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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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死了。”
“我只是轻轻咬了一下,你痛什么”
“就是痛。”自知说了谎话,莲珏底气不足了很多。
莲珏确实已经不怎么感觉到痛楚,之前一萼红服食得太久,麻木就变得平常。虽然近期都有服其他的药,但是失去的感觉,却很难回来了。这也算很好,除了由内而外的寒冷和痛苦,其他的都很淡了。
东里御天知道,也不说破。两人越来越多的不说话,只一个眼神,仿佛就能看透彼此,要做什么,想什么,即便欲盖弥彰,也总能从言语和神色中看出来。
他又沉沉的睡去。隐约能听到东里御天在他耳边说话,但并不真切。莲珏的脸还是那么优雅,但是消瘦得很厉害,白皙的皮肤,已经开始失去白瓷一般的光泽,虽然白,却已经不是带有生机的白。嘴唇总是缺少血色,即便东里御天怎么的吮吸,也只能在一刹那,看到当初红艳的光泽。本来正值最好的年华,却沾上了暮色。
他觉得已经无法再等下去。
莲珏醒来,又是一个夜里。他想着,往日都要到大天明,这次醒来居然还这么早。周围的环境却变了。床变成了拔步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瑞兽,隔着两层雪影纱,红烛的光亮也能透进来,柔和,让人舒坦。他下了床,足以看见房里的境况。不大,但精致而温暖,看得出来,这个房间是经过悉心的布置。不似寝宫的奢华,空旷而寂寥。而是有种含蓄的,熨帖的奢华。可以肯定,自己已经不在军中。
莲珏推开窗户,雨气扑面而来,沾到脸上和发上。
秋雨又一次洒遍了珈蓝大地。
只是不知道,这雨有没有将大地上的血迹冲刷干净。
窗户被利落的关上,衣服也很快披上。
“睡醒了也不叫我一声。”东里御天将莲珏头上的白糖似的细小雨滴抹干。
莲珏声音喑哑,他咳了一声才道:“这是哪里”
“东里本家。”
“这几个时辰的事,怎么就到这里了。”
“从军中离开到现在,又过了一个昼夜晨昏。”
莲珏喃喃:“睡了这么久吗”
“是啊。”
“现在军中怎么离得开人,最紧要的关头,遇上这么不负责的主帅。”莲珏虽然在抱怨,语气并不强烈,他是知道这个男人的。他越来越知道他的想法。在两个人沉默的时候,不知怎么的磨出了难得的默契。那么多周折之后,却惊人的发现原来两人是有默契的,但却为这朝不保夕的默契,只是徒增了伤感。
莲珏醒来之前,东里御天见到了医仙。即便下着雨,听说医仙的到来,他也来不及打开雨具,也没有使用任何的内力,径直到大门口去迎接。
雨打湿了他遒劲的紫衣,也不全湿,只是让人平添了一种英雄失意的沧桑。他知晓江湖上被唤作医仙的男人潘如仙,并不如同他的名号一样,是个好相与的仙人,正好相反,他的薄情是出了名的。青媚能请来他,已经是万分的给面子,至于如何肯救,则必定要付出代价。他恭敬的唤了一声“潘先生”,不叫前辈,潘如仙虽年过四十,但看上去年轻得过分。也不敢乱扯关系,潘如仙性情确实比较古怪,所以只得叫先生。果然,潘如仙没有露出拒绝神色。
他确实云游不假,但拖到现在才来,也是随性而为。别人求他,自是心浮气躁,他可是气定神闲。况且,他为自己的徒儿为一个男人求自己的这件事感到不满。青媚虽然是东里家的人,但多年以前他曾在东里家见了她,她的倨傲和聪慧打动了他,便要了她来。至于后来她执意要回东里家,潘如仙还是很生气。
东里御天的亲自迎接,并不能让潘如仙消气。他为自己的徒儿感到不值。这么一个男人,虽然人模人样,但也不至于让她念念不忘。当然,潘如仙一辈子游弋花丛,却片叶不沾,是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些的。
“你让我解“千日缠””潘如仙开门见山。青媚写信之中,言辞恳切,希望师傅不要轻易说出解毒之法。因为这法子,她知道已经万分痛苦,如何能让主上知道。但潘如仙并不知晓中毒之人,也不想随了那个违拗的徒儿的意。
东里御天并不绕弯子,他虽有求,也坦白。“是,潘先生被人称为医仙,定有解毒之法。”
