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皇家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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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皇家月夜
（这章应是在“才子潘荣”之后，更错了，很抱歉。）
中秋将至，各方势力偃旗息鼓，就连傅凌涛也鲜少出门走动。
而当了人月两团圆的当晚，皇帝傅长泽更是一改往年宴请百官把酒赏月，吟诗作对之风雅豪宴。只是低调地召了身在京城的三个儿子进宫，与太后、皇后、淑皇贵妃一起团圆话聚，沐浴圆月清辉。
筵席设在永乐宫，尚是欣欣向荣的荷花湖旁。
本来傅长泽是要把国丈定国公靳良齐及大将军靳宜海请进宫来，欢度佳节。然而靳家推说不敢，傅长泽本是真心，亦不作为难。
难得见到傅凌涛和傅凌锋这两个心爱的英挺孙儿，太后那张脸，甭提多高兴了，笑容比天上那轮圆月还满。
傅凌涛和傅凌锋二人各备了礼物，一个用和田青玉雕了尊菩萨送给太后，一个画了副龟鹤延年图。
傅氏皇族没有繁琐的规矩，规定你送了皇太后就必须要送皇后，否则就是失礼之类的规定。
所以只有辈份最高的太后得了礼物。
皇帝、皇后及皇贵妃，也是一同欣赏了这礼物，笑容不断。
而皇室虽血脉相通，以亲中见疏，为上礼。
所以心里即便再满意，太后还是非常庄重，并不太显露出来。
“……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北，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北。”傅凌旭捧着一块月饼，坐在湖边，边上放着沈千雅送他的拐仗，正悠哉悠哉地边啃月饼边诵诗。
鱼潜紧张得满头大汗，焦急地在傅凌旭身边提醒：“是东，西……南……北！北，对了。”他突然一拍额头，前面三个方位都错了，后面对有什么用。他偷眼望向席上，太后那张脸，阴云密布。
“小祖宗，奴才求你，别诵诗了。”鱼潜潜意识里不希望傅凌旭遭受白眼。这不，伤还没好透，就要进宫，进了宫门，还不让乘轿，非得走路，傅凌旭柱着个拐仗，走这么远的路，都累坏了。连他这个奴才都觉得非常心疼，可是那个太后祖母，就连一个关怀的眼神都吝于给予。
傅凌旭把余下的饼塞进嘴巴，嚼咽了后，才惊奇地问：“为何？我学得不对吗？”
“……”鱼潜不敢答。假如他说不对，傅凌旭会揍他；假如说对，皇上若问起来，傅凌旭如果说是他鱼潜说那样念是正确的话，他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月下独酌，对影成……月亮一个人，我一个人，鱼潜一个人，对影成三人。”傅凌旭觉得对极了，用力地点了下头，又跑到席上捉饼吃。
“旭儿，慢此吃，小心咽着了。”靳宜薇一直温柔地望着傅凌旭，似乎并没不开心，相反心情极好。
正是淡妆映月明，分外精神。
太后扯了扯嘴角，终是克制着没发言。
过了一会儿，她笑吟吟地转向刚敬了傅长泽一杯酒的傅凌涛，“涛儿，你还有半个月就要大婚了，宗人府成亲事宜准备得如何？”
傅凌涛稍为收敛了平日的狂霸之气，黝黑的脸庞忽地泛起诡异的红光，讪笑几声方郑重其事的回话：“回太后，凌涛不敢过问宗人府事务。”
“你这孩子，是懒得过问吧，娶正妃怎敢如此轻率！虽然你母妃早早离世，可这毕竟是
我朝皇长子成亲的大事，更是朝廷大事。你万不敢轻怠，整天缠着那些不三不四，来历不明的狐媚女子。”
太后露出了威严，说话更是绵里藏针，突然挑衅地瞪了靳宜薇一眼，才慢腾腾的结语：“你可明白？”
傅凌涛连忙起立，脸上带着几分讨好的笑：“谢太后教诲，孙儿明白。”太后明摆着嘲讽连千雅身份卑微，傅凌涛说话间暗瞥傅凌锋一眼，只见他面无表情，并无异像，心下疑惑骤生，百花宴中不是维护得紧，现在怎么风平浪静！
傅凌涛虽是疑心，却是按捺不动，只待好戏。其实他也不信，傅凌锋能看上连千雅那种柔弱的像柳树般纤细，暖床都怕不小心弄碎了，中看不中人的女人。
太后挥手让傅凌涛坐下，慈爱地一笑，望向傅凌锋，“锋儿心中可有钟意的姑娘？”
傅凌锋喝尽杯中酒，才回话，“回太后，凌峰没有。”
虽然傅凌锋态度冷淡，语气疏离，但太后不以为意，还是祥和得紧，“这就是你父皇不对了，你母妃福薄，就没个人给你终生大事拿个主意了吗！”说着，怨怼地睨了傅长泽一眼。
