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不曾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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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不曾后悔
朱云从门内出来，布满血丝的眸子清楚地写着一晚未睡四个大字！
“畜生！”老爷子中气十足：“这就是你们研究了一个晚上的结果？一个两个都没有脑子，你们的脑袋都被狗吃了吗？”
老爷子一向给人寡言严肃的感觉，这等失态的咆哮，也唯独见过这一次。他声色俱厉地下着命令：“万春，给我把这四个都抓起来，全都给我捆起来，送回自家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放出来！我倒要看看，他们什么时候能想清楚！”
老爷子发了脾气，尽管四个人身手都不凡，但大院里最不缺的就是能打会打的人，到了最后，最难办的苑少楚被一杆枪直接顶到了太阳穴，这才停止了蹦达。
四个人被扭着捆了个结实，各自送回了自己的家里。朱晓晨坐在地毯上，看着柜上那盏黑白相间的电子钟一下下的闪烁，感受着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心里的温度在一丝一丝地降低。
三天，他们只有三天时间，难道最终的结果真的要遂了欧亚若的愿吗？难道他今生真的无法和林子大厮守吗？
眼前出现一个穿着病号服吊着左臂的女孩，呆呆地看着石雕鸭子，语无伦次地开口：“我觉得你挺像鸭子的……”
他信誓旦旦地让她相信他，只要相信他，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她在他冷漠又霸道的声音中险些踉跄跌倒——林子大，我这一生唯有一次婚礼，新娘只能是你！
看来，这次他似乎要食言了；看来，他保存完好的戒指没法再亲自帮她戴上了。
张绍英从房间里退出来，找到了朱云。
“爸，晓晨已经知道错了，也知道该怎么做了，放他出来吧。”
老爷子瞥了张绍英一眼，朝着沈万春点了点头。
沈万春踱步进了朱晓晨的房间，他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坐在地毯上。他已经保持这样的动作又一天了，距离欧亚若给的时间也仅仅剩下了最后一天。
“沈叔，是爷爷让你来的吧。”
因为长时间没说话，朱晓晨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沈万春赶紧上前帮他松了绑，送他出门的时候轻声在他背后道：“老爷对你的期望是最高的，你不要让老爷失望！”
朱晓晨背对着沈万春点了点头。
沈万春长叹一声，朱晓晨到底做了什么样的决定他不清楚，但他却感觉的到朱晓晨此刻心已死的那种感觉。
朱云并没有见朱晓晨，似乎一切已经成了定局，不管他见或者不见，朱晓晨的主意都不会改变。
当朱晓晨踏出房门的那一刻，觉得似乎就连外面的空气都变得不一样了。所有的负担压在他的身上，该是做个了断的时候了。
迈步朝前走，阳光刺疼了他的双眼，更让他觉得刺痛想要流泪的，是面前站着那三个不修边幅的帅气年轻男人。
阳光刺疼了朱晓晨的双眼，兜里的手机像是有感应一样同时响起。
看着未曾显示出来的号码，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冷意，毫不犹豫地接起。
“晓晨，还有一天时间，我在等你的答复哦！”欧亚若胸有成竹的声音从电话彼端传来，声音依旧那样甜腻和温柔，而此刻所有的温柔在朱晓晨的心中却连痕迹都无法残留。