“解毒之法千日缠虽然药性并不厉害,但贵在持久,解药既难也难,既容易也容易。”
“此话怎讲”
青媚一看师傅的神色,生怕他说出来。她急切的唤了一声师傅,可是潘如仙只是一挑眉,“乖徒儿,是想给师傅泡一壶最爱的龙井吗”
东里御天也道:“青媚你先下去为潘先生准备。”
“师傅是。”
青媚虽着急,但无可奈何。她的焦虑让东里御天看在眼里,也不深究。他更急切的想要知道解毒的方法。
“若你知晓此毒原委,就明白了。虽然此毒出自东里家,但却是为了另外一个人而研制。为了拆散一对恋人。是谁就不说了,反正已经故去好些年。只要中毒之人,肯将心爱之人的心掏出来下药,保管这毒就解了。”
东里御天正色:“虽然御天从未听过有如此方法,但潘先生所言句句属实”
“不信潘某,潘某立刻就走。潘某虽性情不佳,但说谎骗人是不屑的。天大地大,你未听过就是没有吗”
东里御天想着这事儿恐怕是真的了。一时间他变得轻松起来。他想着好歹不是没救。
潘如仙看着他脸上似有若无的欣喜神色,也暗自猜想那位病人是谁不会是这位新上任的东里家主,又想拆散哪一对恋人才弄出来的。
“既然用不上潘某,那么就不多逗留了。这个无趣的地方,潘某一刻也呆不下去。”
“还请潘先生先留在此地,待事情过后再走。”
“你凭什么留下潘某”
“凭先生正被落月阁悬赏追捕,东里家至少能保证先生不受这些俗世烦恼,而且家中奇珍药物随先生使用。”
潘如仙想着落月阁那个变态阁主最近做的事儿,也觉得倒霉透顶,便装作拒绝不了奇珍药物留了下来。
东里御天给莲珏说了个大概,说医仙明日给他诊断,说他的病很快就能好。莲珏不敢再问,他害怕医仙已经告诉了东里御天什么。
两个人都不知道对方已经知道,又要装作自己也什么都不知道,却为着害怕对方知道而痛苦。
和衣而卧,东里御天看不出任何的不对,可莲珏觉得东里御天今日搂得太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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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百年销尽繁华梦
东里本家的禁地,天然是一处寒冰之地,得天地灵气,内嵌地下数百丈。大约姬东里在世时便开始开凿,按奇门遁甲五行之术修建,于武功修行极为有用。两百年来,它不仅是练武之地,也一直是东里家的坟冢。“寒冢”二字题得遒劲,入木七分也不为过。但染上白惨惨的寒气,就带着分外的凄厉。
东里夜躺在阵中,头发和眉毛都结了冰。脸上毫无血色,看上去和死了并没有什么两样。但是,他又睁开了眼睛。起初是全身都僵硬,血液无法流动。但马上,一股力量又从身体的下方强势的灌入身体。仿佛从哪里抢来了一股力量,让他活了下来。
而就在寒冢的门口的青石上,打坐的人却全身和暖,东里夜能看到那个人周身微微鼓起的灰色僧袍。他直看着他,分辨不出无情绪。
“你好些了罢。”
东里夜点点头。他坐起身来,如同以前很多次一样,他打量这个阵法,如此精密。阵法中心,是天生环,从奉天古剑的剑柄上取下来。周围按照特殊的形式排列的历代东里家的棺木,将霸道的天生环神力循环弱化,从玉质的祭台下侵入血脉。
“你怕我”
“我如何会怕你。”
“那你离我近一些。”
彦唯停在一尺之遥的旁边便不肯再动。
东里夜咧嘴一笑,伸出手拉住彦唯的手:“唯,我们分别有十几年了,你既然回来了,何必对我这么冷淡”
彦唯道:“东里夜,我回来是想有些事说清楚。”
“我们之间有什么不清楚你从我身边逃走了,一离开就是十多年。我每个月要忍受一次生不如死,为了等到你。你看看,我的头发是不是已经白了。”东里夜边说边笑,笑得凄厉,声音越来越大。
“我以为这么多年,你已经变了。我曾经真的相信,你是为了我。你一次又一次这么对我说,我却一次又一次怀疑我并不想和你争吵,东里夜,你想一想,真是为我不是东里家百年的宿仇,不是皇图霸业千秋功名”
“你以为我变了,不,我没有变,我还一直是我,我不肯变,就像我不肯死一样。你为什么不肯相信,难道你不值得”
“值得,不值得。这些原都是哄人的。我又何德何能这么多年,有很多次我独坐佛前,我以为很多事我都忘了,金刚经心经华严经,每读一部,我以为我的罪恶就少了一分,可是多少次我又从梦中惊醒。”