气氛忽地不好了。
公孙毓婷、傅凌涛、傅凌锋的目光都或明或暗地探向龙座。
傅长泽正在为靳宜薇剥桂圆，见太后把火烧到自己身上，脸色微变，不敢看靳宜薇，只是侧身看向太后，呵笑着缓和气氛：“母后，孩子们还年轻，不急。”
“怎么不急！”太后音量陡高，语气尖利：“哀家等着抱曾孙儿呢！”
“呃……”傅长泽显得有些尴尬，“韬儿，听到太后的话没有，完婚后哪也别去，老老实实的给太后添曾孙儿要紧。”他双眼一瞪，饱含警告的眼神飞向傅凌涛。
傅凌涛只好顺着皇帝的意思，笑着说：“太后请放心，孙儿保准给您三年添两曾孙。”
“哈哈！涛儿的子嗣，肯定白白胖胖，聪聪明明，就像哀家那时生你父皇一样……”太后得意洋洋，就像凌驾于靳宜薇头上般，心花怒放。
“什么子嗣，皇兄要和皇嫂生娃娃吗？”
太后话音未落，傅凌旭就竖着耳朵，手舞足蹈地跑了过来，缠着傅凌涛打听。
“咳！”傅凌涛猛地咳了一声，豹眼厉光闪现，射向匍伏一旁的鱼潜。
鱼潜登时浑身一颤，连忙轻扯傅凌旭衣袖，压低声音急道：“小祖宗，那边有青蛙，我们捉青蛙去吧……”
傅凌旭不依地大叫：“我不青蛙，我要娃娃，我也要生娃娃！”也只有他，敢在煌煌宫阙大呼小叫。
“旭儿知道怎么生娃娃？”傅凌涛突然凑近他，促侠地耳语。
傅凌旭连忙点头，雀跃非常。
傅凌锋又仰头喝尽一杯酒，冷沉而暗藏锋芒的目光，淡淡地瞥向他二人。
“那你教为兄！”傅凌涛也显得很兴奋，好像他也不懂人事似的。
傅凌旭双目放光，忽然弯腰，也是凑到傅凌锋耳边轻说：“……”
“什么？”没听到。
“……”
“大声点！”傅凌涛声音有点急了。
“就是不告诉你的意思，笨蛋！”傅凌旭说完，拍着手掌，哈哈大笑地跑掉。
活脱脱一个
恶作剧的孩子。
原想捉弄别人，没想到反被戏弄，傅凌涛气得差点追上去把傅凌旭扔湖里去。
一直沉默不语的傅长泽眼中忽地闪过一抹复杂异动。
太后的冷嘲热讽大家都听出来了，靳宜薇岂有不明的道理。
傅长泽敛了敛神，颇是尴尬地偷看了靳宜薇一眼。
她凤眼水气氤氲，失神地望着在湖边像个孩子般玩耍的傅凌旭。
“薇儿，别往心上去。”傅长泽用只有二人能听得见的细微音量，小心地宽慰，语气中还夹着一丝请求。
大概不想破坏节日的“祥和”。
“无妨。”太后的发难，根本没进靳宜薇的耳窝，她微转了一下玉板指，深不见底的凤眼看向公孙毓婷，打趣道：“妹妹，你怎个也望着这明月出神，宇儿大概还有十天，就能到京城了。”
淑皇贵妃公孙毓婷，一直本份地坐着，温和的面容只有恭顺。
就算常年只能从靳宜薇那儿得知傅凌宇的近况，这个为人母者似乎也没有怨恨，只温婉地回话：“姐姐，所谓千里共婵娟。今个儿，难得可以和皇上、太后还有姐姐一起赏月，妹妹心中感激。凌宇那孩子，倒是不太记挂了。”
太后冷哼：“哼，管不住儿子。”留不住男人！
傅凌宇和生母不亲，反而喜欢亲近靳宜薇。太后并不喜欢他。
公孙毓婷欠身赔罪：“太后教训的是，这孩子半年都不来封书信，性子是有些凉薄了，妾身责无旁贷。”
太后想当着傅凌涛、凌峰的面，挑起公孙毓婷和靳宜薇的矛盾，而公孙毓婷不着痕迹地把矛盾转移，只说傅凌宇性子凉薄，半点不提他的心向着靳宜薇。
太后直觉是靳宜薇风头太盛，即使不动声色，还是威压全场。这不，生的儿子那般低智，内外都没个敢说一句。就连靳宜薇想要立那傻子为储，文武百官都不敢吭声！
就是怕箭射出头鸟。
“哼。”太后心里有气，当着这团圆之夜也不好发作。她一方面恨公孙毓婷性子怯弱，更欠缺箍紧皇帝的手段，也牵不紧傅凌宇的心；不然他们来个里应外合，也不是拿靳家没法子。
另一方面又怨皇帝事事向着靳宜薇，更恼自己娘家无人可作栋梁，教她靳家专美。
所谓良辰美景，琳琅满目的山珍海味，清凛沁心的琼浆玉露，此时在她眼中形同虚设。她只好眼巴巴地望向两个孙儿，盼有朝一日，他们能替她出这口恶气。
下面傅凌涛装傻，举头望月；傅凌锋沉默，低头小酌。
荷花湖上，月华清辉满人间，铺就银桥游阆苑。
一身洁白衣衫的傅凌旭在闪着银光的石桥上边走边唱：
“妹妹你是天上月亮圆，妹妹你是人间四月天，妹妹你是旭儿心上尖，妹妹……”
少年美好如画。
假若忽略他歌唱的内容，会叫人误以为，这是上仙下凡。
正当时，连元锡在后花园宴请侯府上下欢度中秋。
端坐主桌的沈千雅忽然不断地打着喷嚏，面纱不断晃动着。一花园人又是担忧，又是好奇地望向她。
沈千雅尴尬地瞅向天上明月，不知是哪个使劲地念她，念得她喷嚏不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