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二姐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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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二姐结婚
029 二姐结婚
上班四个多月除了国庆节回过一趟家,这次因二姐(排行老三,所以我以二姐相称)结婚我才请假第二次回家。
按照我地农村的习俗,结婚得有三天的排场,第一天名誉上是“待媒日”,女方媒人坐正厅、大位接受女方主人家好酒好菜的热情款待,其实也是杀猪斩羊,借桌借凳,打理嫁妆,为第二天婚礼吉日做准备,第三天是谢相帮,也就是招待忙了三天的自族全家,村方上其他一户一人的相帮客。
待媒日,看别人忙这忙那,我则两手清闲,真不是味道,浑身不自然,听说清点嫁妆时缺少一把新伞,我自告奋勇上街去买,临行前嫂子关照“买把布伞。”
大姐插嘴:“现在流行尼龙伞。”
我回说:“知道了。”心想一把尼龙伞比布伞也就贵二、三块钱,这把赏算我送二姐好了。
跑了两公里来到自己公社所在地竟然找不到一把伞,只好再赶4公里去大集镇,总算挑到一把称心如意红色尼龙伞,马不停蹄往回赶,走得脚都软了,到家待媒的大宴也开始了。
晚上,大门间正中两条人字大梁上各挂着一只40w的日光灯,照得三间贯通的堂屋灯光通明,西侧的厨房里一只大瓦灯泡、一只小瓦灯泡各显能耐。日光灯下四张八仙桌拼在一起,桌上铺着一条土布,嫂子和堂婶开始缝新娘的棉被,被面是一条红底淡黄花、中间左右各一花篮,篮中嵌着一个双喜,两头四角皆有双凤。在光线的折射下四周围观人群的脸上都增添了红光,体现了喜事来临的景色。为了女方家结婚前夜的喜庆、热闹的气氛,这是一道必走的环节,然后是叠被子、打嫁妆件的环节,使备嫁妆之夜大达到**。
由一位堂叔和一位堂哥打嫁妆包,先是将被子一条条平铺,下面是一条起到保护作用的红色毡毯,防止被子、床单弄脏,然后是一条被单一条被子分别间隔着一条条叠加起来,中间插入二条毛毯,有宽度大一点的对一折,旁观者无不赞不绝耳,七嘴八舌:
这条好,百花争艳。
这条虽然是土布,织得缜密结实。
其实土布中用不中看,盖起来比洋布暖和得多。
这条颜色鲜艳,手感柔软。
这条绿得好看,中间一只孔雀开屏。
这条是舅妈送的。
这条是大姑妈送的。
这条奶奶送的。
……
讲到现在条条好的,比一比到底哪一条好看?
看了这条比那条,我感觉条条好看。
数一数,一共有几条。
一、二、三……十、十一、十二……
是一条被面加一条被单算一条被子吗?
是的。
不要数了,数一遍还数不准确,等叠好了慢慢再数。
叠完了,左右两边各有一人数数:一、二……十、十一……二十、二十一,连毡毯共二十一条
左右两人报出了相同的数目。
这不对吧,怎么会是逢单的?
毡毯不作嫁妆的,要拿回来的,应该是正好二十条。
按常规毡毯照样要算进的。
那么,只有再放一条或拿出一条。
嫂了说:“其它没有了,只有拿出条了。”
妈说:“要拿只好拿出奶奶送的这一条了。”
大姐护着二姐说:“这条最好,虽是自己织的土布,但大又厚实。”
一位年长的远房婶婶说:“要么这样,我看别人家有的上面放件衣服,回来时和毡毯一起带回来,这不就逢双了”
大姐马上接口:“这个办法好,明天同媒人讲好,一拆包马上拿开,记得带回。”
嫂子说:“哪男家不知当啥呢?”