“罪恶在我身边就是罪恶”
“东里夜,我有时候很难想得出,你是怎么面对御天那孩子,你怎么面对东里夙”
“你就因此离开我,为那些不相干的人惩罚我你怎么敢”
东里夜狂暴的将彦唯压到冰寒的祭坛,直咬了上去。
两人俱是一震。那么陌生,又那么熟悉。年华究竟过了多久。东里夜一触上略带寒意的唇,就一发不可收拾。和记忆中一样的湿润和寒意让东里夜心都在发抖。他的手也开始不安分的游弋。彦唯任由他亲吻,不推开,也不迎合。
那晚,东里夜内力失控又到了东里夜必须会阵中续命的时候。彦唯只得带他回到东里家。新家主匆忙的离开本家,彦唯直接将人带进了寒冢,并未惊动任何人。而且,这里平日是禁地,也无人敢闯入。
东里夜睡了多久,彦唯就等了多久。他看见祭坛上的人紧锁的眉头,痛苦的神情。一直以来,是自己错了。他以为离开了,一切都会不同。
他几次意动,都伸手想直取东里夜的命门。不忍心看他死,然而这种永无止境的痛苦,难道不比死更痛苦。他将手放到东里夜的脖子上,终究又放了下来。
佛说,普度众生。可这众生,原来并不愿意被度。
只等东里夜吻罢。彦唯轻道:“让这一切都结束了罢。景凌、御天,还有莲珏那孩子,他们有什么错错的是我们。”
“他们都没有错,那我错了什么我不过不甘于自己的命,彦唯,你为什么独独不怜悯我”。
彦唯抬起眼,眼中居然侵了泪。他抚上东里夜的鬓角,那里确实有了白发。可是这个男人,却那么轻易的唤起了他的怜悯。
“阿夜,我最怜悯的怎么不是你我为什么收留景凌,是为你积德。我不惜用百人祭祀启动了这个阵法,是为你续命。你躺在那上面,我好多次想结束这一切,可是我却怎么也做不到。我怜悯你,也怜悯我自己,修了半世的佛,却发现连自己都度不了。”
东里夜将人狠狠的按在自己的怀里:“很快,这些事就结束了。只要你不再离开。”
彦唯的声音很轻:“我不会离开了,所有一切,终有定论。”
寒冢密室的门打开,又合上。寒意从门缝里溢出来,穿过重重的村庄和层叠的城池,冲破了梁都的北门。那是一个少有的艳阳天。城门上的血迹经历了一夜的等待,如同芙蓉盛开又凋谢,最后变成了困在石头上的画,不知道何时会再次着色。
梁都的破灭,终于结束了珈蓝百年的辉煌,即便是自欺欺人的辉煌。嘉凰公主是自傲的,不管用了什么手段,她毕竟是进来了。她损失了很多,最后士兵只得了一万不到。她心中恨恨,然而他功成而白骨成堆。御王根本不会允许她手中太多的兵。但是能打开梁都,自己已经赢了,不仅赢在此刻,更是赢得了丹玺皇权的护身符。从此,不管是丹玺或者是珈蓝的汗青史册,这一天写下的都是嘉凰的名字。一个女人的名字。
但是这远远不够,留在珈蓝夜长梦多。虽然这是一场极大的胜利,但是她要尽快回到丹玺,悄无声息的拿到老皇帝手中最后也是最强的势力。不过走之前,她还有一些事情要做。她和御王做交易的一部分,否则,她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她打开了城门,发布了军令,但凡梁都城中百姓商贾若有意,半天之内可以出城。这条命令一出,城中一片混乱。有人甚至喜极而泣,本以为屠城在所难免了。
如烟心急如焚。听说有时间可以出城,可是半天的时间,梁都城门只开了西门和北门,人流拥挤不堪,而且无法携带重物。那些本想拖家带口的人,最后只得抛弃了大部分的家私,匆匆逃走。
如烟让人准备了很多的产妇的东西,可是卿瑶已经临盆在即,她不敢贸然带卿瑶离开。而且兵荒马乱,根本找不到人接生。如烟只好寸步不离的守着卿瑶。
卿瑶拉着如烟的手,痛中带着笑,她道:“本来你应该走,你照顾我这些日子,你的恩德我已经不能报答。但我还是求你,一定帮我生下这个孩子。”
如烟道:“你这是什么话,我若要走,早走了,还等到现在。照顾你,一则是故友所托,不敢轻负。二则,我们相处这么久,你也知我为人。我是欢场之人,早不可能有孩子,这孩子我照顾这么久,以后怎么也得叫我一声干娘,不然我存的那些金银细软、宝石琉璃,以后可给谁啊”
这也把卿瑶都逗笑了,“这才刚开始痛,还不知道也折腾什么时候,孩子才能生下来,我听人说有女子生孩子要好几个时辰甚至一两天,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那么久。”
