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漫天飞雪入宫阙(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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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漫天飞雪入宫阙(二)
皇帝由于劳神苦思大病方好又之后缠绵病榻,转眼间就到了新年,然而这个新年大抵过得有些纠集,便是皇帝也打不起兴趣,满朝宫室火红的颜色犹如一寸寸燃烧的火苗,因着皇帝在病中,所以年也过得极其的简单,这素来便是宫里最热闹的时候,因为皇帝的原因倒是显得万分的冷清,年关一过,皇帝将朝着大事交予当朝官员,自己便去定安养病,随侍左右的有皇后和月妃娘娘,就连锦棠公主也在其中,凌君因着熟悉药理也一径去了定安行宫。
转眼之间便到了一月中旬,定安在京城的南部,气候比晋安要暖和了许多,况且定安行宫是建在一处温泉的上方,所以殿内比别地又要温暖,最适合养病,皇帝因着修养了半月,也逐渐好转,到二月便把行辕都搬到了永安宫里。宣和三十七年二月好消息一个接一个传到永安宫内,洛宗仰于同年一月上任,他与永宁王素来交好,治理水患二人同心同德,开渠引水,铸堤建灞,其中的艰辛乃是平生之罪,到二月末,水患基本治理完毕,只等着朝廷赈灾粮款的下发,江州百姓为感念二人的功绩,修了庙宇将二人泥塑供奉于江州。
西南之战,捷报频传,皇帝因着喜事连连,心情大好,决定于三月三日回皇宫,定安的气候也越发温暖起来,山寺的桃花开得越发灿烂,永安宫内种满了百花,堤柳泛青,难得的好景致,而凌君在这里也仿佛忘却了许多事,只贪享着永安宫内连绵的春意。由于为人心思灵巧,越发得皇帝赏识,便晋升为尚仪。一些琐碎的小事原本是不需要她再张罗了,可是皇帝已然习惯了她的伺候,每日膳食衣食无不安排妥当。
每日都安排得满满的,反倒是比在太乾殿内越发忙碌了许多,皇帝偶尔也会与她闲话几句,总觉得这女子冰灵透彻,极其聪慧,遇到难以决断的事情也会问她几句,虽然总是平面无波的几句话,但也能让皇帝茅塞顿开。
皇帝和皇后的感情却是经历过严冬突然就春光无限了,是难得的融洽,倒是月妃娘娘住在永安宫的西厢院,皇帝却是去得极少。
二月中旬,皇帝却不知起了什么意,沉醉于歌舞,连日来,传令永安郡府寻了不少善歌舞的年轻女子,
因着皇帝并未荒废政事,百官之中也没有人加以阻拦。三月三日转瞬之间便到了,凌君觉得绿意葱葱的永安要比晋安城里的肃严让人更加舒心,无奈皇帝回宫日期已定。未料想皇帝竟将那些歌舞女子全数带回了皇宫。
三月三日,百官来接,仪仗队连绵数十里,香花一路飘洒,宫人俱戴金花在头,穿着黄秀织金花彩宫衣,都执着凤箫鸾笛,金钟玉盆,铜鼎生香,皇帝与皇后乘着十二个宫人抬着的龙凤步辇在百官簇拥下朝晋安而去。
回到宫内,万事都又重回了到了原来的轨迹,只是离开晋安时天地萧瑟,而如今,晋安城内的春意虽然来得稍晚了一些,但终究还是入春了,弄霜园的桃花缀着粉色的花蕾在枝头摇溢。这皇宫焕然一新,都露出春天的意味来了。
凌君却存了一些心思,便是姿渊之事,如今已到三月,按理说那南诏王的病情该好了,可是迎亲队伍却迟迟不至,非但是自己,连皇帝也等得不耐烦了,此番西南之战正在紧要关头,若然和亲有变只怕牵扯南诏国立场,若瑞国勾结南诏,原本极占上风之事也要逆转,不由得心头焦急。
未料南诏王果然派信使而来说璟国公主清白有损,不守妇道,寓意取消和亲,公主自由嫁娶,南诏与璟国从此不相往来。
这数月来,事事顺利皇帝不想南诏这弹丸之国居然感如此挑衅,更难堪的是姿渊被污,清白不保,皇帝怒极生气,虽然姿渊并非亲女,可是数月来观其品性却也是极好的,反倒少了皇室公主的矜贵之气,与人为善,当日之事果然还是露于人前,可是到底是谁将当日二皇子调戏姿渊之事捅出了皇宫,果然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姿渊本就是无心无念之人,多情过后只剩下没有心的心,三月十五,太乾殿前的木兰零星缀出了花苞,精雕玉濯一般,清灵洁白。姿渊卸去金钗珠裙,缁衣清帽自请前往岐陵守候祖宗千秋。那一日是三月来下的第一场春雨,轰隆隆的雷声不似夏日的凌厉却有着无尽的哀愁,这一场春雨足足下了三日,绵延的雨丝笼罩着整个太乾殿,姿渊便于第二日早上一辆马车踏上了前往岐陵的墓。未料第四日传来消息,姿渊半路遭劫,不知下落,赶
去的御林军寻到了坠落山崖的马车,迤逦的雕刻花纹上缀满了鲜红的血液。
四月举国国丧,奉雍和公主为忠义天圣公主,归享皇室太庙。凌君却从不相信姿渊真的走了,那善良得忘了自己情爱的女子成了她心头永远无法逝去的一缕酸痛。她还犹记得自己躲在宫门处远远的望着那青色的影子消失在天际,与宫中的繁华景象,楼阁相别的寂寞,一寸寸伤了原本就千疮百孔的心。她太了解姿渊,从未为自己想过,所以她愿意去南诏和亲,所以她会摈弃荣华去岐陵那凄冷的地方,直到死她都不知道自己其实一直在成全着所有人的愿望,却单单忘了给自己一条走向幸福的路。
自姿渊去后凌君一直恹恹的煤油精神,却不料一桩更大的事在等着她,全盘打乱了她的方寸,以至于让自己不知所措。
皇帝从永安带回来的那些歌姬,编到宫中廷乐之后,不知为何却从未再让她们表演歌舞,直到有一日夜深人静之时,皇帝挥退了所有宫人,却让德公公带来一个女子,那女子正是廷乐坊的女子,那日凌君正从皇后处回来,沏了碗香露茶,到太乾殿内,还未踏入殿内,却见一个女子倚在皇上的身侧哭泣,一时感到好奇,认真瞧了几眼,只觉得略微有些熟悉,凌君痴痴一笑这宫里从来不乏争宠的女子,恐怕皇帝又是看上了哪个女子,只当那女子与皇帝伴气,正要走过去劝解一番,不料那女子略微抬头,那容颜与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叠再重叠,分明便是一个人,心中就似从九天之上落下了一块石头,咂得有些生疼,却又带着些惊喜,眼前眉目娟秀的女子确然就是那日将自己推出后门的筝儿,一时眼内蕴含着雾水,忍了忍终究是憋回了肚里。
不动声色的走近了殿内,朝皇帝福了一福,将茶盏递上,那筝儿见有人来了,忙的立起了身子,拘谨的站在一边。
凌君的目光不经意的划过她的脸,筝儿果然瘦多了,原本微胖的一张脸此时也张开了,下巴微翘,比原来时又多了几分俊秀,只是眸子里的惊惶之色一闪而过,凌君朝她微微一笑,她却极害羞的绞着裙角,看着她伶仃的身影,心中酸涩如绞,她定然是吃了很多苦,望着她不禁又湿了双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