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菲律宾丛林_第008章 邦拱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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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菲律宾丛林_第008章 邦拱山寨
第008章 邦拱山寨
次日一早，凯米洛和西塞就来到了王文佳的家里，李遂刚吃完早饭，他们三个人便将李遂、冯志刚拉到村外两里路的一个树林里。李遂进去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站着三十四人。哥答、达诺也在里面。西塞紧走几步，来到李遂的对面，向李遂举手敬礼，用汉语大声地喊道：“棉兰老游击大队全体成员向大队长、政委报道！应到三十五人，实到三十五人，请指示！”说完，就回到队伍里。
李遂看到这阵势，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刚当上区小队长的时候，心中油然产生了那种自豪。他一挺胸膛，也大声地喊着：“棉兰老游击大队，全体都有，立正！向右看齐！”
李遂看到队伍站的很整齐，便说：“稍息！”他回头看了看王文佳，王文佳几步走上前，用塔加路语大声地说：“卡撒马！（同志们）”
这时，西塞怕李遂听不懂，来到他身边，给他做翻译。
“今天，是我们棉兰老游击大队成立的日子！也是我们共产党的队伍重新开展武装斗争的纪念日！我们是曼蒂考村的子弟，但从这一刻起，我们更要时刻记住我们是菲律宾人民的队伍，我们是为人民打天下的！只要我们坚决执行党的政策，执行部队铁的纪律，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取得最终的胜利！今天，我很高兴给大家介绍，这位是受*委派的抗日英雄、在印度坚持几年武装斗争的纵队司令员李遂同志！他是来指导、援助我们菲律宾解放军游击队的。大家欢迎李遂大队长讲话！”说完，带头鼓起掌来，下面跟着是一片掌声。
跟王文佳相处的几天中，李遂觉得他有些木讷。但来到曼蒂考村以后，感觉他变的活跃一些了。今天，李遂觉得他变得几乎让人认不出来了，完全像一个激昂的斗士。李遂上前说：“卡撒马！我们是军人！是革命的军人，从今以后，我们就要一切按照军人的标准要求自己。我希望在训练场上能看到生龙活虎的你们！只有刻苦训练，只有具备了杀敌的本领，才能保住自己的生命，才能消灭我们的敌人！才能让广大的人民得解放！才能推翻压在我们身上的三座大山！”
王文佳振臂高呼：“打倒*！”
下面的队员捏紧拳头，举起了右手，高声喊着：“打倒*！”
李遂接着喊：“打倒资本主义！”
队员们也跟着喊：“打倒资本主义！”
凯米洛挥起了拳头，大声喊着：“打倒封建地主阶级！”
“打倒封建地主阶级！”
李遂惊奇地发现，这批队员里还有十一名女青年。王文佳看到李遂疑问的目光，解释说：“我们这里的女同志也很泼辣。没有资产阶级小姐的娇气。可以跟男同志一样参加战斗！”他凑到李遂的耳边小声地说：“我们这个村子里，每家每户还要留一个男青年。家里还要下海捕鱼，那都是体力活。家里只有一个男孩的，就抽女孩出来参军。这是我们支部集体讨论决定的。并且，我们这里男女比例失调，女孩子比较多，如果你不介意招收女孩子的话，还可以多招收二十多名战士。”
李遂理解王文佳的用心，毕竟大多数人还要吃饭，王文佳也告诉过李遂，这些队员是没有军饷的。‘区小队长’说：“暂时就收这么多吧！”
