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006 我是你今生的雇主

006 我是你今生的雇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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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我是你今生的雇主

玉岫是所有女子中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她也曾遍体鳞伤,轻则血肉模糊,重则断骨折肢,最惨的一次,断了七根骨头,从头到脚无一处不是伤痛,可她带着对生活的执着,咬牙撑了过来……上天既然让她在这个世界重新开始她的生活,她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死去?即便是有痛觉却无论如何也不会死去。她曾想过逃出去,可每一次都会想到少年带她进去时说的那些话,他让自己在这个地方活下去,便算是为他做的第一件事。

他作为一个帝国的王室,曾为一个国灭的孽子盖上一袭暖裳,甚至救了她的命;他打着一纸玄墨伞,无意一般揽过自己的头靠在他温软衣缎旁,避开所有风雨。

每每想到这些,她便不忍走。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不愿再受这非人的折磨,却发觉仅凭自己之力根本不可能逃出那所居院。

她渐渐明白,想要从那个地方走出去,首先就要在这些人中脱颖而出,只有成为他琅王有用的人,才有可能活着出去。十几年来,她为了他的一句话,成为居院中最好的杀手。

从七岁杀掉第一个人开始,十多年来,以手中薄刃所造杀孽不计其数。

她在遍体鳞伤中一次次醒来,如同熄炭中杳然复苏的火花,终究磨练成最毒的蛊,活着走出那居院,也接到了手中第一笔营生,得知自己的雇主,是公子恪。

此后一次次,每每收到信鸽腿上所绑的缣帛,她都会见到一次鬼斩,得到一笔非同凡响的雇金,三年了,从来没有一次失手过。

然而她却是那么的讨厌杀人,闭上眼睛,第一次握住剑刃狠狠刺进去时,溅了自己满面还是温热的血,那样的触觉那样的情形历历在目。她由一个吃穿不愁的现代人,突然穿越到这个莫名的时代,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到如今的渐渐适应,从一开始的无法接受到现在能握起剑轻松了却一个人的性命,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的转变是如何过来的。

近乎十几年的时间,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不惜代价的活下去!

所有的记忆都在此戛然而止,每每往下想去,就有一阵排山倒海的痛苦如洪水一样急撞而来,似抵在她心头的一把挥不去的利刃,再用力一些都会穿破胸膛。

她这些年来,替琅王除去的心头之患大抵为达官贵人,心中深知琅王想要的是什么,他从那么小的年纪,就开始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对于有威胁者除之而后快,又私下不断笼络有助自己的臣心

。却在朝堂上面对于一切政要与明面上的争夺时形同痴儿,让所有不熟知琅王心性的人都以为那不过是个暴利嗜血,只知刀枪之战而不懂朝政的愚儿。

一步步走到现在,那埋伏得极深的心机谋算,一点一点震慑着玉岫。这样深的城府,怎该是一个那十岁小儿所能有的?!但无论如何,玉岫打算助他一臂之力,也算作是当年救命之恩的回报。这次的雇金足够之多,却并非要自己杀人,而是以廷尉方恒之女的身份混入那批选妃之列。

说到那方恒,还是一月前死于自己手下。如今却借势勒令方氏把自己托于奉常温书伯的府上,与几位温府娇娇一同进宫选妃,她思忖着,这前后镶接一环扣一环的手笔,真是好生会算计。

玉岫心想,雇主的要求只到此而止,已经将势力布置到后宫了么……看来他离那个位子不远了!彼时的玉岫也与自己许下一约,待这最后一笔交易完后,她会主动向雇主请辞,放下手中染血的杀戮,开始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

温氏的车队行了整整一天,不论是马匹还是下人都已累得不行,另外的两位温氏娇娇更是叫苦连天,差人找了“温芷容”数次,都被以各种理由回绝。()

温洵一走,整个车队里,便只剩下温芷容最有说话的分量,因此走走停停,都需过问她的意见。此时天色沉黯,冬日里天原本就黑得快,到了晚上更是冷风袭人。这个时代有着宵禁的规矩,不论商队还是家族都不能肆意违反,因此到了太阳落山之际便得找地方留宿,以免错过宿头。

玉岫这才出言问道:“到了何地?”

“回姑娘,已到了信阳郡。”

“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你们先去打探哪家客栈可供我们住宿……”

“诺。”

玉岫打发了人去问询客栈,自己则在车辇内盘桓起来。此刻却听到一阵喧闹,她蹙了蹙眉,实在是不耐。

垂帘外响起了另外两位温氏娇娇聒噪的声音,帘子被拉得响动,听到她们说:“芷容,那方家丫头真被你撵走了?”

