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征，东征_冀鲁攻略（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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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征，东征_冀鲁攻略（三）
7月25日后陈同宇逐步扩大对邯郸周围直鲁联军每次攻击的规模，每次都在德国顾问指导下以周密的步炮协同打垮鲁军一支部队。杜凤举在邢台损失了三分之二的炮兵，而且他和袁家骥都面临弹药不足的问题，也不像革命军有飞机校射，所以其炮兵完全无法与人民军抗衡。每次攻击时人民军轻重火炮齐发，被攻击的鲁军阵地上弹如雨下，鲁军炮兵却一言不发，这让鲁军官兵士气非常低落。很快鲁军士兵便私下里说“赤党的炮太厉害了，赶快想法子逃吧，不然肯定给打死。”结果士兵逃亡的越来越多，7月27日有一个在前沿的连一夜之间逃得只剩下连部几个人，连长一看这情形只得叹了口气也逃了。为了防止逃亡袁家骥和杜凤举命令晚上把士兵的武器衣服全部集中保管，并让执法队晚上加强巡逻，无故夜行者一率按逃亡论处。这个命令立刻遭到下级军官的反对，因为人民军攻击可不分白天晚上而且经常有小部队渗透到战线后方发动袭击，晚上遭到攻击时士兵光着身子没有武器那还用打吗？等着当俘虏就行了。对此袁家骥和杜凤举也是一筹莫展，只好又推出连坐法，即班里一个人逃亡全班受罚，这下可好，经常是整个班都跑没了影。
看着邯郸的敌军逐渐糜烂，陈同宇开始作最后消灭之的打算，为此他要求樊钟秀再派两个团助战，樊钟秀二话没说便同意了。现在邯郸能不能打好只看武立明能否守住邢台挡住褚玉璞。
为了让武立明能够守住邢台陈同宇7月27日组织了两万民工绕过邯郸把一批弹药运到二师控制的沙河车站，再由二师用火车运到邢台。这下子二师因为要节省弹药控制发射的各种口径迫击炮也一下子活跃起来，直鲁联军更无法接近二师的阵地。
说到底军阀都是一家人，背后操纵他们的帝国主义也可以妥协。在革命军与奉系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张作霖方面与孙传芳方面在徐州签订协议同意两军互不侵犯。这下子张宗昌就可以把在鲁南监视孙传芳的部队中的一部分抽调回来进攻人民军。
江天阔及时得到张作霖和孙传芳合流的消息，刘宗汉对此并不意外，也并不担心。目前的形势基本按照他先前的推演发展，并且还要好些。在河北虽然鲁军增援部队陆续到达，但人民军的战略纵深已经很大，就是以空间换时间把邢台和邯郸再让给奉系也可以耗上一个月的时间。陈同宇报告总攻邯郸的时机已经成熟，最多两天就可以全歼邯郸守敌。武立明在邢台守得稳如泰山并且利用这几天时间不断的增修防御工事。从兵力和火力对比看鲁军没有半个月时间根本不可能攻下邢台。平坦的地形也帮不上褚玉璞的忙，因为他的绝大部分部队和人民军的火力是没法比的，战斗力就更别提了。而且直鲁联军也是极度缺乏机动能力的，离开铁路无法保证大部队补给，如果他们想绕过邢台增援邯郸，增援部队战斗力会急剧下降。并且樊钟秀的两个团已经被安排在邢台侧后方进行机动防御，所以褚玉璞就是派出一支奇兵迂回邯郸也很难对一师造成威胁。所以只要武立明守住邢台卡住铁路褚玉璞一时半会儿就只能望邯郸而兴叹。
在山东方面各地的老百姓也被鼓动起来，特别是那些红枪会已经开始攻击落单的鲁军小部队甚至围困县城。按照刘宗汉的估计两支部队加上这些老百姓牵制张宗昌战斗力较强的三个军不成问题。
从其他方面传来的情报看只要刘宗汉能够坚持最多两个月整盘棋就活了。首先是由于北伐军在湖南进展迅速进攻三关的吴佩孚军队已经大部分调走无法发动有威胁的进攻了，来自南面的威胁基本解除。俄国人为了鼓励刘宗汉也传来消息说冯玉祥在宣布下野后已经在苏联加入炮党，正在与苏方进行谈判，苏方准备再提供一批援助帮助国民军实施反攻。
