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第84章 冬至未至(1)

第84章 冬至未至(1)


重生之最强学霸 漫漫后宫路 缘昏而嫁 老公宠妻指南 灭世雷帝 谁为峰 柳家有女初为官 【完结】神皇战妃 当青春变得冰冷 早晨从中午开始

第84章 冬至未至(1)

宋祁振摘下眼镜按了按睛明穴。 就在这时,他的机要秘书邱霖敲门进来对他说:“副部长,您的堂弟来了,见是不见?”

他问哪个堂弟,邱秘书就把宋律伟的名字给报给他听了。

一听是宋律伟,宋祁振心里还纳闷,他怎么招呼也不打一个就来了?见是当然要见的,只是这个时候约在办公室见未免有点不合适……身为机要秘书的邱霖哪能不明白,顺水推舟地就将会面地点改在了距离机关单位不远的部属招待所。

宋祁振结束手头的工作收拾妥当下了班赶到招待所见到宋律伟已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二哥,你可真够忙的。 我就是试着过来看看,没想到都这个点了你还在加班。 邱秘书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呢。 公务员不都朝九晚五到点上下班吗?”

“没办法,谁叫最近面临改革,事情比较多呢。 再说,我这个年纪做到这个位置……不勤勉一点,别人会怎么看?”盯着他的眼睛明的暗的究竟有多少双,他已无意去估算了。 只是不想让人戳着脊梁说“看,这就是某某某的孙子、某某某的儿子,真有够戗的!如果不是kao祖父辈撑腰,完全不行呀”。

“那也用不着整日以办公室为家吧?”宋律伟一语道破机关。 “说白了,你还是不想回家听二伯父他们唠叨。 对吧?”

宋祁振看了宋律伟一眼,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别光顾着说我,你呢?人都到了北京不也没回家么?这又是为什么?”

“我这次是专程来找人的。 ”

“找人?找什么人?”换句话说,什么人需要他亲自出马千里迢迢从S市跑来北京找?宋祁振不解地看向他地堂弟。 “我要是能帮上你的忙尽管说,别客气。 ”

“二哥,长话短说……我其实是来找老婆的。 ”

“什么?”他家不是已经有一个老婆了么,还找什么?

“延年离家出走了。 到现在都还下落不明。 ”

难怪……这事儿要是让家里知道了,尤其是让宋律伟他母亲那边知道了。 眼前的世界大概就不会如此安宁祥和了。 “你觉得她有可能来北京了?”

“除了巫捷婕,我想不出她还会投kao谁。 ”

“嗯。 ”宋律伟会这么想宋祁振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他当年鼎力支持二人领证结婚之前,对陆延年的家庭背景进行过专门调研。 要说复杂其实也挺简单的,陆延年性情恬淡,深交之人甚少。 巫捷婕在里面算是处得相当不错的了。 “要不我也帮你留意看看?”

“谢谢二哥。 ”

宋祁振笑笑没说话。 毕竟这两个人一路走来他都是看在眼里地,好歹也算半个大媒吧?

“二哥。 ”宋律伟仰起头,很认真地问道。 “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所以延年才会毅然决然地离开他地视线。

“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自然无从判断对错。 ”宋祁振答的倒也干脆。 “只是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杆秤,很多答案不是当我们意识到了它才出现在那里的。 ”

“二哥你思想哲学学的一向比我好,时至今日也还是没变啊!”所以才能在这样一个需要权衡多方利益的岗位上如鱼得水。

“不,这和哲学学的好不好没有半点关系。 ”宋祁振地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我就是觉得你在某些方面已经比我幸运太多了。 至少该补救的、能补救的,你都可以撇开束缚放手一搏。 ”

“幸运?你指的是蒋梦遥的事吧?”宋律伟轻声道。 尽管二伯一家对这个名字都是讳莫如深的样子,可他不信二堂哥真能忘得了。 说到底,宋祁振之所以拖到现在还是单身贵族一名,和那个拥有诗画般美丽名字的女子绝对有着莫大的联系。 “你到现在还这样想着她。 她知道吗?”

