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第二十四章 高官的爱情

第二十四章 高官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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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高官的爱情

那时候的我,听他们那样说,只是以为他们吃不到葡萄,就嫌葡萄酸,千方百计阻止我得到罢了。平日里虽然也见她们四姐妹,各个喜欢攀比,童娇也不例外——攀比裙子和首饰的美丽,发式的端庄,所用瓷器的精美,攀比丫鬟的灵巧,自己所做诗词的精妙,所知事情之多少,所交朋友的优雅显赫……虽然童娇时常对她姐姐们的俗气表示嗤之以鼻,可是他早已发现,她同她的姐姐们在某些方面很是相象,包括喜欢攀比这一点,只是她没有自觉罢了。

可是,有哪个女人不是这样呢?女人惟有精益求精,才像个真正的女人啊!如此精致的女人,竟然喜欢上了自己,爱上了自己,足以说明她是个不嫌贫爱富的王宝钏似的女人。有幸得到这样的女人,难道不应当欢喜吗?难道有该当拒绝的理由吗?我绝不是傻瓜,我理应欢喜接受。

起初,县太爷誓死不接受,我也受尽了他们全家人上上下下的白眼,县太爷气急之下,甚至想要把我革职驱逐。可怎奈,女儿誓死就要嫁我,他们也只好屈服。毕竟已经有三个女儿嫁了显赫的归宿,已经给他们家赚足了面子,便也逐渐对我恢复了从前的以礼相待,却也只是不冷不热的态度。

婚礼相对起她的姐姐们,自是简陋得很,甚至有伤县太爷的颜面。可是童娇昂首挺胸地说:“你们这些俗人,怎么会懂得真正的爱情?真正的爱情,不会在乎对的门第,财富如何。真正的爱情,只是希望能够同对方厮守一生,永不分离!我不像姐姐们,嫁给了不过的人,只是守着一大堆金银财宝,每日里独守空房。王兵凡虽然没有钱,没有势,但是他真心爱我,肯于关心我,爱护我一生一世,难道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吗?”

犹记得当时,她讲那些话时,义正词严,气势逼人,完全镇住了当场大堂上的所有人,包括她的父母,还有归家探望的姐姐们,自然还有我。

“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你现在可以如此肆无忌惮,山崩地裂海誓山盟,等到你年纪大了,整日里为了吃穿奔波,为些柴米油盐发牢骚,孩子病了也没钱买药……就像满大街的穿着破衣烂衫的婆子们一样,只能眼馋我们穿金戴银,进庙烧香上山游玩乘轿子……哼哼,那时候,你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因为我们做姐姐的,可也顾不得你的死活!”

处于疯狂状态的童娇,哪里听得下这些话?只以为她们这些世俗之人,体会不到真正的感情是何种滋味。她依旧铁了心要嫁给我,我们就像梁山伯与祝英台那样,誓死追随。这份坚持,当时也的确感动了不少人,包括她的家人们,还有无数的听闻者们。

于是,定在秋季的婚礼如期举行了,有许多人前来观看。其中,有叹息的,有羡慕的,也有啧啧称奇的,不只有祝福的预言。

可是,只要我们两个人是幸福的

,便是最大的幸福了。由县衙门起,高头大马连同八抬大轿穿越过大街小巷,喜庆的喇叭振动了全城。将我心爱的人儿接回了家中,拜见了古稀之年的老母亲,热情招待了来客——其中没有任何童娇娘家人的来客。直到将近午夜时,我才有机会同美丽的娘子相见。

摘下她的红色的盖头,露出那粉妆玉琢后更加美艳的容颜。

“娘子,你今天好美!”我发自肺腑地说。

童娇红着脸俯下了头,我轻轻在她的红润如霞的脸庞上亲了一下,她倚伏在了我的怀中。我不禁深深叹了口气,“娘子,你待我如此情深义重,今后我也必定待你有若我的母亲一般,丝毫不敢怠慢你分毫!”

童娇摇头,“我才不要做你的母亲呢!我有那么老吗?”

我们都为这句话逗笑了。

她继续羞答答地说:“我只要你待我好,我也待你好,我们两个做令人羡慕的鸳鸯夫妻,每日里比翼双飞,好不好?”

我重重地点头,“我必定待你好,待你如同今天一般好!”胸中火热,不由举天发誓说:“我发誓,绝不辜负与你。今生今世,我王兵凡只有你一个女人,不再另娶其他的女人,也不再碰触除你以外的另外的女人!”

