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第一百二十章 一帘幽梦

第一百二十章 一帘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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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一帘幽梦

“那张猎你呢,你怎么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张卓溪嘴角噙着一抹嘲弄的笑,看向张猎。

“张猎不懂王爷的意思。”对上张卓溪眼神的张猎只觉得浑身一震,慌忙低下头去,竟是没有勇气再多看他一眼。

“不,你怎会不懂。虽然你沉默寡言,但却是我身边最懂我的人。只是,这主仆之情,始终都比不上男女之情,不是吗?”张卓溪叹道。

“王爷,您误会了。”张猎嗫嚅着解释道。

“我也希望是我误会了。张猎,你可知你从前对我说的话深信不疑,我的命令你从来不曾违抗过。甚至是我让你去做一些你根本不情愿的事,你也不会有丝毫怨言。可是,现在的你已经变了,你有了自己的主见和思想,并且以此做为标准来衡量是否应该服从我的安排。你不再是从前的张猎,你跟我之间,真正正正地只剩下一个主仆的名分了。张猎,你说,这是我的悲哀,还是你的过错呢?”

张卓溪说到这里,不禁悲从心来。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张猎在他身边陪伴了这么多年,他又怎会对他一点感情也没有呢?正因为寄予厚望,所以在察觉到他生出异心,才会如此难过。

“王爷,张猎还是那句话,永远忠于您。只忠于您一人。”张猎低着头,诚恳地道。

可是张卓溪已经没有兴趣继续听下去了,他朝他摆了摆手,道:“你去地牢,叫他走吧!”

“他是谁?”明知此刻问这个问题有些不合时宜,可是巨大的好奇心还是让他不由自主地开口询问。

张卓溪扫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一个亡命之徒而已。”

“嗯,我现在就去。”张猎恭敬地行了个礼,打开暗道机关,挺直着背走了进去。

张卓溪端起桌上的水杯,一口气喝干了,看了眼地道口长叹口气,终于还是起身没有丝毫留恋地走出了王府。

此时此刻,他疲惫得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八年,呵,他在复仇的苦海中浸泡着长大。

八年前,他最亲爱的妹妹以最屈辱的方式长辞于世,而他的父亲却因为此事有损门风而拒绝追究。张卓溪那天抱着自己的妹妹,亲手把她下葬在山顶的枫树下,漫天的红叶飘舞中,他发誓一定要手刃仇人,一定要让仇人尝到比他如今的痛苦还要深十倍的恶果。

没有权利这么做?

那么就自己创造!

张卓溪开始偷偷溜出府,在外四处寻师学武,什么苦都可以吃,什么累都可以受,什么样的屈辱都能扛下来,终于他成功了,他的武功让他的父亲也不得不对他忌惮三分。他成功地逼父退位,拥有了王爷的荣耀身份,手掌整个王府的生杀大权。

与此同时,在他的坚持下,终于查明那日闯入府中的人竟然是南宫府正当权的老太爷。

彼时,他是王爷,重兵在握,完全可以带一群人**,将老太爷甚至整个人南宫府杀得片甲不留。可是他的爹

却再次出面,苦苦哀求道:“溪儿啊,嫣儿已经死了,你就让她安心地走吧!女孩家的清白本来就是最重要的,你这样明目张胆的杀过去,你妹妹她被人强暴而死的消息就会不胫而走。到时,全京城多少人会戳嫣儿的脊梁骨啊,嫣儿她就算是死了也不得安宁啊!”

张卓溪犹在犹豫间,他的父亲却已经从怀里抽出匕首,狠狠刺入心脏。

他最后一句话是:“即使要报仇,也记得要保全王府的名声。否则的话,我和嫣儿地下有灵,也绝不会安眠。”

这样沉重的告诫,犹如一幅枷锁,压制着张卓溪所有的思想。

没错,他的确是不得宠。父亲深爱他的母亲,可母亲却因为难产时一意孤行要保他而死去,父亲因此迁怒于他。他从小就是奶母带大的,除了十岁那年父亲露面问了下他的学习成绩外,他们之间几乎一直没有任何交流。名义上的父子,可实际上却还比不过一个陌生人。

然,虽如此,血浓于水,这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

张卓溪虽然叛逆,虽然怨恨父亲对自己的不重视,可是到最后,他还是听从了父亲的最后一句话。一直隐忍着,一直克制着。整整八年,他出入南宫府数次,对那些他恨之入骨的人微笑。每当他的心里出现嗜血的念头,他就会默默地告诉自己:等着,等着,他们今日笑得有多畅快,明日就会哭得有多凄惨!