“她……”说到这里,宋祁振顿了一下方才接道。 “当年亲手斩断羁绊地刽子手是我。 或许在她眼里,我早就没有资格过问她的人生了。 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不信。 难道二哥就没想过要挽回些什么吗?”

“怎么可没想过。 但也只是妄想罢了。 ”宋祁振双眼凝视着窗外某一点,思绪却像是飘飞到了很久以前。 他之所以在结婚的事上处处帮着宋律伟,于私大概也是不希望他最亲的堂弟和他一样因为爱而不得痛苦徘徊吧!总以为选一个家世相对清白简单的女子这一路会走得轻松一些,没想到结果只能归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上来。

目睹宋祁振悔不当初地模样。 宋律伟突然觉得有些后怕。 一个可怕的设想在他的头脑里渐渐清晰:如果他的年年变成第二个蒋梦遥,他该如何自处?!

像是看出了堂弟的隐忧,宋祁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 “我说了,你比我幸运。 ”

“二哥……”

“就这样罢。 时候不早了,你若觉得不便回家,我也不勉强你。 ”宋祁振将秘书小邱叫了进来,吩咐他给宋律伟订一个清静的标间。 最近有好几个重要招商业协会开得如火如荼,想要在看得过去的宾馆酒店订个满意的住处还是要花点工夫的。

望着二堂哥跟下属交代事宜地背影,宋律伟觉察到了一种强抑地失落感。 谁说只有女人会为情所伤?看似防弹玻璃般不易中招的男人有时也难幸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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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一帮人围绕着旅行包和火车站地线索挠破了脑袋追查不休,担心她流落街头凄凄惨惨戚戚的时候。 延年其实已经身在一家占地数百平米的别墅里了。

别墅的女主人叫邓翠雯。 从登记在册的户籍簿上看,应该被称作延年的继母。

至于延年是怎么与她走到一处的。 这还得从延年出走地那天正式说起。

那天延年本来是打算乘火车出行的,无奈一票难求,只得临时改变了主意,搭了站外地私人客车先到了S市的卫星城“和乐”。 被黑心主驾宰了两百块不说。 还没处评理只能自认倒霉。

和乐在行政区划上隶属于S市,但真正丈量起来反倒是和N市kao的更近些。 延年下了车就直奔一个叫“宁寿园”的地方。 那是一处风水极佳的公墓,近年来被炒得也很厉害。

惨白的大理石墓碑一块块树立在苍松翠柏间,就算是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看起来也有些肃穆地扎眼,更何况是在阴沉的天幕下……拾级而上,延年找到了属于母亲的那块碑。 墓碑上,镶嵌着一小块椭圆形的陶瓷相片,上面刻画着的正是长眠于此的墓主人在世时候的容颜。

“妈……”说来遗憾。 延年之所以能够知道母亲长什么样,大多也是托了这相片的福。 相片上地女子还是年轻时候的模样,梳着那个年代最流行的小辫儿,笑得如同春天里盛开的花朵,幸福之色溢于言表。 “你的女儿延年看你来了。 你还好不好?寂寞不寂寞?”

被定格在记忆深处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子照旧很幸福地笑着俯瞰山脚下偶尔路过地或是悲恸或是麻木的送别之人,仿佛世间万物都不足以对她的好心情造成影响。

“看样子,您比我幸福多了……”延年半跪着挨近墓碑。 虽然陶瓷遗像是灰白的,可她分明可以感觉得到那里面装着怎样一个鲜活的生命缩影。 “就算烦心事有千千万。 至少还可以眼不见为净。 妈妈,你说我说的对吗?”

清冷的风穿过树丛间的缝隙呜咽着来到延年耳边,像是地下有知的母亲捎带给她的回答。

尚未冬至,来宁寿园扫墓地人并不多。 偶见头簪白花地老人家因为难以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哭天抢地直至昏死过去被家中其余前来送葬的亲人半抱般扶地弄下山,撕心裂肺地哭叫声却回荡在空旷的山谷中久久不愿散去。

延年低着头跪坐在母亲的墓前,一言不发。 心中却涌起一股思潮。 翻江倒海似的在鼓噪。

周围基本都是夫妻同葬的双穴墓,唯独她母亲这块,虽然也是双穴墓,却被人为打通成为一个比一般单穴墓大上一倍的墓穴。 墓碑上逝者一栏也只刻有她母亲一个人的名字,而立碑人写的却是夫陆天成携女陆延年哀立。

哀立?