“嘻嘻……芷容真有能耐

!那丫头现在在窑子里肯定生不如死吧?早知道会像现在这样,看她那时还敢不敢与芷容你作对!”

玉岫冷哼了一声,虽是不耐,还是道:“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敢与我们温氏作对,还指望有什么好下场么!”

“就是……”垂帘外的两个娇娇附和着道。

此时派去打探的人已回来了,在帘子外禀道:“今日信阳郡来得人颇多,我们到得已算晚的。城中只剩下两家客栈还有剩房,一家剩下两间天字房,还有一家……”

“还有一家怎么了?”

“还有一家虽有多间剩房,可整个客栈都被清河崔氏包下,外人不得进。”

“原是这样……”玉岫假意低眉想着,心里却再高兴不过,抬头道:“两位姐姐,你们领些侍婢仆从跟着他去那两间天字房住下。芷容心里自有打算,明儿一早我来接你们便是。”

“这怎么行呢!出来的时候姑母便嘱托我们千万不要走散……我们俩住在一起,芷容你怎么办?”

“这样吧,我找到客栈住下后让小厮去你们客栈报个信,这样可好?”

她二人一时也没有别的法子,便点头应下。

两位温氏娇娇走后,侍婢与仆从也少了不少……玉岫轻咳了一声,吩咐刚才去探路的仆从道:“往清河崔氏所包下的那家客栈去吧。”

行了不远车辇便泊在客栈门前,玉岫清越的声音微抬了抬,道:“崔氏一族也是人丁兴旺,位高权重的名门望族。此经信阳郡定同我们一样是入宫选妃的,里里外外都得罪不得,你们不要胡乱说话,花几个银子且去后院添些草料喂饱马儿,我自有办法。”

玉岫言毕有人撩开帘子,她一路佯作呛到地捂着嘴低首咳嗽,就这样进了客栈里,身后的侍婢还欲跟上,却被她一摆手止住了步子。

温府里的人知道温氏娇娇的性格,因此从来不敢得罪。温氏娇娇如何吩咐,她们便照样去做

玉岫进了客栈里,迎门而出的却是掌柜。一脸赔笑道:“实在不好意思,小店今日已被崔府包了下来,外姓之人……还请移贵步。”

玉岫闻言挑眉一笑,问道:“不知掌柜口中的崔府,指的可是清远崔氏?”

“正是!正是!”

“既是如此,还有劳掌柜的传句话,便说是温府之人特来晤见。”

掌柜的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从里头传来了蹬蹬地踏下楼梯之声。

玉岫循声抬眼一望,那是个极其高挑匀称的女子,隆冬时节里,高挑均秀的身上笼着一件莲青色云霏细如意缎开氅,衬出了里面紫烟暗纹的花绫披帛,绾着高高的节晕髻,以七枚通透亮节的秀玉珠缀起齐眉发缕,别成连为一体的环状,髻边独独只挽了一只檀木箜篌簪,露出光洁如美玉的额来。

因着整个人的高挑之姿,明明年纪不大,却显得比旁人多几分雍容沉静,风致初显的美韵。

玉岫这一眼,便看入了神。直到佳人踱步下了扶梯,一路款款到了她面前,玉岫才回过神来,抬眸一笑。

玉岫寄居于温府这段日子,一直疏于打理,妆容上得也不尽用心,此刻一路风尘仆仆而来,望见面前佳人,虽同是赶了一天的路,却无半点狼狈之态,玉岫不由得发自心底地赞道:“这位定是御史中丞崔大人之女吧?”

那女子闻言,明眸皓齿微微一笑,面上却无寻常女子的羞赧之态,反是落落大方,道:“正是……不知你是?”

玉岫见这女子谈吐,不禁心生好感,没了半天不耐之意,便应答道:“我叫玉岫,是温氏小女。家父忝为当朝奉常温书伯。”

在这个时代,女子的闺名除却近戚,旁人是无从知晓的,人人看中的都是姓氏以及那姓氏背后的权势。因此玉岫报出自己的名字来,也无甚紧要。

那女子闻言先是一惊,而后了然一般地笑道:“原是温府的娇娇,我说怎么今日撞上如此才致清雅,冰肌玉骨的绝代佳人,怪不得呢!”而后想起来什么一般道:“对了,我叫子芜,我是庚子年的……不知姐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