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杀六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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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杀六人者
老人艰难地呼吸着,仿佛胸中已经梗塞。谢未看得出,他是本来体弱,前胸又受了某种厉害的掌伤,无法治愈,只能苟延性命几日。他用眼神制止了徐荷书的行动,又开始说话:“白花……在里面,今天大河盟的人……没有再来……徐姑娘,我……快要死了,你能不能……代我照顾他……等到五个月……后,我孙女重获自由……你再……交给她……求求你……”
谢未便即去看床里,果然有一个婴儿安静地躺着,身上盖着一张毯子,从外面几乎看不出来。老人渐渐只有呼气。事到临头,徐荷书也顾不得考虑什么,随即就答应:“好,您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孩子。”
老人脸上现出了欣慰而了无牵挂的笑意,转而看向谢未:“你是……捕快?”
“我是本县的捕快谢未。老人家有什么吩咐?”
“别让孩子……受到……伤害……”老人说了这句,就慢慢闭上了眼睛,气息平静下来,“我想睡一会儿……”
于是,徐荷书抱着赵家的孩子跌跌撞撞跑出了出去。谢未则守着屋里的一老一小。
月色清凉如冷水。十个月大的婴儿白花想必梦境里纤尘不染,恬静安宁。在寂寥的灯光里,谢未看看小小的白花,看看垂危的老人,觉得自己是望到了人生的两端,而他站在这两端之间,眼睁睁看着一端归于无限,一端向他无声呼唤,有动于衷而又无能为力……
徐荷书匆匆跑回来的时候,老人已在安歇中长眠。
天已经微亮,婴儿白花开始了嘹亮的啼哭。为了不惊动左右邻居,徐荷书与谢未两人在天亮之前就埋葬了老人。
一夜未睡,此时徐荷书已经筋疲力尽,白花的哭声令她不安、无措,想哄他再睡,俊秀无邪的小美男白花却毫不领情,还老实不客气地尿了一泡,床和衣服都湿了。徐荷书只好给他换衣服,把他挪到另一头呆着。谢未认为孩子是饿了,就满屋子找吃的东西,只有冷的稀饭和馒头。看看徐荷书,说是哄着孩子玩,却已经趴在**睡着了。他不禁笑了,于是自己去做饭。
“哎哟……”徐荷书痛叫着醒来,“放开,放开!”是白花抓她的头发。她越喊,白花就越开心,以为这是很有意思的游戏,干脆两只手都用上了。徐荷书的一头长发立刻乱成一团糟。“谢未,谢未……”
谢未端着饭菜闻声赶来,见此情景,不觉笑了。他用做好的香喷喷的小米粥引诱这孩子,白花果然放了手,伸手要吃饭。徐荷书双手捂着头发跑了出去。
她避在门外面梳理头发。她一点儿也不生气,不止因为白花还是个小孩子,还因为这个孩子不认生、不思旧——母亲不在他身边,母亲的祖父陪着他,却已经去世,现在一个陌生人将要照顾他,不认生不思旧对他而言再好不过。
晨光熹微,竹涛阵阵,这声音背后却有人的脚步声,以及兵戈清脆的碰撞声。徐荷书立即警觉,判断是大河盟的人来了。
她马上进屋。谢未才喂了白花几口饭,便把他交给徐荷书:“你待在这里别出来,我去处理他们。”徐荷书望着他:“你小心。”
六个人逶迤而来。朝阳的光是金黄的,六个人的衣着是土黄的。黄衣人从阳光中来,形象好似光明的使者,只有手中的尖利金属反射着金光才令人感到,他们是一群与机会同生也与机会同死的不
知晦朔的朝菌。正是他们摔死过两名无辜的婴儿,害死过一个年迈的老人,掀翻过平民百姓的家,并正在试图杀掉另一个婴儿。这里的官府不管,那么他来管。
黄衣人并不停下脚步,见一个人站在院子中,岂会放在眼里。一个匪徒顺手挥刀就砍,谢未忽然移动了位置,在他扬起的手肘下伏身掠过,将刀往他肋间一送,匪徒立即倒毙。五名匪徒既惊且怒,知道这是个厉害角色,便即散开摆好阵势,预备围攻。与此同时,一名匪徒离开阵营,向屋子里蹿去。他料定那孩子就在屋中。谢未冲破四只武器,遽冲向前将手中大刀划向那匪徒。匪徒回身招架,他知道会很吃力,却不知道自己原来根本无法招架,被冲倒在地,还未等他腾起身,谢未的捕刀从容攒向他,他躲闪,那刀便顺势轻轻一滑。不过是瞬间的事。四名匪徒很快再次围攻到谢未,而那匪徒已经破膛死掉。他们发出了不可思议的怪叫,声势震人的怒吼。
“今天,你们一个也活不了!”谢未许是憎恨这些人的暴虐行径至极,许是杀得兴起,狠狠地说着,目光中也透露着可怖的狠色。
“你是谁!”匪首自然要了解并铭记这个人。
“本县捕快谢未,有人证物证可以证实你们罪不可赦。此地无法,就让我来执法!”
