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凌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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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凌乱【3】

我笑，她好么？你的妻子。

他愣了会儿，点头。还好。你怎么。。。

我看到了。去年春天。

呵。春天，野百合最暗淡的季节。始终如此，却也是那样的季节里，莫回遇到了娆少，那个让我安心的男子，那个自己不拒绝的陌生人。

回到原住的小屋。太多熟悉的情景在眼底浮现。

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一个下午又一个下午的聊着。有时欢笑，有时忧伤，有时只是沉默地让话费流失。

娆少，你可安好？

透过窗子望着外面的天空。终究是无力的苍白。

漫长的路途结束了。只有桌上的鸢尾告诉我，我真的到过那些地方。

依旧游荡在这个小城。依旧看着行人，不说话。依旧害怕陌生的人。

入冬了，雪悄悄地覆盖了地面，是在夜里。我没看到，只听到唏唏嗉嗉的声音。莫回一直是浅眠的。

有了正常的作息时间。让自己白天工作，夜里按时休息。

工作依然是为某些杂志做插图。我喜欢的工作。娆少曾说，莫莫的图总能达到我要的效果，真棒。

我笑着。现在，也是笑着的。

穿着厚厚的夹袄坐在街头速写。莫回始终排斥着寒冷，却有喜欢冬天。太阳似乎丧失了热情，也变得雪一样的惨白。或者，它也是怕冷的吧。

站在站牌下等着即将到来的公交车。我想来喜欢这样的交通工具。藏在热闹的人群里找寻自己的淡漠。

一旁高中生的话题成功地引起我的注意。

女生甲说，娆少新书要出版了呢。

女生乙说，真的么？是莫回作的图吗？我顶喜欢她的图呢。那样真实的感觉。

甲说，或许不是吧。你知道的，上次那本《年轮的45°》就不是她弄的了。这本《凌乱》大概也不会是了吧！好可惜的，上次Z城晴岚广场有办签售会，后来天气不好就取消了。娆少都没出过面的，真是的。。。

车来了，一群人陆续上车。司机向车外依旧站着的人说，不上么？要走了。

被问的人摇头。攻击车绝尘而去。剩下在路旁的，是我。

大布包里一直带着那本《年轮的45°》。依旧是颜朔，那个令人揪心，给人无尽哀伤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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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午夜的地平线上徘徊。望着那片静好如月的海面，搜刮自己跌落的哀伤。

或者我是在期待，期待海风将我吞噬。

而后，声音在海底恣意地蔓延。。。

——《年轮的45°》---------------

不知道多久没再熬夜，坐在电脑桌前，脑海里是前所未有的空白。

电脑提示有新信息。是编辑。他说，娆少一直在找你。《凌乱》要出版了。

我说，又是配图么？我做。

不是的。图弄好了。他自己弄的。

我说，那他

找我干么？说完又觉着这话真不高明。毕竟合作一年了，这本是正常的。编辑说，或者是想见见你吧！我说你俩还真奇了，都不肯出面。累死我这把老骨头。

我笑，您能者多劳嘛！编辑安吧。我休息了。

关了电脑，打开CDplay。声音是我喜欢的沙哑，透着苍凉和孤寂。

空荡的节气想找个人放感情···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妈妈说，莫儿，你好久没回家了。

我说，妈，今天回家吃晚饭吧。我要糖醋鱼。那头传来一阵唏嘘。妈妈说，老莫，你家女儿晚上回家吃饭，去，上市场买菜去。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高兴。爸爸在电话里说，好好。女儿，老爸这就买菜去。早些回，啊！

恩！我有些哽咽。放下电话，想起自己确实有大半月没回家了。

途经书城，大幅海报上写着：“《凌乱》热卖中。。。”书皮是一片纠缠的线条。间或有几片调散飞舞的落叶。令人揪心的杂乱，平下心绪，又是一阵空虚无力。

几行小字在角落里沉淀。。。

我被缠绕在那堆网一样的线条里，妄想挑拣出线的起点，或是终端也是好的。而线条却像受尽凌辱后反抗起来的斗士。我开始想要自由的空气，可最终它还是将我围绕。。。是我，作茧自缚。