如今,他做到了,南宫府已经彻底被毁灭,片瓦不留,如了他多年所愿!

可是,为何,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呢?

他毁了南宫府,可是他的妹妹嫣儿却依然无法醒过来。

而他自己呢,这八年来都生活在复仇当中,从未体会到尘世间最寻常的幸福。他一开始接近漱玉,也不过是报复的一个环节。可是到最后,真正爱上漱玉的人,却不是南宫尘,而是他。

他亲手导演的戏,却不知不觉地深陷了进去。

八年来所发生的事情,一件又一件地在脑海中回放,记忆迅速翻滚着,神经终于无法接受这样高强度的情绪起伏,终于开始反抗起来。张卓溪原地站住,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头,恨不得能将他摘了下来。

忽然,有一双手轻轻地搭上他的肩。

在这样陌生的街头,还有谁会来搭理自己?张卓溪想不到,所以他缓缓侧过头,落入视野中的,是一张清丽脱俗的脸,她的眼睛,盈盈如秋水,红唇微启欲说还休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喉咙一阵发紧,嘶哑着声音问道。他想笑,可是内心巨大的悲痛尚未消散,笑容僵在嘴角,再也无法蔓延开半分。

漱玉心疼的伸手覆上他的脸,轻轻抚着他紧皱的眉,她的声音就像雪花般轻柔而不真实地在他耳边响起:“为什么这么多天都不回家?”

“回家?”他喃喃地念叨,目光迷离地看向漱玉。

家是什么?他从来都没有过家。

“是呀,我一直都在

家里等你。那个家,虽然没有王府富丽堂皇,但是有桌子有椅子,有蔬菜有水果,最是适合过日子。”漱玉轻轻地娇羞地笑道,她拿起张卓溪放在两侧的手,看向他道:“走,我带你回家。现在回去,正好赶上忍冬做的晚餐。”

张卓溪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呆地被漱玉拉着手,上了马车。布帘子没有放下来,张卓溪看着窗外迅速往后掠过的风景,心里突然觉得有种莫名的安定感。他抬头看向坐在他身边的漱玉,感动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只要有心,没有什么是不知道的,不是吗?”冷魅笑了,“都说王府肯定在热闹的京城,于是我就雇了辆马车过来了。王府那么有名,我随便问问,就知道它的位置了。只是,我这都还没有来得及去呢,你就主动送上门来了。你说可巧不可巧,嘻嘻……”

“为什么要来找我呢?”张卓溪心里有些暖暖的,可是面上却依然淡淡的。

“因为……”漱玉顿了顿,眼里柔情一片地看向张卓溪,可最后,她只是摇了摇头,道:“有什么疑问,等我们到家了,好好地吃了饭过后,我再回答你。”

“嗯,等我们回家。”张卓溪着重说着回家两个字。

呵,回家,有个人来接自己回家?这种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张卓溪突然间觉得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之前因为南宫尘所忆起的伤心往事,此刻统统都烟消云散了。

张卓溪不想去追究那些伤心往事,是真的烟消云散了,还是只不过一时隐藏起来了。

这些,他统统都不想去想,此刻,他的眼里,他的心里,统统只有漱玉。

仿佛,唯有在漱玉身畔,他才能克制住心中的魔,才能不去想那些痛苦的事,才会对生活有那么一丝憧憬。

“到家了,我们下车。”

张卓溪犹在深思恍惚之间,漱玉突然伸手轻轻推了推他,温柔地道。

仿佛是在做梦,这一切,都过于虚幻,过于美好。张卓溪头昏脑胀地跟着漱玉下车,脸上犹挂着浅淡笑意,就算这是做梦又如何呢,这样美好的梦,他宁愿一辈子都睡在梦中。

可是,这怎么不是惜玉府?

张卓溪仰头看了看,没有看到熟悉的匾额,只看到一座四合院,空无一人,安静得让人觉得有些可怕。他开口想问漱玉怎么一声不响地搬了出来,可是话才到嘴边,漱玉就已经跑到他跟前,笑着将他往房间里拉,愉快地道:“你猜,忍冬做了些什么好菜给我们吃?我都有些等不及了,我们这就快点进去吧?”

“嗯,好。”张卓溪应道,跟着漱玉加快步子。

可是步入房间之后,却并没有看到什么菜,反倒是被从天而降的渔网而网住,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纵是身手如他,一时之间竟也是无法动弹。被结结实实网住的张卓溪,神智清醒了大半,他盯着眼前巧笑倩兮的女子,厉声喝道:“你不是漱玉,你到底是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