当时的我,的确是这样想的。因为太为幸福,便以为这样的幸福会永远延续下去。那时的她,也是那般以为的吧。

我自觉信守了自己的诺言,每日里避免她操劳,对她嘘寒问暖,呵护备至。我们整日里花前月下,相拥相偎,好不快活。

可是清贫如我,雇不起丫鬟仆人服侍,只好每日里由她帮助母亲准备三餐,打理房间,还有清洗衣物。渐渐的,她的手掌不再那么细嫩,变得近乎乡下农妇一般粗糙。有天公务忙碌回来,她忍不住向我发起了牢骚:“相公,你看我的手!”

我怜惜地抚摸起来她的手来。

“要我做饭也就罢了,这两日,婆婆竟然又要我出外捡拾起柴来!”说着,便要落下泪来。

我连忙安慰:“我对母亲说说,要她少让你做点活计。”

在我的百般劝说下,老母亲无奈点头同意,不过越发对这个儿媳妇不满,“儿子,你真是娶回了一个败家的女人啊!家务活不会干,不肯干,只是当成个花瓶摆在家里罢了,要她有什么用?还不如当初,娶个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农家女孩子,也懂得些事!”

说归说,母亲还是按照约定,没有再强迫王兵凡去做不喜欢的家务活。不过同儿媳妇,每日里见面不过二三句,如同不相熟的陌生人。两人在我的面前,互相指责的言语也越来越多。还好我的母亲通情达理,只是简单唠叨两句,并不怎样相逼,我却越发觉得是妻子的无理取闹过于频繁。

有时候,童娇在我的耳边会有意无意地提到,“你如果有

钱有势多好,出门我可以坐顶轿子,不用劳累腿脚,不用顶着烈日,更用不着看以前熟人的白眼了!”

每当此时,我都会不由自主地赧颜垂首。

有天,她的积压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了。那天,在饭桌上,母亲已经吃完晚饭,回房了。她突然将筷子搁下,饭碗里的饭菜却方才减少了稍许。

“你不舒服吗?”我关切地问她。

“今天,我在街上遇见我的姐姐了。”她淡淡地继续说,“她打扮得很漂亮,坐着一顶同样高贵华丽的轿子。见到她,我本想躲避开去,她见到了我,却主动将我叫住。”

“她是不是又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了?”我继续问。

她也不点头,也不摇头,说:“她笑得灿烂,说:妹妹如今打扮得真像个农村妇人呢,姐姐我都查点认不出来了呢!你姐夫又升官啦,爹爹送了他不菲的礼物,我特地来同他拜谢呢。我听说爹爹如今是不是不常关注你啦?妹妹,你也别怪他,谁让妹夫只是个小小的衙役来着?做了这么许多年,也不见升个一官半职,谋个不小的差事!我看妹夫整日里见官办案,也不苯那,怎么就这么亏待自己,甘居人下呢?千万别让妹夫别再这样子想不开……”听到这里,我也知道,接下来她想要说些什么了。

“我不再听她说些难听的话,匆匆推托离开。可是……可是我难受啊,难受了整日!我回来就哭,见你回来才堪堪止住。”她咬着嘴唇说。

“童娇,我让你受苦了!”我用尽了作为男子汉的所有柔情来安慰她,“可是,你也知道,如今的官场有多么险恶?如果不会逢迎拍马,上下通融,不会兼顾人情,践踏原则,根本不可能在其中立足。我没有大智大勇,也没有坚硬的后台,靠自己这把本事,也不指望做多大的官的了。”

“你不会逢迎拍马,不会上下通融,可以学的嘛!”她大喊。

“学?”我讶异地说,“学什么?学习别人的逢迎拍马,见风使舵吗?”

童娇的黯淡的眼睛,开始发散出奕奕的光亮,“既然这是现实,我们就应该迎合现实,而不是仅仅固守着你那什么虚幻的原则!想我爹爹何尝不是这样?何尝不是这样上下打点,左右风影,方才保住位子,逐步往上爬的?既然人人如此现实,我们为何需要与众不同,为什么继续生活在被人嗤之以鼻的虚幻当中?”

我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好半天方能启口,“童娇,这是你吗?”

“我是童娇啊。”她诧异。

“这不是你,从前的你不是这个样子的。”我痛心地说,“你说过,你之所以爱我,不为财,不图名,只因我秉性耿直,敢于坚持原则。因为你的这句话,我愈发坚持了这些,也愈发得到了众人的尊重。可是现在……你却说出这样的话,让我怎样相信这会是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