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第一百三十六章 快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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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快了

“辉,你在做什么?!...快上来回家吃饭了!”一个面容苍老但精神矍铄的老汉站在田埂边上冲着水塘里一群戏水的孩子喊着。声音像老窝里大树上的那只黑鸦在沉暮时的声音,沙哑而急躁。此时正是夏天,河塘里备做浇灌稻田的池水自然不深,也是被这头顶上的火红的太阳蒸晒的下去了一半,还没有高粱杆子那么高的孩子都敢进到水塘里去,而这群孩子里就有一个头---梁辉。

“哦...是爷爷!”梁辉听到喊声马上兴奋的应了一声,出了河塘,望着身后观望的那群幼稚的目光嬉笑了一眼后便穿上衣服赶紧跑了上去。

“爷爷,你去哪里了?!怎么一上午都没见你...?”梁辉奇怪的看着他的爷爷:一道道皱纹已经爬满了额头,瞪着眼睛的样子更是苍老。

“哦,有点事,进了一趟城里。”老汉说着就将烟袋缕了缕,凑出一撮烟沫来倒进了烟筒里,随手摸摸周身的口袋也没发现火柴,这时候,旁边的梁辉马上红着脸伸出手来,手心里不知什么时候就多出了一包火柴来:“爷爷,火柴...”

“嗯?!...你个小娃娃带洋火做啥?!”老汉盯着梁辉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便夺了过去,慢慢着抽开纸匣子,从里面取出一根来划着后点起了那个烟筒,之后便看到一股青烟慢腾腾的升了起来,接着闻到一股古老的味道---在梁辉印象中,每次爷爷抽烟的时候,都带他在跟前说话,一说便是很久,而且说着说着就会自语起来,让他觉得莫名其妙。只有一次,爷爷抽烟时没叫他,就是父亲死的那天...

“爷爷,现在已经不叫洋火了,叫火柴...”梁辉两个大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老汉说。

“啊?!...屁话,我们那个时候都这么叫的。你从哪听的这名字...?”老汉瞪着梁辉,眼光却停留在他的脸上:肤色就是农家孩子那样的黝黑,两只手很大,上面已经有老茧被磨成了黑紫色。眉毛却是黑的发亮,瘦削的脸上却不像是霜打过的高粱那么灰暗,更像是打过之后还能从红土中刨捡到了高粱杆顶上的那一抹红色的高粱穗。光着膀子的样子看样子像极了儿子年轻时的样子...

梁辉这时候已经低下头去掰起了手指,梁老汉一看嘴角便微微一扬,凑到他跟前压低了声音问:“咋不说话了呢?”

“哦,爷爷,是翠翠说的,她今年已经上中学了,回来后告诉了我,说城里的老师都叫这‘火柴’,而且在城里的人至少都用的是打火机,没人用洋火了...”梁辉说完便眨了下眼睛,盯着老汉的那张脸:在梁辉的印象中,这个老汉,从父亲死后就一个人抗下了一大家子人的生计,从来没有吭过一声,当时的梁辉不过才七岁,用老汉当时的话说就是‘屁大点个娃娃’,只是说着说着后来就不再说了,因为梁辉眼见已经快十六岁了---那是国家法定的成年岁数,之前的那些娃娃统称为‘未成年’。

“唉!...是啊,要不是你娘狠心撇下你跟别的男人跑了,你爸又死了这么多年了,只怕现在你也该上中学了啊!...”梁老汉说完便低沉的咳嗽了几下,接着再抬起头时,就看见梁辉的眸子已经黯淡了下去,轻轻的说“爷爷,再不要提她了...”老汉望着他轻叹了一声点了点头后便想起来了什么,马上盯着他说:“辉儿,你看现在翠翠已经上中学了,心里头不是个味儿。这只能怪你爷我没本事,眼下咱爷孙两能混饱肚子都很不容易,这些年收成不行的时候,还亏得政府出了补贴,乡里乡亲帮着咱,要不是这,我们恐怕就要要饭去了!不过我人都老了,要也有人给几个,再说也没多少年的活头了...而你还年轻,有手有脚的要饭谁给你呀!...”