对冯玉祥是什么时候加入的国民党刘宗汉已经记不清了，不过他比较确切的记得国民军大约是在八月中旬从南口败退的。他不知道自己进攻河北、山东的行动是否能够延缓国民军从南口败退的时间。虽然人民党在国民军司令部有内线，可现在的情况是消息传递不出来，刘宗汉急也没用，只能期望国民军能够自己争气多在南口撑一阵子。
本来刘宗汉是想亲自指挥完这次对革命军发展至关重要的战役，可近来出现的一些事情让刘宗汉不得不分心处理。由于河南的干部和军队的骨干来自三个不同的党，虽然在打得层面上三党基本能够互相配合，但越是在基层组织越容易出现行动的不协调，甚至爆发争吵。这样的事情已经出现了几次，并且发生的越来越频繁。大家都很理想主义，谁也说服不了谁，如果不制止这种冲突矛盾会迅速激化。对历史的了解让刘宗汉看到一个很可怕的苗头，他必须在爆发无可挽回的冲突之前把各党的分歧控制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否则内部一乱其他都无从谈起。
刘宗汉的设想是建立一个作为最高权力机构的三党议事机构来协调三党行动。在这个议事机构里三党进行协商，按照一致原则和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形成决议，协商决议具有法律效力，三党一切行动要以决议为准。
刘宗汉把自己的想法发了一封长长的电报告知江天阔，江天阔对此表示支持，但提出必须向其他两党要求在一定时期内保证刘宗汉和江天阔的领导权。于是刘宗汉又加上一条自己或江天阔担任议事会议主席，对任何决议具有一票否决权。
要彻底统一三党行动
可是一个大工程，一旦实施起来刘宗汉就再没有多余的精力顾及军事方面。因为他认识到事态的紧迫性所以虽然极度不放心他还是直接任命陈同宇为总司令在哈尔德的帮助下负责所有军事行动，在歼灭邯郸之敌后要返回开封坐镇，武立明则升任河北方面军总指挥兼1军军长。一师副师长于致远升任师长，二师副师长刘晨光接任师长。
进行完人事调整后刘宗汉立刻分头会见两党在河南的领导人。经过密集磋商和谈判，到8月25日基本敲定三党政治协商会议原则，刘宗汉总算长出一口气。没想到肖楚女请示后告诉刘宗汉这事被共产国际给否决了。刘宗汉当时厥倒。
原来共产国际出于自身对中国形势的判断要求中国赤党党员以个人身份加入炮党接受炮党领导，这样在孙中山在世时双方的合作总体上是顺利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摩擦开始出现。共产国际担心此时在河南产生这么一个有赤党参加的政治协商会议会对他们给予主要希望的南方炮党产生刺激作用，所以仍采取广东的模式。
刘宗汉却知道没有平等协商会出现什么样的恶果，他直接给斯卡洛夫口授了一份电报发给俄国大使加拉罕陈述协商会议的必要性。这下共产国际不便再反对，只得同意。因为共产国际一直把中国赤党放在一个弱势的位置，所以刘宗汉提出的一票否决权自然就不是问题。为了照顾共产国际的担心和不刺激炮党，这个议事机构对外称为在刘宗汉领导之下工作的参议会常务委员会。有了这个委员会刘宗汉就能借助议事加强对另两党领导人的教育，沟通总比猜忌和谩骂要好一些。
就在刘宗汉每天忙着做沟通工作的时候整个战争形势急转直下。7月30日陈同宇总攻邯郸。这次攻城是人民军第一次强攻重兵把守的城市，所以陈同宇做足了准备。炮兵在德国顾问的指导下进行精心配置，步兵按照一点两面的要求以北门为重点从西北南三面发起攻击。在清晨攻击发起后工兵在炮火掩护下连续爆破扫除直鲁联军设置的鹿砦后战车城垣使用火炮和机枪直瞄打击城墙上的火力点，十几门山炮也被推到距离城墙六百米内直瞄射击。在火炮和机枪的直瞄火力打击下直鲁联军在城墙上的机枪火力点一个个被点名，随战车运动到城下的步兵一边爆破城门一边树云梯登城冲进城内迅速向纵深突入，然后是袁家声的一个团尾随扫清残敌。