颇有名家风范的颜体小字刻得真是好!

好一个哀立!

所谓鹣鲽情深,十年生死两茫茫说穿了也就是这个“哀”字吧!

可那个自称为夫的名叫陆天成的男人究竟是怎么个悲哀法的?说出来,延年都觉得齿寒。 想母亲文珞去世不到一年,他就另娶她人,然后把亡故前妻的女儿送去北京塞给老丈母娘抚养。 一年也见不上几面,每次见面也都是匆匆数眼走个过场。 久而久之。 父女二人的关系愈发淡漠。 隔在他俩中间的大山简直比当年叫愚公一家头痛不已的太行、王屋两座大山加起来还要高上万丈。 她升学、她出国、她嫁人……桩桩件件都像是与他无关。 直到有一天,他的人生也走到了尽头……这个消息还是延年无意间从电视上得知的。 追悼会她也去了。 只是没进灵堂。 因为她不准自己哭,眼泪却还是不听话地往下掉,让她觉得自己很没出息。 后来,她又远远地目送他的骨灰被捧着“上山”,看他葬在坐落于母亲墓穴斜后方的某处“高档阴宅”里。 一颗心总算是彻底被埋到了暗无天日的地方。

此后每年清明,她都会来给母亲扫墓。 有时,冬至也来。 可不管哪一次来,她都拒绝迎视那座上等黑色大理石堆砌的豪华坟墓。 虽然那块墓碑上立碑人一栏也刻了她的名字……

就在延年对着母亲的墓碑寄托哀思的时候,一个略带惊奇的中年女声在她身后响起。

“这……你是不是陆延年?”

她回过头一看,是个保养得宜打扮也还算得体的女人。 那双精明得好像下一秒就能勾起所有欲望的眼睛,倒叫延年想起一个人。 但她也不十分确定。 “是我。 请问你是谁?”客气而疏离的问话,几乎没有温度。

“怎么?延年不记得我啦?我是你邓阿姨啊!”

邓阿姨?会在延年面前自称邓阿姨的,据她所知也只有一个。 那就是她法律意义上的继母——邓翠雯。 延年轻哼一声,算是应下了。

邓翠雯对她不冷不热的态度倒也没起抱怨,看样子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 “现在还不到冬至呢,你怎么就来了?”

“邓阿姨可以来,我就不可以了吗?”延年也不抬头看她的脸色,径直说自己的。 “我来看我妈过得怎么样。 ”

“啊呀,我不是那个意思。 叫你误会真是不好意思。 ”虽然心中不见得有多爽,但该做足的表面功夫邓翠雯是丝毫不敢马虎。 “我也是闲着没事,来陪你爸爸说两句话。 ”

“哦,是么。 ”延年扫了一眼邓翠雯脚上的皮鞋,很快将目光又撇到了别处。 “那是我耽误邓阿姨你了。 ”

邓翠雯讨了个没趣,只能自己给自己搬来块台阶垫脚,不至于在延年面前摔得颜面尽失。 “好好好,那你在这和你妈妈聊着,我上去看你爸了啊!”

后来,延年提着包准备离开。 邓翠雯又从后面追了上来,她说:“要是不赶时间的话,不如去家里坐坐啊?”

延年本打算当做没听见,继续走自己的路。

可她又说了:“有些事,我想有必要与你谈一谈的。 以前一直没机会,今天既然碰到了,不若就借这个大好的机会把话说开了吧?或许这也是你爸的意思。 ”

搞不懂为什么老虎已经死了还有人偏爱狐假虎威?扯张虎皮当大旗当真如此有趣吗?!既然如此,把话摊开了说倒也未尝不可。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和陆家的瓜葛,最好到此为止罢!

远远瞄了一眼母亲的墓碑,延年咬牙应允只道了一个“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