“欧亚若，你触碰到了我的底线。不需要一天时间，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林子大这个人我不要了，随便你折腾，你只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就可以了。”
朱晓晨毫无感情凉薄的话引起欧亚若的一阵恐慌，她的声音瞬间变得尖锐起来：“朱晓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朱晓晨毫不犹豫回答：“什么意思，你知我知。”
欧亚若难以置信地尖叫：“你难道就不怕影响两国之间本来就紧张的关系吗？”
朱晓晨冷哼：“那和我完全没有关系，不会有人找一个死人算账的。”
“你想和林子大一起死？别做梦了！朱晓晨，我告诉你，就算你们死了，我都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欧亚若尖锐的声音狠狠地刺激着朱晓晨的耳膜，而朱晓晨已经不屑和欧亚若解释太多。
挂断电话，朱晓晨对等待自己的三人道：“这次连累你们了！”
苑少楚露出他的肱二头肌，闻言暴躁地打断：“晓晨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像个娘们儿，你是骂我们呢是不是？”
尹风淡淡的表情上浮现着浓浓的担心，虽然什么话都没说，却足以证明他此刻的焦急。
叶俊彦冷酷的脸上戴着一副墨镜，看不清他的表情，却可以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他的意思：“少废话，哥几个走着！”
四个人上了朱晓晨的车，一路苑少楚都在不停地打着电话，显得十分的繁忙。
大院儿内，朱家小楼一楼窗边，聚集了几个人，以最前面那位白发矍铄老人为首。
“老爷，就这么放他们走吗？”沈万春感受到了老人的心碎，有些紧张地询问着。只要朱云开口，他有把握把他们拦下来。
朱云好似瞬间老了好几岁的样子，挺拔的身子变得有些佝偻。他双目不眨地望着大院门口方向，尽管早已看不到什么，入眼的只是一片葱绿，却依旧坚持着望着。
“叔，下命令吧，我就是把那个小兔崽子腿打折，我宁可养他一辈子，也绝对不放他离开。”苑震岳死死捏着拳头，双眸赤红。
这个时候，所有不舍在利益之前，也都变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很多事情，不是他们不想抉择，而是完全无从比较。
略微有些胖的尹世忠表情最纠结，他忽然噗通一下跪在了朱云的身后，铮铮铁骨落下了不轻弹的泪：“都是我的错，是我犯的错。如果不是我，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朱云不为所动，始终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双手背在身后，轻轻叠在一起，看似轻松地望着窗外，而隐隐颤抖的双手完全出卖了他此刻的情绪。
久久地，一声叹息。
“万春啊——”
“老首长，我在。”沈万春赶紧上前一步回答。
朱云缓缓转身，背着的双手并在一起伸在沈万春的面前：“把我带走吧，这一切，我来扛。我的孙子，我保不住，但我总要有个交代。老朱家的人啊，永远都是这么个脾气，我就知道，拦不住啊。”
两行浊泪从老人眼里落下，紧紧贴着脸颊顺着鼻翼两端缓缓落下。
他的心里疼，疼的厉害。不是为了自己干了一辈子到头来晚节不保，干得再久，总有卸任的时候。而心里疼的，是可能将要永远失去这个孙子，眼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把这件事情抗在自己的身上，不能引
起恐慌。
“老爷——”
沈万春一声悲呼。
“叔！”
“爸！”
不同的称呼在同一时间发出，在场这些男人都是面对生死都不落泪的人，此刻却都已是泪流满面。
苑震岳盛怒，往外冲：“我立刻拦下他们，就是毙了他们，也不能让他们踏出去！”
“算了……”
