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七章 心比天高,爱如纸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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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十七章 心比天高,爱如纸薄
等着苏钦云的不是往常每次回京都,人们的热烈欢迎,也许绮嫣说得对,人民迟早会为苛税制度站起来反抗的!
人山人海,逆耳的声音狂蜂般簇拥,纷纷挥舞农具示威。
他的马原地踏了几步,不敢前去。
苏钦云一身劲装,月白色,系着枣红披风,益发显得高大魁梧,脸孔多了几许沧桑。这一去,整整半个月,什么事都以人民的利益为重心,西风吹打着他消瘦的骨骼,炯炯的瞳仁放射出慑人的威力,他蹙了蹙眉峰。
一侧骑白马的护卫吩咐手下将民众驱散,他抬手,冷冷道:“不必。”
“大人!”护卫叫。
苏钦云翻身下马,亏得士兵把暴动的民众拦住,否则一定会有一只瓢或铁铲落在他头上,头破血流。
“本官日夜为天下人民谋福利,为江山某设计,你们不满赋税太多,本官也当听取你们的意见,为何联合暴乱!”他忿忿不平的叫,粗犷的嗓音震落了枝头的树叶,自他的肩胛掠下。
可农民群众不为动容,除非他能讲出适当的理由,他固然有理由。正欲开口,只见文俊带着一队人马赶来。
文俊是书生,又断了几件案子,口才练得相当不错。因此未动一兵一卒,便使那些人怎样来的怎样去了。
苏钦云还真得对他说声“谢谢,”文俊因把这事发起的根由,得知是吴长清唆使,苏钦云气不打一处来,拉了拉马缰,马颤音嘶鸣,调转头,文俊道:“绮嫣就在前面,你怎么不走了。”
“我想先收拾掉吴长清那个败类。”
“慢着!”
“不行。”
文俊固然气势不敌他:“都马上到家门口了,进去歇歇,吴长清在那里又不会跑!”
“我主意已定,”他侧眸道,“你回去告诉她们,我很快就回来!”一声“驾”没有喝出口,却听耳畔飞来女子叫:“钦云!”
他飞快的回头,眼影迷离,她的音容笑貌,顿时闯入眼帘。
“钦云,钦云你回来了!”绮嫣本与莹莹等在十几米开外的凉亭里,久不见苏钦云,她等不及了,即便是最后几分钟,也按捺不住,久别重逢的欢喜荡然于胸。一路小跑,形象尽损,然后像个孩子似的冲到苏钦云身边,抱住他跨在马上的腿,甚至喜极而泣。
苏钦云着实惊讶,心头一松,伸手抚摸她的脸蛋儿,她立即用手握住他的手背,楚楚可怜的撒娇:“钦云,你再不回来我可就要跳河去了!”说着,亲切万分,恨不得把他从马上拉下来。
苏钦云因此没有去收拾吴长清,绮嫣告诉他:“娘等的心急如焚。”
他固然舍不得,离开半个月回家后的第一顿午餐尤为丰富,都是他喜欢吃的菜,老夫人不停的催他多吃点,他高兴,狼吞虎咽的势头,妻妾二人都睁大了双眼看他吃,满桌子的菜只有他一个人在吃。
“娘,”他狂吃过后,露出淡淡的腼腆,招呼在座,“嫣儿,莹莹,你们怎么不吃?”
老夫人脸上深深浅浅的皱纹此刻都扯平了,荡漾着和蔼的满足:“我可怜的钦云,这次救灾一定吃了不少的苦。都瘦了,你多吃点,把娘的那一份也吃进肚子里,比娘自己吃了还管饱!”
苏钦云从没有这么单纯的笑过,灿烂犹如日光照入绮嫣的心窝。
莲心抱着灰灰,给它吃苏钦云剩下的骨头,不亦乐乎!
