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百一十五章 棋快一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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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四百一十五章 棋快一招(二)
一个老火车司机拎了个布袋,走到正在上水的机车下面,朝上面喊一嗓子。
“喂,韩小!”
机车窗伸出个脑袋,是个近四十的汉子。
“师傅,您怎么来了?”
“你师娘烧了水煮肉,让你家去吃肉,”老司机左右看看,稍作神秘地拍拍手中布袋,“两瓶洎江二曲,走!”
铁路上有规定,许多时候不能喝酒。平时铁路上管事的警卫的见了拿酒的铁路员工都要查问一番。是以,老司机将酒装在布袋里,遮人耳目,免了被问的麻烦。
姓韩的汉子为难道:“师父,不巧,我要出车。”
老司机奇道:“你不是休班吗?老子知道,你刚开始休,起码还有十六七个钟头,喝点没事。”
汉子说:“嗨,运气不好。来了急活儿,‘南兵厂’有一批货,要尽快出厂,被我赶上了——加班。二十分钟后就出车过去‘南兵厂’。”
他们这些司机,习惯用“南兵厂”这个简称说南江兵工总厂。
老司机骂道:“他妈的,这么不巧。你小子,既然摊上了,好好拉一趟,回来咱爷俩再喝!”
汉子说:“好咧师父!我那儿,还有一包新疆葡萄干,回头我给师傅师娘捎去。”
老司机眯缝了眼睛,乐道:“你小子,还记得你师娘喜欢吃这个,没白疼你。哎,你小子加班,该做的该查的,还是要仔细些,不要大意!去年刘肥脖子就是大意了,现在还在家躺着呢!”
汉子说:“师父放心。我刚刚看过,要不,您老再看看?”
老司机笑道:“你小子,这不是寒掺你师父么?你要看漏了,老子看出来了,不也是打老子自己的脸?”转身要走,又站住,看看上面过去徒弟的脸,说:“嗨,你这活儿太重,老子不放心啊。”说着起步,绕机车走,锐利的职业目光扫视着-----
汉子感动地望着师父的行走步子,眼看师父绕到机车屁股后面去了-后面还传来叮当两声,汉子知道,师父在检查某个地方-
老司机扔了手中石头道渣,左右看看,没人。
他手中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个小白粉笔头,正是火车调车员们常用的文具。
他在机头煤车屁股角上,画了一个圆圈,当中打了个叉。
铁路上,这样一类的粉笔记号挺多,这个符号并不会引起什么人注意。
老司机这个符号,单看没有什么。主要是画的位置,加上叉的形状——一个叉头稍长,一个叉头极短,在特定观看者眼里,就成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信号!
老司机画完,手一哆嗦,小小粉笔头掉入了道渣缝里。
这样的掉落,在铁路上也常有,算不了什么-----
老司机转到机车另一侧前面的时候,装了酒瓶的布袋换了一只手拎着。
“韩小,还行。那就这样,等你拉了这一趟,家来!”
汉子感激地答应了。
二十分钟后,老司机在离那机车上水口二百多公尺外的一个小街口的热面小摊上,吃完最后一口面,眼看机车过了道口,加速,风驰电掣地向南江兵工总厂奔
去。他交了面钱,满意地擦擦嘴,走了。
老司机擦嘴的时候,正是黎之虎和姜贵登上从洎江来省城的快船之时。
行营侦缉处派驻南江兵工总厂记账组主力组员老钱,这天起得较早,到厂外小镇边上的茶点铺里吃了一顿早点,打着饱嗝从总厂侧门进来。跟守门的卫兵说了两句,开了个玩笑,两人都哈哈乐起来。
卫兵笑说:“钱长官,您说笑话了。像我们这样的,斗大的字不识两箩筐,也就能放放枪,查查人什么的,什么时候,能升成排长,都是难比登天哪。哪里能跟钱长官您这样的侦缉大拿大爷们比?”
老钱打个饱嗝,笑道:“你小子,才多大?连二十都不到,老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连二尺半都还没穿上,还他妈的拿着羊粪叉子满山赶羊哪!就你刚才说的这两句话,老子不要说能说,连听都没听说过!就冲你刚才话里的意思,这叫做什么?妈的,那些文化人写的,老子看懂了也记不住,还是咱们丘八的老话吧——你有心,这就他妈的有盼头!哈哈,就是这句,你小子的前程,有盼头!”
卫兵高兴:“谢谢钱长官夸奖!小子一定使劲好好干!”
老钱说:“妈的,老子看好你小子。这样,过两天,老子请你吃顿早点!等你小子升了级,到上等兵了,老子请你喝酒!小子放心,老子姓钱,干什么都算计着呢,现在请你,算是这个,妈的,这个,入股!以后你升上去了,我不就分大红利了么?哈哈,就这样!”