朱云声音并不算大，听起来夹杂着浓浓的疲惫。苑震岳迈出去的步子僵硬在了原地，不舍地转过身来。
在场这几个人，又有哪个舍得真的下命令把自己的**击毙了，但在国家大义面前，一切都只能是浮云。
“这件事情，我来扛！”朱云再度开口，声音比之前坚定了些，终于狠下心来做决定。
苑震岳缓缓解开风纪扣，虎目纵泪：“这个事情，我也来扛！”
黑色奔驰一路疾驰，沿着泰丰继续往往前开，终于到了一块荒芜的空地方才停下。
远处，停着一架直升飞机，飞机旁站着一个身穿迷彩的年轻模样男子，看到几个人从车上下来，立刻上前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苑少楚一身黑衣黑裤，回礼之后道：“开车回去，自己小心点。”
四个人毫不犹豫地上了直升飞机，苑少楚熟练地操纵着，嘴里还不忘念叨：“当年我们家老头非逼着我进部队里，我以为这手艺得荒废到死呢，没想到今儿还真就用上了。”
扭头看叶俊彦：“俊彦，当初让你跟我一起当个飞行员，你还不喜欢。怎么样？羡慕小爷么？”
叶俊彦配合地点了点头。
尹风在后面问着一路都不曾开口的朱晓晨，看着他阴沉的脸色，尹风觉得很担心：“晓晨，在想什么？觉得后悔了吗？”
朱晓晨竟然点了点头，毫不隐瞒地回答：“是的，我后悔了。”
话没说完，苑少楚已经嗷地一声：“你不是吧你？哥几个都没后悔，你丫说你后悔？”
朱晓晨抬头问：“除了疯子是为了妹妹，我想知道，你们两个为什么而来？我后悔不是后悔我的行为，而是后悔把你们牵扯进来。”
叶俊彦酷酷地回答：“叶太太说了，带不回来林子大，我就不能进她的房间。我认为这件事情会影响到家庭和谐以及下一代的繁衍，所以我来了。”
苑少楚棱棱着眼睛盯着朱晓晨，反问：“你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朱晓晨道：“你可以都说说看。”
苑少楚嘿嘿一笑：“假话就是小爷看欧亚若那个闲逼难忍的女人不顺眼，竟然敢在小爷面前把人带走，小爷丢不起这个面子。”
“真话呢？”
苑少楚嘿嘿一笑，脸上笑容缓缓收起，却再也不肯开口讲话。
叶俊彦偏着头看着苑少楚认真的侧脸，个中缘由，他看得清楚，但他也只能看得清楚。这种事情，他身为局外人，帮不上任何忙，也没办法去帮忙。
朱晓晨一声长叹，没人知道他在叹息的到底是什么。
尹风难得还能抽出心思宽慰朱晓晨，他温声劝着：“别太担心，林林从小吃了那么多的苦，她不会再受苦了，她一定会没事的。有哥几个在，我相信我们可以。”
“走了！”
是夜，万籁俱静。
枪声打破这份难得的寂静，林子大是被一阵巨大的枪鸣吓醒。她一骨碌坐起来，仔细辨认着方向。只是外面的声音太过于杂乱，枪声中夹杂着脚步声，其中还有人大声地吼着什么，只可惜她听不懂。
“是你来了吗？”林子大紧紧扒着窗子，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
这几天她拼命地保存着实力，大口吃饭，认真休息，努力不让自己思想负担过重，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但心里虽这么想，却一直都没法安然入眠，好不容易睡下了，也会不时地被惊醒。
枪声从开始就没停过，声音逐渐地逼近。林子大心里拼命地呐喊着，她想要他知道她在这里。
门被陡然拉开，两个黑衣打扮的男人过来粗暴地拉着林子大就往外走。
林子大想挣扎，又怕他们干脆打晕她，她连自己到了哪里都不知道。与其最后都是会被动的被带走，不如清醒着配合他们，记下路线，对以后也有帮助。
林子大在枪林弹雨中难得地保持了冷静，尽管这一幕仅仅在电视上见识过，她甚至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在打颤，但她还是努力地让自己冷静和清醒。
她的配合并没有让她遭罪，那两个男人带着她七转八拐地绕到了一个院子里，又进了另外一个屋子，揭开榻榻米，按下门后面墙壁上的按钮，榻榻米下面竟然露出一个向地下延伸的楼梯。