如烟:“别说那些丧气话。我和你说话,你要一直清醒着,不然孩子生不下来不说,你自己也有危险。”如烟看卿瑶躺着不舒服,又拿一个垫子放在卿瑶腰下,她继续说,“虽然我不能有孩子,但我也并不那么伤感,多少女子为了有个孩子拼死拼活,以为可以拴住男人,可是有孩子又能怎么样呢一辈子就那么过了么”
卿瑶道:“这个孩子,是我一个执念。本来是不会降生的,他的父亲,也不会盼望他的。但是我不是为了拴住他,是为了,有朝一日,他可以放自己自由,也放我自由。”
莲珏一直心神不宁,东里御天想了各种方法都不行。说下棋,下了一半,莲珏手中的棋子就完全放乱了,嫌这棋子咯手。写字也不行,干脆将笔尖弄得岔开,还说这笔不好写。东里御天拉住他的手:“这毛笔没惹你,倒是我惹你了。你现在经不起那么劳心伤神了,我让他们不告诉你外面怎么样了,你不知道都现在这样,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难受。”
“可是我想知道。那是我发誓要守护好的地方。”
“好,那我就告诉你。”
莲珏一双眼睛盯着东里御天,心里很慌乱,有一种揣不过气的感觉。
“梁都大部分百姓商贾都逃亡了。重要的贵族官员,极其三族,一并在清扫之列。”
东里御天的话说得很轻,可是这轻,又显得极重。他又道:“这并不是你的错,如果一定有人来承担责任,你记住,这个人,是我。”
“是不是你,也不是你说的。别抢了。”莲珏道,“卿瑶找到了吗”
东里御天道:“找到了,我只派人在周围保护,并没有惊扰。估计临盆就在这几日。”
“我要去见她。”
“你就不怕我不让。”
“到现在,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让与不让。那个孩子是我莲氏的血脉,虽然我曾希望,莲氏一族就终于我。现在我能做的也只是去见他一面,有可能也是唯一一面。”
东里御天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他道:“什么唯一一面,等你好了,还怕没有机会。到时候,你见谁我都不管。”也许,也管不着了。
莲珏摇摇头,他心中放不下的也太多,他无法说服自己一心一意享受这点安宁,一刻也无法停息。一停下来,脑子里都是梁都破灭的景象,是珈蓝的战火,是卿瑶,是宿儿,是许许多多和回忆交织的景象。是东里御天。
他觉得很不甘心,他为什么要生在这样的珈蓝,为什么登上帝位,为什么就要死了。死了会变成什么是清气么如果还能看到,还能听到,只是再无能无力,那该多么难受。
东里御天知道莲珏没有睡着,只是闭着眼睛,可是即便闭着眼睛,额头也渗出汗水。他不时帮莲珏擦一擦,待到莲珏吃了药真的睡着了,他才敢轻轻退出房门。
东里御天到隔壁,他将所有的公事都放到这里处理,一则方便照顾,另一则,若是拿到莲珏房中,难免他不会看到,又徒劳伤神。青媚见东里御天进去,也随即去禀报:“主上,您让媚儿查的,实在是过于飘渺无迹。到现在还一无所获。”
东里御天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将希望寄予这样的仙境秘药实在过于荒唐”
“属下不敢。”
“不敢是一回事,有没有又是另一回事。”
“媚儿确实如此认为。”
“你现在倒诚实了。你原本早知道千日缠的解药了,却欺瞒我。”
“媚儿之时怕主上知道了,会。”
“你怕我会一冲动之下,把自己的心拿出来当解药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会这么做吗”
“媚儿不知。”
“如果潘先生说的是假的,我这么做,只会绝了他的生路。但如果潘先生说的是真的,解药就是我的心,那么即便我将它挖出来送给珏,他又能收下么。即便他不知情服下,一旦知晓,也会要了他的命。况且,珈蓝这烂摊子,我不收拾好,他又得无休止的陷入进去。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这么做。”
“所以,到了万不得已,您会那么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