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雷霆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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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雷霆手段
“苏柔樱的女儿，果真有两下子。”冷荌茹红唇勾起浅笑，单足立在盘旋于弗冬苑屋檐的石龙龙头之上，身后的那轮满月因为她的暗红衣摆而显出了一种血色。弗冬苑中的人皆是不敢言语，就连高傲如庄主夫人赵仪珠都惨白着一张脸色不敢言语。
冷夙绾将剑横在胸前，护住心口命脉，抬头看着那个能力可怖的冷荌茹。冷荌茹飞身而下，手中的长鞭舞的凌厉狠辣，逼得冷夙绾节节后退。冷荌茹不愧是叶夫人口中的佼佼者，长鞭这种远程武器握在她手中威力不减还更胜冷夙绾手中的寒剑。就连冷夙绾引以为傲的轻功在她面前也不过是小儿办家家一般可笑。
“黄口小儿，不自量力。”冷荌茹将长鞭狠狠一扭，动作迅速的围在腰间，竟是打算赤手空拳的同冷夙绾一搏！冷夙绾左右闪躲，身形虽是轻盈却一时半会钻不得空子。冷荌茹唇上的笑意更甚，周身的肃杀也随之浓郁起来，掌风如影般攻向冷夙绾的各个大穴。在冷夙绾扭身用剑硬接的时候忽然腾身飞起，上了院中的一棵槐树，再一借力，单掌朝下的直劈冷夙绾的天灵盖而去！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飘渺空灵的声音忽然在此时从远出幽幽传来，那声音空洞虚无，似是失去了什么灵魂之物，空有躯壳一般。冷荌茹却在离冷夙绾的天灵盖只有半寸之时，停了下来。冷夙绾方才真实的感受到了冷荌茹的掌风拨开她额前碎发时的煞气，虽逃过一劫，但呼吸依旧不匀的看着一个翻身落地的冷荌茹，满脸戒备。
而冷荌茹面上的表情却是比冷夙绾的还要戒备，她负手而立，裙裾飞扬。一双波光潋滟的美目忽然变得凛冽起来，警戒的盯着四周。赵仪珠更是直接瘫软在了身后婢女的怀中，两眼直勾勾的望着天空，像是在等待死亡降临一般。
一阵和缓的琵琶声渐渐在这忽然寂静的弗冬苑上空响起，闻讯赶来的冷苍明裴思源蒙彧以及似影山庄的公子小姐们看着沾了血腥的弗冬苑，各自神色不明。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那个飘渺的声音随着和缓的琵琶声再次响起，这次吟的确实《千秋岁》。虽与上首《三五七言》不同意境，但其中的相思伤春倒是有几分共通。
“绾绾……”蒙彧在看到场中的白袍女子时轻声呢喃了一句。冷夙绾心上一痛，微微敛神将陡然升起的烦躁之感压下。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当这句诗的最后一音落下的时候，两排青衣婢子提着八角宫灯鱼贯而入。那些婢女不过都十四五岁的模样，脸上还带着点稚嫩的婴儿肥，眼里带着纯真到有些不谙世事的笑。那琵琶声由远及近，渐渐急促起来。那快马恩仇的曲子似是扣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弦，皆是不发言语的静静看着那些突兀闯入的青衣少女们。
《东风破阵曲》
？冷夙绾敛下眼中的讶异之色，将剑负于身后，等着那弹曲之人出现。她知道不可能是苏柔樱来了，苏柔樱不会武功，不可能会运用内力千里传音之术。且这女子奏的虽好，却不如苏柔樱的大气苍凉，其间的杀伐威压还是没有从她指尖流窜出来。
当十几个青衣少女都进入弗冬苑依次两竖排站好后，一个浅青色的身影也慢慢步入众人的视野。长到脚踝的黑发只用一个青色缎带懒懒的束着，一身青衣在夜色下飘渺如仙。看不出岁月几何的面容淡漠静好，一双眼却空洞的宛如漆黑的墨，找不到一点色彩光亮。
“三姐，墨渊可是回来了？”
那女子的飘渺的声音将整个弗冬苑覆盖，所有人都无法忽视眼前这个女子的。她浑然天成的空灵气息圣洁的不可侵犯，但这远远不是众人不能移目的原因，最主要的，是这女子的眉眼竟与冷夙绾有六七分相似！
裴思源凝神看着那个场中的青衣女子，如果不是知道苏家家主历代都不习武，都要以为那女子便是冷夙绾的母亲苏柔樱了……
不过比起小辈们的好奇惊讶，冷苍明和冷荌茹两人的面色显然要紧绷很多。冷夙绾看着那个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的女子，心里似乎猜到了她是谁。冷荌茹将别回腰间的红鞭从新执与手中，满眼戒备的看着一袭青衣的冷荌嫆。冷荌嫆怀中被纤细的手指一拨，激昂的曲调在整个弗冬苑上方飘荡，一双翦水秋瞳定在那琵琶身上，专注中还有几不可见的温柔。
