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八百二十二章 “铁杆-”之暗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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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八百二十二章 “铁杆*”之暗谋（一）
来医院看望伤残功臣“叔叔”老条的“侄子”小伙子，实际上是共产党秘密联络员。
小伙子扶着老条到医院楼下后院里，一条老木椅子上坐下聊家常。
老木椅子周围只有矮树花草，藏不住人。
小伙子轻声告诉老条，上次兵变拉出的两个排，成功参加了当地农民暴动。
暴动中，知道老条身份的两位地下党员同志，一人牺牲，党小组长同志负伤，伤好后，已经转入地方做秘密工作。他打探到了老条目前状况。经他报告，上级才知道老条最新情况。
上级对老条同志的指示是，“-利用战功和队伍上司的信任，争取进入一个方便打探敌人情报的地方。你的身体条件，难以进入敌人的一线部门位置。能到哪一层，望根据情况争取-----”
老条说：“我一定想办法，争取做到最好。嗯。”
小伙子见老条欲言又止，略微一想，问道：“老条同志，你是想知道原来你那个支部同志情况？”
老条说：“是。虽然不在一起，却是战友啊。”
小伙子轻声说：“我也是在那个支部接上组织关系的-----老寻同志已经去了新的地方。我也调转出来了。”
按照地下组织纪律，已经调出，就不能自主和原有队伍联系，也不能随便打听。
老条说：“是啊是啊，形势发展快，这么久了-----嗨，只要跟组织联络上了，我这心里就踏实了。我就想，能经常听到组织的声音，能常常看见自己的同志，那就更好了。”
小伙子轻声道：“老条同志，我有过同你一样的感觉体会。在广州暴动时候，我们从观音山撤下来，散失了。我着急找党，一时找不到，我年龄小，都快急疯了。还好，后来找到了。”
老条知道，对铁心革命的共产党人和革命者来说，找到组织，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老条说：“小哥同志，你有这个体会就好。跟上级说，可别把我忘了。”
他算是又跟组织连上了，心里轻松了许多，开个小玩笑。
小伙子微笑说：“老条同志，上级要我通知你，你以后，就和我是一个系统的，一个秘密队伍的。我们以弄情报为主要任务-敌人很仇视我们这个队伍。这是我们队伍的光荣！”
老条是炮兵排长出身，当然知道情报的重要。他使劲压住自己的兴奋，说：“请转告上级，我一定想办法在敌人那里弄个位置！”
--训导处长又来了，笑容满面地说：“唐排长，有好消息。你坐着，不要起来不要起来。哎呀，你是北伐成功的功臣哪，还这么客气。”
老条说：“您是长官。”
处长说：“好，谢谢，快坐下！
是这样的——这回，军部派我专门跟这省城的军政部门联络了，给你们五个愿意在省城住下，又想做些事的受伤功臣找位置。找到了！唐排长你是头一份，由你挑选！”
遂将五个位置都说了一遍。
省财政厅和邮政局，各有一个仓库副理位置；
交通厅有两个，规划室绘图助理，油库副理；
还有一个，省城警备司令部总务处下属服务队，具体位置不明。
处长啧啧嘴说：“唐排长，都是好位
置啊！
嗯，警备司令部的可能差点。服务队，就是伺候长官们的。
我看，其实最符合唐排长你的专业的，是交通厅规划室绘图助理。不过这个，要看唐排长你自己是不是还愿意从事专业了-----”他又有些惋惜地看看老条还吊着三角带的左臂。
老条张嘴就定了：“警备司令部总务处服务队！”
处长的嘴咧开，几秒钟不动，然后说：“唐排长，你可要想好了。五个人，一个萝卜一个坑，栽下去就不好拔出来换了。”
老条笑道：“谢谢处座关心。服务队挺好。总不会让我去当洗衣队长吧？我的手也洗不了。”
“那是那是！”处长说，“我能理解唐排长的戎马情结，好，就按唐排长的要求办！”
又聊几句，老条听出来，处长这样估猜：“----唐排长大概在想，到警备司令部，还能算编外兵爷。反正不顺心的话，辞了不干也就是了，拿队伍上给的伤残安家费开个小店-----”
两三趟信件电话往返后，老条的去处定了。
又养了一段时间，老条出院，到了警备司令部大楼后的锅炉房上任。
