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努力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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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努力再三
刘瀚在忙碌中送走了1923年。还没等喘口气稍稍消停,就急匆匆地跨进了东三省无线电大扩充的1924年。1月8日,刘瀚接到上峰通令:“各军队限一个月,一律将无线电信队练齐。嗣后凡军事消息,均以无线电传达,以期灵通。”作为陆军整理处所属的哈尔滨无线电台,自然承担着相应的军队无线电队的训练任务,还要把1923年新建的哈尔滨、齐齐哈尔临时军用无线电台投入使用,时间是很紧的,任务也很重。事实上,1924.年初,东三省的无线电台拟设30座,奉天12座,吉林10座,黑龙江8座,经过整理处的工作和催办,到年底,东三省的无线电台几乎增加了一倍,达到58座。仅黑龙江地区就增加了龙江、漠河、瑷珲、嫩江、肇东、绥化、海伦、肇州、讷河、呼兰、巴彦、通河、龙镇、东兴镇、绥东、黑河、绥芬河等16座无线电台。虽然这些无线电台为军用电台,功率不大,设备简单,但分布的面很宽广,工作量也就不小了。与此同时,东三省陆军整理处对于先前建成的无线电中心台、重点台迅速加大投入,更换功率更高的无线电机。奉天在北大营用从德国德律风根厂进口的10千瓦机器更换了旧机。哈尔滨无线电台用美国制造的新电机置换了旧机,长春无线电台换上了2千瓦的新机,齐齐哈尔换上了l千瓦的电机。这就大大提高了无线电通信的质量和通信的距离。
另一方面,东三省无线电台的扩充还增加了许多电台新厅所的建筑,涉及与电台相关之事颇多,不但奉天、哈尔滨有完善的报房,长春、齐齐哈尔也招标建设了新台,并考虑了员司宿舍以及培训电生等方面的问题。
东三省无线电的大扩充惹起外商的竞争,外商的竞争,又促进了东三省无线电向更大更强、摆脱外国干涉钳制的方向前进。哈尔滨无线电台使用过俄、德、美的无线电发射机,引起了法商的竞争兴趣。1924年4月,法国驻华公使利皮西叶与法国无线电业公司派全权代表马斯谢主动找上门来,与刘瀚谈判购机和发展哈尔滨——巴黎无线电通信业务。刘瀚一方面对法商代表热情欢迎,周到地接待,一方面利用自己的优势讨价还价,收到了很好的效果。他们顺利地商讨了筹办哈尔滨——巴黎无线电通信等事宜,同时为以后哈尔滨与法国合作打下了很好的基础。
1924年9月15日,第二次直奉战争打响,这既是奉系军阀在第一次直奉战争失败后,退回关外,实施励精图治,东山再起的必然,也是孙中山联合奉系张作霖、卢永祥,削弱军阀势力的努力。9月19日,护路军总司令调任镇威后援军总司令,引起了刘瀚的担心,担心自己被征调。因为第一次直奉战争的时候,就被征调过,去做战地通信工作。刘瀚本身也是东省护路军总司令部的无线电咨议,虽然他讨厌参与内战,
但客观上身不由已。那些日子,刘瀚考虑的是一旦被征调,家中的事务怎么安排,如何做夫人慕勤的工作以及安排子女上学等问题。一天,刘瀚接到一封电报,他心中不由得紧张起来,马上拆看。原来电报是他学生蒋斌发来的,蒋斌已是奉军通信队长,是奉军前线各无线电台的通信总指挥,电报是问火车上设的无线电报无线电话通信中的技术问题。看到这里,刘瀚如释重负,他用电报答复了相关的技术问题。家中得知这一情况后,才放下心来。
