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惊情

惊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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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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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四十八年三月,康熙复立胤礽为太子,历时半年,围绕着诸位而起的表面纷争暂时平息了,康熙为了不让太子报复陷害其他皇子,复立太子太当月,封三阿哥胤祉为诚亲王,四爷封了雍亲王,五阿哥胤祺为恒亲王,七阿哥胤祜为淳郡王、十阿哥为敦郡王,九爷,十二阿哥,十四爷封了贝子,这紫禁城里,又恢复了往年热闹的景象。

这几天我不时地向外张望,最后,自己也坐不住了,走出了玉华堂,顺着西堤走到了桃花林,阳春三月,桃花已开得灿烂,林下落英满地,一阵轻风吹过,花瓣随风而落,让人不由生起一丝伤春之意。

我顺着岸堤走了一会,仍是心绪不宁的,又转身往回走,远远的,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迎面走来,我站住了脚,缓缓地,扬起一个粲然的笑脸:“四爷!”

四爷缓步走近了我,唇畔噙着一抹温柔的微笑,眉眼都是笑意,磁性的声音响起:“你上哪了?我刚去了佛堂过来,招娣说你前脚刚走,往西来了。”

我笑盈盈地看着他说:“看来我们是错过了,我在堂里待得不耐烦,出来走走。”四爷俯首看着我,含笑问道:“等烦了?”我红着脸点点头:“我想着这两天你该过来了。”四爷轻笑一声,左右望了一下:“我们到红萼亭坐坐。”说着,他领步向左走去,我跟在他身后,望着他劲瘦的背影,心中有欢愉的感觉,好久不见了呢,这时才发现,原来,我是那么的想他。

进了亭子,四爷回身望着我,伸出手:“来。”我含笑睇着他,把手放入他的掌中,四爷握紧了我,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拉着我在亭中坐下,抬手抚上了我的脸:“安心。”

“嗯?”我柔柔地应了一声,四爷深情的看着我,沙哑地说:“我好想你。”我漾起一个开心的笑脸说道:“我也想你,这很公平。”四爷静静地看着我,突然说道:“谢谢你。”我微愣:“谢什么?”

四爷叹了一声,轻声说:“十三弟那的供给好多了,三餐定时送上,老八又让十三弟府上送去了几个称心的侍女,四时的衣物,还有日常十三弟用的东西。十三弟原是没进项的,就靠着他那份贝子的分例过日子,他这一出事,革了爵,府上就乱了,我不好出面,不过前几日十三弟府里派人来说八弟让人送去了宫中的定例子,虽是少些,不过十三弟府上减了不少人,省着点也是过得去了。安心,这一切,都谢谢你。”

我摇头一笑道:“我在园子里住着,有我什么事啊。”四爷黑幽的眼直视我,沉声说:“我知道你去求了八弟。”我怔了下,他不是在贝勒府念经吗?他怎么知道?四爷看出了我的疑惑,淡淡地说:“八弟府上有我的人。”我一惊,怎么?渗透到敌人内部去了吗?四爷看到我露出惊讶的表情,不禁一笑道:“我府上也有老八的人,还有三哥的,太子的,九弟的。”他每说一个,我的惊异就多一分,嘴不禁张开,傻傻地瞪着他,他知道?知道还不撵出去?放在身边好玩啊?在外战战兢兢的,回家也不得轻松,这过的是什么日子?!

