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第49章 人性何在

第49章 人性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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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人性何在

沈千雅凝着刺目的腥红,再也无能控制悲恸的情绪,一句才完即是声嘶力竭,彷徨无助地掩脸大哭。

老谋深算的爹都滑了铁卢,中了别人的计,这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宿命啊。可是他是皇帝的儿子,生母更贵为皇后,皇帝怎的就忍心夺他性命了!明明瑞王和昱王相斗,皇帝都心痛成疾啊!

沈千雅沉痛地思量,无意识地使劲摇头,忽然霍地抬首,冲失神的傅凌旭喊道:“回去,你回去好好养伤,不要你管,你走!”又蓦地转向傅凌锋,嘶声质问:“你要什么,我们答应你,求你们放过他,他是无辜的啊。他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你们怎么忍心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他?你们是人吗,还有人性吗?”

正厅除了她的接二连三的惊声恸动,再无人语,气氛沉重骇人。

未几,沈千雅又转身扑到连元锡身边,紧挽着他的手臂:“爹,求求你,答应他吧。”于公于私,他靳家上护国祚下济黎民,天大的功劳,她靳皇后亦然。她的儿子,他靳家的外孙,就不该过这种惨无人道的日子啊!

通过这双会说话,悲痛难平的大眼睛,连元锡可以说是轻易而举地读懂了沈千雅内心的情感,……然而不是答应了傅凌锋,傅凌旭就能全身而退那般简单啊!

靳家如日中天,气数难尽,到时这天下会大乱,外族会乘机来犯,介时百姓流离失所,战火起处血流成河……“雅儿……”连元锡也无奈。要么傅凌旭命终,要么他继位,否则局势无转寰余地。可是这一切,不能启齿。

看着沈千雅眼神由浓烈的恳求,到失望的暗淡,连元锡心如刀割。

她知道答案了,她不怪连元锡,谁都不怪……她终于明白高人立于顶峰,为了大局、为了天下,即使是性命也可以舍弃。

现在只有杜青可以扭转乾坤,沈千雅还不想放弃。她缓缓地站起来,冲杜青微微一笑问道:“敢问杜太医,我爹如何?可有中毒迹象,中的又是何种毒物,与昨夜那黑衣人所中的一样吗?”

所有目光都齐刷刷地盯在杜青身上,他战兢兢地站起来,躬身颤声道:“回连小姐,侯爷没有中毒,只是稍染风寒,才致精神不佳。”

“杜青,你敢白日说谎话!”傅凌锋对此变故忿怒异常,双拳一握,气势张狂,就要袭击面色惨白的杜青。

突然一股令人不寒而粟的强大威压自大门扫向傅凌锋——那处棠棣怒目圆睁,如伏魔金钢般气氛雄浑,手中大刀仿佛随便一挥,便能劈取他人头颅!

傅凌锋哪能不惦量,瞬间压下了几欲失控的怒火,咬牙道:“来人,请何太医!”

何瑞?杜青暗吃一惊,却是不敢偷看,一直躬着腰。心中求佛拜佛,祈求这靳家当真只手遮天,能让他趋吉避凶。

何太医是个胖子,着灰色便服施施然地走了进来,弥勒笑佛似的面孔,与这厅里暗流汹涌的压抑氛围格格不入。“参见两位王爷、连侯爷,连小姐有礼,杜太医有礼,这位壮士有礼。”

何瑞不慌不忙地朝诸位上位者施施然地一一见礼后,才笑容满面地走近连元锡,“侯爷请。”他聚精汇神地诊查了一会,走近傅凌锋躬身道:“回晋王话,连侯爷脉像平稳,偶尔短促,间或散乱,是心力憔悴、感染风寒之象。”

“没中毒?”

“回王爷,没有。”何瑞的语气是那么笃定,那么大公无私,那么诚实!

傅凌锋已经不知道自己的内心此刻是什么滋味了,精心布局,到头来竹楠打水一场空?

