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还是完璧
肆意人生 说鬼谈情 修真尸心不改 紫星仙奇缘 都市之混混天下 剑妖传 重生战凰:狂女狠嚣张 歇斯底的黎明 史上最佳赘婿 骑士王的骑
第21章还是完璧
薄言犹立一旁皱起了双眉,青了青脸心中甚不顺心,强忍道:“此地距离鄄城县不过三里左右,何况月色清明,相信不难行路,綦公子何苦委屈自己留宿野地呢?”
“唉,在下何尝不愿宽床高枕来得安逸,可怜身家性命握不得手,有家不能回,有冤无去诉,苦啊!”一扫前番的深情意重,綦惬之转身收起折扇,扇柄拂一拂刘海,举头叹月一番脸色转变得好不忧愁。
话虽如此,然而在那双掉梢凤目中,横看竖看均流露出一派春风得意哪里见得半丝落迫之色。是以此番作为在深受芣苢催残的薄言眼中不过是做作难登大雅之堂。好在薄言并非多事多人,更懒得与綦惬之多作计较,故而缓下脸色拣了个要紧的问:“不知綦公子与鄙人所识的乔之姑娘是否占亲带故?”
綦惬之敛起满面忧愁,伸手扬一扬额前那别具匠心的刘海,凤眼眼尾一掉,睨着薄言颇有几分兴致:“在下舍妹确实名唤乔之,但天下之天不乏同名,故不知是否薄兄口中之人。”
薄言舒眉浅笑:“鄙人冒昧了,难为綦兄家逢巨难尚且开阔明朗,此番心境实属难得。”
此言分明存了几分戏弄之意,然那綦惬之却丝毫地不在意,一个优雅的转身将手往薄言肩上一搭,连带的刘海飞场,眉眼蹙了股忧哀之色:“唉,薄兄有所不知,现如今这世道妖人猖獗蛮横,正不能压斜,良家百姓求生倒不如求死来了痛快些!”
这番话说得倒还算是中肯,不过薄言的眉棱股了又股甚是沉重,只因綦惬之忧伤忘我俨然忘得十分的彻底,一席话尚未说完人却已经靠在薄言的肩上,双臂搂抱勒得甚是紧凑。
薄言尚且瞧在乔之姑娘的面子上,只是嫌恶的扶起綦惬之的双肩推开他,未料得那綦惬之身材瘦弱但力气颇大,一推之下却叫他有了空隙钻进怀里勒得更紧,且听他一面附耳道:“万请薄兄看在舍妹的份上,救救在下的小命才是要紧。”
芣苢洗完脸回来,首先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颇有魁丽之色的画面,两个大男人勾肩搭背勾搭得极是暧昧诡异。
芣苢寒毛束了束,疙瘩抖了抖——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看似文静瘦弱的綦惬之,不但是个小倌,还是个深藏不漏的小倌,而且更是个地地道道的倌中之王。原来这厮方才又是“哉”又是“兮”的念了冗长的一段,为得就是将她支开。
可恨芣苢未觉有异,谁曾想才将离开了几步只是拘个水洗个脸的功夫,便叫那倌中之王有了可趁之机俨然把薄言给倌上了。呔,先前真是小瞧了他!
悔不当初啊悔不当初,真真是悔得肝肠寸断好不绝望。
芣苢苍白了脸色,握了握拳胸腔抖了抖,作势就要破声尖叫而出,然而未料竟有人与她同仇敌忾,且先她一步尖叫出来——
“啊!你们,你们……”
尖叫之人显然是受惊不小打击甚大,捧头敛目“啊”完了后,素手巍颤巍颤地指向两人,连道了两个“你们”便“们”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在这样一个诡异暧昧的静谧之夜,如此直冲云霄的嘹亮好比是晴天霹雳,比之方才更是惊悚非常,硬生生地惊悚了两只抅搭成奸且忘情相拥的雄性小鸳鸯分离得甚是极速。
薄言此时的脸色是又僵又黑,万分尴尬地转了身,偶见芣苢瞪了眼张了嘴结了舌十分的讶然,当下更觉尴尬,急跨了几个大步直直往芣苢而去。
芣苢瞪着近前的身影恍恍惚惚的回了神,一个箭步上前扭住薄言的前襟,眼里搐了泪脱口问道:“可是被人那啥了?”
薄言稍有语塞,捏了捏眉心张口欲要解释却发现不知该如何解释,憋到最后只憋出了句:“还算完璧!”
较之薄言的尴尬,綦惬之倒显然从容了许多。捊一捊刘海,摇一摇折扇,也不转身只凉凉的道:“佩瑶表妹,既然叫你瞧见了,亦辨无可辨便也不辨了。赔银两赔店铺,凡请开个口,当是表哥的赔罪之礼。”
此番话意义丰富,包含了一分无奈,一分惭愧,一分干脆,剩余了七分洒脱。
佩瑶怔了怔,复又怔了怔,红了眼眶泫然欲泣,脸色在青红白之间轮番一阵转换,最后抿了唇,稍敛了气色,踩了莲步袅袅娜娜的行过来。却是绕过了七分洒脱附带了些许惊讶的綦惬之往薄言处而来,恰好听见薄言不重不轻的传来“还算完璧”。天可怜见,那才略有些调整的脸色唰唰又白了几分。
芣苢眼尖,跳过薄言的肩瞅见脸色与雪无差的佩瑶,就那扯着薄言衣襟的手,冷不丁一个使力将其拉来身后护着,睁圆了杏目与佩瑶睽睽望着。
佩瑶抿着唇,直接忽略了芣苢,迸了几丝火焰剜向薄言,果真应了那句话: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这眼神若是真刀实枪的,这会子薄言怕是被剜得只剩堆白骨了。受迫于佩瑶的气势,芣苢甚不中用的讪讪干笑了两声:“呵呵,姑娘莫生气莫生气,气多伤身,焰高伤神,划不来。”
“姑娘此言差矣,我的未婚夫背着我与别人幽会,且还是个男子,你叫我如何不生气?”佩瑶的面容本属清丽,只是如今添了几分怨火几分凄婉,看着颇觉得苦楚。
“呔!”芣苢愣了几愣,眼睛眨了几眨,嘴唇扁了几扁,回身转向薄言跟着一番苦楚:“你竟与他幽会?”