最后还是堂婶说了句一锤定音的话:“这又没有关系,随男家当啥,反正我们被子只要不少就好了。”
这场争论的焦点,嫂子目的是想拿出一条,而旁边的大姐、堂婶、姑妈等为了维护二姐的利益,旧能不拿出。
争论结束,将翻好丝棉、棉絮各两条被子放在最上面,还放了十八颗糖,中间塞6颗,左右两边各放6颗,然后开始卷,一位年长的堂伯在边上指挥,打包的堂哥、堂叔两个人蹬在桌上使劲压制、用力推,左右两边再各一人扶正把握方向,同时不让被子发生松散,等被子卷得差不多了,才发现最底下的那条毯子漏卷了,干的、围的、指挥的这么多人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你怪我,我怪他,他怪你,大家一阵哄堂大笑,一阵好不热闹,只得重来。待被子卷弄后再把毡毯裹上,两个枕头放在毡毯的连接处,最后用一根各种花布搓成的绳子先上下打了个十字形,再左右中间围一圈,使前后、上下、左右看起来都是一个“田”字,突现了农家的本色。
接下来是最后一道环节,数衣服,一边数一边又争论起明天新娘应该穿哪件?数数结果是女方40件,男方拿来有36件,一共是76件,这是一个有意揍合的数字,按照当地语音,代表嫁到男家之后天天“吃肉”,享福不尽。
第二天一早。
“哐、哐……”锣鼓声传来,孩子们雀跃欢呼:“来了,接新娘的来了。”
一会儿,接新娘船的摇船大伯来到场地上放了两个礼炮,然后就开始搬嫁妆,二只春凳、二只箱子(一只是男方拿来的)、一只五斗柜、一只箱垫、一只面桶、二个铜制的火炉,还有马桶、脚桶等用品,最后是那件由被子打成的大件,装嫁妆的是另一只载重二吨半小木船。
接新娘子的是一只载重五吨的大水泥船,用稻草织成的蚕联搭成弧形的棚,面上罩了一张塑料薄膜,来了两个伴娘。
“哐、哐……”第一次催促新娘启程的锣鼓响起。
“哐、哐……”隔一会,第二次催促新娘启程的锣鼓响起。
“哐、哐……”当第三次催促新娘启程的锣鼓响起,鞭炮齐鸣,新娘穿了一件红棉袄,一条红棉裤,由伴娘扶着来到安放在大门正中的太师椅子中坐下,由妈弯腰替二姐换鞋,按照传统说法,女儿出嫁不能带走娘家的泥土,至于什么原因谁也说不出个道道来,反正村方上祖祖辈辈,每家每户出嫁女儿都是延续这样的规矩,我家自然也不离外,因此换鞋之后由哥一路抱着直至接新娘的船舱。
“哐、哐……”锣鼓声紧随其后。
父母望着远去的女儿,眼睛都红了并湿润、湿润的,必竞是自己的心头肉,转眼间就成了人家的媳妇,不过这也是喜泪,为女儿成家立业而感到高兴。
“哐、哐……”锣声渐渐远去,船也渐渐远去。九点半启程,大约一个半小时能到男方。
新娘刚走半小时,我和哥作为新亲随媒人、舅舅、两位新亲陪伴一行前往男家,这是一婚礼仪式中的重要一环,称作邀新娘回门(娘家)。
经步行一小时,我们已离男家近在咫尺,据男方亲戚通报,新娘乘的船还未到达,我们一行只好止步等待。媒人一人前行打探消息,不一会,传来“哐、哐……”的锣声,紧接着是礼炮轰鸣,待结婚仪式结束后我们一行才进入男家。
屋前场地很窄,大约只有二公尺多一点,东西两棵枇杷树开始吐芽,进大门,一座五间房子,墙中贴着毛主席、华主席两位领袖的画像,左右两旁一对红色对联(内容全忘了),中间摆放两张红漆油亮的八仙桌。我们一行在大门两边的长凳上略坐,茶水、糕点开始揣上桌子,共三桌,我与哥各坐一桌,另一桌是新娘。每桌五人,我是兴子自然成主角坐上朝南大位,左右各两人陪伴,各人面前一碗红糖开水,桌上有雪片糕、粒糖、南瓜子、饼干、爆米糕、状元糕等六样。我无意中注视着大门外,只见一个穿着非常时髦,身影熟悉的少女回目盯了我一眼笑容可掬地一闪而过,一时想不起是谁,在哪见过。这时其它两桌上的人揣碗喝糖水,我跟着揣起碗喝了一口,左右四人也随我而动。三张桌子四周围满了男人妇人,特别多的是男女儿童,有点已经靠在桌上,还一边对桌子上六个存放糕点的碗指指点点,
“我要这个。”
“我抢饼干。”
“我要大的。”
“我要甜的。”吵吵闹闹,还没等我喝上第二口,左边两桌的人开始起身,四周的小孩一哄而上,乒乒乓乓桌上的碗发出了碰撞声,我还不知是什么一回事,惊奇中右肩上被拍了一下,回头看是媒人提示我起身,当我回过头来起身离桌,三桌上的糕点早已碗碗皆空,倒翻茶水顺着桌沿往地面一滴一滴地掉。这样的风俗看似不雅,图得是一个人气、热闹和喜悦。
