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回 痴女子舍己救痴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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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回 痴女子舍己救痴情2
车行至河边,早有接应的人在此候着。
十三让宝玉和妙玉换车,掩人耳目,又在河边小憩。
宝玉望一眼不远处河边举头望月的十三爷,他闲然的模样清俊潇洒,似无意同他们解释什么,独自欣赏月色,也不看他和风中瑟缩发抖的妙玉。
宝玉心里反是疑惑了,十三到底是敌是友?就是妙玉求他去天牢,难道十三就左右不定?他十三爷虽然年少,也是历经过大世面,文安邦武定国,非是寻常纨绔皇子,这种事关生死的大事上,他作何打算?太子爷步步紧bi,他十三爷是太子党。难道他良知未泯,有心帮他?
“亏得我们去的巧,若你被太子爷擒了去,生死未卜了。你也忒冒失了。”妙玉责怪道,又黯然无语。
十三在同小厮们逗趣,看他们拾掇车子,从里面拿出一壶好酒,仰头喝了几口揩了唇赞道:“好酒,畅快!”又递酒给宝玉说:“喝一口暖暖身子。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
妙玉却拦住说:“这夜风寒凉的,顶风喝酒伤身,十三叔也不要喝。回府去有的是时日饮酒。”
十三的目光含笑落在妙玉身上诡诡地说,“怕是十三叔日后丧命也是在雨儿你手中,真真是前世冤孽!”
二人沿河散步,宝玉猛然停步回身,湖水粼光熠熠中他星眸闪烁地望着十三,平静道:“十三爷此举,宝玉不该是谢还是怨。”
“恨也好,谢也罢,十三但求无愧于心就是。要谢你就去谢音雨,是她能掐会算料定你有难才来天牢接应。令尊的案子,也是阴差阳错,二哥那边,十三会设法劝解,但是贾大人那边,宝玉你还要知难而退。科场舞弊之罪,父皇已经大怒,息事宁人的法子,也是稳定朝局的上策。可能是委屈了令尊一时,但日后我们会记得令尊的委屈,会追补他的亏欠。再者,宁荣二府的丑事不过是无人去查,若是一查,怕也是罄竹难书了。都不说别的,就是金钏姑娘的事儿……”
宝玉的一颗心一沉,若是牵扯出过往,怕是贾府内除去两个看门的石狮子,难得什么干净的地方了。
“殿下不必同宝玉扯些旁的,贾府有罪,那就一一论罪。犯了王法要伏法的,我们认;若是为了替人遮掩强加在头上的,我们也不服!”宝玉毫不退缩,反是令十三有些刮目相待,上下打量他诧异道:“看来本王倒是小觑了你。”
“溪水无言,不平地上也高声。谢殿下抬举了。”宝玉冷冷一笑。
十三又行了几步,望着水中那轮静静的满月说:“大局为重。我会设法尽量保全令尊的性命,只是,若是你要穷追猛打刨挖出些陈年旧事,做些亲着痛仇者快的事儿,怕是保全了一时,也未必能保全一世!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道理想你是知道的。皇家待宁荣二府不薄,你们也该感念君恩知恩图报。一时的委屈,如今计较,怕也不是人臣所为。”十三转身凝视宝玉,四目相对,如对射的响镝际遇在夜空中,沉默片晌,身后妙玉的咳嗽声更密,十三才紧张地向后望了一眼说:“先回府去吧,天色将明,莫惊
动了旁人。贾大人的案子,他抗了不招供也无可奈何,只能待本王从长计议了。”
车至贾府门口,宝玉跳下马车,拱手向十三致谢,又伸手给车中的妙玉,要接她下车。
妙玉只愣愕愕地看着他,颇是尴尬地扭过头去。
宝玉自嘲的一笑,撤回手在衣襟上揉揉说:“也好,你自己下来,我帮你把踏凳扶稳。”
说罢去低头扶了那踏登,却也不觉得车中的妙玉的动静,诧异地抬眼看,妙玉依旧坐在车里。
不等他开口,十三说:“宝玉你先回府去,音雨不同你回去了。”
宝玉一惊,知道此前十三奉了太子之命三番五次要接妙玉离开,妙玉都不肯离开贾府栊翠庵半步,心里一动,有些怒意,却敛了对十三说:“她不想离开栊翠庵,你们莫再bi她。”
又笑了对妙玉说:“我们回去,怕是林妹妹和三妹妹也等得急了。”
妙玉低声道:“宝玉,我…..是我……不想再留在贾府。贾老爷的案子……凶多吉少,若是牵累了我……我听说,女眷为官奴……或是为ji。我本是寄人篱下借居贾府的……你知道,我素喜洁净,不想被拖累。”
她低头断断续续的说,话里满是尴尬和歉意,不敢直面宝玉。
宝玉一头一颤,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失望,又有些无奈。树倒猢狲散,君子不立危檐之下大致也是人之常情,何苦妙玉是个弱质女流,如何能责怪她?