薄言脸色尚且又僵又青,捏眉心的手才将放下又提回去继续捏着。踏出一步将芣苢拎至身后屯着,觑一眼佩瑶颇有些过意不去,但语气是常惯了的淡然:“姑娘想是有所误会了。”
“误会?方才你们搂得那般扭捏,我是亲眼见了,如何误会?”佩瑶垂于两侧的手绞着衣摆,咬着下唇一字一言说得十分生硬。
“姑娘委实要怪,便怪我粗心大意的离开了一些功夫,一个没看住竟叫他们给倌上了。”芣苢撩开薄言的臂弯子自那腋下钻出脑袋,话说得甚为大义凛然,“不过过了今晚,我便带他远离此等是非之地。是以,姑娘只管放宽心,携了那只倌王回家将房门锁住了切莫再放出来害人才是要紧的。”
“姑娘说得轻巧,彼此有心,天南地北亦隔不住相吸相映。我纵然守得住他的人,却如何能守得住那颗心?”佩瑶幽幽怨怨的说着,眼泪尚蓄在眶中还未溢出,想来是忍得极致。
碍于佩瑶身后的綦惬之挤眉弄眼甚是晃眼,薄言犹自皱起了眉毛一两条,顶回腋下的脑袋,道:“时间磨人,自也会磨去些许扰人的东西,姑娘太过忧虑了。”此言说得极有水平,即未否认又未承认两人间的暧昧,但听人不同人的耳朵里却有不同的意思。
“你,你……”廖佩瑶许是误会的甚是彻底,讶然于薄言这般容易松口,将心怔了怔,继而嘴角漾了丝笑意,雪白的脸终于缓回些了血色。后退了一步,略曲了膝:“小女子瘳佩瑶,多谢公子成全。”
这厢看似雨过天晴,然则那厢綦惬之却是乌云密布的奔了过来,看架势颇有几分撕心裂肺:“不准走!”临得近了,竟一头扑到薄言的怀里。
芣苢一见之下哪里还了得,忙不迭挺身而出要去掰开綦惬之那不甚规矩的手,却不巧将将听见綦惬之攀在薄言的肩头,悄言紧声说了句:“瞧在舍妹乔之的面上,救人救到底!”
生生的将芣苢的手顿在了半空。
借着清淡的月光,盯着綦惬之的眉眼瞧得甚是仔细,将那双露了几丝焦色的丹凤眼,与乔之的眉眼重叠在一处,一传一神间,一垂一掉间委实神似的十分不巧。
心下幡然神悟,都道是红颜祸水,如今这红颜一词生生的印在了薄言身上。除去那二爷,就连这“凤眼兄妹”也未能逃过薄言的魅力。祸水!活脱脱的祸水!活脱脱得男女通杀的祸水!
瞅着眼前的散下发丝的后脑勺,芣苢托腮进行了一番思量,道说:得人一惠予人一报。诚然因为二爷的关系曾受了乔之姑娘的一惠,如今报回其兄身上,省得日后给那乔之姑娘留下需要“以身相许”的借口来一番瓜葛纠缠。倒也不失为公允。
是以,芣苢硬生生的咽下涌在喉间的酸意:左右也是薄言叫綦惬之给倌上一回,无甚大不了。
但显然,芣苢的看法,薄言不为苟同。
回望现实,薄言眉心的“川”印已是越发的明显,神情冷冷淡淡的。抬手欲要推开綦惬之,却叫綦惬之手快一步握在手里,起身并深情款款的软软道:“言儿,船至桥头自然直,本少决定不再管他别人的看法,决定不再辜负与你,且随本少回了綦府吧。”
这一声款款情深的“言儿”,叫得那个生猛顺当,顺当得薄言周身抖了几抖,也顺当得芣苢周身抖了几抖。
然则,綦惬之偷觑一眼廖佩瑶,大觉生猛不够,咬了咬牙,情之切切的又添了句,“执子之手,与子揩老,生生世世,绝不分离。”
这一添果然欲愈见生猛,生猛得薄言哆了几哆嗦,也生猛得芣苢跟着哆了几哆嗦,更生猛得廖佩瑶再度红了眼眶蓄了泪,愤愤然睨着两交相握的手:
“你们,你们这般断袖,纵使情再深,意再浓,却也不能安容与世。”斜眼睨向綦惬之,抿了抿唇又道,“你真愿意为了一个男子,为了这段不正经的情爱,宁愿饱受非议之苦,也不愿与我成亲。”
綦惬之慎重的一个点头,义无反顾道:“为了他,本少吃如何的苦,自是愿意。虽给不了他名分,却能给得了安心。”
芣苢兀自从头皮至脚趾轮回哆嗦了几番,十分的彻底且麻利。倒是薄言不哆嗦了,许是哆着哆着已然习惯了,只垂眸默然不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