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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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回归
晚上又破天荒的失眠了,我躺在茅草屋顶上数着星星:真是难得的浪漫,在现代,哪里有这一色洗的深蓝天幕,灰扑扑的云层间,飞机往来穿梭,轰轰得耳朵生疼,恨不得拿个弹弓一弹子打下来。周围一派静谧,除了那小河在远处尽力的奔腾着跳跃着,更衬得四下里一片的空寂,我深深呼气。安安稳稳的生活了半个月,此刻又觉得这里其实也不错啊,空气好,污染小,多少标榜吹嘘的原生态度假村,跟这里一比,根本不算一回事嘛。
想着一个翻身,不料怀里一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就从房顶上掉了下去。可不就是那丑兮兮的半吊子雕刻?我一抄手没捞到,下面却伸出一只手来,接个正着。面瘫望我一眼,一言不发的把木雕放到怀里,进屋去了。装个什么酷?还不是惨绿少年一个。我撇撇嘴,算了,何必计较?都要走的人了,这丢人的玩意儿,不带也罢。
“准备好了吗?”
我不屑的望了邓军一眼,啧啧啧。还好意思问我准备好没,我可是两手空空,拍拍屁股就走人,他老人家倒好,杂七杂八的装了满满一袋子,叮叮当当的。这个也舍不得,那个也有感情,就差没把屋子也搬走了。一个不小心,怀里的木箱滚在地上,手术用具蹦得满地都是:天晓得他穿越的时候在干什么,居然带了这么多这玩意儿在身上,莫不是传说中的神医——神经怪医?
我掏掏耳朵,一转头,面瘫不知几时像幽灵一样飘到门口,正和我一样抱着手,看邓军对一屋子杂物上演生离死别呢。我此刻反而有些依依不舍,毕竟他是我在这个世界里,看见的最后一个人。我冲他招招手,他看见了,却动也不动。
这人啊!我无法,走到他跟前,道:“我走啦,你要是回去,见着你妹妹洛华公主的时候,记得帮我跟她说一声珍重。”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那成亦扬呢?”我给他一个白眼:“明知故问嘛。”他缓缓点头:“我有一个问题,你临走之前,能不能告诉我实话?”“什么问题?”
他盯着我,一字一句的道:“如果你不是玉奴在,那么真正的玉奴在,在哪里?”我低下头:“真正的玉奴在已经死了。”“那好,那晚和成亦扬一起被盗匪抢劫的,是你,还是玉奴在?”我猛地抬头,失声道:“是你!”那晚上救我一命的蒙面人,居然是他!
我早该想到的,除了他,谁还一直把身子站得标枪似的,眼神像是在速冻室里放了半年,一副又骄傲又不屑的臭屁样。他看我的反应,已经得到了答案:“果真是你。”我感激之余,又觉尴尬。完了,临走的时候又欠一个人情,除了点头之外,那个谢字到了嘴边,讷讷的却是说不出口。
他接口道:“你也不必谢我,真要谢,就把那个木刻送给我,你刻的人,是我吧?”我的脸轰轰的烧,急忙转移话题;“你说的是这个吗?”我把那丑玩意儿拿在他鼻子面前一晃。他吃一惊:“怎么会在你那里?你几时拿走的?”
成功的把他耍了一记,我得意非凡:“怎么样,厉害吧?你姐姐我会的东西可多着。啧啧,好好的皇子不在宫里老老实实呆着,蒙着面到处乱跑,当真穷极无聊。”他从我手里重新接过那木刻,似笑非笑的:“你连这个也会?姐姐?”
我不答:“你说过只问一个问题的,我已经回答了两个了。”我咳两声,学足他平时的高傲模样,负手走开。忽的想到,大婚的那天晚上面瘫那又凶恶又吃惊的模样,就是因为在远昊城见过我的原因,可那又怎么了?记起他曾经恶狠狠地一巴掌把我扇出了花,不禁又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等到一切妥当,已然月至中天。邓军和我到那块异石面前,那红色已经转深,上面密密麻麻的深红色小点上下游走,像极了卡通里的画面,月色下,还颇有些妖艳的味道。我伸手探进去一试,昨天本还有些阻塞之感,现在已经完全消失。邓军大乐:“这这这……”十年乡思突地得偿,一时激动,居然就抱着我,在脸上啪嗒了一口,我急忙跳开。
“喂喂,您再高兴,也不用这样吧!”鸡皮疙瘩掉下四两,我使劲擦着脸,却是掩不住的笑意:“我可从没跟别人亲过呢!”邓军拍拍头,也学着古人风俗连连抱拳:“老哥一时忘形,妹子恕罪则个。”又道:“我的联系地址,你记下了?”
