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如水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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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如水女子
第八章如水女子
上官宸把绯雪压在案几上，大掌袭向她的前胸，毫不怜惜的撕碎她的外衣，一片雪肌暴露在外。擦过绯雪如玉般的肌肤，带着微微的疼。
横竖都是死，绯雪不想再这样苟延残喘，心里反而坦然了。她淡淡一笑，笑眸娇媚的迎上了他的脸，轻声说着：“没想到堂堂宸亲王也不过如此，他的将士们顶着烈日在校场里操练的时候，而他们的主帅却在大帐里享受女色，我真是高估你了。”
果不其然，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额头上青筋暴露，脸色铁青，松开了对绯雪的钳制。她果然赌赢了这一次。
绯雪缓缓的站起身来，拉好自己的衣襟，望着眼前这个嗜血的男人。
旋即他的黑眸一沉，语气如沁入了千年的寒冰：“你真的以为，本王对你有兴趣吗？舍不得动你？”
面对这个男人并没有慌恐，扬起嘴角，“绯雪从来没有这样认为过。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从来都不会去争的。”
他紧绷的脸孔上线条是坚硬而决绝的，那利眸中瞬息呈现狂风骤雨，一身的戾气。
“王爷，绯雪还有事情没有做完，先行退下了。”撩开帐帘，走出了帐篷，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绯雪抬起眼眸，望着天边刚刚吐白的天色，军营中的号角之声响起。浑厚，响亮，悲壮。
想起上官宸刚才的话，绯雪淡淡一笔，驯马之道，无非两种，软硬之分。软，恩诱讨好；硬，马鞭斥之。但，她不是营中的战马，她也不再是当初宸王府里的慕绯雪，现在的她不会轻易的再去屈服，即使面对的是凶残之如他。
回到营中，抱起上官宸的衣裳，来到河边。他曾经说过，但凡是他的生活起居，都必须由她这个贴身侍从一手负责，不能假手于人。
阳光下的波浪泛着微微波光，水声潺潺。河边已经有三名后勤装扮的小兵。
看到绯雪过来，用中气十足的声音问道：“喂，你是新来的吗？”
绯雪低着头，蹲下身子，洗着手中的衣服，淡淡的回答：“是的。”
看似为首的那个男子，生得浓眉大眼，年纪约莫才二下左右。身旁的两个，则眉清目秀，却稍显得单薄了一些，也就十五六岁。
为首那个年岁略大的男子，开口问道：“你是哪个帐内的？”
绯雪压低声音，头也不抬，简单回应着：“我是宸王爷帐下的随身侍从李慕。”
他点了点头，笑着向绯雪一一介绍，“我是杨勇，这个是刘全，他是狗生。”
她默默点了点头，“你们好。”向他们打招呼。望见他们提着水桶，迎了上来，绯雪放下手中的衣裳，站起身来。
那位叫杨勇的男子，大力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爽朗的笑道：“我们几个都是伙房的灶头军，既然是新来的兄弟，如有时间，可来伙房找我们几个，大家都是兄弟。”
旁边的刘全凑过来，眼眸中依旧带着些许好奇，但又带着自豪的口气，说道：“王爷的伙食，也是由我们几个兄弟负责的。李慕，等有时间跟我们说说王爷的事情吧。”
“好了，好了，快点回去，别耽误了大伙开饭。”年岁稍大的男子冲着他吆喝道。
“我们先走了。”对着绯雪纯朴的一笑，转身向军营跑去。
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笑着轻轻抚上了自己的肩膀，有些酸涩，可是却让人贴心。
晌午时分，跟着一群不相识的将士，吃着最粗糙的伙食，心却比任何一刻都要安稳。相比下来，在离王府及宸王府时，随说不上是锦衣玉食，王府比起来军营却强很多，彼时却极尽苛刻的束缚，万般的小心翼翼。
操练的校场就在离军营不远处，绯雪站在高处看着那些操练的将士，着着他们手握长矛利剑风姿飒爽，在夕阳下操练。
一名将军打扮的男子，在练兵的时候，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绯雪，便大步上前，“李慕，三日后，便是军中狩猎大赛，你可会骑射？”
来人是上官宸的副将，绯雪眼神一暗，略带遗憾的摇了摇头：“不会。”
他的视线，慢慢停在绯雪的身上，语气稍有可惜。“是啊，看你如此纤细单薄，怕是跟我们这些武夫不同。”