城里的直鲁联军已经兵无战心，袁振青、纪元林和杜凤举见人民军大举突入情知邯郸已经守不住，忙打开没有战斗的东门出逃。可东门也不过是陈同宇虚留生路，袁家声的部队正在那里等着呢，结果纪元林和杜凤举当了俘虏，只有袁振青不知所踪。
一师拿下邯郸只用了七个小时，作为预备队的三团根本没有投入战斗，这让三团长孙亮以下所有人急得团团转。幸好陈同宇的命令立刻就下来了，让他们立刻乘火车赶往邢台另有任务并把用打白俄独立师缴获的战马建立的一个独立骑兵连派给了三团，还派给他们一个刚从天津来的参谋莫日根。
孙亮那是跟着陈同宇打仗打成精的，一看陈同宇把这个宝贝骑兵连派给自己就知道肯定有奔袭任务，乐颠颠的就去了邢台。果然他一到邢台武立明就在车站迎接他，孙亮连忙敬礼。武立明和他进入一间由警卫连严密把守的屋子摊开地图“孙团长，你看，现在与我军相持的直鲁联军已经达到七万人，估计近期还会增加。通过审讯侦查部队抓的俘虏我们了解到前一段时间我军的战绩震慑未敢进一步行动但是随着敌军数量增加褚玉璞已经派部队进至南和、鸡泽，张万信一个军和刘志陆一部可能会从这一带插入我军后方。我军兵力与敌人相比存在较大劣势，和他们顶牛不是好办法，所以现在需要一支部队进入直鲁联军后方游击吸引敌人分兵以利我军将敌人调动起来各个击破。”
孙亮立刻就明白陈同宇是让自己来干什么的了，马上说“军长，你说吧，怎么打？我都快等不及了。”
武立明见孙亮如此急切不禁笑了“怪不得司令说你胆大包天希望让你来完成这次任务呢。你看褚玉璞的指挥部在石门，你潜行到石门附近作出褚玉璞肯定要派兵赶走你。以你们团的战斗力直鲁联军少了不管用，多了的话你就带着他们四处转悠。”他用手在河北地图上一划拉“河北山东这一带都是粮食产区是张宗昌的重要财税来源，张宗昌绝对不敢任由你在这里坐大，你就四处袭击，不怕褚玉璞不派两三万人对付你。他们分出两三万人去，这里的兵力就单薄了。这样一师其他部队到达再等到建国豫军推进至曲周一带，兵力对比就会发生逆转。待我军准备完毕就拿这些直鲁联军开刀。”
孙亮说“好，军长，这活儿我接下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武立明说“准备一下，我把你们布置在邢台以北，你们要作出掘壕固守的样子。天黑后我会安排民兵接替你们，你沿太行山南麓向东，一路要注意隐蔽。”
孙亮肃然应到“是。”
武立明接着交代“这次你们最主要的任务是走路，告诉战士们要做好准备。”
孙亮一不冷脑袋“没问题，我们都是铁脚板。虽说坐了几次火车，可大家走路爬山的本事都没撂下。这次可是要回俺家乡咧，俺人熟地熟，没问题。”
“哦，对了，你是河北人。”
“衡水。”
武立明笑起来“真是要回
家乡了。还有一件事，派给你的那个叫莫日根的参谋你要多指导，这是总司令准备培养的人。”
孙亮问“准备让他干啥啊？组建个骑兵团？”
陈同宇为什么如此看重莫日根武立明也不清楚，于是他换了个话题“这次你们团出去可以扩充一部分兵员。有了当地的人咱们在河北行动就方便了许多。我看扩充就可以多招些人，咱们缴了直鲁联军那么多枪再扩充个两三万也不能问题了。”
一听有机会扩军孙亮的眼睛一下子就瞪起来了。他前两天就听说在山东折腾的郭祥手下已经有了一两万人，已经准备扩充成师了，难道这种好事要轮到自己头上了？有了这个想法他回去布置任务的时候忍不住兴奋地粗声大气，搞得一帮部下们都以为上头批准他结婚了。
8月4日褚玉璞正在指挥部里大发雷霆“不是五天前就命令张万信侧击赤党了吗？为什么磨磨蹭蹭就是不动弹？老鼠胆子！这赤党敢绕过邯郸一直打到石门，可他张万信连沙河都不敢打，害得老子被大帅骂，我要撤了他的职！”