西塞年纪大，又是支部委员，李遂跟王文佳商量，让他担任副大队长，主官后勤。他将十一名女同志分成一个班，暂时由达诺代理班长。其余的男同志分成两个班，由哥答和冯志刚分别担任一、二班班长。哥答本来就是曼蒂考村的孩子王，当班长当然能服众。冯志刚好歹在基地训练了几个月，基本军事素质肯定比这些青年人强，又是‘专家’，也不会有人有异议。
李遂、王文佳、凯米洛、西塞几个人商量，将队伍拉到山里去，建一个训练基地。在这海边上，毕竟惹人耳目。再说，船上还有一大批军事装备，放在村里也不安全。分班结束后，王文佳交待队员们回家准备，明天四点出发，到山里去整训。
回到村里，四个人又召开了一个小会，王文佳说：“我跟凯米洛马上去伊利甘去一趟，向环苏禄海党委汇报情况。你看，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李遂想了一下，他掏出一个小本子，说：“第一，我们需要在这一带建立一个情报系统。最好能有人打进敌人的警察局，或者在敌人的驻军里拉拢、发展一些军官。第二，需要买一些军装、鞋帽、绑腿、雨衣等；至少按照一百名军人来采购。第三，要采购一批药品，除了热带雨林中需要的药品以外，治外伤的要多买一些。至少要想办法招募两名医生和三、四名护士。第四，我们要想办法慢慢储备一批粮食。要有队伍扩大的打算。”李遂按照阿萨姆的经验，把建立情报系统放在第一。
王文佳跟凯米洛互相看了一眼。王文佳面露难色地说：“这可是需要很多钱啊！”
李遂从怀里掏出两百英镑，递给了王文佳，说：“我这里还有一些国家拨给的经费，你们拿去用吧！”说完，又掏出两根金条递给了王文佳。将身上剩下的两根金条递给了西塞，说：“你管后勤，这个由你保管。”他看看大家，说：“经费的事大家不要着急，我会想办法的。目前最要紧的是将队伍训练出来。”
三个人听到这话，脸上的肌肉放松了不少。凯米洛说：“我们就担心这个！拉起队伍来，我们的战士们是可以不要军饷的，但要吃饭、穿衣啊！这也是我们成立队伍阻力最大的地方。”
李遂笑笑，他知道无非是从敌人那里绑架、勒索、抢劫来搞钱，队伍扩大了，便会有自己地盘，那样就可以收税；他说：“我有办法！”他又掏出一个小本本，交给了王文佳，说：“这是密码本，我们用这个单线联系。你到了伊利甘，有什么情况，就用党委的电台给我发报。”
王文佳小心地将密码本收入怀中，说：“好！有了这个我们联系就方便多了。你放心！我以前用过密码本，知道他的重要性。”他接着说：“建立情报系统的事就交给我和凯米洛吧！有了这些钱，采购物资也没什么大问题。招募医生的事，我来想办法。你看看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李遂想了一下，说：“有了密码本，你去了伊利甘以后，联系也方便一些，有事时随时联系吧！”
王文佳交代西塞说：“你就带着大队长去哥答的舅舅那里吧！在山里建一个训练营地，在那儿，粮食也有保障。他舅舅还能帮一些忙。我让哥答的妈妈跟你们一起走。”
交代完了，王文佳、凯米洛就坐那艘渔船，赶往伊利甘。
次日早晨四点，游击大队在海边集合。李遂将武器、弹药发给了大家。将剩下的装备装上三辆牛车，在天色还没亮时，哥答带领一班作为前锋，冯志刚和西塞带领二班殿后，李遂带着女兵班和满载军火物资的牛车居中。棉兰老第一支革命队伍就朝山里出发了。
部队行军两个小时后，进入了山区。这里的山不高，属于大丘陵地带。但是山上树林很密，满眼都是绿色，大都是低矮的树丛，很少有那种参天大树，山中除非有路，否则，人很难走进去，只能拿着砍刀开路。
路越来越窄，牛车的两个轮胎已经压在了小树丛的边沿前进。路边的小树枝不时会缠搅在钢圈里将牛车拉停下来，需要赶车的同志不断地将树枝扯出来，才能继续行走。
王文佳的夫人是当地摩洛人，只会一点点闽南语，听不懂李遂的冀南汉语。李遂跟她说话要通过达诺做翻译。在路上，王夫人告诉李遂，当初王文佳就是为了躲避日本鬼子，就是从这条路误打误撞找到了她的寨子里。
