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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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何必
虽然楚辞从来都不怎么相信慕容无垢是失了忆封了情。不过此刻慕容无垢说出这样的话来，定然也没打算隐瞒什么。
当年在将军府，慕容无垢最爱的是桂花糕，也喜欢梨花酒，这些都是楚辞为他做过的。
“那……我做好了拿给你吃。”楚辞看着慕容无垢，想知道他下一句的回应。
“好啊。”
楚辞有些不解慕容无垢态度转变的缘由，却来不及深思便点头。
慕容无垢没有邀请她进家门，她也没什么理由留着，这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不见惹相思，相处却无言，慕容无垢的态度一直琢磨不透，恨不得可以开个天眼，看看她的心到底有什么算计。
告别之后，楚辞去找来了做桂花糕的材料，苦恼的是未见桂花树，想要采而不得，只好去村子里的商铺里找。
但村子里哪里有这么精致的心思，村子里的人连糕点都不多见，平日做的不过是糍粑之类的。
楚辞思前想后，只好出了村子，施了轻功，往楚都里跑。她这三年来从来无心注意周围的景致，此时也为了难，正是桂花开的季节，可那桂花树要往哪寻？
回了幽冥楼，楼主正在品茗，见了楚辞，倒是一脸的意外，“怎么回来了？被气回来了？”待见了她脸上的轻纱，楼主脸色一变，“你的脸怎么了？”
楚辞也不恼，“没什么，楼主知道哪儿有桂花树吗？”
楼主想了想，“郊外二里有个大院子，那主人是我的旧识，半年前我去作客，记得他似乎种了些桂花树，那院子好像叫不羡仙？怎的，难不成有了女儿家的心思，给情郎送香囊？”
“没，他想吃桂花糕。”楚辞坦白道。
说罢却被楼主揭开了面纱，楚辞看见楼主冷决的脸色，“我没事。”
“谁打的？”楼主把面纱重新给楚辞戴好，用无比狠厉的声音问。
“不小心而已……”
“是你傻还是我傻，阿辞？我倒想问问慕容涉归，他凭什么这样对你？”
“不，楼主，不是他打的，他若打我了，他再好我也会戒掉他。”楚辞急忙解释道：“我会为他放低态度，但不会轻贱自己。”
楼主叹了口气，“若是他敢打你，我定然扇得他面目全非。”说罢，楼主的声音也低落下来，又问：“阿辞，你是冲昏了脑袋？现在正是八月金桂盛开之际，桂花糕哪里不能买，何必自己做，你还从那么远跑回来。”
楼主摇摇头，“阿辞，你发个楼里的令信，我自可以派人给你送过去，何必呢？”
楼主看着楚辞抿着唇的样子，“阿辞，我突然觉得你还是三年前那个你啊。慕容涉归会让你变傻瓜，我倒想去看看他是个怎样的人。”
“他现在叫慕容无垢。”
楼主好笑的看着楚辞，一点也没有了平日的冷清，也没有了生杀决予的冷酷，仿佛只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只想讨心上人的欢心。
“叫什么没有关系的不过是一个被人叫的称呼而已，阿辞，为他值得吗？脸都变成这样了，就算不是他打的，我也不信
与他无关。以你的武功，世上近得了你身的人可不多。更何况你并不是不爱惜自己脸的人。竟这副不管不顾的样子。”
“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我想这样做，就此而已。”楚辞说罢，便走出门，回头又问道：“我若和那主人家说，是你的朋友，他会让我进去吗？”
“会的，过几天我想去看看你的慕容无垢。”楼主打趣着说道。
楚辞听到这，停了下来，“楼主，你身体不太好，村子里有个大夫，是药王霍清尧的弟子，你去看看吧。我只有你了，别留我一个人。”
“阿辞，命是天给的，它要收，是注定的事情。”
“楼主，我并不认为人能够胜过天，但得先尽人事，不是吗？你自己都放弃了，没有人能帮你拿回来。”
出了门，贸然拜访，但主人听了楚辞的缘由，欣然让她采了桂花。
只是一不小心，便被那树枝划伤了，楚辞想着不过是小伤口，也没有管。这一番奔波下来，日头已尽，她趁着夜色还没有降临，连夜回了村子。
次日一大早，将鲜桂花取出，挤去苦水，用蜜糖浸渍，并与蒸熟米粉、糯米粉、熟油、提糖拌合。一道道工序下来，已经是午膳时分。
楚辞把面纱摘下了，脸上的痕迹淡了许多，不仔细看便不会有清晰的巴掌印，不过总归还是有一点的，她用胭脂水粉遮了遮，把自己看顺眼了，才准备出门。
