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六百三十六章 “儒将”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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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六百三十六章 “儒将”谈兵
----当时镇长说：“嗨，我也听说过，姜大队长，那应该算得上一流的好手了-----我想，这洎江一个区里的侦缉队副队长，应该不是庸手，也不知道，这不愿意露面的姓康的，是不是跟姜大队长，还有他手下的什么‘黑白无常’，都很熟----他要不是有重要事情，也不会跑到咱们这山旮旯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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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地一个念头闪过——“赤匪假冒”，樊中队长心头又是一颤。
他看看两个军官标准的军人姿态，便衣汉子精悍的模样，和三人严峻的带有审视意味眼神，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这想到哪里去了？
刚才哨卡那里打出的信号，是按照队里规定，镇长亲自规定的，‘见到国民政府或者国民革命军有关部门公函等，方可用这第一等的通行信号’----
不好，这几位长官，不会怀疑我们镇上，和赤匪有什么勾结吧？”
此念一出，樊中队长真地有了些紧张。
就见一派儒将风范的中校脸色一凛道：“樊中队长，你怎么不说话？你们虎背镇，地处险要位置，你们不可有丝毫的大意！
我们军长之所以让我走这一趟，还联络了‘山边别动队’这个秘密部队，派出四队长这样的好手，就是要弄清这一段时间，共产党的组织在这一带，搞了些什么名堂，还要和某些上峰有关部门掌握的，嗯，这个，进行联络——这个，就不跟你说了。
你们遇到什么可疑的人和事，都应该一丝不苟地查清，并作详细记录，向上级报告！
樊中队长，你刚才说，见过‘山边别动队’，”中校转向随同自己的便衣汉子，点点头，“也就是四队长你们的人。”
四队长立刻点头表示，“长官说的是。”
中校继续道：“樊中队长，这就是说，康队长从你们这里过去了，到哪里去了？看来你也不知道。
另外，康队长有个外号，你好像也没听说过。”
樊中队长的脑袋，早被中校这一通说，整了个半晕。
他连忙点头，又连忙摇头，“您说得对，很重要——我没听说过，没听说过。”
中校见他紧张，笑了：“樊中队长，我们公务在身，总是认真一些，还望不要见怪。
康队长么，他有个外号，‘白无常’，和他那江右区侦缉队晋队长并称‘黑白无常’。
他俩都可算是洎江侦缉大队老姜的手下。”
樊中队长恍然大悟：“啊，原来是这样，谢谢长官指教！”
他想：“也就是像这样的手眼通天的人物，才轻松谈说这些传说中的人物----”
中校看看正在操练持枪队列的士兵们，点头道：“樊中队长，你带兵，真地不错！你以后，前程差不了！”
樊中队长高兴地再次说：“谢谢长官夸奖！卑职一定努力！”
他想到：“镇长要我照老规矩，对所有来人，都查一查，没事了，就可以通报----还是赶紧请镇长出来为好----”
他请示道：“长官，您看是不是进去喝茶休息一下，再谈公务？”
他说着，举起了右手，向镇公所大门方向一伸。
这个动作做完，他飞快地扫一眼镇公所院里主小楼的顶层。
他看见，那顶层阁楼上，隐隐地一直伏在那里的机枪射手，离开了机枪后面，站了起来。
这一手，是他和镇长仔细设计的一套防范措施中的一环。
没有几招隐密而绝狠的杀招，休想在这虎背镇屹立不倒。
那次，处决了赤匪一老交通之后，一队赤匪赤卫队采取“黑虎掏心”战术，化装攻袭这虎背镇镇公所，结果被识破，樊中队长的队伍大显身手，连明带暗，把袭击队伍打了个稀里哗啦，死伤惨重，丢下十几具尸体和两个重伤员，其余人遁入深山——
“---那次结果挺有意思。上面也不知是哪一级长官，提出两个选择给我们，”樊中队长美滋滋地快速想着，“----一个是升职提级，升我们保安团为大队，镇长为县团副总，我是大队长，通令嘉奖，奖金总共五百大洋；另一个选择是只通令嘉奖加上五千大洋总赏金----镇长说，这山里，队伍能撑多大？还是先拿大钱，下次再立功，咱们一起到县里去，那时候，这里再提个弟兄带队就成----
这回上面长官来视察一番，说不定一高兴，向县里说几句，我们就直接升级了----”
中校说：“好！那就多谢了啊！”
开步就走，樊中队长连忙稍稍快走两步，引领进院子大门去，林连长和那四队长，还有粗壮老少尉，一起跟上。