卫兵很高兴:“谢谢钱长官。我这一个星期都是白班,从早到晚,您知道的,两小时一换,有空闲。”
老钱点点头:“你小子,够精明,放心,老钱我说话,从来算数!那就明天,唔,九点!”
卫兵哈拉子都快出来了,啪地一个立正:“谢谢钱长官!”
老钱到宿舍里,插上门,哼着小曲,从床铺底下摸出个木盒子。
他小心翼翼地拉开木盒盖子,凝神看里面装的东西,嘴里小曲不断,只是词儿含糊不清,外人连一个字都不可能听清。
老钱哼的是;“-这么根线转到这里啊,这边是根杀人的管儿呢,管儿自己不杀人哦,要杀得放到脑门子边哇-----嗯呀呀,要杀得放到脑门子边啊,嗯呀呀-”
“-老子记得清啊,嗯呀呀,这块玩意儿软不拉几呀,谁知道它能掀翻金銮殿,吓出一帮臣子的屎和尿呀,嗯呀呀,老子得放好了管儿啊,放不好就崩了老子的卵呀,嗯呀呀-”
“-----这玩意儿不可随便玩呀,嗯呀呀,老子不能大意呀,嗯呀呀,大意了就会丢了命呀,嗯呀呀,老子的命早就够了本哟,嗯呀呀,不能这样算啊,老子现在姓钱,钱就是命,命就是钱,要好好算,好好算,嗯呀呀-----”
“-----刚才的包子真好吃呀,嗯呀呀,包子吃了汤喝了,没有毛病呀,嗯呀呀,八哥带话,说了要小心呀,小心狐狸咬屁股呀,嗯呀呀-----”
“-组座说是今天回来呀,嗯呀呀,他小老人家不知在城里玩得怎么样了呀,嗯呀呀,他年轻人火力旺呀嗯呀呀,一天弄个
几回不当回事儿呀,嗯呀呀-----”
老钱的小调别人听来都是“嗯呀呀,”别的没一个字能听出来内容,老钱自己知道,自己的小调已经哼到了下流阶段,就是说,该收尾了。手中的“功课复习”,也到了结束时候了。
他嘴里还在哼着小曲的下流段落,手中慢慢地合上了木盒盖子。转身到了床边,将木盒小心地轻轻地放到床下地面,拿两只旧鞋和一小捆旧报纸挡住。
然后他躺倒在**,闭目小憩。
他想象着,记账组上尉组长小莫,正在省城里行营侦缉处里,听李副处长面授机宜-----
“-狗日的反动派李处座,会向小莫说些什么呢?
前一段直到现在,咱们省城的地下党,算是在敌人身上又挖下来一两块小肉。虽然算不上什么多大的战绩,总是能给这帮疯狗一些疼痛,他们不会就这样认怂-
老申带的话,说是敌人动向,正在咱们弟兄们严密监视中。老申还提到了七号,说七号表扬我了。
‘越是这种时刻,越要极其小心行事。完全隐蔽不动。’休眠。哈,有七号老师领导,这‘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咱们不动,算是松一松,也要让狗日的反动派喘喘气不是?哼哼-----”
“-小莫这小兔崽子,这回能受什么指示呢?
不要看小莫这小子年轻,他可是受了短训班专业训练的!
老子这一段要是能挺住平安无事,以后也找个机会,到敌人的什么训练班去摸一摸,搞清楚他们什么底数,好对付他们。
妈的,听说那短训班上,有教官就是咱们队伍里叛变出去的,他妈的!老子要是去了,别的不说,就拿老子床下的这木盒子,送那老小子上西天!
其实远的不用想,就跟前,小莫这小子,不就是个狗日的叛徒?他的上尉军衔,可是老子的同志弟兄的近十个人头换来的!这可是一大笔血债!”
闭目小憩的老钱,听到自己身下的床板都唧唧地响了两声,他赶紧平复心情,止住气愤抖动的身体。
这时候,他听到了总厂报时的鸣笛声。
上午九点。
老钱起身,稍稍整理一下衣衫,用毛巾擦把脸,出门“开工”。
到了一个路口,老钱停下了,向几个向他敬礼的记账组员还礼。
“大家早啊!今天还是和平常一样,分工把口,该记的帐,一笔不少,都记清了!诸位知道,上次莫组座亲自找出的暗藏共产党,就是从这简单又简单的记账记录中找出来的!那回,还挖出了更大更阴险的共产党!”
老钱的目光锐利地扫视一圈儿。
几个记账组员都挺直了身体立正,嘴里说:“是的钱长官!”
都知道,哈家山少校乃是最阴险藏得最深的共产党,过去再有交情,得了哈少校再多关照,这会儿也要表明立场,坚定姿态!
“好!”老钱说,“咱们莫组座下午就要赶回来,必定还会带来更多更精确的上峰指示!咱们的岗位之重要,兄弟我就不啰嗦了。莫组座回来,老钱我的代理临时指挥就停了,大家不要过于拘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