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席捷是不是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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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席捷是不是好男人?
第六十四章 席捷是不是好男人?
山下小镇最好的酒楼.二层木窗轩敞.丝竹管乐声如水流淌.
珠帘后.数名身穿薄纱的歌女抱着琵琶弹唱.嗓音绵软.透露出几许哀愁.
“沧海变桑田红尘滚滚如烟.远水与天连澄如练.看浪花点点听风声如弦.扣动心里面的挂牵.前生怨今生缘.爱恨缠缠绵绵.剪不断理还乱.心已倦.昨日金銮殿今朝天涯远.问何日才是归年.夜难眠心烦乱.相思明月相传.北燕飞黯然泪滴滴酸.谁人楼上孤灯晓霜.花落黄昏门空掩.”
楼上的客官听罢.无不被其中无法言说的哀伤打动.扼腕叹息不止.
靠墙的一桌坐着个书生.他举起酒杯饮尽.慨叹道:“如今边疆战火四起.国家动荡不安.我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只能看得别人家破人亡、夫妻两散.可恨……可恨.”
坐他对面的书生忙安慰道:“兄台有心如此.已是不易.切莫过于自责.”
“我懦弱无能.空有一腔报国热血.无法上阵杀敌.但有些人有实力.不仅不为国家分忧解难.反而莺歌燕舞、沉迷声色.实在是太过分了.”
“兄台意有所指.”
“沒错.我说的就是洗天山庄.”他一掌拍在案上.气得站了起來.“国家危机关头.圣主竟然忙着娶媳妇大摆酒宴.实在不像话.方才竟然率领一队人來买布匹.你是沒看到啊.那随从各个精壮猛悍.骏马各个高大威猛.那么强有力的队伍.不去杀敌报国.竟然用來运送婚礼物资.太过分.”
此言一出.整层吃饭的人都停了筷子.愣愣地盯着他.对面那人慌忙拉他坐下.低声说:“你不要命了.那圣主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你这么诋毁他.万一被人听到.可怎么了得.”
“怕他作甚.他要是真男子.就为国卖命.留恋温柔乡.贪图美色.算什么好汉.”他不听劝.兀自嚷嚷着.“让他來找我好了.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唔……”
同伴抓起一只包子塞进他嘴里.终于阻断他太过大胆的一番言辞.而后讨好地笑着对围观的众人说:“他喝醉了.乱说话.各位就当沒听见.继续继续.吃好喝好.呵呵.”
食客面面相觑一阵.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纷纷低下头吃菜.那人松了口气.但神色依旧紧张.四处打量.看有沒有山庄的人.
临窗的雅间里.灵竹拽着席捷的衣袖.直直地盯着他说:“你不许伤害他俩.”
席捷抿口茶水.蹙眉.放到一旁.“这茶真难喝.”
“不许转移话題.你还沒答应我呢.不许杀他们两个.”灵竹不依不饶.
席捷叹了口气.终于转头看向她.“什么时候你才能关心我多一些呢.明明被诋毁受到伤害的是我吧.你却担心那两个陌生人的安危.”
“哪里有诋毁.他们说的是事实.”
“我是神族人.凡人的国家战乱与我何干.为什么要我插手.还有什么贪恋美色.明明我的心只在你一人身上.别的女子衣角都沒有碰过.这么说我难道还不算么.”
灵竹语塞.反驳不出.半天才嘀嘀咕咕地说了一句:“反正他俩不是你的对手.你不能倚强凌弱.”
“他俩算什么东西.值得我费心动手.”席捷冷哼一声.
“这么说.你放过他俩了.”灵竹惊喜地问.
席捷微微点头.随即加上一句:“别人再怎么伤害我.只要你不想.我便不会出手.但若是有人对你不利.哪怕只是让你断了一绺头发.我都要让他拿命來偿.这个沒得商量.”
“有你在我身边.不会有人能伤害到我的.你多虑了.”
席捷吐口气.摇摇头.抚上她的发梢.“你不懂的……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的.明明知道她不会有事.却还是忍不住各种担心.怕你吃鱼被刺卡到.洗澡被热水烫到.出门被人挤到.骑马被马尾甩到……有时候看着你.我会紧张得喘不过起來.但你不在我眼前.我又会担心得天都要塌了般.”
不同于流云温暖的大手.席捷的手心透着些微凉气.抚过脖颈时.刺激得灵竹一阵发颤.她缩着脖子.轻声说:“我又不是小孩子……”
她柔顺地低着头.坐在椅子上只到席捷肩膀那么高.小小的缩成团.看起來无助而可爱.席捷心底一暖.将她拥进怀中.“我知道你不是小孩子.可我却希望你很小很小.小到我可以将你包在掌心里.为你阻挡所有狂风骤雨、电闪雷鸣.”
灵竹轻轻一笑.抬起头.扯着他的衣襟说:“席捷.我沒有那么弱的.”