到下午太阳快落山时，牛车已经无法前行。西塞来到中军，跟李遂说：“大队长，前面牛车已经无法通过，离目的地已经不远了。我们今晚就在这里宿营吧！”
李遂对这种热带雨林心有余悸，他担心山里的毒蛇、蚂蝗会伤害战士们，在夜里行军更是危险。他点点头，向全大队下达了宿营的命令。
西塞是丛林老战士，很有经验。他立即指挥战士们在这里砍开两片树林，然后将看下来的树枝堆起来点火烧掉。他还利用燃烧的火堆顺便做好了晚餐。吃完饭后，火堆渐渐熄了。丛林里有了两块烧干结了的平地。西塞就安排男女战士分开在那地上扎营。
次日一早，西塞将牛车上的武器弹药、粮食药品卸下来，分配给战士们扛着，牛车原路返回曼蒂考村。
李遂扛着一挺高射机枪，他在心里叫苦不迭！本来，这家伙是为了在印尼各岛之间来往的船上架设的自卫装备，还是基地特地从苏联援助越南的武器中置换出来的。现在，在这里几乎用不上，但也不能扔在曼蒂考村。
到中午时分，哥答跑过来接过李遂肩上的大家伙，说：“报告大队长！已经到达目的地邦拱！邦拱寨主在前面迎接。”
李遂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时，王夫人、达诺、西塞都已经过来了，李遂说：“王夫人，我们一起过去吧！”
经过哥答翻译后，王夫人点点头。然后，低着头在前面带路。往前走了三百多米，李遂看到路边站着近百个男女老幼。站在路中间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高超过一米七，头上戴着白帽子，上穿裹着暗红色底子、蓝色条纹的披肩，下穿白色的筒裙，脚上是一双高帮的帆布鞋。吸引李遂眼球的是在他身旁两边，各站了一个二十一、二岁的小伙子，两人几乎长得一模一样。李遂扫了几眼，都没有找到彼此之间有丝毫的差别。两人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在这里已经显得鹤立鸡群。板寸头，圆脸、高鼻、嘴阔，两眼炯炯有神，面似黑炭。身穿蓝色无领无袖对襟衫，肌肉将胳膊撑得浑圆。李遂一看就知道这是两员丛林猛将！
在中年男人身后，还站着一个少女，圆圆的脸，大眼睛，高鼻梁，小嘴巴，长头发编着辫子盘在头上，在额头上压着几缕刘海，用一块黄色的纱巾裹在头上，看似有些乱，但配在她身上却异常的协调、养眼；她穿着一套卵黄色的连衣裙。将这个女孩撑托得如同天仙一般！她看到李遂，不似游击队的女队员们那么大胆，稍稍朝中年男人身后躲了一躲。
中年那人看到李遂走近，右手放在左胸上，向李遂微微弯了一下腰。
李遂知道他是穆斯林，也跟他一样，回了个礼。接着，经过哥答翻译，互相问候了一下。他并将大家迎进了寨子。在路上，哥答向李遂介绍，这是他的舅舅邦拱，后面那两个小伙子是他的两位表哥，叫昆吾和昆达，是一对孪生兄弟，那个少女是他的表妹，叫艾米丽。还有一个表妹在马尼拉医院里当护士。
一走进寨子，李遂立即便想起了格桑寨子！两个寨子的建筑基本上大同小异，这里的吊脚楼也是建在一条小河的两边。不过，邦拱寨子后面没有雄伟的大山作为背景，几乎是淹没在一片绿色之中。
邦拱寨主的院子在寨子的中央，门口也一样有一个大广场。院子里的房子是两层半的木质楼房。门前是码得整整齐齐的条石作为台阶，将那半层高脚屋遮住。乍一看，好似这楼房建在一块岩石上。
一楼中间两大间是客厅，两边各有一个耳房。邦拱将李遂、西塞和王夫人迎进客厅就坐。艾米丽和她的两个嫂子连忙给大家倒茶。彼此寒暄了几句，就开始进入正题。李遂知道主人是王夫人的亲哥哥，是一家人，也没有客气。当即提出希望在他们的山里划一块给游击队做训练基地。
邦拱思考了一会，又跟西塞和王夫人商议了一下。考虑到安全，最后，西塞选定了离寨子三公里外的一个山谷，作为游击大队的训练营地。李遂不想耽搁时间，当即决定带着队伍开往那里。昆吾和昆达自然成了队伍的向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