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31章 杀生与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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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31章 杀生与夺
菁艳临走前,菁华将她要她做的事一一告之,她不怕菁艳说于陈丛知道,她相信,菁艳还不至这么傻,傻得以为陈丛会信她而善待她。
菁艳回宫五日后,突然传来皇帝暴毙的消息。
其实对他人而言是十分突然之事,然对菁华他们而言,不过是证明事情正顺着他们的布局一步步走来。
皇帝还未发丧,陈丛便在杨武的扶持下迫不及待的登基坐上了他梦寐以求的皇位,菁艳也捞了个贵妃娘娘当当,因着陈丛在太子时还未娶太子正妃,如今这皇后之位也就悬了下来。
然据说,在先帝出殡那日,新皇悲伤过度昏厥在灵堂上。
当菁华听到珊儿向她回禀这个消息的时候,她露出了了然的浅笑。
事情终于进入最为关键的时刻,不用多久他们都能解脱了。
再后来,新皇的病一直反反复复,时好时坏,朝政之事都由郑纲与杨武一手掌握,朝臣到也无人敢有怨言,个个三缄其口。
这一日,菁华起得很早,站在房门口看着雾沉沉的天色,天际浮着一阵淡淡地雾霭,就像似在眼前覆了一层薄纱,让人看不清。
珊儿端着洗脸水过来时,发现她身上已覆着一层淡淡地水雾。
“小姐是在外头站了多久了?天已寒小心着凉。”她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取了衣裳替她披上。
“珊儿,你说盛夏是不是过去了?”菁华扯着肩头的外袍,轻声说着。
“许是是吧,这几日早晚明显凉了不少,小姐还站在外头吹冷风,快进去洗漱吧,难得小姐自个醒得这么早呢,呵呵。”珊儿笑了笑,惹得菁华瞪了她一眼,转身进了屋子。
洗漱之后,珊儿端了早饭送到她宫里,她才喝了几口白粥,便听到下人来传话,说是郑修远来了。
她让珊儿去带人,自己顾自吃着早饭,还寻思着他这么早来,也不知吃过了没,是不是该让珊儿去备些他喜欢的糕点。
郑修远进来的时候,便见她侧着头,手握着调羹,下意识的往自己的嘴里塞着吃食。
“菁华。”叫了她一声,他走到桌旁坐下。
她回神,挥手让珊儿先退下,问着他:“你吃了没,要不要吃一些?”
“菁华,你该进宫了。”他没回她的问题,只是话不对题的说了句。
菁华望着他,连眼都没眨一下,而后放下了手中的调羹,取了旁边的帕子细细地拭着手:“时候儿差不多了吗?”
“嗯。”
她起身,从床内侧取了个小匣子,又拿了横杆衣架上的一件绣着大朵牡丹的外袍套上,走向他:“那走吧,让我去送他最后一程。”
马车飞快的离了杨府,两人坐于车内缄默不语,任由沉闷静静围绕蔓延。
巍峨的宫门耸立于眼前,侍卫拦下马车,车夫眼都未抬,只是掏出一块令牌,那几人便不再上前查看,开了城门放行。
车子进了皇宫,直奔皇上的寝宫。
整座皇宫,还隐于薄雾之中,朦胧间替原本威严肃穆的殿宇添上了一份轻柔,显出一份少有的宁静。
新帝登基未多久,来不及让让他大刀阔斧的整治便倒下了,还是由着杨菁艳这个贵妃出面,放了一批已到了
出宫年岁的宫女。
马车停下,郑修远先下了车,看了看四周,这才将她扶了下来,拉着她踏上高高的台阶,伸手摒退了门口的太监,陪着她进殿。
来到内殿,菁艳正坐在一旁支着额头打盹,陈丛便躺在他梦寐以求的龙**,明黄的床缦被褥衬得他越发的瘦弱无血色。
她上前,轻拍了拍菁艳的肩,对上她茫然转醒的眸子,伸出一指轻压在她的唇瓣上,示意她禁声,而后撇了撇头,示意她先出去。
菁艳不语,手撑着椅把身,随着郑修远往殿外走去。
行了三五步,她又突然回过头来,菁华仍站在原地,正望着她,见她只是冲着自己笑了笑,就往外头走了出去。
她也明白了吧,不知道日后,她还说不说得出不恨自己的这种话,毕竟是她毁了菁艳的一生幸福。
回身,慢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望着紧闭着双眼的男子。
或许是察觉到有他人进入,陈丛皱了皱眉,慢慢睁开了眼,看到是她,眼中闪过一抹讶异。
“很意外么?你定是想不到我会来见你吧。”她笑着,在床畔坐了下来,见他不语,也不恼,只是接着说道,“你可知道,我活了十几年,可是头一次这么厌恶一个人,你也该是觉得荣幸。”
“呵呵,咳……”他笑着,又因叉了气而剧烈的咳嗽起来,许久之后才止下,却也是气喘吁吁,面色惨白,“朕难得心悦一人,却落得被人戏耍的下场,何来的荣幸之言。”