这种沉寂没有持续多久，冷荌嫆见冷荌茹迟迟不肯答话，终于抬眼看着众人，语带疑惑道：“咦？为什么重渊不在？三姐？”
她每问到那个叫重渊的男子的时候都会再问一下冷荌茹，冷荌茹的面色也会因为她提及到重渊时更白一分。冷夙绾将她们不经意流露的表情全都收入眼底，不经意的一瞥眼，竟看到冷苍明的拳头紧紧攥着，手背上的青筋都暴起暴露了他佯装平静下的真实情绪。
“我不知道……”冷荌茹粗着嗓子回了冷荌嫆，面上极是不耐之色，却又多了点几不可见的忌讳。
冷荌嫆听她这么回答轻轻摇摇头，看着已经瘫软的大夫人赵仪珠：“五嫂，三姐不告诉我重渊去哪了，那你说。”
“我……我……我不知道！不……不知道！”赵仪珠仿佛被人扯住了最脆弱的那根神经，捂住双耳满眼的惊恐慌乱。冷飞瑜和冷飞依冲到她旁边护着她轻声安抚，却只是让她停下嘶喊，身子依旧止不住的颤抖。
“你们都不知道吗……可是柔樱说了，我下山找你们就知道了……重渊都走了三个月了，他从来都没有这么久都不回来看我的……”她低声喃喃，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谁诉说着思念一般，语调虽缓，但其间掺杂的浓浓思念，却如同铺天盖地的海浪一般，淹没掉了所有杀伐。
“够了！重渊没回来！苏柔樱那个贱人的话你怎么能信
！”冷荌茹受不了的呵斥声在带着阵阵琵琶声的院子炸开，冷夙绾眉心微动，手中的剑又握紧了几分。而冷荌嫆一直低垂着的双眼在她话音一落的时候抬起，一直空灵无神的双眼忽然狠辣起来，逼得冷荌茹不自觉退后一步。
“柔樱不是贱人！重渊回来了！柔樱说重渊回来了！是你们将他藏起来了对不对！把重渊还给我！”说话间，冷荌嫆将手中的琵琶狠狠掷出，一个青衣婢女飞身接过。冷荌嫆五指曲成爪，身形快到诡异的向着冷荌茹而去。晚风将她的青丝拂起，更为她增添了些许恐怖。
冷荌茹不想自己一时意气会让冷荌嫆这个疯子动怒，更没料到这些年冷荌嫆的内力武艺都增进那么多，一时避之不及，用尽全力护住心脉也被冷荌嫆那一爪伤的不浅。左肩至左胸一股火辣辣的疼痛，冷荌茹捂住伤口退了数步，手中的长鞭狠狠挥出，勉强将冷荌嫆再次逼近的身影。仅是一招，她就有些招架不住了，可见这些年冷荌嫆在迷雾林中有多寂寞。她将这些年的寂寞全寄托在每日的思念与苦练之中，一边折磨着自己，一边又给希望，苟延残喘般活着。
“把重渊还给我！他是爱我的！怎么会在你**？贱人！把他还给我！”冷荌嫆仙人的模样早已不复，眦目欲裂，满脸的狰狞之色。她徒手与手握长鞭的冷荌茹战成一团，冷飞依是冷荌茹的徒弟，见自己师父被逼的只有守的地步，好强之心一时涌进大脑。纤手摩挲着腰间的紫鞭，冷飞依正要上前衣袖却被扯住。她不解回头，见阻止她的竟是她娘亲赵仪珠。
“依依，不能去！她如今是个疯子！你去了她会杀了你的！”赵仪珠声泪俱下的摇头，冷飞依面上疑惑更甚，眼里满是执拗：“娘亲！我若不去师父会被那疯婆子杀了的！我可是堂堂山庄嫡亲小姐！她不敢对我怎样的！”
说罢不等赵仪珠阻止，一个纵身飞进战圈。冷荌茹见爱徒闯了进来，忙中抽空呵斥道：“依依回去！师父不用你帮！”
冷飞依自小便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冷荌茹虽性子阴戾却也从不曾呵斥过她半句。此时见冷荌茹冷了面色，冷飞依大小姐的脾气一上来，认定了冷荌嫆不敢对她怎么样，便梗着脖子回道：“不回！这疯女人要害师父，飞依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好啊！又来一个贱蹄子！一群找死的，那我就成全你们如何？”冷荌嫆冷笑一声，伴着移形换影的轻功，瞬间截住冷飞依挥来的紫鞭，一个借力凌空旋身，巧劲的避开冷荌茹的红鞭，以冷飞依的紫鞭为圆心，眨眼落在冷飞依面前。不等冷飞依惊愕，五指成爪的扼住她的喉咙。耳边掌风擦过，冷荌嫆带着冷飞依纵身跃起，单足点在冷若枫的剑尖上。一时间，空气似乎凝固住。蒙彧一身绯衣在夜色下翻卷，方才他趁冷荌嫆不备本想偷袭一掌，却被她避过。冷若枫紧跟其后的执剑而刺，依旧连冷荌嫆的发丝都不曾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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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