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第二百三十九章:阿萱,你不该

第二百三十九章:阿萱,你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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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阿萱,你不该

第二百三十九章 阿萱,你不该

裴金城这次感觉禅师讲得又慢又云里雾里,再不像过去几年那样一听便大受启发,在蒲凳上,他有些有坐立不安。

白莎就坐在裴金城的旁边,她的心思也不在禅语上,裴家的这些规矩她觉得繁复古板,实在教她有些受不了,白家虽不及裴家业大家大,但好歹相对自由。

裴家吃个饭都是规矩,每个月的初一十五也是规矩,每次从宗祠外面过的时候,她都感觉到一阵腿软,这个处处都是规矩的大宅子里,让她感觉背后到处都眼睛,生活得很压抑。

那些太太姨太太们似乎生活得很滋润,而且很和睦。

因为他们的丈夫并不十分偏宠谁。

可是她却不一样,她的丈夫和她相敬如宾,真的跟待宾客一样。

不是没有想过就这样放弃,可始终是不甘心的。

十六岁到二十六岁,她如何放得下?而且离开他,她根本不知道以后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一定又会像失去他的那个三年一样,生不如死。

天下男儿皆薄性,她是知道的,可并不知道他凉薄至此。

是真的无力挽回?还是他暂时对和申萱离婚的事抱有怨怼,所以故意这样气她?

她闭了眼睛,去听禅师讲话。

裴金城的眼皮开始跳,一阵阵的跳,跳得他想马上站起来就走!

申萱听到门铃一阵阵的响着,“叮叮咚咚”的响个不停,她很想起床去开门,可无论如何都起不了身,撑起来人又趴下了,全身都像被打了软骨药一样,使力的事只能在梦里完成。

她不怎么生病,很少病成这样过,至少这几年,她没有病成这样过。

最后门铃没响了,她听到了房卡刷在门锁上的声音,“呜嗞~”然后“咔嗒”一声,有人进来了,有脚步声,还不止一个人。

裴远看着桌上的药片,**躺着的女人面色苍白。

“阿生,你过去看看。”

生叔走到申萱的床边,弯腰细看了一眼,“老爷,像是生病了,嘴唇很干,应该是缺水。”

裴远依旧在屏风隔断处,并不走进申萱所在的卧室,“给她喂点水。”

生叔去准备了温开水,把申萱的头兜起来,喂她喝水。

申萱沾到一点点水,就觉得全身注入了一股能量,她闭着眼睛,拼命的汲取。

一杯水,很快被她喝光,待她缓缓打开眼睑,看到兜着她头喂水的生叔和站在屏风处的裴远时,突然一慌,眼皮惊得全部都打开了。

“爷爷!”她想要下床,可是发现自己睡着觉,很不雅,又提了一下被子,“爷爷,您们在外面等我,我穿件衣服,行吗?”

“嗯。”裴远转了身,生叔把申萱的头放下,也跟着裴远出了卧室。

申萱穿好衣服,脚才一踩到地面,整个人差点栽倒,又撑了起来,走进卫生间,理了仪容。

镜中的自己脸色很苍白,嘴唇裂得中间已经有一点血色的裂痕。

怎么会病成这样?

昨天感觉自己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像个鬼一样?

她用力的揉了揉脸,想让自己看起来有些血色,弄了半天,才从卫生间里出去,到了厅里,看到裴远坐在沙发上,她便停了脚步,规矩的站在老人的前方,双手交叠着放在腹前。

“阿萱,你坐吧。”裴远指了指自己侧面的沙发,“别站着。”

申萱小声道,“谢谢爷爷。”不是她想要这样小声,但她的嗓子疼得说不出来话。

裴远手里捏着佛珠,慢慢的拨着,看着申萱坐下来,一双岁月锤炼过后的苍眸精光奕奕,有一些色彩,晦暗不明,叫人看不透彻。

申萱被裴远看得不禁羞愧的低下了头。看到裴金城的时候,她是心痛,窒息的痛。

但是看到裴远的时候,她是愧疚,无地自容的愧疚,只是想说“对不起”,可是这三个字太轻,太无力,根本无法与她做的事相抗衡,她说不出口,羞于启齿。

“阿萱,既然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回来?”裴远看着申萱,就算她不看他,他也依旧注视着她,语气里有淡淡的一声叹息,微不可闻。

申萱闻言,蓦地抬起头,眼睛里是因为生病折磨出来的红血丝,显得羸弱不堪,她嘴里又干又苦,连唾沫都分泌不出来,极少的口水咽过灼痛的喉咙,声音涩哑,“爷爷,我……”

裴远这一声气叹了出来,叹得有些重,“既然要走,就不能回来,更不该回来找金城……你走的时候就已经铁了心,你铁心的时候就应该会想到以后的人生中会遇到种种困境,无论哪一种都必须要承担、承受,现如今。”他摇头,眸色下沉,“你不该,更不能!”