“莹莹,嫣儿,你们多吃点。”苏钦云给她们夹菜。
莹莹推辞,绮嫣也推道:“好了好了,我们整天养尊处优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像你这么辛苦。”举起锦帕给他擦拭嘴角的油水。
苏钦云略躲避。
老夫人一旁抚掌笑道:“嫣儿,尤其是你,想生孩子首先得能吃。”
一面使婢女端来了汤药,亲手递给苏钦云,苏钦云惊诧的望着:“这是什么!”
老夫人喜眉笑眼的:“当然是管生育的了!”
苏钦云对国家有办法,对妻妾有办法,唯独对这个娘没办法,捏着鼻子喝下去,忙起身回房。
他走得快,绮嫣几乎跟不上:“喂,等一下!”
他不等,一味的走到锦绣轩门前,竟扶着廊柱“唔”一口作呕,吐出才喝的药,绮嫣唬坏了:“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我让应轩去请大夫!”
他直起身子,气喘吁吁:“不用。”看样子非常疲惫。
绮嫣拿手帮他抚胸:“既然如此,为什么刚才不拒绝掉,不想喝还喝。”
他嘴唇红润:“我不想违背娘的意思。”狭长的眼朝她瞟了一下,轻笑,“不过,更不想支撑不到晚上就把你追的满屋子跑。”
绮嫣愣了一下:“不明白。”
他饶有深意的笑:“所谓生育,不过是催情。”说完,嘴唇的一角坏坏扬起,眉峰压低了,射出两道精灼的暗光。
绮嫣霎时把脸涨红,小声咕哝:“难道不是壮阳的吗!”
苏钦云笑,摸着她的肩胛近乎耳语:“天黑了才能放心生,不是吗?”
她羞赧的挤出一个明媚的笑容,软绵绵的推他一下:“坏死了!”
他恢复常态:“有没有去过*?”
“没有。”
“我不在的这些天,都有什么人来过锦绣轩?”他推开门,外面的光线立即在房内的地面伸展开,拉出两个长长的影子。
呃,绮嫣把手指探进嘴里,有一瞬的灵魂出窍,他又问,她才怔怔的道:“没有,不相信你可以问莲心和小雪!”
“没有就是没有,我相信你。”他堂堂辅政大臣苏钦云居然不知什么时候学的那么心思缜密了,不,应该是疑神疑鬼才对。他凌厉的目光把锦绣轩里的每个微小角落都扫荡过,让绮嫣想起灰灰过一次荤瘾后几天都回不来神的样子,见任何东西都仔细嗅一番,搞得神神秘秘。
“找什么?”她忍不住问。
苏钦云在她的梳妆台前停下,久久的,他的目光落在那只红豆耳环上,拈起来:“为什么只有一只?”
她使劲眨眨眼,迟疑的说:“落在表哥家了,这最近不是闹起义吗,娘看的紧,不让出门,所以……”
苏钦云狐疑的看向她,噏动凉薄的双唇:“很难想象会在什么情形下把耳环落下。”
绮嫣叽里咕噜解释了一通,最后,苏钦云似懂非懂的拧拧眉毛,把耳环放下,走到窗前,把窗子支开,扶过枝叶苍翠的红豆杉,摘下一颗红豆。
“红豆的寓意很深。”他深沉的说。
绮嫣马上欢声接道:“红豆生南国,在我的国家,红豆都那么受人喜爱,何况在南国!”捏起他手中的红豆,喜形于色,“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心意!都老夫老妻了,还搞得如此浪漫干嘛。”
她在他眼前转悠,高兴地像只蝴蝶。
他收敛心神,大手掠过她长长的衣带,清冷的声音:“一点不香。”
她脸上益发酝酿出羞赧的胭脂红,自做了个关于苏钦云问自己索要香粉的梦,她就再也没有擦过名贵的香粉,扭转身子,扬起下颏:“还不都是你!”
“跟我什么相干?”
