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唐明皇与杨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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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唐明皇与杨玉环
“那就奇怪了，既然他也知道此事不可泄露，还要这样拼了命在闹市上要致你于死地，是不是你发现了什么？”四宝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那你给我说说，这件事的确很不对劲。”我突然有些不良的预感。
“我的确是奉将军之命，候在宫外观察动静。”四宝说着，不自觉地望我一眼。我微微奇怪：为何每次说到美人老爹，四宝就会这样观察我，隐隐不安的模样？逼婚的事，美人老爹仍然心怀愧疚么？“宫外？那你跑来这里做什么？不会是为了玩吧？”
“小姐说笑了。四宝要务在身，怎敢渎职？我在皇宫南边发现他们一小队探子的踪迹，便悄悄跟在后面，谁知他们走了一段，不知怎的就一下全都不见了踪影。我到处寻找，终于找到一座大宅之中。谁知这大宅里空空荡荡，久无人居，后院却有一处隐秘之极的出口，我从那出口处的小道一路走来，就到了这里。正想回去禀报将军，就被这几个家伙盯上，小姐你现在所遇见的，已经是第三拨了。”
“这个秘道有这么要紧？难道是他们准备举事不成就从这里撤退？”我咬着指头。“多半如此。”四宝点点头：“看来我得尽快向将军汇报此事，假如真是这样，我们可以事先拨出一小队人马在此守候，出其不意。”看来面瘫已经准备周全，怪不得不理会我，原来是没事将我扫啊，我阴恻恻一笑。
正腹诽间，突然发现不知何时，四周多了八个黄影。要糟！我一拉四宝就要钻入人群当中。那几人似乎也急红了眼，衣袖下高高顶起，恶狠狠扑来。
“阿弥陀佛。小女子何德何能哉，能劳烦众公子大驾，竞相以身相许……”我忍住笑，双手合十。四宝望望摊在地上的几人，又望望我，一脸的不敢置信：“小姐？你真的是小姐？”
“当然。”我豪气冲天，突然拉住四宝的脸，狠狠一扯：“傻子，他们不敢暴露身份，你怎么也不敢出声？要是就此不明不白的被杀了，谁能还你的命来？”
四宝哎哟哎呦地摸着被拧青的地方，苦着脸道：“若是惊动了圣驾，他们多半不会就此动手，那将军他们的一切安排岂不落空？总不能为了我一人的性命毁了整个计划，更不能在皇上身边留下这样一个隐患，时刻不安。”
我语塞。半响，忍不住伸手搭住他的肩膀，将头凑过去狠狠地磕上他的额头，低声道：“傻子。答应我，无论如何都要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好不好？”四宝捂着额头一怔，笑得很是开心：“好！”我点点头：“那事不宜迟，我们就去。”
“小姐……”四宝欲言又止。
“怎么？”我停下脚步，转身望着他。
四宝咬咬唇：“我听说那次小姐肯回来和政王成亲，是我和奶娘连累了小姐，我……”
“那是哪年的陈芝麻烂谷子了，”我敲敲额头，笑道：“我也不能一辈子逃婚在外啊，跟你们又有什么关系了。何况我现在也一样逍遥得很啊，呵呵，就不用再提了。”
“也是。”四宝重新绽开一个笑脸，眼睛亮亮地看着我。原来这小子还一直怀着愧疚之心啊，我忍不住上前，将他抱他一抱。
“呜呜……我的清白……”我捂脸大哭，四宝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四周一片低不可闻的“啧啧”声：“两个大男人……”
四宝无奈，只得装作不见，拉我到静僻处。外面人声鼎沸，文睿此刻已经在十景楼上露了脸，只听阵阵女子尖叫不绝于耳，仔细分辨，年龄段在十四至八十之间，中间还夹杂了某些同样疯狂的男子喊叫，我沉默。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却又说不上来。
四宝看我呆呆的，不禁担心，安慰似的笑道：“小姐，不必理会那些闲人。小姐若是女装，那些好口舌之人自会有另一番说法。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头上如电闪一丝清明，大叫一声：“不好！”不等四宝开口，回身道：“四宝，文愚现在何处？”四宝道：“二皇子的兵力布防就在皇宫南门半里之处，他也应该在那里，小姐你……”“四宝，你前去通知爹爹，带人务必守住了那秘道，千万不可轻举妄动，知道了吗？就算看见对方行动也不行！”情急之下，我连“美人老爹”也喊不出了。说完转身就跑。
面瘫！你可要沉住气啊！
屋外的轰叫声仍然猛烈，看来文睿一时还没有回宫的迹象，我躲在一间早已打烊的酒楼里，几乎咬破了指头。
我一定要快。要比文睿回去的速度快。