在第二次直奉战争中,奉军几年来以军用为核心的无线电通信事业建设,派上了用场,发挥了作用。虽然直系军阀也竭力发展无线电通信,但相比之下,奉军胜出一筹,“直军一切行动,奉军无不知之,且极确切,故奉军……收知己知彼之效”。10月份,奉军仍感无线电人员不够,张作霖下令“饬选电报生”,赴“前线装设电报机”。无线电监督处和无线电学校也加紧了培养“电报司机”工作。他们知道刘翰在无线电报方面有突出的特长,就以监督处和无线电学校的名义邀请刘瀚为无线电学校兼职教员。吴梯青、耿励等刘瀚的同学早就了解刘瀚自1919年起曾在陆军部无线电教练所当教官好几年。那时候,无线电学校教育有“理”与“术”之分。所谓“理”,就是一些学校开课对学生进行无线电原理、无线电话原理等方面的理论知识教育,开设一些具体课程却基本上不接触机器装置实物,当然也不动手操作、装配,重在理性把握。所谓“术”,就是一些学校对学生进行无线电报、无线电话知识教育,虽然必讲一些基本原理,但主要是结合实际装置讲无线电电路、无线电装设与维修、无线电报操作等实用技术课程,重点培养学员的动手能力和把握程序的技能。陆军部无线电教练所正是以“术”为重点的学校。刘瀚改装无线电话发射机为广播发射机,自装无线电收音机轻车熟路,大体都源于此。刘瀚初来东北时,为抓紧安装5千瓦无线电报机与奉天通电,人手不足,1922年8月,他就通过招收“电生”(学员),直接结合实物讲授相应的技术,同时进行动手操作,完成了任务。1923年初组建无线电队,他要求奉、哈、长、齐各地要以蒋斌编写的培养动手操作能力的《无线电讲义》(福升厚纸局1923年1月出版)为教材,培养执机人员。4座无线电台迅速组成无线电通信网,发挥了很好的作用。许多人都知道,刘瀚早在1918年在北京几处无线电台做报务工作时,曾研究出一种全新的《汉字注音字母电码》,可以省去过去一般电码收发电报的“译电手续”,非常便捷且提高效率。刘瀚也曾将此新编电码上报交通部有关方面,请求审核使用。由于这是刘瀚自己钻研得出的独创性成果,在刘瀚心中占有分量,所以他抱有不小的期望,一直盼着将来有一天被采用。然而令人遗憾的是这一天却没有到来。刘瀚担任东省铁路护路军总司令部无线电咨议以后,又把新的《汉字注音字母电码》上报给总司令朱庆澜。朱庆澜倒是很欣赏也很重视,1923年春,要求刘瀚进行演示。演示由刘瀚培训的两位司机人员进行,总司令部派人参加观看效果。演示发报的人在哈尔滨道外十六道街北口西角的一家饭店里,俄国技术人员、报务员、刘瀚(曾把儿子刘宗唐领到现场)坐在设置的无线电发报机前,由司令部的派员当场拟定电,交给报务员。报务员不用常用的电码本,却立即写成注音字母电,随手拍发出去。收电人员在护路军总司令部,收到后直接写成电。经过几则电的拍收,把拍与收对照,准确无误,提高了效率。情况上报给朱庆澜将军后,转有关部门研究鉴定。这次刘瀚所抱的希望同样很大,他等啊等啊,不知为何一直没有听到有关消息。
以前刘瀚去奉天,也应邀为东三省无线电学校上过课,但那是偶尔的,也是学校出于对他的尊敬。这次邀他为东三省无线电学校兼职教员,刘瀚提出把《汉字注音字母电码》列为课程,得到校方的同意,并安排到新学期进行授课。转年新学期开学,刘瀚也准备到东三省无线电学校讲授此课,2月初,上峰命令在哈尔滨设立用于通信的无线电话电台。刘瀚脱不开身,向监督处和东三省无线电学校提出让自己培训的电报人员去奉天代讲,并努力磋商,争取得到推广《汉字注音字母电码》成果的机会。后来听说,刘瀚不能亲自去授课,校方培养电报司机任务迫切,考虑到利用新编码各地人员需要普遍轮训,远水不解近渴,最后不得不忍痛割爱,又开了常用电报电码训练课。
刘瀚对此感到深深地遗憾。不过又觉得自己已为之努力再三,不成,非人也,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