绮嫣错愕,捋着蓬松的长发,心怀忐忑,媚眼横飞:“自己想吧!”扭身跑出去。
苏钦云措手不及,紧追几步,她倩影飘飞,湮没于花阴。他凛眉,凝神思索:“什么缘故会阻止一个女人不擦香粉呢?”
纤细的手指犹如羊脂春葱,暖红的手心脉络清晰。早在现代,妈妈的同事会看手相,她被看了,结果很不错,但也只是结果而已,过程中,也许会出现意想不到的波澜。
有人说,人生如玉,女人本身也如玉。
令狐寅的这枚玉佩,不,应该是京都里随便买到的一枚“次品,”尽管苏钦云告诉过她:“我买的这枚是从天山脚下天然而成的黄玉,可能比本来那枚还要昂贵,我花了十万两银子才把它买过来。”价钱再昂贵,也不能跟令狐寅母亲传下来的那枚相提并论吧。
澄净透明的玉,躺在手心里,仿若一片落叶。
十天前,令狐寅学聪明了,托府上小厮送到她手里,还夹着一张纸条,上写潦草的字体:“我把它洗了一天一夜,那晚下雨,又放到盆里给龙王爷淋了一整夜,第二天风和日丽,吹得干干的,怕是只剩下它本身的味道了。”
放到鼻端闻闻,浑然天成的幽韵。
轻风淡扫,眼角溢出一行清泪,鼻头酸疼,胸口闷闷的,攥紧玉佩,用力一扔,转身,撞到一个人。
“妹妹,你怎么把玉扔了呢!”莹莹焦急地张望玉佩飞去的方向,一面谴责绮嫣。
她慌忙用绢子在眼角揉了揉,掩饰哭泣,湿润的腔调:“人家不要,他偏给,钦云发现我还留着它,一定会生气的。”
“原来就因为这个。”莹莹抓住她的手,大声说,“别傻了!玉佩那么昂贵,要是就这么丢了,岂不太可惜了!”
“那怎么办?”她毫无主张。
莹莹也是一贯没主意的人,此刻却动起脑子:“你不要,可以还给令狐寅,要不然布施给穷人也好,你不经常说,做富人应该救济穷人吗?”
绮嫣含泪用力点头:“对对对,扔了的确可惜!”遂吩咐福子和小安去寻,莲心?小雪也出马,灌木丛深乱,几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搜摸。
还好没有就此遗失,玉佩的最终归宿竟是落入街边乞丐的手中。这样当令狐寅问起玉佩,她神经质的淡淡的说:“扔了。”
令狐寅的心脏霎时给劈做两半似的,瘫软在地,颤抖着双手,泪流满面大声哭喊:“为什么,为什么,那可是我娘亲的遗物!”他绝望,看绮嫣的眼神尤为凄绝,就像怨责自己瞎了眼看错了人,满满的都是怨恨,似无若有的爱在空中浮动,被泪水模糊。
绮嫣坚持原则,死都不去安慰他,本身却急的七窍生烟,哭着喃喃:“不要!如果我去扶他,就说明纵容他的感情发展下去,一定要忍住,忍住忍住……”两只秀拳捏的紧紧地,丝绢都被沁汗的手心染湿。
闭上眼,黑暗无止境的加深,地转天旋,忽然鬓角有什么东西软软蠕动,猛地挣开眼皮,一张圆月似的脸蛋儿,嵌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翠眉微蹙:“小姐,令狐公子好可怜呢!”
她竭力装成无所谓:“他可怜,关我什么事!别烦我。”趋前上车。
小雪搀住她的手臂:“把真相告诉他也好。”
绮嫣顿住,头脑一冷,放下抬起的一只脚,转回身,迅速的走到令狐寅一侧,他慢慢的站直身子,眼睛红红的,泪阑珊。
“真相是什么?你瞒我何事?”令狐寅喘息着问,高高的眉骨下射出两道幽冷的光,富有穿透力。
绮嫣吃吃的,不觉把整张脸都涨的绯红:“其实,其实……”益发浑身冻结住,话语噎喉,未到舌尖就已结成冰凌,显得艰涩。
令狐寅大急:“到底是什么,你说啊!”