紧接着酒席开始了,酒过数巡我见别人吃饭了,碗中的余酒不敢喝下,本来就不会喝酒,只好偷偷倒在桌子底下,一下子就渗入土质地皮,留下一块水迹。
饭后便来到东间的新房,这是一隔为二的一间房子,后半间作新房,一张老式雕花木床坐东北角朝南,挂着一顶粗糙且黑郁郁的夏布蚊帐,被子皆叠放在床中,两个枕头放在前面,靠床东窗下一张写字桌,依此是一张茶几和一个五斗柜子,有这么一间新房在农村已经是蛮不错了,家具不多,如房间再大就显得空空,反而不好。
参观完新房,我手捧茶杯坐在一条新房门口的长凳上,朝着外面继续寻找刚才那熟悉身影的少女,毫无结果。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手牵一位四、五岁的男孩,头戴一顶黑毛线编的帽子,身穿一套黑郁郁的衣裳对我说:“我们来讨喜糖了。”
我说:“好呀,同新娘子要。”
阿姐闻声脸露难色:“难为情,现在我身边没有,钥匙也忘记带在身上,等晚上来吧。”
老太太一边拖着小孩往外走,一边嘴里啼咕着说:“糖也不给,这么小气。”
后来回到家里,二姐委屈地向妈说了这事,我才知道这位是姐夫的隔壁奶奶,平时很难对乎,用二姐的话来说:“你少叫她一声也会有意见的”。妈听了很不高兴,连忙讲话给姐夫听:“做奶奶那有这么急的?新娘子没带钥匙也是蛮正常的,本来讨糖也要等到晚上闹新房的时候,那有新娘一到就讨糖这种事,还讲这种难听话,使她回娘家就哭,你不好好护着她,今后的日子怎么过?”
妈讲得姐夫头也抬不起来,二姐的哭声也越来越响,妈的嗓子说着、说着也沙哑了,伴娘也陪着掉泪。
大姐拉着二姐的手劝说:“有啥好哭的,奶奶已经隔代了,又不是亲奶奶,不管她怎么凶,你又不会靠她吃的,也不是和她一起过日子。”
这时我的眼眶忽然也热乎乎起来,安慰二姐:“姐你犯不着这样,别把这些话当回事。”
妈又对寄夫说:“阿法,你回去要说你奶奶的,糖么加倍给她。”
这是后话。
在回门的船上,路程过了三分之二,男方的摇船大伯同新娘讨糖,新娘身边没糖,接了新郎马上分香烟,他伸手接了还说:“香烟现在不能抽,抽了香烟嘴里苦,现在就想吃糖,嘴里才是甜的。”
这摇船的嘴上说说还不算数,船进小河道后有意一会撞左岸,一会碰右岸,船寸步难行,嘴里不停地叽叽咕咕:“不给糖吃,船也摇不动了。”
媒人上去劝说:“到了加倍给你。”
“我们摇到今天新娘子船,趟趟有的,就是今天没有。你们不给可以,回去还在我们手里。”摇船大伯进一步威胁说。
我在船舱里听了真气愤,太不像话,离码头只有三、四百米了,却故意将船闯入了水草区域,使船不能动弹,七弄八弄,过了二十分钟左右才出来。
“哐、哐……”岸上迎接新娘回门的锣鼓响起。
“咚…叭、咚…叭……”礼炮冲天。
河埠边的桥上桥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围满了人,尤其是男孩特别多,我粗略数了一下三十有余,都在迎接新娘首次回娘家。跨上河埠我如释重负,也忘却了刚才的不快。
夜宴开席停电了,预备的汽油灯、煤油灯加上蜡烛都用上了,屋内真是灯火通明,喜气洋洋,热情满屋,新郎、新娘敬酒一巡,就匆匆返回男家,不一会一屋子的人酒足饭饱,客走人散,这时电也来了。
爸爸忙碌了一天,这时捧出礼包拆封记载喜簿,一共是292元,其中见面礼金54元,其中另外男方拿来的“开门礼”只有2元,嫂子马上就说话了:“2元也太少了,不管讲到哪里也没有这么个数呀。”
爸爸回了句:“这些没什么好说的”,就收起了喜簿和钱进房了。
我惦记着中午在二姐家那熟悉的身影,没有心思管这些无关我的事,回到自己的房间,忽然一拍脑袋想起来了,是她,我高中毕业前的同桌方曼丽,毕业后两年多没有见面了,真是姑娘长大十八变,我都认不出来了。她又不是那村方上的人,怎么会在二姐夫家出现?莫非是二姐夫家的亲戚,是来吃喜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