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三十六章 圣眷荣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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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一百三十六章 圣眷荣恩
唐氏的动作很快,上午便让黄夫人为媒,和淳于戟互换了庚帖,又特意地请段卉作陪小宴了黄夫人一餐,甚至为了讨好淳于戟,不顾内外有别的规矩,请他也一同来入席。
段卉虽十分看不惯唐氏这种谄媚的行径,但左右这几天就能结束这一切的荒诞,也不想让淳于戟看出什么而导致节外生枝,便什么都没有说,也未摆任何脸色。唐氏要她向黄夫人敬酒她便敬,要向淳于戟敬酒她也敬,犹如个最为乖巧温顺不过的大家闺秀。只是这过犹不及,面对淳于戟这种眼睛锐利的老鹰,她若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估计反而会惹他怀疑,便敬酒归敬酒,但却始终不肯和淳于戟正眼对视,偶尔回答时语调也略显僵硬,技巧地留着一点仿佛很不甘休的倔强。
可能是觉得事情已在完全的掌握之中,又是几天没见到段卉,淳于戟的目光却是放肆多了,纵然还有黄夫人在座,也不怎么掩饰,时不时地就定定地盯着段卉,即使一偿几日来的相思,也是想要从她脸上得到更多的信息。段卉被他看得如芒在背极其不舒服,不得不大半时间都低眉垂眼地避其锋芒,免得被瞧破内心。然而这一幕落在黄夫人眼里,却只觉得一个铁汉柔情一个娇女羞涩,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很是得意自己这次这个媒人做的极好,因此,一对主角虽不怎么说话,但有她和唐氏一搭一和的,这场小酒宴倒是一点都不冷清。
用完了饭,黄夫人稍坐了一会便籍口家中有事先回去了,唐氏热情地去送她,带走了两个伺候的丫鬟,几乎她前脚刚离开,剩下的几个下人也都仿佛有事要忙地后脚就退了出去,屋中很快便只剩下淳于戟和段卉。至于海鸥和青花,则早在宴席开始之前就被打发到外头去等候了。
人一走光,段卉立刻起身,也欲往外走,珠帘刚一掀开,就有丫鬟恭敬地拦在前头,说是唐氏吩咐,等会还有事情要和她商议,请她稍后片刻。
段卉心中冷笑,她当然知道唐氏既然是故意让她和淳于戟单独相处,自然早有准备不会让她轻易离开,眼下此举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好让淳于戟多卸点疑虑。
待她沉着脸返回座上,淳于戟果然开了腔:“这几日你的身子可好些了?”
“就算没好,难道今天就可以不来陪您大将军么?”段卉低头看着袖口上的刺绣,冷冷地道。
见她一开口就是冷刺,淳于戟反而扬起唇角含笑道:“你以为这次的婚事是我设计的?”
“难道不是么?”段卉讥讽地道,“平妻,多大的面子抬举呀,我是不是该对将军您感激涕零?”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这次我可没有向任何人施压,更没主动提出这件事,而是你的大姐和母亲主动来求我的。”淳于戟自以为段卉的反应都在掌控之中,心情甚好地毫不以她的冷淡为意。
段卉哼了一声:“你敢说你就没有在背后间接地推动?”
“自然没有,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接受你大姐的贤良和你母亲的热情而已。”淳于戟很是无赖地一摊手,“这可不算违背我的誓言。”
段卉讥讽道:“将军大人可是说了要我心甘情愿的。”
“心甘情愿自然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也不差啊,重要的是,你终究还是会成为我淳于戟的女人,我有一辈子的时间耐心地等你。不过,”淳于戟微笑着赤-裸-裸地道,“夫妻之道,伦理纲常,天经地义,娘子,到时洞房花烛,可就不能算为夫我强迫于你了哦。”
最后一个带着极其暧昧的“哦”字出口,段卉顿时如被蛇信子舔过一般浑身泛起鸡皮疙瘩,尽管淳于戟始终稳重在椅中,没有试图走过来动手动脚,可还是有那么一瞬间令她几乎以为那将会是无法避免的现实,面色不由一白。
见提到夫妻之事她就本能地抗拒,好像他淳于戟只是个令人恶心的**徒而没有半分男性魅力,淳于戟不禁又想起了那一夜的耻辱,眼眸顿时沉了下来,恨不得立时以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么不堪,但最终只是暗中重重地攥紧了拳头复又放开,神色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语调低沉地道:“卉儿,你有一颗真正的聪慧玲珑心,应当知道我若只是单纯地想占有你,收你为妾也就足够了,可我却宁可将来被同仁取笑也要正式地迎娶你为妻,好让你将来不会
受你大姐所欺负,甚至,只要你愿意,我还可以让段美娇正妻的名分名存实亡,我如此苦心诚意,难道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动容么?”