绮嫣惊怔的脱口而出:“你第一次给我的玉佩,再次回到你手中的时候,是块仿造的!真的被苏钦云打碎了!所以说,你用心清洗的,我布施出去的,都不是你的传家宝,是苏钦云十万两买来的仿品!”
令狐寅心头剧烈震动,冷汗急流相似,良久,一脸愠色,囟门上的青筋咕咕跳动,嘴角往上抽搐了一下,似有只无形的大手,顷刻间把他们的距离拉得可望不可即。
“好,”他悲痛,重复着一个字,音波在传送的过程中发生轻微的跌宕,“好……”
“好什么呀!”绮嫣冲破氤氲的隔膜,“你要是难过,就大声的哭出来好了。”
那是虚情或假意,不去分辨,狰狞的嚷:“那是我娘亲的遗物,我发过誓,无论遇到什么艰难险阻,都会把它带在身边。如今,我把它送给你,你却毫不珍惜。”
绮嫣辩解道:“我们才见过几次?在算不得相识之际你就把它送给我,不觉得太草率了吗?”
“那是因为……”
“因为你轻浮!”
令狐寅六神无主,她拂袖而去,决绝冷淡,犹如一块冰,裹着雪花,随风飘走。
栗子街不如主街繁华,却也十分热闹。她坐在马车里往外张望,盘算着应不应该顺路往韩府去一趟,拿回耳环。这么久没去,文俊没有给她递过请帖,也没有派人来看过,不知道在忙什么,至少他发现耳环后,应该及时差人送去的。可是没有!
欲挥手叫莲心,没叫出口,马车拐了个路口,拐角处有一家裁缝铺,羽嫚并两个丫鬟带着公婆正出来。绮嫣一凛,“舅”字又停在唇畔,睁圆了眼,只见羽嫚走路的姿势跟平时不大一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掉,小雪机灵,凑嘴来问:“是韩夫人耶!小姐,要不要叫住他们?”
她忙乱的摇摇手,挤出笑来:“不用了。”
马车里透着微弱的光线,她咬着丝绢,咯吱咯吱响。心情不好且专注精力琢磨一件事的时候,总会用这种看上去幼稚啮骨的方式消遣,瞳仁定在一个方向,眨也不眨。
马蹄一步步行驶在缝隙里生长着杂草的青石板上,西方的天际,被夕阳泼上浓郁的暖色,刷出舞娘身上所裹薄纱的炫彩霓虹,天空,很快就被这种色彩淹没。
“停车!”她掀开帘子喊。
车夫勒紧马缰,煞住步子,她几乎是扑出来的,幸好福子和小安接住,使她鼻子不至于碰到石头。莲心和小雪忙不迭呼叫“小姐,”手忙脚乱的扶她,她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众人大惑不解,莲心忙帮抚胸道:“坐在车里,好端端的怎么像刚打了一架!”
她胸闷,贪婪的吸了几口气,打发车夫先走一步,留两个丫头在身边即可。
现在是苏钦云在家的时刻,她说:“我想步行回家。”
众人依她。脚踏实地的漫步于平坦的街道上,身心有了着陆点。身轻如燕。
莲心和小雪亦贪玩,随她轻飘飘的嬉笑,一不留神,绮嫣踩了一个水洼,险些儿跌倒,“小姐!”莲心叫。
绮嫣弄一身泥水,脚陷进去,一走,又打滑,把小雪压倒,一窝子乱冲冲,她支起双臂笑:“好刺激!”
莲心摇摇头:“还刺激呢,都弄成落汤鸡了!”