四爷盯着我,丢来一句更劲暴的:“他们府上也都有我的人。”我瞠大了眼,张开的嘴又慢慢阖上,这算什么?无间道吗?老毛说过,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方能百战百胜,原来间谍游戏在冷兵器时代也是很流行的。

我沉默一会,瞅着他问道:“为什么告诉我?”这是性命攸关的秘密,不是吗?四爷讥讽地一笑:“我知道的,他们也知道。”我是彻底傻了,明知道了还留着,有什么意义?四爷低声说:“这就是我们过的日子,你防着我,我防着你,明的,暗的,多少人等着捉你的错处,一个不小心就万劫不复,永无翻身之日。”说到这,四爷眼里闪过一丝痛楚。我心一痛,反握住他的手,轻声道:“胤祥会出来的,你的努力就是他的希望,你会成功的。”

四爷浑身一震,表情僵硬,目光锐利地看着我,惊疑,不安、种种复杂的情绪闪过眼底,我心中喟叹,这个未来的雍正皇帝,到底是个多疑的人呢!我没有退缩,柔和的与他对视,

渐渐的,四爷的面色趋于平常,他垂眸一笑:“安心,你如何能那么信我?”因为我从历史后来。我心中默默的说了这一句,脸上却扬起一抹调皮地笑:“你是我喜欢的人,那你一定就是最厉害的,我不信你信谁?我倒是想信别人去,你让吗?”

四爷冷哼一声,握紧了我的手:“想都别想!”

我笑眯了眼,搔了搔他的掌心,四爷挑了挑眉:“小妖精!”我的笑靥加深了,突然发现,康熙的儿子有一个动作很相似,一挑起眉来,整个人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邪魅,让人心跳加速的。

四爷看了看我,说道:“我还要去给母妃请安,这就过去了。”这就走了?我心中有点不舍,但仍点点头道:“知道了,你去吧。”四爷看着我说:“我们一块走,我先送你回去。”我一愣,说:“不用了,这不是绕远路吗?你从延爽楼过去近些。”四爷一笑,拉着我起身:“我想多陪陪你。”我的心涌起一阵暖意,眉目含笑地瞅着他,四爷看着我,突然低咒一声,猛地把我拥入怀中,深深的吻上,半晌,他才不舍的放开,我这时已是气喘吁吁,呼吸急促了,四爷看着我脸色绯红的模样,忍不住把我拥进怀中紧紧地抱着,仿佛要把我揉入他体内似的,半晌才放开。

我只是红着脸笑着,四爷忍不住叹了一声,拉着我步出亭子:“走吧,再待下去,我就要不顾一切地把你掳回家去了。”

我也想不顾一切地跟你去了!脑海里忽然闪过这句话,我如遭电击般僵住,不禁从心底泛起一片冷意——我对他的情已深到这地步了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的心里竟也可以接受与他人共亨他、只为了与他有多一刻的温存!?

看着身前为了配合我的步伐而缓下脚步的男子,我整个人如入冰窑,冷得发抖,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只是想远远爱着他的我,怎会变成这样?

我木木地跟着他的脚步走着,直到我一头撞上了他的背,四爷回身扶住我,好笑地说:“怎么了?走路心不在焉的?到了。”我愣愣地抬起头,看着前方熟悉的院子,是呀,我们已经到了。

我怔忡的看着眼前的庭院,四爷笑着对我说:“我过去了。”我呆呆地点了一下头,四爷察觉到我的不对,拉着我的手问:“怎么了?”他蹙起眉“这手怎么那么冰?”我猛地一激淋醒了过来,抽回手,笑着说:“不防事,今天我穿少了些,回屋加点衣服就好。”四爷微眯着眼打量了我一下,我尽量让自己保持着甜美的笑容,过了一会,他似乎放下心来,轻声对我说:“你快进屋去加件衣裳,我过去了。”

“嗯。”我低声应着,四爷握紧了我的手,随即放开,转身离去了。我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我的目光所及之处,这才颓丧地垂下肩,慢慢地走回房里,心,沉得提不起来。

今天是万寿节,是康熙的诞辰,畅春园里从十天前就开始筹备了,又因复了太子,这个万寿节更是要办得大大的热闹,从十天前开始,各地的贡品就不断的送进园子,各处的使节也都进了园子为康熙贺寿,一连几日的流水席下来,康熙也是疲惫不堪了,今儿个白日里大宴群臣之后,到睌间不过是罢个家宴而已。