“爷爷。”申萱很想挖个地缝钻下去,却又走不得,若说她还能斗起胆子来求裴金城,却是连半点胆子也斗不起来求裴远。

不是没胆子,是良心不安,纵使她再怎么放下自尊,在裴远面前,她的所有劣迹都无所遁形。

似乎看到了四年前的自己,站在沁园的堂中,老人答应放她一马,过后又去跟自己的儿子和儿媳讲是因为什么样的现实原因才放了她。

直到申家的矿出事,她才知道,裴家没有动过申家的财产,根本不是看上了申家的婚契。

她还能怨裴金城失约娶了白莎,可无法去怨裴远,更无颜面对。

“爷爷,我是没办法了,我爷爷……”申萱巴巴的望着裴远,被病情折磨得发红的眼睛,酸欲落泪,却紧紧抓住沙发扶手的折面处,,“我爷爷快不行了,金城认识Adis……”

裴远抬手在半空一顿,“阿萱”,他喊她的名字,打断她,“这次是你爷爷出事,你必须要来找金城,那么下次呢?如果申家下次家中再有谁出了事,正好又是金城可以帮到的,你又怎么办?又来找他?”

申萱怔怔的望着裴远,竟答不出一句话来。

裴远回凝着申萱,手中的佛珠悠然拨弄,不急不怒,“我以前告诉过你,人生有起伏,这个坎你迈过去了,下个坎在等你,一帆风顺的人生真的很少,每个人的一生都是在坡坡坎坎中渡过,你们已经离婚了,可你一遇到坎就回来找金城,你有没有考虑过他的人生该怎么办?”

“阿萱,若下次申家出事,又正好是金城能解决的,你就打算这样纠缠他一辈子?”

纠缠?

裴远用了“纠缠”二字,将申萱的自尊心堪堪打碎!可是她来求裴金城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尊放下,但即便已经放下自尊,她还是无法抬头。

她爷爷生命垂危,无法抬头就不要抬头,她起初是这样想。

可是现在就像被抽了筋一般,快要坐不稳了。

裴远先前的口气稳淡,慢慢的开始加重,连神情都开始微微有了威严的肃色,“你当时走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你的人生会遇到困境吗?你就没有想过裴家和申家两个家族绑在一起,可以避开很多困境吗?我曾经告诉你,人走出一步,要考虑前三步,后四步。为何往后还要考虑四步?因为退路远比前路难找。人不到绝境,绝不可以斩断自己所有的后路,阿萱,你告诉我,当时走的时候,真的到了绝境吗?真的到了置之死地而生的地步了吗?”

“如果是,就不应该回头!金城他值得更好的女人,而不应该像现在为这样,为了一个抛弃他的女人付出,我不会允许!更不会纵容他这样走下去,我情愿他在外面花天酒地的包养女明星,但是前妻,绝不可以再有往来!你要走,你不需要裴家,裴家也定然不会强留你,但请你,走就走得干干净净,天塌下来,你都自己去扛,因为你是申家的人,申家出了任何事,你作为申家的子女,你都该负起责任,但金城他姓裴,他和申家已经没了关系,申家就是全家覆灭,也跟金城没有关系!你有没有明白我说的什么?”

“爷爷。”申萱咬着唇,肩都抖了起来,抖如筛糠,然后泣声点头,“爷爷,我懂,对不起,我不该,但是我……”

裴远沉沉的叹了一声,虽无责备之意,但言辞激烈极具攻击性,“Adis那里,我会联系,你爷爷的事,我会出面让他尽力。但是阿萱,这是最后一次,你最后一次出现在裴家人的面前,你不可以再来打扰裴家的任何一个人,裴家向来不会随便帮外人做事,你爷爷心脏的问题,这是裴家最后一次帮申家,裴家本就不欠申家什么,你走的时候,申裴两家已经恩仇尽解,这一次出手,仁至义尽!你记住了吗?以后不可以再出现在金城面前,你若再出现来打扰他的生活,我便会出手,申家若出什么事,我不能保证!”

申萱觉得此时的自己像一个乞丐,一个等待人施舍的乞丐,终于讨来一碗保暖的饭食,使得她泣不成声,她不能拒绝,也无法拒绝,她知道曾经对他恩重如山的裴家爷爷已经对她深恶痛绝。

其实她现在也恨自己,恨自己如此不堪的出现在裴家人的面前,她望着裴远,硬着头皮道,“爷爷,我爷爷的手术可能……不是一次就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