“这个样子被老夫人看见肯定要挨批的。”小雪等她起来,揉着胸口,皱脸道。
粉红百褶绣花水绫裙子沾染了一大块污渍,两手捏起,泥水往下淋,蓝根口描金边鞋子也涂了大花脸,她银牙半咬:“说的没错。”扶着旁边的石狮子,勾起一条腿,脱掉鞋子。
这时,听闻附近有说话声:“怎么回事?”
“几个姑娘在门前摔倒了,少爷。”
绮嫣弯着身子回头瞄一眼,漆着朱红油漆的大门内站着一男子,身穿素色轻装,头戴顶冠,青眉俊颜,视线与她对个正着。
“宋!”绮嫣唬的丢了鞋子,脚落地,难以置信的揉揉眼,没错,那人的确是宋斌,往上看,檐下悬着偌大的黑木牌匾,镌刻“宋府”二字,“宋!”
不知是想不起还是激动的缘故,竟成口吃。
宋斌一副灿烂潇洒的笑脸,迈着大小适中的步子:“容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不记得我的名字了。在下姓宋,单名一个斌字。”他趋上前,随意的扶住她一只手臂,眼睛里的笑意几欲溢出,“我等这一刻等了好久,原以为你是把我整个人忘了,更不会来这里走走,现在看见你来了,我很高兴!”
绮嫣挣开他:“你别误会,我们只是恰好经过,栽在这里了,我早不记得宋斌和宋府了!”
宋斌愣了一下,搓着手心,慢慢的:“那,你们这是去哪儿?”
莲心拾起湿了的鞋子过来附耳道:“小姐,何不进去换件衣服?”
绮嫣惊责的眼神:“啊,不可以的啦,怎能随随便便的进人家家。”
宋斌身后走来小厮,小声道:“少爷,少夫人找你。”
宋斌不耐烦的摆摆手:“叫她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对绮嫣,又是和善笑容。
不想早有女子并两个丫头气狠狠地前来,出腔透露着尖利的酸味:“我当是谁,原来是苏大人的小妾呀!宋斌,宋少爷,你勾搭什么人不好,偏偏勾搭有夫之妇,我看你想女人想疯了!”
宋斌面子上挂不住,又不无畏惧,好言掺着恶语,绮嫣不想当电灯泡,欲走,却被他拉住说:“那个丫鬟说的对,进去换件衣服,喝杯水再走不迟,好歹尽尽朋友之礼。”
名叫毓秀的尖牙利嘴,母老虎的凶悍:“好啊你,你当着我的面儿都敢拉别人的手!”
绮嫣企图拽脱,宋斌反而抱得更紧,捧做宝,她被利用:“就拉了,你敢怎样!”
毓秀早有准备,自丫鬟手里夺过一根木棍,不由分说向他二人手上一劈,幸亏绮嫣意识到危机,提前一秒挣脱了,棍子落下去发出骨骼的脆响,宋斌大叫了一声,手直抖!
小厮们制住毓秀,宋斌随口骂了几句,一脸疼痛,面容微微扭曲。绮嫣依着莲心急道:“快走,这两口子要爆发了,不想死的话就赶紧走!”
三人马不停蹄的跑走了。
老远的听见宋斌喊:“容小姐,容小姐等等!等等我啊!”
“姓宋的,你找死!”母老虎发威,威风八面。
这位宋夫人原来就是远近闻名的大醋缸,宋斌是她的亲表哥。一年前,苏毓秀爹妈去世,临终遗愿就是把女儿托付一个好人家。当时,苏毓秀喜欢宋斌已有一段时间,宋斌也不是没有那个意思,于是就令他二老得以安眠。
人在婚后难免总会抱怨当初的青春年少,宋斌怎么想也想不到曾经温柔可人的表妹会在洞房后,企图把他的一丝一毫都占据,看见他多看别的女人一眼,回到家就会大发脾气无理取闹,甚至有可能当时就发疯!
