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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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爱的少年,他有一双细长的眼,带着微微的笑,一眼便能望到底的清澈眼眸,和飞扬的剑眉,都是璨若星辰的回忆。
在一个遥远的初春的清晨,喧闹的教室里我只听见了他的声音:“你好,我叫丁夏朗。”
那一把清朗悦耳的声音咚地一声敲进我的心里,我抬起眼,一眼望进那双带笑的眸子,愣住。
那是怎样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站在我面前的少年眉目清晰,嘴角微微弯起,温和地望着我,伸出右手,轻声说:“你好,我叫丁夏朗。”
我如梦初醒,伸手轻握他的手,脸微微发窘:“你、你好,我是林盛蓝。”
他挑眉,笑容更加灿烂:“原来你就是林盛蓝,幸会。”
我怔住,不解地望着他。
他轻笑一声,指指不远处的新生名单:“地区中学提前招考选拔第二名,天城中学的林盛蓝。”
我恍然,不以为意:“考试比较简单而已。”
“过分谦虚就是骄傲哪,盛蓝同学。”他仍旧是笑着,伸手拨开了额前垂下的一绺黑发,露出玉色的额头。
我张口结舌,竟然不知道能说什么。
他那样盛气凌人的架势,低下头望着我笑的神情让我微微恼怒。
“丁夏朗!丁夏朗!新生杯篮球赛开始了,你还不过去!”远远地传来男生们气急败坏的喊声。
他抱歉地轻笑,瞬间敛去先前的锋芒,低声说:“新生杯开始了,回聊!”
不等我反应,他一阵风旋出门外,我只来得及看清他白色外套一角金色绣线在初春的阳光下划出的一道光亮。
丁夏朗,丁夏朗。
多么耳熟的名字……我霍地起身奔到新生名单前,一眼就瞥见了那个高居榜首的名字:
丁夏朗。
在那个初春的早晨,我愣在了和煦的暖阳下。
林盛蓝,去数学组办公室的话顺道帮我把收齐的化学作业带过去吧……
林盛蓝,把你的语文作业给我抄抄……
林盛蓝,一起参加英语竞赛吧……
林盛蓝,明天帮我打扫卫生吧……
每每听到身后传来的轻笑,大多数时候我真的很想回头用桌上那本三公分厚的英汉字典砸烂丁夏朗的头,只是在扭头望进他微笑的眼中时,我勇气顿失。
初见时的盛气凌人,再也没有出现过在丁夏朗的脸上,他总是笑嘻嘻地对我说话,或是托着下巴故作严肃瞪我。
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微笑着的,喜欢拍着我的肩膀喊我“兄弟”。
我知道,就算在多年之后,回想起来那一双清澈带笑的眼,我的心也会微微颤抖。
我以为,他一直是快乐的,即便是有好几次月考的时候被同桌关子言抢去了第一名的宝座,他也总是无所谓地挑挑眉,朝我和同桌眨眨眼,扮个鬼脸。
我知道,他是真的无所谓,因为,那样清澈的眼里,丝毫没有沮丧或是失望的神色,有的只是如常的笑意,以及深埋眼底的傲气。
直到三年级的那一个春天。
仍旧是暖阳和煦、春花灿烂的时节,我在篮球场边的台阶上看见了一个满眼沉郁的丁夏朗。
晌午的阳光之下,桃花茂盛地开着,粉色张扬绚烂,在初生的绿叶之间暗香浮动着,丁夏朗静静地在桃树下坐着,眼神飘得很远。
我双手插进口袋里晃到他跟前,咳一声笑着说:“老丁,莫不是你要跷了下午的课不成?”
他缓缓抬起头,怔怔望着我。
我彻底愣住,那一双往日里满带笑意的眼眸里再也不是无所谓的神情,而是郁郁寡欢的无措。
“林盛蓝,笑语说,她要和关子言填一所学校。”他嗓子沙哑着,静静说。
我怔住,笑语,周笑语么?那个丁夏朗整日里挂在嘴边的女生?那个白衣白裙成绩优秀的邻班女生?
我清了清嗓子,勉强挤出一句完整的话:“呃,那又怎样?”
丁夏朗忧郁地望着我,嘴角弯起微微叹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我太死心眼了么?”
我的脑子里一阵轰鸣,思绪如同乱了的线团,再也理不清楚。
那一刻,我看见了他眼中淡淡的情意,也窥见了自己深埋心底的奢望。
丁夏朗,心里有着他的青梅竹马,而我,在不知不觉中,将丁夏朗放在了心底。
在那样温暖的初春的午后,我告别了无忧无虑的年少时光。
时间,再也回不到从前,我再也无法如初见那般,在丁夏朗盛气凌人的眼光之下毫无畏惧地回瞪他……
高考,压力铺天盖地,直至六月底放榜,那积蓄许久的抑郁得以释放,大家脸上都是欢愉的神情。
在领成绩单的人群里,我没有看到丁夏朗,在那次之后,他沉默了许多,虽然仍旧是笑着的,但那样淡薄的笑意终究没法到达眼底,于是,我们之间最初的默契随着那日午后的微风,逝去无痕。
他仍旧是高居榜首,我不意外,只是微微心痛。
我爱的少年,他为了初萌即夭折的爱意,沉默了。
之后的之后,有人说,关子言去了法大,那个白衣白裙仙女一样的周笑语也跟着去了法大。
丁夏朗不出意外地选择了同一个城市,一所同样有名的理工科大学,距离法大不到半个小时的车程。
他再也没有联系过我,再也没有。
我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就像一道暗色的伤口,永久地留在了心里。
拿到通知书的那一天晚上,我坐在学校桃李苑水榭的路灯下,就着昏黄的灯光打开了丁夏朗托家睿带给我的纸袋。
那天傍晚,我镇定地从家睿手中接过印着加菲猫的纸袋,一转身就泪流满面。
亲爱的家睿小跑步跟上来,轻轻从背后抱住我:“蓝蓝,我会和你在一起。”
我不敢抬头,小声道谢。
纸袋里装的是一个半臂长的橘黄色大加菲猫公仔,黄黑相间的虎斑纹映着一如往常滑稽的笑脸,是我最喜欢的。
我紧紧抱着它,把满脸的眼泪都擦到它的脸上。
那是我在少年时代最后一次流眼泪,被遗弃的感觉铺天盖地席卷了我。
丁夏朗,那个眉眼弯弯拍着我地肩膀喊我“兄弟”的丁夏朗已经不在了,他远远地离开了我,离开了我的世界。
初夏的六月,夜风清凉,花香满园,水面倒映着湖畔路灯的昏黄光线,微波粼粼,我抱紧了那个纸袋,心里满是绝望。
谁能理解一个女孩子,在那样青春火热的年纪里,蓦然间被选择遗忘的痛苦?
斯人即逝已夏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