了。
“申章锦!”
“是!”
上官霖刚要劝阻,申章锦已然冲了出去。
精骑队副将申章锦,身手虽在上官霖之上,也得全力以赴才能拿下他。可方才,连晋根本没用全力,就压得上官霖无法出手。他们两个人的实力,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将军,副将军不是连晋对手。”
“我知道。”
修鱼寿气定神闲的三个字,让上官霖疑惑万分。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修鱼寿在打什么算盘了。
申章锦看了上官霖和连晋的比试,使了巧劲,逼得连晋用上了全力。这样一来,修鱼寿就有机会,找出连晋的破绽了。
二十招至,申章锦不出意外地空手而回。
修鱼寿紧紧皱了眉,连晋的招式力大而随性,手中拿的明明是长矛,却能当剑使,毫无章法可循。外人看来是破绽成堆,于他们,却是数不尽的圈套。
“修鱼寿何在?快出来,跟本将过过招!”
众将闻言,纷纷看向他们的总将。虽说在精骑队中,修鱼寿的单兵骑射及马上对抗无人能及,却不似连晋这般夸张。
“这都死过一次的人,还怕本将不成?!”
死?修鱼寿灵机一动,既然他已当着连晋的面死过一次,何不再死一次?
拿定主意,修鱼寿驱马向前,慢悠悠地靠向了连晋。
连晋将他上下一番打量,“真是活见鬼,老子明明亲眼看见你踩进了沙牢,怎么就没死呢?”
修鱼寿勾起嘴角,拔剑出鞘,“请!”
“慢着,让本将看看你庐山真面目。”
见修鱼寿没了反应,连晋半笑道,“爷们儿就算败了,也得知道败给了谁不是?你们这精骑队的兵,各个挡着脸见不得人,连使的兵器都一样。我就纳闷了,都他娘一个鸟样,打起仗来不怕认错人啊?”
修鱼寿忽而想起,当初赵广鸣看见他庐山真面目时的反应。或许,他不用再死一次了。
他抬起手,慢慢掀起了护颊,双眼看向连晋的同时,长剑已动。
连晋惊见其剑锋偷袭至喉间,急向后一仰,长矛出手。
未想,修鱼寿反手马鞭,同时击中其**战马。
长矛于空中一抖,随着主人一个踉跄,急插入地。
连晋刚稳住身子,修鱼寿已跃上他的战马,反手马鞭变马刀,别过他长矛的同时,右手剑锋即至,一剑封喉。
“你输了。”
精骑队顷刻欢腾遍地,齐声喝彩。
连晋盯着他面庞半响,忽而大笑出声,“他娘的,老子居然会中你的美人计!”
此话一出,精骑队的喝彩顿时变了味儿,美人计?!
“说什么呢?!”
修鱼寿一下松了手,从他的战马上跳了下来,随手拉下了护颊。
他本来打算和连晋打到一半时,假装猝死,再寻机偷袭。却没想到,连晋真会像赵广鸣一样,一看到他的脸就失了神,让他赢得不费吹灰之力。可赵广鸣是因为他的稚嫩,连晋却是为了这么一个荒诞的理由,一下把他的得胜之喜给冲得无影无踪。
连晋跟着跳下来,几步上前,放下长矛,单膝着地。
“连晋心服口服,请将军随意。”
修鱼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连晋败得随便,输得也荒诞,似是压根没把这场仗当回事儿。
“将军若不舍得杀连晋,连晋本部愿追随将军,效犬马之劳!”
“什么?!”
修鱼寿算是明白了,这连晋从一开始就打算投降,还降得不失颜面,直接给了精骑队一个下马威,让他杀又不舍得杀,放又不能放,只能受降。
事事都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实在不美妙。
修鱼寿微微眯了眼,“你就这么肯定,本将不会杀你?!”