他只觉有些好笑。

何瑞是皇帝御用的太医,从皇帝登基到现今,从没出错,被

皇帝归为心腹。傅凌锋看着这个所谓的皇帝“心腹”,大笑不止,这都什么玩意,他亲手调的毒药,亲自射出去的暗器,亲眼目睹暗器击中连元锡右臂!

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回皇宫复命,好欣赏欣赏皇帝的表情了!“哈哈……”沉痛莫名的笑声,卷着无可奈何的悲痛、和难以承受的恸动,渐行渐远。

可明明那人已经走远,甚至离开了枫林别院,但悲愤无状、诡异难息的笑声依然在正厅里徘徊,久久不散。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随即响起,御林军卫兵紧追傅凌锋而去。

正堂内,杜青不敢走,何瑞不想走。

“请侯爷安排上房给宁王休息。”何瑞走近连元锡,还是弥勒佛似的面容。与杜青惊魂难定不一样,从何瑞身上根本找不出一丝一毫,甫历乾坤大难的后定,仿佛是这天塌下来也不会左右他的心情。

连元锡马上把傅凌旭安排在东厢最宽敞最明亮的上房中去。幸而傅凌旭在沈千雅的抚慰下,非常配合,没有耍小性子。

何瑞替一直默默忍痛傅凌旭处理过伤口后,从医箱中取出一颗通体泛红的药丸给连元锡,“请侯爷服下,余毒即能尽消。”

连元锡拱手谢礼,接过药丸服下精神又舒爽了些儿,而后像个没事人一样,并不去猜测何瑞的行为,其背后所代表的意思。

何瑞睿光内敛的弯月细眼儿,一直留意着连元锡,见他现今还是沉稳冷静,一点打听内里秘辛的意思也没有,心中的欣赏就更添了几分。

“何太医,连侯爷,请为下官谋个生路。”杜青当然知道这个平日笑面迎人的何瑞不简单,但凡不简单的人都有自持之道,可他尚无凭靠,还是死劫未除呢!

何瑞不语,深望着连元锡。

连元锡向他点头致意,方安慰杜青:“晋王不会为难你,只管正常回太医院当值便可。”

“可是……”杜青还是惊疑不定。

“此消彼长,皇后定会乘胜追击,都是以仁德著称的上位者,现时不可能会拿你头颅祭旗。”连元锡寻思一会,似有十足把握地向杜青保证:“以后,”连元锡看了躺在**微眯着眼、偶尔打个冷颤的傅凌旭一眼,才继续说:“他更不会杀你。”

看似愚钝的杜青,仔细地琢磨着连元锡的话,突然激动地扑到床尾跪在那儿,“宁王,小人求的不多。假若小人有罪,求王爷求连小姐将来一定要保住下官家眷。”

大家都能听得出杜青说出此话时心底的潮涌,也能理解他为何这般执着,只因宫中治罪爱连坐,不由得他不怕。恳求傅凌旭的承诺也是有些道理,毕竟他不是痴呆,还能懂些人事,分辨个是非黑白。

一直沉默不语的沈千雅见他如此可怜难安,心中不由得一紧,好歹是个岐黄圣手呢,一旦成名被招入太医院,这日子怎么看怎么艰难。她动了恻隐,俯首接近傅凌旭,“王爷,杜太医今日帮了我们大忙,你就允了他这个请求好吗?”

傅凌旭却纹丝不动,杜青心里凉了一截,面色惨白。

“旭儿!”知道他正受着疼痛煎熬,可是别人心里一样难熬。他明明醒着,却不应声,这不叫人难堪吗!沈千雅生气了,原就虚弱的声音压得更低,美目含愠。

她当然不会白痴的以为刚才是杜青突然大发慈悲,改变主意了,必定是有什么因由令他折服,是因棠棣之故?