“你自然要觉得庆幸,因为若不是你逼我,如今你也绝计还躺不到这张**。你眼下的一切,都是拜我所赐。”她噙着笑,手下意识的轻抚着怀中的匣子。
“你又想诓我,我是太子,迟早都会做皇上,有郑太傅和杨相在,这个位子总归是我的。”他挣扎的半爬起身来,双手撑着床榻吃力的说着。
“那也要你能留着自己的命等到那一天。”她勾了勾唇角,显出一抹勾人心魂的笑意,邪魅之中又带了丝阴冷,“你以为他们真的是想助你登基吗,你,不过是他们的一枚棋子罢了,而你却还在做着你的帝王大梦,真是可笑。”
“什么?”他喃喃低语,一脸怔然。
“知道为何要让你将菁艳接回宫吗?”她的手轻轻地抚过被褥,视线扫过黄色的床帐,“因为只有她回来,才能让你变成现在这副样子,我要让她亲手报仇,让你这个毁了她一生的混帐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你,你们……”他气极,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却像是被堵了口鼻似的,眼见着就要换不上气来。
菁华探身,伸手重重拍在他的背上,助他吐出了憋在胸口的那口气。
“咳咳!”他咳了两声,吐了口血水落床前的踏板上。
“你现在可还不能死,你还没帮我做好事呢。”她嫌恶的皱了皱眉,取了块帕子丢在上头,眼不见为净。
打开一直被她护在怀中的匣子,取出里头的一卷黄绸:“我还想借皇上的玉玺一用。”
“你想谋反?”陈丛伸手指着她,手抖得不成样子,禁不住又咳了起来。
“嗳,别说的这么难听嘛,这不过是学皇上罢了。皇上对着先皇下药,我便让菁艳对你下药,皇上盗先皇
的玉玺,我就亲自来借,说起来,我还算是讲礼的呢。”
“哼,朕不会让你得逞的。”
“是吗?”菁华挑了挑眉,起身下了脚踏板,而后撩起裙摆蹲下了身去,“菁艳不知道你将玉玺藏在了何处,我却知道,皇上有恙在身,不敢劳烦,还是我自己动手吧。”
说着,她的手已伸进了脚踏板与床板的缝隙间。
“你,你是如何知晓的。”陈丛拼了命的想来阻止,却被她挪着身子避开了,反而是狼狈的半挂在床沿上,无力的趴着。
摸索了片刻,菁华的手终于碰到了一块硬物,心中一喜取了出来,看模样应该就是玉玺,打开外头包着的黄布,果不其然便是她要找的东西,看来少寒果然查探的很清楚。
对于身后陈丛的叫嚷置之不理,她拿着玉玺抱着匣子到了书桌旁,沾着红泥将玉印盖在了她带来的圣旨上,而后又打开一份,随手抽了书桌上的一张纸,撕了一个小角按在黄绸上,这才将玉印盖了上去。
将两份圣旨收起,其中一份用自己随带的帕子一遮,都放入了匣中,她又取了匣子角落里摆着的一个白玉瓷瓶,握着玉玺走向床边的陈丛。
她垂头,他仰头,两人视线交错,只见她忽地一笑。
“既然你如此眷恋这些,我就让你做个再安稳不过的皇上,让你被世人载入史册。”她说着,将玉玺往他怀里一塞一推,陈丛便抱着玉玺摔倒在**。
一手去了瓶塞,她突地上前猛力扳开他的下巴,将瓶里的东西全数倒入了他的口中,捏住他的鼻,逼着他喝下去。
“咳咳……”他一边咳一边吐着,想将未知的**呕出来,然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也未见成效,反到是觉得头部一阵阵的抽搐起来。
“知道你喝下的是什么吗?”菁华起身,将瓶子又收回到了匣子里,盖上盒盖,轻笑道,“那是我特意替你准备的牵机药,皇上可喜欢。”
牵机药,她费尽心机才弄到的毒药。
陈丛说不出话,只是浑身都开始抽搐,手挥动着不知该抓住什么,头脚慢慢的拘搂起来。
“你,虽为太子,却任性枉为,仗着自己的身份而横行霸道,因着你,毁了菁艳的一生,我又岂能如此轻易放过你,便是双手沾满鲜血,我也要要了你的命。”她淡然侧头,看着躺在**不停**的陈丛,他已经痛得失去了知觉,许是她说的话都根本不曾听到。
鲜血从嘴角慢慢溢出,渗入榻上的被褥,似锦缎之上开起了一朵朵的红艳的血花。
菁华笑着,只是按在盒盖上的双手却轻轻颤抖着。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原本这一切都无需她亲自动手,可她却逼着自己去做,正如少寒所言,她不能心软。她若心慈手软,最后苦的还是自己,她若不动手杀了陈丛,日后一旦他重振旗鼓,头一个要算帐的,定是她。
她若不杀人,便只能由着别人夺去自己的性命。
回过神,看向**的人儿,身子时而微微一颤,进气比出气还少,生死已不过在片刻间。
“呵呵。”她笑了笑,抱起盒子走到门口,伸手拉开房门,抬眼便看到菁艳站在门外头,“进去见他最后一面吧,若你想再补上一刀也未偿不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