娆少，或者明媚的男子。奈何总爱写这些令人窒息的文字。

走出书城。把书放进包里。依旧在站牌下等回家的公车。手挡住有些刺眼的阳光。

雪逐渐在消融，仿若喻示着流水般消逝的年华。

车来了，坐在有些空荡的车尾。掏出包里的书，不出所料，仍是颜朔。我开始可怜这个名字，它始终被娆少恣意地灌上那么些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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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命运里近乎平常却是注定的回眸。

没有言语。没有笑颜。什么都没有。可是，我认出了你。

我的亲爱，莫回。。。

天！莫回？看见这两字莫回确实震惊。接下来的内容更是另我乍舌。娆少，他写的真的是莫回。。。

一个又一个只在十四点开始，十七点结束的故事。叙述时而欢畅，时而沉郁，时而静默，时而繁杂。显的那样混乱，却那样真实。

合上书，我终究醒悟。莫回真的遇见了娆少。那个高大的身影。

花店里温暖的画面始终在脑海徘徊。

王子和公主终究以幸福开始，以幸福结束。。。

回到家，妈妈的心疼让我刺痛。

我说，妈，其实我很好呢！

她就哭了。眼泪那样温暖。她说，莫儿，回来住吧。爸妈都想你回来。

看着在厨房忙和的爸爸，点头，恩。过些天就搬回来。

一顿饭吃的异常温馨。妈妈提到严裴时，爸爸瞪了她一眼，而后看着我。我笑，他结婚了，过得很好。爸妈别担心我，莫回早就没事了。妈妈冲爸爸说，我说吧老莫，你女儿不是那么没用的！老爸特不给面子的笑，那又是谁整天叨念着怕女儿哭的？

两个人一来一往闹了起来，我搁一旁静静笑着，这便是幸福了。抛却脑

海里那幅暖黄的画面，只是淡淡想着，王子和公主也会这般快乐吧。而野百合与王子，只是两个没有交集的世界。一次擦身而过，眼神交错，分离，再多的痛，再多的情，终归云淡风清。

回到住处，收拾了一些东西。打开电脑，有编辑的新邮件。他说，莫回，《凌乱》看了么？

看了。

那写的真的是你？

恩！

他发来笑脸，祝福你们。

我惊兀，什么？

他不是跟你表白了么！这小子真会假公济私。。。

你在说什么？

···你没看完么？

抽书包里的书，不再理会他还说了什么。。。

颜朔说，喜欢上那声音带来的慰藉。一种莫名的心安，让我习惯了沉沦。她说她是俗套的女子，可是她不会知道，那个故事其实并不俗套。

公主回归。王子和公主或许真的该被祝福。可是，王子依旧在，公主还是她么？

在我想要对野百合说不再要公主时，她默默走开了。决绝得令我绝望。

发里疯似的摔掉了手机，电脑。。。黎说，哥，你不该这样。我笑，你知道么？她离开了。颜朔始终不是个该有幸福的人，幸福只会让我绝望，是绝望啊！

看着这些被泪水浸湿的文字，莫回只觉心疼。

心疼我那深爱的男子。那个王子顿时变成了受伤的孩子，而自己竟是那伤人的利剑。

原来颜朔从来就是娆少，他写的只是他自己。

原来花店店主只是他妹妹。

原来王子终究没再选择公主。

---------------···看着那个安静的身影。水蓝的长裙，简单，却异常明媚。她走进店门，出来时手里捧着那盆鸢尾。黎最喜欢的花。黎似乎很喜欢她，或者，也是觉得这个安静的女孩让人···心疼。心疼？自潮地笑着，走过街道，与她擦身而过。她的脸一直都淡漠着。莫回？我回头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奢望地想着。然后见她回头，捕捉到她的平静，我想，我也许是错的。转过头，黎拉着我走进店门。

她说，那个女孩。。。很特别。

我点头。在心里问自己，莫莫，是你么？？？

——《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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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时，泪水早已经淹没了双眸。

月光淡淡地洒在阳台，却没有清冷的感觉。CD机里一直重复地唱着。。。

···也请你想想寂寞的角落里野百合也有春天···

站在落地窗前，棉白衬衫外加着件灰色外套，淡涩牛仔裤，平底鞋。

看着玻璃上的莫回，我静静地笑着。

原来，春天也可以是野百合的季节。

原来，春天也可以让幸福萌芽。

捧着那盆鸢尾踏进店门。女孩背对来人整理着架子上摆放的花，说，欢迎观临！

我笑，颜黎，我是莫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