“爷爷,别说了,我明白。”梁辉的嘴唇皱了起来,梁老汉见后摸着他的脑瓜盖说:“你能明白就好,以后就别再领着一帮娃娃混耍了,好好的种种地,以后攒些钱向人学个手艺也是条活路...还有,你说的那个翠翠,爷爷听人说已经许给邻村了,只等中学上完就该结亲了,你...”不等老汉说完梁辉便打断:“哦?!...爷爷,你是从哪听的这话?!”梁辉望着老汉张长大了嘴巴。

梁老汉一见便轻笑了起来:“听乡支书说的,应该错不了。”

梁辉听后缓缓的低下了头去,脑海中浮现出的都是小时候他和翠翠青梅竹马的样子:那时候他们都能一起摸鱼,一起下河玩水,看见蛇的时候翠翠就吓的缩在他怀里,他那时就像捡到了一个鸟蛋或是偷到了一个西瓜那么高兴...两人一起爬山,翠翠爱花,梁辉就帮她摘一朵带头上,翠翠望着他问那朵花漂亮,他当时指着一束像牛粪颜色的小葵花嬉笑着回答,不想就惹的她生气了,半天都不说话;如果碰见了果树,梁辉就爬上去给两人摘果子吃,他在树上摇,果子酒簌簌跌了下来,砸的翠翠直跑开了老远,梁辉则在树上笑个不停...记得有一次就是因为笑声惊来了那果园里的主人,放出来了一条大黄狗,远远的吠叫着冲了上来,翠翠当时已经吓傻在树下,梁辉一见立刻从树上跳了下来,拽着她就跑,但最终还是被那条黄狗追上了,梁辉一见一时惊吓,但本能的反应便是随手捡起了一块大石头,不过他还没来的及出手就被那黄狗扑到在地上,而那时果园的主人已经赶上前来,见到之后马上大声厉喝了几声,上前拽住了黄狗的项圈。而那时翠翠已经吓的哭出了声来,而梁辉的后背已经湿了一大片...

“辉儿,想什么呢?...”梁老汉望着发愣的梁辉喊了两声后梁辉才终于缓过神来,于是望着老汉微微的摇了摇头,接着就说:“爷爷,我明白了,我以后会注意的,你放心吧...”

“嗯...”梁老汉说完便砸吧了一口,烟筒上的星火已经燃尽,再看不见有一丝青烟冒出来。索性将烟筒口对着鞋底拍了拍,接着对梁辉说:“走,回家去,爷爷有好东西给你!”

“哦?...什么好东西?”梁辉望着老汉期待着答案,老汉只轻轻的笑了一下,随后便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块手帕,那手帕已经被灰尘染成了土黄的颜色,里面鼓囊囊的抱着什么东西...

“先跟我回去再给你看。”老汉说完将手帕又揣进了口袋,大步流星的往老窝走去了,梁辉听后也跟了上去。

老窝就是他和爷爷居住的那个院子,里面的正屋是间老房子,旁边的几间都是父亲盖起来的。老房子一点也不大,但住下他们爷孙两个却也是绰绰有余。他曾听父亲说过,那房子是爷爷和奶奶结婚时盖起来,房中的墙壁已经斑驳,窗户上的塑料纸已经有些残破,站在**便能透过窗户看到院里的一切。不大的家置里陈列着一个八仙桌,供着奶奶和父亲的灵牌,房中央一个圆桌已经破旧,失去了本该有的朱漆色,圆桌下放着的几个凳子已经支脚斜错开了。记得爷爷曾说起过那棵老槐树的来历:那时这院子里还没有那棵老槐树,直到有了父亲之后才种了下来,当时经常有“查资队”的红小兵来搜查,将家中值钱的东西都搜了个精光,临走时那个队长瞟过一眼来就看见了这棵老槐树,随口定性为“资本主义的产物”,随即要派人上前连根拔掉,无奈当时那槐树看样子长的并不高,却也有着深实的根须,扎在土中就是拔不动。那个队长见后便马上想起发挥“人多力量大”的优势,于是率着五六个人一齐上来拔树,但只是让地缝里的土抬了抬,还是拔不起来。队长见后终于恶狠狠的咒骂了一句‘资本主义残毒太深了!’随后便用铁楸铲了几下,断了老槐斜枝后终于满意的点点头带人离开了。等他们走后爷爷便将那槐树下的断枝捡了起来,随后给抷了几铁楸土,无奈的轻叹一声,以为长不活了,随后便不再管它,不想这老槐次年春天又开了新枝!老汉一见欣喜起来,固土上水浇粪忙了一年后,次年新枝上竟然也如愿的结出了一小串浅白色的槐花来!...之后几十年过去了,这槐树越长越高,像是一个大大的伞盖覆盖了老窝里的一大片院子,为他们遮风挡雨这么多年,甚至梁辉每年清明上坟时都不忘从上面折下几根新枝和几串槐花带去。渐渐的这树竟也成了这个不起眼的院子里唯一值得欣慰的东西,甚至在整个村子里,都是一道风景。

梁辉见后不禁轻叹一句说:“我啥时候能有它那么高就好了!”

“呵呵...快了...”梁老汉听后转过头来望着梁辉轻笑一声,随后招手让他进去,梁辉一见默默点点头,跨进了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