太先进了，这一定是从地道战一役中学来的。
楼梯全部是水泥打造，一路延伸向下，楼梯的尽头是四面镂空的电梯板。再一路向下。不知道多久，林子大估算了一下，起码她现在最少在地下五百米左右。
总算脚踏实地地踩着脚下的路，她被两个人一路带进了一个屋子里，随即被丢了进去，关上了铁门。
她四处打量着，企图找到什么蛛丝马迹。铁门并不厚，看来并不像是特意打造关押人用的。她把耳朵紧紧贴到门上，竟然可以听到外面人讲话的声音。
欧亚若捂着发烫的脸颊，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那个比她还要矮半个头的男人，想不到对方竟然打她。
“八嘎！”
那男人有些公鸭嗓，声音刺耳又难听。此刻他的表情愤怒，涨红了脸，狠狠地又是一巴掌甩了过去。
“你是蠢货吗？竟然惹了那么麻烦的人物！我惯着你，由着你，不代表什么事情你都能做！你知不知道天皇已经对我施加了压力，你让我怎么收场？你这个蠢女人！”
第三记耳光落了空，欧亚若终于反映过来躲闪了开。
“当初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就知道我的身份，你也应该想到普通身份的人根本不值得我去惹。他们身份怎么了？难道你的身份不能让他们忌惮吗？你怕什么？这里是你的地盘，又不是他们的。”
欧亚若的话让公鸭嗓男人沉默了一会儿，他忽然拔出腰间手枪，阴险地笑着：“你说的没错，这里是我的地盘。既然是他们主动来挑衅，那我就让他们有来无回。到时候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只要他们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就不会存在这种事情发生了。”
欧亚若一愣，冲上前去拦着他：“你要干什么？”
公鸭嗓男人得意地笑：“当然是去做我早就想做的事情。”他用枪挑着欧亚若的下巴
：“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对那个男人的感情么？你惹下这么多的乱子，不就是为了和他在一起？”他**笑着：“如果他知道你已经被我玩弄过，而且还被我的手下集体玩弄过，你觉得他还会跟你在一起么？”
得意地大笑几声，他继续道：“趁早死了这个心。趁着我还喜欢你，乖乖地在我身边呆着。这次我可以允许你犯错，但是绝对不会有下次。”
声音逐渐转化为冰冷，欧亚若感觉身上一阵冰冷，却不是因为对方冰冷的口气，而是他说出来的这些内容。
那些，都是她这一生最不想提起的屈辱，那些都是她这一生的噩梦。她把这些当作噩梦，当作不真实的存在，他为什么偏偏要在她的面前提起。
“花树，停止你那邪恶的念头。我绝对不允许你伤害他。没错，我是喜欢他，我从小就喜欢他，我爱他，我就是要和他在一起。你说的那些，只要我不承认，谁又能证明什么？只要我们相爱，这些都不能成为阻拦我们在一起的理由。”
“是么？”被欧亚如称呼为花树的男人露出冷血笑容：“你真的以为我会那么善良的放你走？如果他不在意你的过去，那么他如果每天看着全世界循环播出你的性|爱视频，会不会拉下这个脸，继续让你在身边呢？就算他不觉得丢脸，那么他的家呢？哈哈哈——”
“花树，你好卑鄙！”欧亚若疾声痛喝。
花树用枪拨开她，越过她往前走，踏上电梯板。电梯匀速上升的时候他转过身来：“欧亚若，我们都是一种人，所以你才能成为我的女人。放弃你那些天真的念头，我或许还会继续疼着你。这次看在你把我的眼中钉送到我的手边被我消灭的份儿上，我就不计较你的心里还想着别的男人了。乖乖地等我回来，我会好好疼你的。”
言罢，不等欧亚若有任何反应，他又用日语吩咐着在欧亚若附近的人什么。
林子大隔着门只听见欧亚若凄惨的叫声：“花树，你不能这么对我！”
接下来，是被捂住口鼻的呜呜声音传来，随后，一片安静。紧接着，似乎在隔壁传来咚咚得踹铁门的声音，夹杂着隐约不清的呼喊声音。