“能不记下吗?”我没好气的伸出手,手臂上满满的写了字:“你在我两个胳膊上反反正正的写了四遍,你说呢?”邓军更无奈,也伸出黑压压的胳膊给我看:“我写的没你的多,当然不放心啦。而且你回去了,万一不是这个身体,怎么办?”我倒是没想到这个问题,不过只要回去了,一切好说。哇哈哈哈,我仰头朝天一阵狞笑。
面瘫徐徐的跟在后面,看见怪石的时候先是吃了一惊,等邓军亲上脸的时候,可是一下就傻了。我走过去,安慰的拍拍他的肩:“你不用奇怪,我们那里,都这样。”他眼睛一下就直了,傻愣愣的,第一次觉得他这么可爱。我喜不自禁,干脆也抱住他啪嗒一下:“我会记着你们的!”不知怎的,眼泪却挤了出来。
面瘫吓得木了,我半是不舍,更多的是兴奋,得意的大笑。邓军在一旁啧啧道:“区别待遇啊!”我横他一眼,并起两根手指,很帅的向前一挥:“go!”看看天色,正到了半夜子时,那怪石红光大作,映得我们一头一身的红。我深吸一口气,向面瘫无声的说句“拜拜”,狠心的回头,拉住邓军的手,闭上眼睛冲了进去。
霎时间眼前就是红红的一片,似乎整个人泡在一缸温水之中,暖烘烘的甚是舒服,呼吸也并无不妥,只是睁不开眼。恍惚间感觉人随着这水流向前缓缓移动。右手不由得一紧:咦?原本牢牢捏住的邓军的手,怎么没在了?我刚觉奇怪,突然水流就湍急起来,我能感觉到身子在急速的旋转,来了来了!虽然被转的头疼欲裂,却是说不出的高兴:我的可爱的李碧华全集!我的可亲的女友的暴栗!我的亲爱的席梦思!我来啦!
我越转越急,突然就被甩了出去,砰地一声屁股着地,我最受不得疼了,啊啊啊的跳起来。睁眼一看,心里凉了半截:怎么还是在这个土包包上?真是倒霉,还得寻路回去才行,不知哪里能找到高速公路就好了:还是先找找邓军吧,他也应该在这附近才是,早知道的话,还写个什么地址啊。再仔细转头一瞧:就愣住了。那是谁?一脸的惊异,缓缓向我走近,我喉间咕咕作响,艰难的冲口而出:“面瘫!”
“你叫我什么?”他跑到我身边,一把将我拉起。我脑筋转不过来:“你也跟着我们来了?你不是说你不走的吗?”他摇摇头,沉声道:“不是我,是你,你们一进去,你就被甩了出来,那红光也随之不见了。”
“哈哈,”我心虚的笑:“你几时这么有冷幽默感了?”眼角却把那块石头瞥一瞥,果然是变得和一般石头无二模样,冷惨惨的回望着我,而邓军,已经没了踪影。
我眼睛再也合不上,心里已经相信了。天!怎么这样!希望,希望不是用来毁灭的啊!嘴巴也已经合不拢,为什么?凭什么?难道只有我注定要呆在这个鬼地方?原先好歹还有一个同伴,现在呢?我不明白,不明白啊!惶然四顾,看见面瘫一脸的同情,忽的大声叫喊起来。一个人要哭,实在是太容易。
面瘫手足无措,只得撩起袖子,在我脸上擦了又擦。我推开他,对着那石头,狠狠的就是一掌。激愤之下,掌力到处,竟有碎石纷纷掉落,我却不觉得欣喜,手心一疼,知道已经被碎石刺破,也知道,这一切,终究不止是噩梦一场。看见手臂上,邓军的地址还好端端的写着,现在看来,无比狰狞。我悲号起来,发足便奔。
完了!一切都完了!夜风从耳边呼呼刮过,我从来没有像这样厌恶这美丽的真实感。只觉得冷,彻骨的冷。一会儿就到了那天掉入的小河里,我合身往水里一跳,站在齐腰的凉水中,狠狠的擦洗手臂上的字迹。有什么用?还有什么用?我把怨气都发泄在一双手上,不一会手臂就被抓出几条血痕,痛。是的,痛,我只觉犹如万箭攒心,痛不可遏。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我矮身一蹲,把面孔浸到水里。
刚吐出一串串气泡,手臂一紧,就被提了起来。把一口水全喷到面瘫脸上,恨恨的把手甩开:这个扫把星!全都怪你!每次和你在一块,都没有好事!每次不是被砍就是被杀,到河里狠狠的泡了一顿不说,连喝个参汤也要流鼻血,什么人啊你是!我越想越委屈,后退中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倒。水面堪堪要淹到脖子,面瘫再上前两步,仍然抓着我的胳膊提起来。此刻我怔怔的,反而又哭不出来了,他焦急的抓着我肩膀摇摇。唉!又哪里怪得了他。
他小心翼翼的,扶我到岸边坐下。我一把抓着他的手,半是喃喃自语,又半是说给他听:“我有一个最好的朋友,是这世界上,最最关心我的人,我不想忘记她的名字,不想让她在我生活里,从此就只剩那一个名字。”
想到女友凶巴巴的模样,禁不住的微笑,忍不住把我们的往事,都一起说给他。以前所有的鸡毛蒜皮,此刻竟都记得清清楚楚:人的记忆,原来是这么调皮的残酷的。我知道他听得似懂非懂,可我就是想说给他听,仿佛这样就会觉得好过一点,仿佛这样,才能抓住一点点存在感。
他一言不发,只是侧着耳朵,极为专心的听着,而我却觉得心口越说越闷,越说越闷,到最后筋疲力尽,沉沉睡去。最后的朦朦胧胧中,满是他长长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