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百九十五章 暗夜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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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三百九十五章 暗夜偷听
肇事人,一个车间里的小青年工人,于十多小时后,在离总厂九十公里的码头被缉拿。
他是个赌徒,借了好些工友的钱没还,又欠了某个地下赌档的赌债-----是以铤而走险,打算闹出个大事故,自己也逃走无踪-
这小子被毙了。过去政府毙人,大部分被毙者被大部分人们同情。这回没有。人们说起这小子,都咬牙切齿:“该千刀万剐,再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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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工程师给乐长义起了个外号,“乐百能”。几天内,这外号便传遍了总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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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强向李木森提问,“你不走,谁比较合适?需要有相当基础的。”
李木森当然知道,言舅舅说的“基础”,乃是指“思想基础”——愿意投身共产党革命,或者至少在目前,同情革命。
李木森立刻推荐了乐长义师傅。
李木森是在极偶然的机会中,了解了乐长义不为人知的一面。
李木森的武功点点增长,当然不是只随着人的年岁增长而自然变得深厚,需要练。
李木森某夜里,在一林子中练功,拳打脚踢,跟几棵大树“过不去”,绕来绕去地“收拾”它们,终于有些疲累了,对几棵树做个揖:“辛苦各位大爷了。”然后他爬上一棵大树去,在一个宽大密集的枝桠处半坐半躺,看天上星星,想自己的心事。这是他的习惯。半躺在树上,免了人和兽的干扰-----
他突然坐直了身体。
有人进了林子来。一前一后,两个人。
大约离他这棵树十公尺左右,两个人停住了。
一个年轻的声音说:“乐哥,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还要到这林子里来?这里有点鬼森森的。”
就听乐长义的声音说:“这里好,没人听得见咱们说话。”
年轻人说:“乐哥,我看,你这里大人物都对你很好,你可以跟他们说,让政府派人,收拾了那个狗日的保长什么的。别看那狗东西仗着什么亲戚在县里当差,人模狗样地总显摆威风,我看也就是欺负穷人老百姓,你这里的威风,他看不见,看见了知道了,他绝不敢动嫂子和小树半个指头。”
乐长义责备他道:“你瞎说些什么呢?我在这厂里,就一普通工人,有点技术,是为了养家糊口。哦,我想问你,你送你嫂子和小树来,没有这边厂里别的人知道吧?”
“这边厂里?我不认识你们厂里什么人啊?哦。昨天你带我去找房子,安顿好嫂子后,我跟你到了厂子门口,你进去忙上班了。我不是正要走吗?结果遇到了一个挺好的先生,用这城里的话说,一位长官?”
就听见乐长义的声音骤然有了紧张语气:“一位长官?他长什么样子?”
“乐哥你不用担心,他就是你们厂子里的,我看有五十多岁了,挺神气的,还带了两个卫兵——”
乐长义惊道:“两个卫兵?”自言自语道:“总工程师不到五十岁,也不带卫兵,五十多岁,带卫兵?是总监?”
年轻人也骤然紧张了:“总奸?大恶人?我看他不像坏人啊?是个大人物啊!”
乐长义说:“难怪主任今
天这样——”
年轻人急道:“乐哥,我可没跟那大人物说你的任何坏话——”
乐长义笑道:“嗨,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车间主任今天对我说,有任何需要帮忙的事情,比如需要人手修个房子什么的,只管出声要求,又问我钱够不够,我想他是知道了你嫂子和小树来了,就想问你一下,看看有什么人听你说过什么,原来是这样。”
年轻人又急问:“乐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听来,他极为关切乐哥一家。
乐长义说:“倒一时也说不上多好或者多坏,走着看吧。”他停住了话。好像在呆呆地想什么。
年轻人说:“乐哥,你在这里,觉得开心么?”他的语气,带些试探性,显然是见他的乐哥好像在想心事,觉得有些奇怪。
乐长义说:“倒一时也说不上什么开心,或者不开心。”
李木森在树上想:“原来这乐长义的口头禅是‘倒一时也说不上----或者’,这倒有点意思。”
他本来想现身,偷听别人说话总是不大合适,只是听乐长义他们这一番对话,觉得有了些神秘,干脆听下去,不说破,替人保守秘密也就是了。
年轻人说:“我看乐哥你虽然是个干活的,那些不干活的,管干活的人,对你这样好,你还怕什么?照我看,请了人,带了人,回去收拾那保长狗日的再说!”