段卉没有看他眼睛,不知因为自己方才差点因为一个不自觉的表情而又引起雄狮发怒,只是咬唇不语地沉入自己的思维。
她当然不动容,更凭什么动容?他淳于戟可曾有半点懊悔过先前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过半句对不起的话,有半点痛改前非的行动么?他所作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基于大男子的私欲罢了,有的只是算计,只是威胁,只是征服,只是自以为伟大的“退让和纵容”,已经令人作呕的“恩赐”。这样先是想霸王硬上弓又想假借爱的名义来花言巧语诱-惑,根本不懂所谓的尊重是何物的男人,就算对其他人来说再优秀再出众,她段卉亦宁可孤身终老,也不屑一顾。相反的,如此极品的男人,倒是正该配同样极品的段大小姐才是。
当然,为免横生枝节,这样的话她现在自然半句都不能说,就让他误以为自己已经被触动好了。
见段卉只是低着头,而不是如先前那般反驳,淳于戟以为她对自己多少已经有所改观,毕竟当初她之所以激烈反对的理由主要还是因为段美娇,而别的男人,他也不相信这世上还有男人能比得上他淳于戟。再一想左右初八就要下定,两人婚事将定,且左右她现在还在孝期也无法迎娶,虽然那股想尽快占有她的冲动和欲望从未消失,但还是决定来日方长地慢慢来,便站了起来:“好了,你如今身子还没养好,还是不要累着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改日我再来看你。”
说着,再次深深地看了段卉一眼,才先一步掀帘离去。
……
等待的时光可长可短,虽然唐氏和肖姨娘每天都会来打扰,但少了知趣的阮氏母女,以及那不知是被自己吓破了胆还是其他原因不敢再来闹事的段美娇,接下来的时光,段卉除了偶尔去萧条的花园中散散步外,便都窝在暖暖的绣楼中看书写字,还是过得相当自在的。
初七上午刚到午时,还未用饭的段卉正在绣楼中练字,唐妈妈忽然慌慌张张地跑来了,人刚进院子还没到楼下就上气不接下气地拼命大喊:“二小姐!快……快打扮一下……去……去接圣旨!”
接圣旨!段卉房中的大小丫头婆子震惊地都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不管是在房里伺候的,还是在各自屋中做事的,齐齐地都跑了出来。
段卉在楼上听了个真切,心脏猛地一鼓,不禁和身边的海鸥对视了一眼,相视一笑,各自暗中大松了口气。
“我这样子就挺好,不用另外打扮了!”段卉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穿的素服,不疾不徐地搁了笔,接过海鸥赶紧从箱子里取出来的荷包,塞入袖中,微微含笑,“走吧!”
唐妈妈见她这么快就下楼,只披了件半就不新的风氅,面色居然如常地好似不过是去主院请安一样,甚至连为什么皇帝会突然下圣旨也不问一句,心底不由感觉十分怪异,但又不敢多思多停留,忙让两个健妇抬起软轿,自己和众丫头跟在旁边飞奔似地跑向正堂。
到了正堂旁侧,段卉下轿上了抄手游廊,就见靠近主院的阮氏母女也正急匆匆地从对面游廊走来,神色都有些不安,因段卉这边离侧门近一点,便大大方方地冲她们微微颌首算是致意,就先一步踏进院去。一进院子她就看见了侯在庭前的两排门神般威严的护卫和俏丽陌生的丫鬟,唐氏身边的大丫环春雪则正战战兢兢地侯在门边,见她到来立刻向里头禀报。待转进门,由于角度的关系,段卉第一眼先见摆在正中的香案,而后才看见了端坐在左侧的一位身形微胖的公公,以及陪同在侧正的淳于戟。
本就是屁股只挨着一点边如坐火山的唐氏几乎在她一出现的时候就立刻起身,就急急招呼:“卉儿,这是成公公,快快拜见!”
段卉温顺地垂眉,也不急着打量那公公的面貌神色,只优雅地轻提裙摆,恭恭敬敬地直接跪在地上:“民女段卉拜见成公公!”