席捷在她眉间印上一吻.道:“你也沒有那么强.我是你的夫君.所以你乖乖地呆在我为你撑起的天空下.乖乖地被我爱被我宠就好了.知道么.”
这就是夫君所代表的含义么……站起來是一座巍峨高山.躺下是一片无垠草地.你被他用自己的身躯守护着.不被任何烦恼所缠绕.只要在他营造的世界里.安心地做一株娇美鲜花.幸福地生活就好.
或许并不爱席捷.但灵竹不得不承认.对他的承诺.自己是真的动了心的.因为任何一个女子.都是希望有个安定的可以放心依靠的归宿的.
这一点.再有沒有人能做的比席捷更好.
于是灵竹第一次主动凑上前.在他脸颊上轻轻一碰.笑着说:“我知道了.”
席捷一愣.而后难以置信地看着灵竹.等从她眼睛里读出认真时.才摸着刚才被亲的地方.傻乎乎地笑了起來.
陷入爱情漩涡的男女.都是傻瓜.这话一点都不假.灵竹看着笑得眉不见眼、口水都快流出來的那人.默默感叹.
吃完午饭.两人走出酒楼.一眼就看到等在外面的众随从.清一色的黑马黑衣.秩序井然地站成两排.气势威严得吓人.要不是席捷就在身边.换成平时.灵竹一定绕远路躲开.
总有些人.即使不说话.沒有任何动作.不直视眼睛.光是气场.就会让人害怕得退避三舍.
想到自己竟然就要嫁给这种气场最强的那个人.灵竹不由得抿唇笑起來.人生啊.真是沒什么不可能的.
傅恒牵白马过來.请二人上马.灵竹却拽拽席捷的手.道:“我们走着可以么.”
席捷不解.问:“为什么.”
灵竹咬牙切齿.为什么.你自己还不清楚啊.想起上午入城时的景象就觉得丢人.数十匹高头大马风驰电掣奔入城内.偏偏随从又长得凶神恶煞.队伍里还有两个女孩子.居民以为是土匪來抢财劫色.吓得东奔西走.一时间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见她不说话.席捷猜测到:“骑马累了吧.也是.那我们就走着好了.傅恒.安排他们把马放好.跟着逛逛吧.”
沒等傅恒点头说是.灵竹赶紧拦下.“诶.不不.是我们两个单独逛.谁都不让跟着.”开玩笑吧.后面跟着这么一群冷面恶霸.还有谁愿意理你啊.躲都來不及.
偏巧席捷在这件事上很是迟钝.想了半天才犹豫地说:“我不知道夫人突然间跟我这么亲密.想要二人世界.是为夫的错.沒有体谅到夫人的心情.抱歉.如此.傅恒你就带着他们休息去吧.顺便找找锁晴和知涯.别让他们跑丢了.”
“是.”傅恒领了命.神色复杂地看了灵竹一眼.转身离去.
大队人马刚撤干净.身后就传來噗通倒地的声音.灵竹一回头.就看到刚才楼上的那两人.瘫跪在地上.
那书生的同伴见席捷回头.连忙磕头道:“小的们有眼无珠.冒犯了圣主.罪该万死.望您大人大量.饶小的们不死.”
书生还醉得晕晕.搞不清眼前的状况.被同伴拉着跪下.又听到这么沒骨气的话.皱眉说:“窝囊.男儿膝下有黄金.怎能说跪就跪.要跪.也只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君主.他算哪门子大葱.”
同伴慌忙捂住他的嘴.惊慌失措地说:“要了命了.他可是洗天山庄圣主啊.你别胡说八道了.快赔罪.”
“你婆妈什么.放手.”书生挣脱桎梏.颤颤巍巍地站起來.打量了席捷一阵.问:“你就是……就是那什么圣主.”
一开口.浓郁的酒气扑面而來.席捷不爽地皱起眉头.那同伴吓得说不出话來.灵竹也担心起來.伸手拉住席捷.怕他出手伤人.
但席捷只是皱了下眉而已.好脾气地温和回到道:“正是.”
“嗯.传闻中都说你冷血薄情.长得凶神恶煞.这样看着其实很漂亮啊.白白净净.像银狐一样……”他打了个酒嗝.气味熏人.拿袖子扇了扇.指着席捷的鼻子继续说:“你不是个好男人.你沉迷美色.你胸无大志.我要教训教训你.让你成才.”
酒臭味令人作呕.席捷把灵竹推到身后.拿出帕子捂在她鼻上.灵竹慌忙抓住他的手腕.露出恳求的神色.
席捷对她安心地笑笑.回头说:“体恤夫人的男子才是真正的好男人.那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凭着一股冲劲去了战场的人.留给妻儿的是什么.孤独、寂寥、无所依靠.小家不成.何以谈大家.你看起來还未娶亲吧.竟然敢教训我.真是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