乐长义说:“哪里有那么简单?这世道,给人干活,人说好,要是碰了一些不对,难说有什么祸患就来了。”
年轻人有些急了:“嫂子和小树来了,安顿下了——可庄哥的仇,就不报——”他突地停住了,听得吸气声,好像是在压着自己的愤怒。
乐长义的声音低沉了:“小放,你知道,保长他们害死庄哥,用的是什么罪名?”
小放说:“他们说,庄哥是赤党!”
“庄哥是不是赤党?”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庄哥是好人,是咱们的大哥!”
“庄哥当然是好人,是咱们的大哥。可是,他是不是赤党呢?”
“政府说,赤党都是坏蛋,杀人放火不眨眼——”
“你不用说那些,我听得多了。我就想问你,如果庄哥真地是赤党,你说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那还用说?庄哥当然是好人!天底下像庄哥这样的,要是坏人,那还有好人吗?可是,政府——保长他们说,乐哥,你这样问我,我都糊涂了。”
乐长义说:“我这样问你,也是问我自己,”他的声音里多了些感情,“小放,你和我,还有庄哥,小时候学桃园三结义,拜天地拜神仙,说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虽然小孩子不懂事,说的话有些过头,可这么些年,咱们兄弟朋友三个,交情还是极好的,可是庄哥他已经——”
他的语声中,有了哽咽。原来,这总似乎不动感情,只跟机器技术搅得天昏地暗的聪明技工,心底里也有波澜!
小放已经哭出声来,呼唤道:“庄哥,庄哥!我小放,一定要为你报仇!”
乐长义冷静了许多,问道:“小放,你怎么报仇法?你想杀谁?”
小放说:“
我杀保长,我杀保长的亲戚,县里那些王八蛋!”
“你怎么杀?凭你练的那点功夫?人家自己把手捆着让你杀?”
“我——”小放终于无语。
乐长义并未停止:“你要为赤党报仇,你想干什么?”
“我——”小放回答不了。
乐长义却是叹息一声:“你小放,还未成家,算是牵挂不多。我做什么,却是要牵挂着你嫂子,还有小树。你看我在这总厂干活,是有些风光,却也是日日夜夜都有风险!别的不说,我们这厂子里,多少炸药火药,一个不慎,就可能和亲人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就粉身碎骨了——”
小放听了胆寒:“乐哥,是这样?”
乐长义还没说完这一茬:“回家乡探亲的时候,我从来不说这些,怕你们担心,庄哥那时候跑来跑去地做些小买卖,也许是做他认为的大事情,好事情,我也没什么空跟他碰头说这些事——我在这里,就是不被炸死,也有别的危险-----我到厂子里这么些年,眼见被枪毙了七个,当中,有该死的,是坏人,也有好人,好几个好人哪——”
小放不解:“好人?好人被政府枪毙了?什么罪名?”
乐长义苦笑道:“还不是跟庄哥一样,说他们是赤党。”
小放想想,有些泄气了:“这样,乐哥,你就是跟大人物说了,要回家乡除害,为庄哥报仇,也是没指望的了。他们不会给你派兵啦!”
乐长义微微冷笑道:“派兵?我要是想些别的,他们不派兵把我抓了毙了,就算不错了。”
小放大惊:“乐哥,你是赤党?”
乐长义倒是不怕,笑问:“你看我像吗?”
小放说:“像,不,不像,赤党怎么会像乐哥你这样?”
又问:“乐哥,那你怎么打算?不给庄哥报仇了?你跟我说这么多,你是想——?”
乐长义说:“倒一时也说不上有什么清楚的主意,或者打算。庄哥的仇,当然要报,看怎么报-我跟你说话,是想听听你的主意,另外,也弄明白了是你跟总监说过几句——”
“那大人物,总奸?不是大坏人?”
“总监,监督的监——这个你不懂,就是监狱的监。总监,是总厂里代表政府方面的最大的官。”
小放有些发愣,兴许在想:“这官,也太大了吧?”
乐长义又问道:“你想想,你跟总监说的时候,他怎么说?”
“他说,他说你乐哥是人才,厂里应该关照你的家属——我当时只想着乐哥你不得了,可以请大人物派兵——”
说着,小放的声音低了下来。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觉得不大对劲。
乐长义大概感觉到了小放再一次的情绪变化,安慰他说:“小放,你并没有做错什么。谁都想让自己的好朋友好兄弟有好处。”
停一下,又说:“我既然在人家这里做事,做的还过得去,得到关照,也很正常。我替老板卖力,老板关心我,倒也一时说不上来有什么不对,又或者有什么图谋。”他又一次冒出一句口头禅,再加上一句,“要是没有这一档,也许我打点别的主意——这个,倒也一时说不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