有“相见恨晚”之说,宋斌总道“相知恨晚,”试问古今有多少“早知如此悔当初”的事呢?
苏毓秀是个地地道道的“泼妇,”因为她集泼妇的缺点于一身,表现出泼妇特点的就是在爱男人的方法上出现神经质的扭曲。
如此宋斌装孙子装了一年多了,表面上他跟毓秀的婚姻已走到了不能再和好的份儿上,尤其那一棍下去之后,他的脸色一塌糊涂,恨之入骨的眼神仿佛一根钉子……
绮嫣在听老夫人讲述宋家的家长里短后回想起那一幕,竟不寒而栗。
老夫人还说:“苏毓秀跟我们家也算远亲。”
“远亲?我一点都不知道!”绮嫣倏地一惊,站起身脱口而出。
“我和你公公这一辈还常相互走走,但到了毓秀这一代,就她一个女孩子,钦云也不关心这方面,关系就越来越淡了,根本不怎么来往。”老夫人抚额道。
绮嫣和莹莹静静的倾听,莹莹早先知道一点,绮嫣可是一无所知。苏钦云自门外掠过去,老夫人探手:“钦云怎么了?”
通常情况下,他不会不进来看老夫人直接走过去,绮嫣浅笑道:“娘,我去看看。”快步溜走了。
苏钦云几乎是闯入锦绣轩,绮嫣到的时候,只见他坐在桌旁沉着脸,仿若受到巨大挫折,她深吸了口气,把手摸着他的肩胛,关切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他紧攥的手指微微松开,一点红玉指间滑出,忧郁的眸子漂浮着水晕,剑眉往上倾斜:“是你的。”
绮嫣拿过耳环,托于手心,惊讶的张大眼睛:“原来你去表哥家了,你真的去表哥家了!”
“没错。”
她欢喜的从梳妆台上拿过另一只耳环,笑道:“刚好,总算不落单了。”
他冰冷的声音似从冰凌内穿过:“羽嫚怀孕了。”
绮嫣张开双手,耳环掉到梳妆台上,惊喜的叫姐姐出声:“怪不得我瞧着她跟平时不大一样,当真有喜了!太好了,韩家只表哥一脉单传,到了这一代,有指望繁荣昌盛呢!”
“羽嫚回羽府了。”苏钦云说。
“什么?”绮嫣皱眉,兴奋之情一扫而光,“嫂嫂回羽府了,表哥有没有过去?一定会过去,不对,表哥现在是知州,不能擅离职守,为什么会这样?莫不是因为嫂嫂有了身孕,去羽府暂住?”
他拧眉,起身背着手:“非也。”
“那是怎么回事!你倒是快说,急死我了。”她瞪着他,急的无所适从。
“他们吵架了,”苏钦云挑眉,转过眼,极其轻浮的目光,薄唇噏动,“因为那只耳环。”意欲用表情逼她。
绮嫣愧赧,紧张的苦着脸:“我的耳环!耳环,不可能!嫂嫂一向通情达理,不可能这么做的。”
“你敢说你跟韩文俊没什么?”冰冷的目光飞过丝丝锐气。
她难为情,猛地挺起胸,振振有词:“没有!”
“还装。”他不屑地神气,质问道。
绮嫣气不过,转到他面前,急促的:“苏钦云,你是看见了还是听见了,凭什么这么说我!”
“我听见了,”他低下眸子,邪魅的俯瞰她,坚若磐石,“韩文俊亲口告诉我的,那一夜……”
绮嫣若闻晴天霹雳,尽管是大晴天,万里无云,但她明明听见了震耳欲聋的霹雳。“不可能!苏钦云,就凭你那点小聪明,休想套我的话。”她自作聪明,把警惕度提到了最高,嫣红的小嘴儿在金色的阳光下显得澄明通透。
“要不要我把韩文俊叫来,你们当面对峙。”
“你想多了。”
“你才怕多了,撒谎跟说实话,心理活动跃然脸上!”