“李慕倒是对你们这些武将崇拜得紧呢，可以保家卫国，你们是我都泽国的顶梁支柱，若是没有你们，那，国将不国，何来的安定跟太平盛世。”她望着副将，他身上的盔甲，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明亮的光芒，抿起嘴对他笑了笑。
副将回以一笑，“李兄弟，看来你是喜欢这军营的。”
肯定的点了点头，“嗯，喜欢！”
看着这一张张坚毅的黝黑的脸，望着这苍凉萧索的光景，绯雪心胸也不由的宽广起来。这军营之上的烈日，云彩，星空，圆月，这军营的风沙，走石，枯草，都是与京城王府里截然不同的景致。
男子眼中，满是赞许的神色，“四海之内皆是兄弟，与军中的弟兄们相处得可好？”
“这里的人都很纯平、简单，对我都很好，很真诚……”下面的话，骤然哽住了，绯雪脸上真诚的笑意，在脸上一分一分的流失，默默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上官宸。
“王爷！”副将抱拳，向着走近的上官宸行了个礼。“李兄弟喜欢军营，不如收为正式的兵士，跟着大伙一起操练？”副将低着头，一丝不苟的说着。
上官宸不屑的扫了绯雪一眼，眼神邪魅的一沉，语气却及其漫不经心，“就他那身子骨，弱不禁风的，若是当真上了沙场，岂不是给众将士们拖后腿！”冷哼了一声，越过绯雪：“本王帐下，绝不收柔弱的兵。”
就在快与绯雪擦肩时，他适时的停下了脚步，侧过脸望着她，冷笑着问道：“怎么，不想反驳本王吗？”
“李慕的确不能胜任，王爷说得没有错，李慕无话可说。”紧紧握住双手成拳，绯雪直视着他的双眸，不紧不慢地回应道。若真的参与了操练，只会更加容易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她明白他的警告。
“你先退下吧。”他对着副将说。
“是，王爷。”
看着副将离开，他侧过脸，语气冰冷的道：“你最好不要忘了我说过的话！”
绯雪只是垂下双眼，选择了沉默。
他冷冷地睨了她一眼，“你以为，你真的可以如男子一般，征战沙场吗？”
“既然王爷已经认为不可以，那便是不可以，李慕没必要争辩。”对着他浅浅一笑，顺从的说着。
一道锐光掠过，“看来你是不服气了？那就让本王看看你到底有什么真本事！”
“我的本事，就是竭尽我所能，让自己活下去，仅此而已。”在这种危险的人面前，只要能活下去，别无其他。
他邪魅的凤眸之中，隐隐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眼神却似刀刃一般，狠狠刮过绯雪的脸。“表面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果真是个如水女子。本王说的如水，我想王妃明白吧！”如水，不是柔弱。平静的下面，并不是毫无情绪，而是……藏着足以洞察一切，吞噬一切的力量。等待时机，便会用自己的力量来制造灾害。
视线慢慢落在天边渐渐西沉的夕阳，那一抹残阳，柔和而不刺眼的颜色，微微地温暖着绯雪的心。
绯雪转过身，直视着他，毫无表情的回道：“可以得到王爷的赞誉，实在是李慕的荣幸。”
他用高深莫测的眼神紧紧的盯着绯雪，那笑里带着嘲讽与轻蔑，渗透在风中，带着丝丝的冷意。“好，很好，本王的王妃好得很呀。你当真认为本王不敢杀你吗？”
“李慕从来就没有这样认为过，在王爷的眼中，李慕的性命本就轻如鸿毛。”即使是整个奇国成千上万条人命，在他的眼中，也不会有任何分量。对于她，更是不必说了。
“王爷并不是不敢，只是在还没有报复完，还没有解恨之前，是不会轻易动手的。”
上官宸没有流露半分的情绪，只是淡淡睨了她一眼，笑容轻缓而柔和。“是么？”
“还因为王爷留下我，还有利用的价值吧。”绯雪顿了顿，笑看说道：“请问王爷，我父王真的让你如此记恨吗？”
仰起螓首，依旧微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淡淡的问道：“非要除之而后快吗？何况这是父王与您的恩怨，与我又有何干呢？”
慢慢逼近她，在绯雪的耳边低语道：“因为你是他送给本王的好王妃！王妃，你应该庆幸，李玉婵空有绝世的容颜和才情，不也是被你父王囚禁了终生，直到郁郁而终。而你……兴许还有离开的机会，哈哈！”
绯雪冷眼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藏在衣袖中的手，紧紧攥成拳，指甲早已嵌进了掌心里。
“既然你什么都不怕，那就随本王去一个地方，可好。”
背过身子，不再看绯雪。
“本王倒是很想看看，王妃你是不是真的可以一如既往的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