再过几天，锅炉房的几个小工和老条熟悉了，都很高兴。
老条对待下属很好，又是个功臣，“用炮弹轰死的人最少好几百”。
有这样的大爷在，服务队其他部门的人，谁还敢让锅炉房的人受气？
对老条来说，“这里是个搜集情报线索的好位置！”
听，看，想。
一些似不起眼的普通迹象，被老条记忆计算，成了有用的情报。
比如，警备司令部人员的进出往来中，常可立刻分析出敌人的大行动方向。
老条最注意的，是警备司令部本部大楼的第二层，和大楼一侧的侦缉大队小楼。
大楼第二层，有敌人的大会议室。如果有重大军事行动，大会议室是必用之地。
一段日子后，上级根据老条送出的情报，在北江省城外，武装截杀了一位敌人的信使，取得了敌人的围剿计划进军路线图。
侦缉科并侦缉大队小楼，是老条留意的另一重点。
老条在观察中注意到，这帮敌人，由于职业关系，狡诈十分，疑心极重，行动很小心。
就连他们的这个老巢，小楼的两层各个房间，窗帘子都总是拉着，外面看上去，看不见里面任何动静。
“妈的，狗日的在里面算计老子们共产党呢！”
老条从不正眼向小楼背面看。他只用余光瞟着这魔窟，心中暗骂。
他发现了小楼一侧外，靠近大院老侧门的老传达室那里“有名堂”！
他知道那老传达室已成了侦缉队的用房。
他见过侦缉大队副大队长往里去，又从里面出来。
刚开始，老条以为那里是副大队长的办公室。后来否定了这个推测，因为副大队长有时去那里，有时不去那里，去的时候并不多。
而每天去那老传达室的一个侦缉队员，有好几次，下班夜深了，都没从那里出来。第二天上班时候，这侦缉队员却从侦缉队小楼里出来，进了那老传达室。
“妈的，那里好像通向外面。可并没有警备司令部的其他人上下班从那里进出。这么说，那里
是侦缉队专用的一个秘密通道口！”
老条这样推测。
老条等待能探出那里一点虚实的机会。
某天，总务处一个上尉军官到锅炉房，跟老条说了处长的命令：上面来人了，烧足烧好水。
老条说：“是！”还抬起手指熏黄的右手，敬个礼。
老条这也是“看人下菜”。面前这个上尉，家里有些来头。上尉本人也喜欢老少爷们都尊敬他。
上尉笑道：“老条哥你是老资格，不要对我这样客气。”
老条说：“老条不敢提当年勇。长官您才是年轻有为，前程远大。”
上尉高兴，摸出烟盒，弹一下，抽出一根，递给老条。
老条连忙接过：“谢谢。”又说，“请处长和您长官们都尽管放心，误不了事！”
上尉满意点头：“好！”
他一偏头，看见稍远处，大院老侧门那里有人出来。他嘴里“咦”了一声。
转过脸来问老条：“怎么，那边老侧门通外面？”
老条说：“不知道啊？长官说的是哪里？”随着上尉的目光看过去。
随即他摇摇头：“我还真不知道那里通不通外面。那里是侦缉队的地盘，司令部有规定，我们不能到那边去。”
上尉说：“啊，是了。”却抬头向司令部大楼背面看。
老条又顺上尉目光看上去，却见上面三楼窗口开着，有个女少尉军官正向下面这里看。
上尉举手作手势。
老条眼光似看着别处，却在留意上尉和女少尉的手势动作。
上尉左手一伸，露出亮晶晶的手表，右手指指表，又指指自己胸口，又伸大拇指向身后一戳，再伸食指，向上比划一个弧形，点一下，再伸伸大拇指。
老条猜测上尉的意思是：“到点下班了。我呢，不上去了，回家走了。你去跟上司说一声，事情安排好了。”
上面高处窗口，女少尉点头。
上尉抬手在自己嘴边摸一下，又向上一甩手。
女少尉笑了，在窗内消失不见。
老条心中暗骂：“小子仗着家里有势力，比别的反动派军官要牛皮-----”同时又暗喜，“这小子不会是要想从侧门走吧，正好替老子探一探！”
上尉嘴里嘀咕：“--要通的话，回家方便了-”
他向大院老侧门方向走去。
老条贪婪地吸烟，只作不见。
实际上，他在密切观察中。
上尉只走了一小段，刚刚走到侦缉队小楼后门正对位置，就被人喊住了。
上尉站住，偏头向侦缉队后门处：“你是叫我？”
那后门里出来一个便衣侦缉队员，边走边敬个礼，嘴里说：“长官，您往哪里去？”
上尉说：“我从那老侧门回家。你是侦缉队的？”
侦缉队员说：“是的，长官。不过，那边不通外面。您还得走正面大门出去。”
上尉拧脖子道：“我从前线回来，就听人说了，说得也不清楚。
那边怎么就不通了呢？
我刚才看见那里有人过来，这就是说，那里老侧门还是通外面的嘛。
我回家从那里走，方便多了。歇好了，也好办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