连晋大笑出声,“杀了我,精骑队永远做不了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是所有精骑男儿的梦想,也先皇建精骑队的初衷。可惜,几代人的努力,都无法让精骑队突破现有的战力。
自修鱼寿升任铁骑营管带后,夏侯酌希望他能尽快熟悉身边的弟兄,以铁骑营为突破口,找出症结所在。这也是精骑队五年来,没有再添新鲜血液的原因。
可那时的修鱼寿太过稚嫩,只会用残酷的训练和无情的淘汰打磨铁骑营。结果,换来的是差强人意的效果,和铁骑营将士的貌合神离。他后来换了几种方式,倒是和将士们拉近了距离,于战力的提升却没多大作用。
直到出征黎关,直面西贡大军,他才感到精骑队少了些东西,但又说不清是什么。正是这种摸不清道不明的缺陷,让他开始畏惧连晋的存在。
他相信,连晋有能力让精骑队成为天下第一,却不相信连晋会死心塌地效忠北尧。
“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
连晋眼神黯了下去,抬手一招,身后的部下便抬上了两具尚在淌血的尸体。
“请看。”
修鱼寿满腹狐疑,上前一番查看后不由奇道,“他们是自尽而亡?”
连晋没搭话,单是对着两具尸体抱了拳,“兄弟,对不住了。”
话音未落,他便一剑挑开了其中一具尸体的肚皮。
修鱼寿一眼看去,惊得连退了两步。那里面的污秽之物,已经超出了他此生所见。
“此次攻夺黎关,我王只给了一个月的期限,粮草也只够我们吃一个月。所以,他们现在,只能吃这些。”
修鱼寿紧紧皱了眉,他的轻易得胜,竟是拜西贡王所赐。但西贡王此举,应是希望他们能破釜沉舟,全力一战,而不是让他们拿着当投降的借口。
“这两位将军自尽,不是因为饿得受不了,而是他们手下的兵已经疯了。”
“疯了?”
连晋笑得一脸凄凉,“你有没有见过人吃人的景象?就在你鳏城城外,我西贡士兵自相残杀,互食尸肉!他们实在忍不下去,双双自尽了。”
修鱼寿惊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实在难以相信,训练有素的西贡将士,会被逼到如此地步。易地而处,他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在精骑队的身上。一个月期限,要么战死沙场,要么拿下黎关,怎能坐以待毙束手就擒?
“我真是高估了你们!”
连晋不禁呲之以鼻,“换做你的话,是不是也和我王一样,觉得只要能拿下黎关,我们就有吃的了?”
“难道不是么?”
连晋摇摇头,“小子,你以为你家那位女皇,为何敢派出整支精骑队?”
精骑队,是夏侯一族几代人的心血,也是历届先皇的心头肉。无论大小战役,只出过一个铁骑营,还是迎王力排众议的结果。遵王夏侯嘉,却把整个精骑队放在了黎关,甚是果决。
“西贡国小,国土贫瘠,很多地方寸草不生,只能通过对外掳虐扩张获得资源,故民风彪悍,全民皆兵。我王治国无方,连年征战,先王积蓄,短短几年便被打光。你家女皇是算准了我们没有军费,故意把精骑队放到黎关,只守不攻拼消耗,硬是把我们拖上了绝路。”
修鱼寿一怔,难怪遵王对西贡的态度如此强硬。如此说来,即便连晋能拿下黎关,西贡王也拨不出粮饷,只能靠他们自己强取豪夺。可黎关受灾严重,根本没有财物给他们抢。
“退,连晋本部皆要以军令状正法;进,唯有战死和饿死两条路。若是你,或许会选择战死沙场,可我,舍不得让弟兄们再为这样的主子,白白送命。连晋本部二十万大军,不到一年的时间,便只剩这五万余残部。再这样下去,连晋一个弟兄都没有了。”
连晋说着,重重跪地伏首,“望将军成全!”
西贡将士跟着连晋,齐刷刷地跪了一地。沙场血仇,只剩下不尽的悲凉。
修鱼寿默默地举起手,打出了一个简短的命令,卸口粮。
“记住你说过的话,天下第一。”
连晋大喜过望,“谢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