“衙门的一条走狗,也有脸在大河盟的门下装大!今天咱们就不死不散!”匪首本有三分忌惮,但他向来藐视官府,何况是眼前一个小小的捕快。
谢未觉得自己经久不用的刀法和力量在手中鼓动着蓄势待发,他不再说话,将丽烈的刀光舞动,四名并非废材的所谓江湖中人惊讶极了,何以软弱衙门的一个狗腿子有这样强大的武功和坚决的斗志?他们从不曾想到,他们自己是大河盟盟主的鹰犬,做的事比禽兽还不如,最终也会报应在身,死得没有人道,死无葬身之地。
徐荷书在屋子里紧紧抱着白花,捂着他的耳朵,白花竟十分乖巧,在她温暖而安全的怀抱里安安静静的,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到后来,她只听到噗噗噗刀杀人的声音以及匪徒挣扎中扭曲了的呻吟声。
然后,一切归于平静。拂来的风里夹带着血腥气。徐荷书走到门口,只见满地的死人和鲜血。她胸口一阵作呕,忙退回门内不看。谢未气息未定,道:“你不必出来,我会收拾好这里。”于是他将刀擦拭干净,将六具死尸以及他们的兵器拖到距离院子几丈远的草丛里,将染了鲜血的土地铲松,翻过土来,然后踩平,又将院中被压垮打坏的东西整理好。这样,便一点也看不出打斗过的痕迹。
最后,他到一户邻居家告知情况:“这位大哥,不好意思,我是南岸本县的捕快谢未,就在刚才我杀了六个作恶多端的匪徒,尸体被我放在东边不远的草丛里……”
老实汉子的脸色刷的变白了,这不是晴天的当空霹雳么!
“老哥不用害怕,此事与你们无关。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会在这里留下印记,倘若官府追究,自然会去找我。我只是告诉你,这里有死人,免得有乡亲突然碰见给吓坏了。”
汉子瞠目结舌地道:“是天天来这里闹得鸡犬不宁的……那几个煞星?”
“正是。以后,这里就会清净了。方老爷子已经去世,坟墓就在屋后不远,孩子也将不知所踪,从此不会再有恶人来这里滋事。”
汉子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你是捕快,不可以拘捕他们吗,为啥杀了……”
“一言难尽。”谢未这才有些汗颜,为乡民的淳朴善良。
“这事儿……可是你一个人怎么对付得了六个?你不怕官府拿你?”
谢未一笑:“这就不劳老哥操心了,我应付得来。”
汉子搔首道:“说起来,还得谢谢你!那帮子简直不是人,好好的俩孩子被他们……”
“若觉得尸体放在那里不是回事,老哥可以去报案。官府绝对冤枉不了你。”
“这个……明白。”
谢未于是向他拱手告别。汉子站在自家门口,怔怔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感慨良多:这世道,乱了是乱了,毕竟还是有人能快刀斩乱麻,有翻江龙就有金刚绳……大侠呵……
回到院子中,谢未用刀在一片空地上一笔一划写下“杀六人者本县谢未”八个大字。他的考虑是,此县县令若还有三分良知,就不会去捉拿他这个“凶手”,若完全屈服抑或勾结了大河盟,那么他便更加理直气壮——该来的就让它来吧。
徐荷书望着他走来。方才他那般杀人以及之后的样子真是吓到了她,也迷惘了她。为什么平时这个看起来沉稳正派的人会有这样杀性凛冽、狠绝无情的一面……然而当他按着刀柄、闲庭信步般迈进门的时候,她只是微笑着说:“你饿了吧?饭菜还没有凉,快吃吧。”
白花已经吃饱,坐在地上的一张席子上面自顾自玩着,眉头却是皱着,样子有些忧郁。也许,他不明白为什么今天没有见太爷爷,却来了两个生面孔,一个奇奇怪怪,一个那样温柔……
徐荷书将白花抱在了怀里。
谢未此时想的是,这半个多月来,徐荷书先是被念儿纠缠了一下,然后为赵家的孩子吃了一回苦头,现在又临终授命和白花系在了一起,这难道是因为和孩子有缘分么,这实在是太诡异的缘分,也太令人无奈,于是问她:“你是如何打算的,带着这孩子上路吗?”
“是啊,不然还能怎么办。我要先去客栈取回行李和马,然后就带着白花去荆州,五个月后再带着他去见方爱。”徐荷书这样说着,心里却很清楚这会是很辛苦的一段路程。“你呢?你要……回去了么?”
“暂不回去……等一天,看此地的官府如何处置这事。”
徐荷书心想,那为何你在地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不是打算走吗。而且——“难道还有杀了人后坐等被抓的笨人?”
“我或许是笨,但现在确实是困了……”谢未笑了,“两天没有睡觉了,现在我只想在太阳底下好好睡一觉。”
“怎么不在**?”
“你不困么?把白花交给我吧,你也好好睡一会。”
徐荷书笑了,就把白花放到他手里,却道:“我也想去外面睡。”
这片山坳里有的是好草地。他们便在竹林前选了一块。当然,他们隔得挺远。徐荷书很安心,侧身闭目,被阳光温暖着,很快就昏昏沉沉。谢未睡不着。刚刚杀完人,岂能睡得着?他不过是要静下来整理一下自己的心境,放松一下紧张的筋骨。他身上的血腥气尚未被风完全吹散,白花在他旁边坐着玩草,他就以手作枕,躺着看这个婴儿白白嫩嫩的小手如何长时间地专注在一根草叶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