除了棠棣有那威慑力外,沈千雅想不到其它人。总之,迈过这死门关便是好的。

“吵死了。”

好啊!还嫌她吵来着!“那我出去便是。”沈千雅佯怒,边说边起身。

“我说他们!”傅

凌旭眼角余光瞄见沈千雅这般小气,真要离开,连忙要起来拉她。他身有重伤,沈千雅哪敢真的惹他不快,只不过是装个样子罢了,伸手拿过软枕垫在他背后,扶他坐起。

傅凌旭扫了眼跪在边上的杜青,“你叫杜青是吧,我记下啦,欠了你一份恩情,将来要还是不是?”像小孩子正专注着什么玩意被打扰了般,口吻非常不悦。

“不敢,下官不敢……”

“得了!赶快走,赶快出去,我都要困死了。”傅凌旭大声嚷嚷,抿了拒干裂的唇,沈千雅见状,连忙递上一杯温水。

“不要喝!”

沈千雅被他斥得有些蒙了,有外人在,却不好发作,只温声道:“敢问王爷意思?”

“吵死了。”傅凌旭挣扎着坐起来,愤怒地瞠目一一扫过棠棣、连元锡、何瑞以及杜青。

那心思各异的四人,此刻是一致的明白傅凌旭的意思了,不约而同的告退。

“要妹妹喂!”门才掩上,就听到傅凌旭难掩兴奋,痛并快乐着的声音。

“自己喝!”沈千雅生气地把水递到他面前,别地头,佯装不理他。

“痛,肩膀痛!”傅凌旭哀怨地瞅着她,虚弱地微喘着气。

“这不喂你喝了吗!”沈千雅心软成棉,也不避嫌,直接坐在床头,一小杯接一小杯地喂傅凌旭喝温水。

待他露出满足的笑容,她才把茶壶和杯子放好。又守礼地站在边上,淡淡地凝着他鲜见皱起的眉宇,分明在强忍着剧痛。

这般糟塌自己,奔波劳累,就为了来救他们!

须臾,她眼框又红。

“过来。”傅凌旭轻轻地拍拍床檐,要她来坐。

在他即温柔又带些强硬的态度下,沈千雅失笑,粉颊微红。在他期待的目光下,终是坐到了他身边。

“可想我没?”傅凌旭问得非常急切,直勾勾地凝着沈千雅。心中的痴恋,在这急切的问话中表露无遗。

“你先说,昨夜是怎么被刺伤的?”

“讨人厌的事情,都不想提了。”傅凌旭皱眉,十分痛苦地甩着脑袋。

“我不问就是,你别激动,万一扯动伤口可怎么办?”沈千雅嗔怪地瞪了傅凌旭一眼,他才安静了些。

“很痛?”她担忧的目光落上他受伤的肩上,脸上强扯出的笑容突然消失不见。而这件染了血的外袍还没空换下,非常扎眼。他昨夜到底经历了什么,她已无从得知,因为根本不是连元锡下的杀手。

“不痛。”他嘴上这样说,眉心却苦苦纠结着心事,那是想把锥心的痛楚隐藏,不想令她担忧。

“你这傻子!”心痛地嗔了句,沈千雅倾身,抛开所谓的礼教把脸轻贴在他胸前,感受着他和自己一样怦然而动的心跳声。“以后让棠棣守着你,以后都不要教人伤害你了好吗?”轻软的语语像拥有无尽的温柔。

“好。”沙哑的声音透着无限的怜惜,即使要承受剐心的剧痛也要伸出双臂,抱紧温暖香软的她——疲惫的傅凌旭露出一个称心满意的笑容后,终于支撑不住,昏睡过去。

沈千雅顺势把他放倒,盖好被子后,也趴在床边凝视着他俊秀的容颜,令人心酸的苍白不堪与无法摆脱的宿命之痛,深深地刻在她的心中。

微打了个呵欠,她也累得趴在床边睡去。

片刻,蓦然惊醒,她焦急而又轻柔地捧起他略嫌冰凉的大手,紧贴着自己的小脸,微微磨蹭了下,才又放心睡去。

**的人,墨睫陡然跳动了一下,蹙起的长眉慢慢舒展,复又安静无虑。

窗外,冬日可爱,祥云漫步仙客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