实在不清楚繁体字如何书写。绞尽脑汁后，还是认命的请掌柜的拿一本书，对照着凑出两行字来，点燃风鹰麝香时，已然满头大汗。
正焦急间，听见众人跪地齐唱：“万岁万岁万万岁！”看来文睿将要升起十景楼上那个高达丈许的孔明灯，以向上天祈福，来年再获丰收之意，随后摆驾回宫。四宝说，这是文开的动手信号，也是面瘫出手之时。我坐在高高的屋脊上，瞪大了眼睛：难道真的来不及了？
耳边一阵扑棱棱的微响，那黑身白翅的风鹰总算是姗姗而来，我急忙把纸条塞入它脚上的金属圆筒，手一送，它登时又隐入月色里。
接下来，只剩一件事要做，就是拖延时间。借着夜色，我偷偷伏在屋梁上靠近十景楼。眼看着文睿扬起他精美绝伦的脸，笑吟吟的将要点燃那孔明灯的底座时，我没能多想，捡起一块瓦片，趁着底下众人叩拜时目所不及，就向他手中的火把飞去。
眼看那瓦片就要带着风声打灭火把，文睿身旁窜出一人将瓦片接了过去，同时文睿也被另两人夹上环卫，一步步退入。我本就没指望可以打中，正想着下一步如何再拖延些时间，文睿所处之地的下一层楼里扑出四个人影，向我的藏身之处扑过来。
此事有变，待孔明灯起，人马稍后启程，不可急行，只许尾随，切记切记！——奴在。
我不能和这几人动手，否则会打草惊蛇——何况我也打不过。而且我要等，要等到这封信到了面瘫的手中。心一横，我伸手在脸上一顿胡抹，露出本来面目。就此被抓回皇宫也认了，只要面瘫和成亦扬没事就好。
刚擦干净了脸，那四人已经将我围住，一言不发，挺剑便刺。我登时伏地窜高，嘴里急忙嚷嚷：“喂！你们看清楚我是谁，没一个认得我吗？”心中大念阿弥陀佛：但愿其中有人曾见过我，就算仍然怀疑我行刺，也不会立刻要了我的性命，更不敢让皇帝家丑外扬。
“政王妃？”一个不置信的声音低低道。我觉得有些耳熟，忙不迭的点头。那人转到我身前，这不是杜白吗？此刻的杜白在我眼里简直化身翩翩佳公子，赶快熟络熟络：“杜白兄！”
杜白一声“政王妃”出口，余下三人果然吃了一惊。见我老老实实的不再出手，也就不再欲置我死地，只一人将长剑横在我项上。
杜白收回双掌，奇道：“王妃失踪已久，不知去了何处？此番又为何袭击圣驾？”我献媚的笑笑，露出的牙至少有十二颗：“这事说来话长。杜白兄，我有要事要见父皇。”见他们都露出狐疑之色，忙道：“我真的别无他意，你们可以点了我穴道，再五花大绑去，只要能见到父皇，怎样都行。”
杜白和制住我那人交换一个眼神，轻道一声：“得罪。”霎时将我全身穴位封住。另一人上前将我负在背上，五人重新跃回十景楼。
文睿坐在皮凳之上，对身边一名侍卫道：“你先出去安抚一下百姓，说我稍迟便出去行送愿之礼。所有人都到楼下等候，不必担心我安全。”他转头冲我笑笑，我忍不住一阵晕眩：“奴在是个好孩子，她自然不会加害于我。”
众侍卫应了去了，这层楼上只剩我与文睿二人。我的穴道已经在文睿的授意下解开，此刻正极没形象的趴在地上。“好了，快起来吧，这么冷的天，地上多凉的。”文睿说着，伸手就要扶我。
忍住！我咬牙，克制要和文睿变身唐明皇与杨玉环的冲动，道：“儿臣不敢劳父皇大驾。儿臣此次来，是想讲一个故事给父皇听。”“是吗？”文睿还是那迷死人的笑：“跪着讲故事，可累的很，还是起来再说吧。”我匍匐着后退些许：“这个故事父皇或许不会爱听，所以儿臣不敢起。”
文睿轻轻“哦”一声：“那我先赦奴在无罪，可好？”我磕一个头，这才站起。心里哀悼着一个现代人可怜的尊严：回头一定要面瘫好好补偿我。
“坐。”文睿指指我旁边的凳子。我坐下，开始我的故事。
其实还是唐明皇的故事。
“很久之前，有一个皇帝，他有一个宠爱的妃子，妃子为他生了一个聪明可爱的儿子，也是他的心头肉。本来一切都很好，只除了一点，妃子的儿子，不是太子。”
“妃子很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成为储君，可是那时的太子也是精明能干之人，没有废除的理由。妃子不甘心，她想啊想，终于让她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有一天，妃子皇帝吵架了，她很生气，于是开始在自家的墙上凿洞，决定进宫行刺皇帝，因为她那极受宠爱的儿子的王府，与皇宫仅一墙之隔。”
“太子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也正在为渐失父宠而烦恼，所以半是孝顺，半是邀功，他决定不通知皇帝，而是亲自拿下叛逆。”
“到了妃子预定行刺的那一日，太子赶到那破了个大洞的墙外，率家丁尾随而入。可是走着走着，那妃子和她的人马居然凭空消失了。出现在太子面前的，是一脸伤心愤怒的皇帝。太子身后，是持刀带剑的家丁们。原来吵架，谋反，凿洞，都不过是妃子的一手安排，只为了陷太子于死地。”文睿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抖，深深凝视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