我站在丁香堤上,望着远处的灯火,丁香初绽,有一股淡淡的幽香散开在空气里,让人迷醉的感觉,我一直不大喜欢丁香,若是一小朵的远远嗅着还好,可要是堤上的丁香都到了花期,千万朵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那对人的呼吸系统来说绝对是个折磨,而丁香初绽时,那香气是最清雅的,淡淡的,引人入醉。

夜浓了,我顺堤而行,不知不觉的,行到了九曲桥,再过去,就是康熙举宴的西殿了,我止住了步,前边人声嘈杂,丝竹声隐隐,太监和宫女们频繁往来,我张望了会,转身往回走,冷风拂过,我身上泛起寒栗,不觉的加快了脚步,一阵小跑,路过渡桥时,我眼角瞥见了一个身影,哪是谁?我愣住了,不由的缓步向他走去,这个立在桥上的男子,英挺俊美,神采飞扬,而且气度高贵,倜傥不群,一身雪白的长袍潇洒而飘逸,衬得人如玉树临风般,俨然是一个翩翩俊逸美公子,对他,我几乎用上了我所能想到的赞美男子的词汇。

他察觉到了我的脚步声,转过头来静静的望着我,我迷惑地仰视着他,他是谁?他的面容为什么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像是我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似的?最令我着迷的地方,是他那双入鬓剑眉,那双睫毛长长的扇呀扇的,星目清澈而深遂,鼻子直而挺,整体看起来无一处不俊得动人。我走到他身前站住,他就这么静静的凝视着我,脸上漾着如春风般的微笑,看他的穿着,他该是一位主子,可他对我无礼的注视却无半点不悦,象个纵容自己的孩子的父亲般,容忍着我在他面前的任性。

夜色中,远处映射而来的灯火投在他身上,使得他如在幻境般一不真实,仿佛下一刻他就会乘风而去。忽然地,我觉得我要确定什么似的,伸手抚上他的脸,他一直平静如水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却没有任何闪避的动作,只是脸上的笑容淡去了,我困惑地蹙了蹙眉:“你是谁?”我轻声地问出了我的疑惑。

他眨了眨眼,突然绽开一个春风般让人薰醉的笑容,不答反问:“你又是谁?”他带着磁性的轻轻软软的语调,给人一种似棉花般的柔软感,这两个特点交织成一种非常特别有着强烈吸引力的魅惑魔力,我像是着了魔似的傻傻地看着他,手还抚在他脸上不舍得拿下,两人就这么默默的对视着,一阵风吹过,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我醒了过来:“我是、、、、、、”

远处传来的声响打断了我,几个纷杂的脚步声向这个方向跑来,一个模糊地人声响起:“刚才有人看到爷往这边走来了,大伙儿仔细些找找、、、、、、、、”

我一惊,望向他,这些人是来找他的吧?他也听到了,回头往那声响传来的方向望望,

转过来冲我笑了笑,抬手拉下了我的手,后退一步,步下了桥。他要走了?!我追上前几步,急声道:“喂!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他闻声回过头来看我,扬起一个温暖如春的微笑,却没说话,径直去了,不一会,听到纷乱夹着欣喜的声音响起:“主子,可找着你了,皇上刚才问起您来着,奴才们都没注意到您什么时候出来的,皇上发了话了,要奴才们立即找你回去。”一道模糊的声音响起,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一群人拥着他往西殿去了。

他是位阿哥。突然意识到这点,我不由一矮身坐在了桥墩上,我曾远远的见过太子、三阿哥,其他的阿哥我是极熟悉的,那还有谁?五阿哥?不对,他太年轻了,十五?不,年龄对不上,不是他。七阿哥有些微跛,也不对,十二阿哥!我霍地站起来,他是十二阿哥,那个由苏茉儿教育抚养的十二阿哥,也是康熙众多儿子中最长寿的一位,他活到了78岁。我望向他消失的方向,原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