军阀都把部队看得比命还重要，褚玉璞敢撤张万信的职，张万信说不定就会改换门庭。参谋长知道褚玉璞说得也是气话，只好解劝“司令息怒，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还是应该让他戴罪立功。只是这畏敌如虎并非张万信一人，这赤党一天全歼了白俄独立师让前线将领们都不摸底生怕重蹈覆辙所以抱有观望之心，当下却要想个办法。”
褚玉璞摸着额头转了两圈“明天我亲自去前线坐镇，谁敢丢掉阵地我就杀谁的头。”
褚玉璞话音刚落晚上就出了事情。下半夜孙亮趁黑摸到了石门城外，又是百试不爽的伪装成从火车站来的部队赚开城门杀进城去。因为天热褚玉璞刚刚睡着就被密集的枪声惊起，还没等他明白过来就被反应迅速的卫队长指挥一帮亲兵架着逃出石门总算是逃出生天。但是火车站那边也打响了，他们只得逃向正定。
好歹跑到正定褚玉璞忙四处调兵要夺回石门。正定可没有电报，褚玉璞只能先把电话打到保定，然后使用保定的民用电报向前线部队发报调兵。这样直鲁联军的行动哪里还有保密可言啊？人民军总部的电报监听组监听到了这一命令立刻传递给武立明，武立明指挥一师和建国豫军发起一系列小规模反击牵制直鲁联军。可前线将领不敢不救石门，忙派了一个师乘火车回援。这个师走到一半铁路就发现铁路被炸断了，全师只得步行。等他们赶到石门已经是下半夜，当时师长没敢进攻——谁都知道人民军夜战厉害。天亮后开始进攻是他们才发现石门已经是空城一座，孙亮早就没了影子。
但是孙亮也没有远离石门，6日他就在藁城打出了旗帜。刚刚对夜半逃命还心有余悸的褚玉璞自然不敢允许身边有这么一支军队存在，于是他派了一个旅前往驱逐孙亮。鲁军这个旅也就三千多人，论战斗力不及二团一半，所以8日二团在藁城城下轻松将其击溃，这个旅的旅长败回石门向褚玉璞报告晋县的人民军有一个师的番号。褚玉璞心想一个师也许未必，一个旅是很有可能的。他只得从前线又调回两个师，一个师驻防石门防止再被人民军偷袭，另一个师加上一个旅再次进攻藁城。可孙亮没等褚玉璞动手就又奔袭无极县又以一支小部队向铁路线运动，一路上打出大旗招兵买马好不热闹。这下直鲁联军只得分兵加强对铁路的保护，正中了武立明的下怀。
而此时一师的部队加强一个治安军团开始攻击南和，樊钟秀也在派出一部攻略临清的同时以主力占据曲周、邱县、威县大有继续北进之势。河北平原和鲁西平原是张宗昌控制的主要粮食产区，现在鲁西已经被郭祥和徐象乾折腾得鸡飞狗跳，褚玉璞绝对不敢再让樊钟秀冲进河北腹地，只有拉长战线挡住建国豫军。这下本来对邢台人民军占有明显优势的兵力一下子就单薄了，占据鸡泽随时准备迂回邢台的刘志陆眼看可能被人民军和建国豫军共同装到口袋里连忙退了回去，这样在邢台一线的战线就拉平了。但战线拉平并没能让褚玉璞的兵力富裕一些，张宗昌不但没法给他继续派兵还连连催他支援其他方向。这是因为北伐军已经攻下湖南，陈嘉谟把进攻三关的部队都南调与北伐军作战，陈同宇抽调治安军和民兵两万人控制运河以西六县解除郭祥的后顾之忧，郭祥率所部万余人杀入京杭运河以东作战牵制了直鲁联军大量兵力。徐象乾独立旅则在济南、泰安、淄博和莱芜之间机动作战先后歼灭鲁军六个团，张宗昌不得不调驻守胶东的方永昌指挥两个军围堵徐象乾。方永昌一调走方永昌的老对头方中正可就扬眉吐气了，先是占领招远、莱阳全境，蓬莱、黄县大部紧接着积极向潍坊、即墨、胶州方向发展。当然掖县那是不能占的，只能时不常骚扰一下，毕竟那里是张宗昌的老家，把张宗昌惹毛了倾全力来攻打就不符合刘宗汉的本意了。让张宗昌到处布防四处分兵才是上策。
方中正只是埋头扩张地盘招兵买马给人的印象还只是想当个山大王，鲁南的袁承才就不同了。8月6日他在沂南宣布起兵，夺取沂南、莒县和沂水，虽说他的番号只是个独立团，可手下却有一万多人，可还有两三万手持大刀长矛土炮的老百姓客串。袁承才一看人太多，打出的大旗确实人民军鲁南独立纵队。消息一出张宗昌大感震恐，鉴于手里已经没有多少兵力可派，他只得请求张作霖让他把进攻南口的两个军再调回山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