“段二小姐请起!”成公公嗓音微尖地道,语调中听不出半点悲喜。
段卉恭敬应是,而后起身站到一旁。成公公微微打量了她两眼,便不再吭声,淳于戟似是和他相识,同他寒暄,他也多半只是点头或嗯一
声而已,虽不算和善却也不倨傲地高高在上。
很快,阮氏母女也来了,之后便是挺着个肚子的肖姨娘,最后才是盛装而来的段美娇,段家上下主子,不论尊卑,便算是全到齐了。
成公公这才起身:“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焚香接旨吧!”
于是,一群人又复跪下。淳于戟和唐氏在前,其他人在后,皆伏地抵额,其他的下人们则全部跪在外头。
成公公展开圣旨,逐句宣读,段卉看似平静,神魂却终究紧张地高高地飘起,浑身也发热地感觉不到一丝地面的冰冷。
圣旨的内容很拗口也很复杂,纵然段卉两年来读了不少书,还是不是很能理解其中部分词句的含义,但是其中皇帝因瑶阳郡主所特请,故此将义妹段卉赐婚给瑶阳郡主救命恩人沈望的那几句却听得最清楚不过,一颗心顿时平平安安地回到胸口中。而她前方的淳于戟却不等圣旨念完,就已面色铁青地紧紧地拧起浓眉,撑在地上的双手十指紧扣地面,关节暴出,犹如一头受伤的猛兽,随时都会飞扑着发出致命的一击,只觉胸中溢满了无处可泄的耻辱和激愤。然而多年练就的意志还是让他保持着一点冷静,在成公公宣布读最后两个字“钦此”后,还能不忘沉声地率先高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他人被他一带头,方才从迷梦中惊醒,跟着纷纷高呼,只是那个声音,却明显地不齐整,喊完后自个儿心里先发虚,唯恐成公公降罪。
“二小姐,请接旨吧!”成公公走到段卉面前,脸上终于带了一点笑意。
“是!”段卉用力掐了一下自己以振精神,双手高举地接过圣旨,又高呼了三声万岁,这才毕恭毕敬地起身。唐氏等人也跟着如游魂般地逐一起来,每个人都用极其陌生古怪的目光看着段卉,尤其是段美娇,更是又是庆幸段卉再不能和自己抢男人,又是嫉妒她居然能得皇上赐婚,简直复杂地如针似刺,未扎到别人先刺痛了自个儿。对于这些注视,段卉自是一律当做未见。
“二小姐,请随我来。”成公公淡淡地点了点头,走到门外,段卉忙跟上,他便指着门口那一堆人道,“这是杂家临行前,瑶阳郡主特地吩咐杂家带来给二小姐使唤的,侍卫十人,侍女八人,并赏赐了一些日常用品。另外,郡主口谕,十分想念二小姐,盼二小姐能尽快上京也好姐妹团聚,这是郡主给二小姐的亲笔书信。”
众人齐声拜见段卉,段卉忙叫起,又恭敬地谢过成公公,并请他里面坐。醒悟过来的唐氏也忙过来献殷勤,命人赶紧去办酒席,并想偷偷地往成公公的袖子里塞东西。
成公公却不露痕迹地避开,淡淡地道:“杂家公务在身,稍后还要尽快回京去复旨,段夫人就不必太过麻烦了,随便安排一个房间让杂家休息一下,做几个素菜送到房里来便可。”
唐氏吃了个瘪,又惊又怕地连忙称是,却不知道是不是真该按照成公公所说的只做素菜,求救似地望向明显和成公公认识的淳于戟,见淳于戟面沉如水地微微颌首,这才让唐妈妈亲自去厨房督促。
房间很快就安排好,成公公拒绝了唐氏,说是奉皇上口谕,还有几句话要问段卉,只让段卉一人陪同。
于是,众人只有眼睁睁地看着段卉陪着成公公步步离去,不由地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再看看还在门外庭院里站着的那一群护卫侍女,最后皆明里暗里地落在了如标枪般挺立的淳于戟身上,有心想要说几句,却谁也不敢先打破这个沉闷。谁能预料,本是段家地位最卑的婢生女段卉竟然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不但成了瑶阳郡主的义妹,还竟得了皇帝亲自赐婚呢!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实在不是短期内能消化的了的。
最后还是唐氏战战兢兢地向前,讨好地求问淳于戟接下来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淳于戟的唇角终于扯出一丝讥讽,“本将军不过是段府的未来女婿,岂好干涉岳家的内政,还请未来的岳母大人自己权衡,本将军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着,头也不回大步离去。
在走廊上候着的海鸥听着他那一声声分明的脚步声,脊背上忽然泛起一股冷气,隐隐地觉得眼前这个背影的主人恐怕不会因为天子赐婚而就此轻易罢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做出极可怕的事情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