“你去哪里?”宝玉问,“日后我得暇也好去看你。”
“馒头庵,已经同慧静师太谈妥。”
宝玉点点头,“哦”的应了声,自嘲的叹息一声,笑了摇摇头离去,进了府门也不回头。
妙玉掀开一道帘隙目送宝玉远去,直至那道森冷的大门嘎吱吱的关上,砰的一声落栓的声音,妙玉忽然呜咽出声,渐渐的化作了悲声散在夜空里。
“雨儿,若是后悔,还来得及。你随他去吧。”十三说。
车厢里悲声更切,不见人动。
“呜呜,呜呜呜~”
“驾!”十三打马驱车狂奔,马车疾驰一路,车轮声压碎了妙玉的哭声,行至了十三皇子府,十三撩开轿帘低声道:“雨儿,你下来吧。既然你舍却了自己成全了他,还哭得什么?怕是宝玉此刻回府,莺莺燕燕的左右围来,他都未必能想起你。哎!又是何苦?”
妙玉悲戚的随在十三身后进到王府,心想宝玉此刻一定在厌恶鄙视她,如此的蒲柳之xing,遇难时先行逃遁去,不顾昔日情意,反不如黛玉和探春,甚至不如府里的丫鬟们。
傍晚,宝玉坐在父亲书房的轩窗下愣神,手里把玩着青花瓷茶盏,一杯去火的毛尖儿已经凉透,自己却浑然不觉。
夕阳渐渐的洒在疏窗上,斑驳的影子长长地拖在几案,显得他的身形分外萧瑟。
探春同宝钗携手而入,他竟然毫无察觉。
宝钗问:“见你困倦睡道晌午也不便吵你,我同三姑娘来过几次都见你同周公说梦去了。待我们再来,你反是出府去了。
如何了?可是见到了二舅舅?二舅舅如何说?”
宝玉一惊周身一抖,忙要起身相迎,宝钗快步上前用折扇轻轻一压他的肩头嗔怪道:“看你,如今都是什么时候了?还拘这些虚礼。才我托人去打探,听八王爷那边透出的音讯,皇上近来冷落咱们的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忧思颇重,茶饭不思的,莫要牵累出病来。”宝钗没脸忧色,眉头微颦,探春也叹气道:“还是要快刀斩乱麻才是,如今府里人心思动,山雨欲来,大厦将倾,就是靠了昔日的主仆情意留住人心,也不是长久之计。莫说旁人了,就是赵姨娘,也将她和环哥儿的体己银子稍微值钱的东西悄悄往外面转去自己娘家,被我今日截获了,闹了一场不消停的。”
宝玉知道探春的难处,如此大难临头时,人人自危,她有心力挽狂澜,无奈撤火的倒是自己的亲娘,也不怪平日探春看不起赵姨娘,真是气人。
宝玉气道:“三妹妹莫急,待老爷平安无事归来,看她还有脸去见老爷!”
只是自己的底气都不十分充足,含混间偷眼看探春,探春期盼的目光也在看他,似看出些不祥,悄声问:“如何?难道爹爹那边有什么难言之隐?”
宝玉深深吸气让自己镇定,心想家门大乱时,三妹妹一个女子能挺身而出帮他稳住后院已经是万幸,他如何还能让她再为外面的事儿牵肠挂肚呢?于是笑笑说:“老爷吗,迂腐之极,还说什么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即便是冤枉了他,也是圣旨。唉!至圣上于何地?”
“爹爹怎么如此的糊涂?日后真相大白,他含屈受死,这罪名岂不是让皇上遗臭万年了。岂是忠臣之举?”探春直言快语,宝钗宽慰她说:“你也不必太急,横竖二老爷有苦难言,皇上是个明君。八王爷让咱们放心,若是老爷真有冤情,即便有小人从中作梗,皇上也不会被蒙蔽的,不过是早晚的事儿。八王爷说,若是真到了必要时,他会设法向皇上禀明下情,为咱们府上说句公道话。”
众人点点头,宝玉反是感觉八王爷,如今人人避之唯恐不及,倒是八王爷同父亲泛泛之交反来出手相助好言宽慰。转念间,他细细品味探春那句“快刀斩乱麻”的话,心里有些隐隐担忧。
三人还在盘算下一步,外面一阵声响,传来贾琏的声音:“宝玉在书房吗?”
应声的王夫人的丫鬟彩云,大声敷衍说:“二爷在里面同三姑娘和宝姑娘下棋呢。”
宝玉起身,贾琏已经快步而入,众人见礼落座,贾琏说:“我才从珍大哥那边来。”
宝玉知他是说宁国府的堂兄贾珍,想来这些日自府里出事儿,珍大哥哥除去派了嫂子尤氏过来问候老太太,旁的事儿什么都不曾说。
贾琏看一眼探春和宝钗,宝钗知趣地说:“我们先回园子了,日色不早了。”
看着人去帘影动,宝玉才听贾琏说:“宝玉,你也不小了,如今府里大事不妙,你莫耍了孩子xing子赌气,闹得老太太和二太太日后都没个退路。”
宝玉倒是安然,手里继续把弄茶盏,疑惑的目光故作懵懂地望着贾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