“你看得懂我心里想什么?”她错愕的盯着他,眨眨眼。
苏钦云信手拈过纸笔,风度使然,急速的挥笔,一气呵成,绮嫣反应过来问:“你,你想做什么!别给我炫耀你的画功。”
他甩手,青色衣袖翻飞,毛笔自纤细的指间抛落,抓起小宣纸忽的贴到她脸上,她踉跄着跌出去,握着胸口喘息,只见画上呈现一男一女相依相偎,男子手摸到女子侧脸,女子一脸惊恻,耳部所悬红豆自他的大拇指和食指鼓出。
“速写!”她惊喃,“早在南国,速写就到了这出神入化的地步,真是不可思议!”
他紧锁的浓眉掠过困惑,随即舒展开:“别说这不是你跟韩文俊那天夜里在一起的情景,你心内所想,害怕我知道的,不就是这个么?”
她的心都要碎了,欲哭无泪,拖着极为无奈的声调:“二郎神啊你,三只眼,专看人家的心!”
“二郎神?”这一下苏钦云真的给困住了,马上转醒,靠近她,扼住她的下巴,“别转移话题,韩文俊那个混账,如果你不老实交代,他就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绮嫣倔强的紧咬贝齿:“你威胁我!”
他第一次露出无赖本性:“你就当自己是被迫的好了。”
她懦弱的哭:“既然你非这样认为,表哥不是通通告诉你了,我再说也是一样的,何必逼我!”只想逃离,躲避暴风雨。
“我想听你亲口说。”稍用力,她下巴剧痛,脸部变形,他恶狼似的。
她拼命挣扎,抱住他的手腕使劲一口,他颤抖了一下,没做声,她狂怒:“苏钦云大坏蛋,庆幸我终于看清你的真面目!”旋即欲跑。听得苏钦云一声喝:“应轩!”
说时迟那时快,绮嫣扑到门上的刹那间,应轩从外面别上了插销。
她愤愤的捶了几下:“喂,开门呀!”
应轩只听苏钦云的,任绮嫣喊破嗓子根本不应。
他两只手一上一下,下方的大拇指握在上方的手心里,汇集着邪恶的眼睛深邃的注视她,慢悠悠的走过去,被夸张了的颀长的身影于地面轻幅度的一晃一晃。
绮嫣身子软泥般挨着门倒下去,抖索着,眼中布满血丝:“你别过来,别过来啊!”
“假惺惺。”苏钦云嗤之以鼻的说,目光压的更低了。
“这话什么意思!”她加厚脸皮上的铠甲,惴惴不安,临时的伪装加重了心理负担。
苏钦云定住步子,眉峰挑动:“我又不是没有看过你一丝不挂的样子,我靠近你,想看你任何,你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她自悔的咬咬嘴唇,眼睛眯成细细的缝隙,轻缓的起身,扬起小脸:“我最讨厌你拿我的亲人威胁我!”
“你不说是吧?”
“我……”她生气的咕哝着,“我跟表哥清清白白的,保持沉默强如辩解,我不想越说越黑!”
下一秒,她如同一朵完全没有防御能力的牵牛花,被老水牛闯入花心里,被动和主动,他唯有承受。他温热的双唇把她吻住,双肩也被摁在门板上,粘粘的 肌肤狂热的在对方身上蠕动……
“钦云,别这样,”他硕大的躯体掩映在衣衫下面,她则在他身下扭曲,带着娇弱的哭泣,“我真的只爱你一个呀!”
“那就说实话!”他英俊的侧脸上残余暧昧的余光,气息浓重。
她呻吟:“我没有撒谎!”
两副躯体迫切的纠缠在一起,窃窃私语,老夫人若知道苏钦云下苦功致力于传宗接代才 没有去给她请安的,一定不会怪罪,反而当高兴地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