“花树，你马上放我出去，马上……”
林子大转过身来，距离门口一段距离缓缓坐下。
这里看上去好像是临时休息的地方，有桌，还有水杯和水壶。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找到她，她不知道她还要等多久。但她知道他来了，他没有放弃她。
朱晓晨丢开一把没了子弹的枪，从身上拔出另外一把，绕过九转十八弯的走廊，击毙两个碍眼的家伙，越过大堂，和身后三个人背对背靠在一起。
“分开找吧，一起找太浪费时间了。”
叶俊彦在枪声中冷静地提着意见。
朱晓晨点了点头，道：“都当心一点，不管找不找得到，半小时之后回到这里。”
四个人分散开来，每个人选择了一个方向，毫不犹豫地开着火冲了出去。
现场硝烟弥漫，空气中到处传来枪声以及硫磺刺鼻的味道。脚下已经不知道倒下多少人，朱晓晨的左臂也已经挨了一枪，幸好只是擦着肉皮打过去，没伤到筋骨，但血也是无法控制地往外留着，染红个手臂。
他仿佛不知疼痛一般，托着枪，毫不犹豫地朝着来人扣动扳机。
冤家路窄，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假。
就在朱晓晨心急如焚地寻找着林子大踪影的时候，一个矮胖的男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就是朱晓晨？”
略显生硬的中文，刺耳的公鸭嗓声音从那矮胖男人口中逸出，令朱晓晨不由地蹙了蹙眉。
“花树？”
“你很聪明，猜到了我的身份，不过你没有机会说出去了。”
花树嘿嘿冷笑，忽然抬枪。
朱晓晨冷静地朝着旁边扑开，同时扣动了扳机。他忽然闷哼一声，只觉得大腿传来剧痛，眼前登时一片黑。
花树还保持着冷笑的表情，眉心中央却多了一块触目惊心的红。
“晓晨——”
朱晓晨听到耳畔传来苑少楚担心的惊呼，随即是他狂暴的声音：“我、草、你、妈——”
哒哒枪声不绝，朱晓晨看到苑少楚出现在花树的身后，端着冲锋枪不要命地扣动扳机，弹壳在他的面前如眼花一样绚烂绽开，而花树的身上也随之多出一个又一个血洞。
“少楚，当心！”
陷入暴走状态的苑少楚身后忽然多出一个人影，抬手朝着苑少楚开了枪。朱晓晨目眦欲裂，大声喊着，抬起手毫不犹豫地一枪打了过去。
苑少楚双目通红，只看见朱晓晨忽然抬枪对准了自己，立刻下意识地蹲了下去。
电光火石之间，他只听到耳边咣的一声，本该击中他心脏的一枪却因为他的下蹲而改变了位置，顺着他的脖颈穿透。
“呃——”苑少楚只觉得喉咙一甜，一口血控制不住反涌了上来，顺着唇角缓缓流了出来。
“少楚.”
朱晓晨发了疯一样朝着袭击苑少楚的那个人开着枪，枪枪击中要害。
苑少楚仿佛被抽了筋骨一样，缓缓倒地，身体拼命地抽|搐着。
朱晓晨拖着中枪的腿拼命地冲过去，脸上露出慌张表情：“少楚、少楚，你坚持住！俊彦、疯子——”
他大声喊着，试图喊人来帮忙。
苑少楚双目开始涣散，他拼命地咳着，每咳一次，都会有一口鲜血喷出来。很快那张俊逸的脸上就被鲜血染红，阻碍了他的英俊。
朱晓晨小心翼翼地把苑少楚抱在怀中，脱下身上的衣服撕开帮他止血。涓涓鲜血止不住地染透了他的衣服，难以控制……
尹风和叶俊彦在奔跑的途中似乎有心灵感应一样，忽然不约而同地调头往回跑，冲进大堂的时候，苑少楚身下已经被鲜血染红。
“少楚——”
冷酷的叶俊彦和苑少楚感情最好，当时就受不了了。无法控制冲动猛地冲上去，双目通红大声质问朱晓晨：“怎么会这样？”
苑少楚脸上血色尽失，嘴唇泛着不自然的青。他明显感觉到血液从身体里流失，吃力地抬手：“抱……紧我，冷——”
眼泪顺着苑少楚眼角流出，这个从未落泪过的年轻男人哭着露出幸福的笑容：“我看到、林子大、对我笑，接我、来、了……”
“少楚——”
哭声一片，夹杂着对他的呼喊，苑少楚保持着这样的笑意，缓缓闭上双眼。
他一点都不后悔，只希望她能平安无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