把飘香四溢的糕点放入篮子里，就往慕容无垢家中走去。敲了敲门，却没有人，楚辞心中有些失落，才想到或许他是去夏诺家吃午膳了。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便在门口等慕容无垢回来。
晃晃悠悠时间已经过去几刻钟，才见慕容无垢慢步归来，其后并没有跟着慕容冲，也不知道那小孩去干什么了。
慕容无垢见了楚辞，竟显出意外的表情，“你怎么来了？”
楚辞举了举手中的篮子，心中有些隐隐的不快，却没有表现在脸上，“你不是想吃桂花糕吗？”
“喔喔，对。”慕容无垢开了门，让楚辞进去，“我就随口一说，没想到麻烦你了。”
楚辞也不想再计较慕容无垢的态度，只是莫名的郁结让她不太想说话了，看着慕容无垢捏起一块糕点放进嘴巴里，连忙问道：“好吃么？”
“比韩旭买回来的好吃多了。即使午饭吃饱了，还是想再来一块呀，诶，你不吃吗？”
楚辞看着慕容无垢白白的牙齿，摇了摇头。
见慕容无垢又吃了一块，才拍拍手，“不吃了，再吃就撑着了。先放着，我饿了再吃。”
见楚辞坐着不动，慕容无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赶人肯定是不对的，吃人的嘴短，何况他也没想赶。
“嗯，那个，我等下看会书，你没事就四处转转，或者有什么想看的书自个拿。”却突然嘟见楚辞手上草草的包扎着的白布，显然是受了伤。
“你的手怎么了？”慕容无垢语气有些生硬，“脸才好没多少，手又伤了，你怎么这么让人不省心。”
“你关心我？”
只见楚辞淡淡一笑，依
着相执的手往前倾，在慕容无垢唇上落下轻轻一吻，看着慕容无垢睁大的眼睛，楚辞用舌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似回味般道：“真香。”
这极具挑逗的动作，让慕容无垢咽了咽口水。
但慕容无垢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定定的看着楚辞如水般的眼眸，只是看着对方亦停下了一切动作。
慕容无垢可以感受到楚辞并不急切的呼吸，他可以感受到时间比前一刻更加缓慢，他知道自己被吸引，但还处于可控的范围。
楚辞平静的与慕容无垢对视，直到感觉有些微的尴尬，“你喜欢我吗？”
慕容无垢紧紧的抿着唇没有回答，楚辞根本没期待他会回答，她上前一步，又问道：“你心里有别人吗？”
慕容无垢摇了摇头。
“你讨厌我吗？”
慕容无垢抬眸看着她，再次摇了摇头。
“那你抱抱我。”像是乞求，却又像命令。
慕容无垢的表情没有变化，只问了一句：“为什么？”
一个问句让楚辞心酸得无以复加，她觉得这是一个非常蠢的问题，但她觉得自己现在一定比这个问题更蠢。
“既然你没有爱的人，你又不讨厌我，我只是想你抱抱我，既然对所有人都无害，你为什么不能满足我？”
“那这么说，如果你想我吻你，是不是我也应该满足你？”
楚辞心中酸涩，“不是，亲吻应该是相爱的人才做的事，我不会再像刚才那样了，我知道你不喜欢。”说罢，也不看慕容无垢，转身走出了两步，背对着他，“我也不想让你为难的，可是我实在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接受我，也不知道凭什么才能让你对我动心，不知道要到什么程度才不会让你反感，我怕你讨厌我，很怕。”
“有时候我在想，你是不是如同当年一般戏弄我，现在你说不喜欢我，就像那年一开始你娶了我之后你说你喜欢我一样，都是骗人的。会不会你只是想看我慌张看我陷落，你只是在恶作剧，玩够了之后你才会告诉我你的真心。”
楚辞说完，走出房门，突然看见了幽冥楼联络的信号。敛了敛情绪，冷冷的往那边走去。
慕容无垢松开握紧的拳头，闭了眼，从怀里掏出了霍清尧的来信，“楚王已暗令幽冥楼不惜一切代价寻找玉石以及能够破解玉石机密的人。务必保重。”
是的，玉石上记载着阵法，但即使集齐了所有玉石亦不一定能破解阵法，只因花纹只是花纹，它不过是一条线索，真正的阵法并不在花纹之上，而是藏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慕容无垢想了想，把信给烧了，走出房门。脑里，满载的都是楚辞的声音。
我想相信你。很想很想相信你。
可是我已经毁了一个燕国，难道我还要为了你，把这天下不管不顾吗？
即使你真的喜欢我，你会为了我背叛幽冥楼吗？我不敢确定。你是否有着我不能察觉的野心？我亦不知道。
如果真的有所谓的天命，如果观星真的可以准确的预测到未来，如果我们一定会为敌，那何必在一起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