跟随的一个满班国民革命军士兵，分作两拨，四个随了进去，八个站在大门外，一边守护，一边看保安团士兵们操练。
刚刚一进大门，就见镇长拱手高举，打着哈哈，从镇公所小楼正门迎了出来。
樊中队长知道，刚才自己打出手势，小楼上机枪边的一个副小队长通知了镇长，“来者可靠”，镇长这才从办公室里出来。
镇长高声笑道：“鄙人姓历，历史的历，目前忝居小镇之长。长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恕罪！”
中校也拱手笑道：“鄙人姓田，田地的田，从三百里外的军部来——那里，镇长大人相必知道。
虎背镇守护要道，镇长带领精悍之师，卫民国革命之成果，成绩斐然，上峰多有褒赞，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可喜可贺！”
樊中队长在一边听了，暗自赞叹：“他妈的，这大队伍上出来的长官，不光神气，还是真地肚子里有货！就这一套，就比县城里保安团总张嘴说的，要强上好多！”
想到自己刚才就得过中校长官赞扬，不由腰杆又直了些，尽力睁大眼睛，“保持国民革命军连级长官的威严----”
镇长连忙谦虚道：“承蒙长官夸奖，我们还要努力，还要努力！请进，请进！”
一行人进了门，到了会客室。
中校看看会客室里布置，笑道：“不错！历镇长您这会客室，不比县衙门里会客室差多少。而且，简朴大方，正体现了政府大力提倡的‘节俭勤政’口号精神，好！”
镇长高兴道：“多谢长官赞誉！请坐，上茶！”
樊中队长看见，倒茶的是小楼上下来的副小队长，动作麻利，暗自点头：“这小子，还挺鬼，知道是个
巴结上峰的机会。”
又想到：“呀，像长官他们这几个的样子，眼光犀利自不用说，不会刚才看到了楼上机枪吧？那就大大不礼貌了。”
又想，“也许，长官们高兴我们这样的布置呢？越是严谨小心，越是对国民革命有利嘛！”
就听中校长官直截了当：“镇长，我们奉军部之令，秘密勘察这一带地形——主要是看看，与地图上标示的，是否有了些出入。另外，留意一下民情匪情。”
历镇长好像松了一口气：“哦，长官你们这可是办大事啊！秘密，嗯，难怪我们没有接到县里通知。”
稍一顿，说：“我们这里，距离徐二褚部众原来驻地通向山外要道不远，因为上面有秘密通知要求，我们一直不敢稍有松懈——最近，徐二褚那里发生的事情，想必长官你们都已经知道？”
樊中队长看见，镇长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停留在中校脸上。
中校微微抬手，不在意地说：“我知道这件事情，据我们情报队情报，徐二褚部已经走了。不然的话，我们也不会只带了一个——嗯，过来。”
樊中队长想：“----这长官，还是对我们这里不是很放心，有些话不说出来。不过不要紧，这长官以后跟我们打交道多了，自然会知道我们的实力，和我们反共的决心信心！”
镇长接上中校的话头说：“那是那是。贵部是正规军，兵强马壮，要不是有重任，真要跟徐二褚匪部较劲，早就一举而灭之了！”
他这话，看样子拍到了点子上，中校笑道：“镇长，樊中队长，从你们看，就知道民众对我们正规军期望甚高，我们必当不负众望，完成好国民革命之重任！”
他看看桌面，说：“现在，我们谈些正事。林连长，请把地图拿出来。”
中尉从身背的皮挎包中，取出一份地图，上前两步，在桌面上摊开。
中校走拢，示意镇长和樊中队长一起看。
几个人一起，围着地图。
中校开始讲述，说到稍远的国民革命军驻地，又说到另一个方向更远的共产党势力盘踞地区，再说到自己一行，由军部作战处派出，秘密前来的走行路线，前方左中右可能的敌我势力----
他的讲述清晰，语调有力，用词精确，几人听得都连连点头。
樊中队长佩服得五体投地，心道：“老子过去还不怎么特别服正规军军官，看来，有时候，‘背手撒尿——不扶（服）’，还真不行。这样的长官，老子要是能跟上他，到正规军里混，嘿！”
又看到中校目光锐利，凝视地图上某处，再想：“像这样的长官，就是‘儒将’啊！虽说他动手能力好像不行，而要指挥起队伍来，定是杀伐果断，手底下，不知宰了多少人，老子杀的那一二十个赤匪，那是不在他眼里----”
看看镇长。就见一镇之长的脸上，也满是敬佩神色。
中校继续道：“----从你们这里，向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几里路内，各自有一到两个点，最适合放上哨卡。虽然只有这里，这里，这两个地方，可以算作‘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需要时刻守卫。其余几个点，也还是有人防守为最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