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体版 繁体版 番 外 萧楚离(一)

番 外 萧楚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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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 外 萧楚离(一)

我曾经一直都在想,如果我不进侯府,也许就能安稳踏实的过一辈子,种豆南山,看云卷云舒,可是我偏偏却生在官宦之家,我就看惯了世人惊艳的目光,可是我很讨厌那种惊叹和艳羡的眼神,那么淋漓尽致的展现着他们的欲望与贪婪,仿佛我就是高台上的一只孔雀,要抖开斑斓的翅膀去迎合所有人的欢心,然后任他们将我的羽翼一根根拔掉。

从小我就住在高高的太昊山上,一年四季冰雪皑皑,我住在冰雪覆盖的天然湖泊间,四面白雪连天,袅袅温泉水升起的白雾弥漫,如飘渺的仙界,那是一座建在湖心的宫殿叫云深宫,隔绝了万千的尘世繁华,这里没有桥,没有路,只有一座孤独的宫殿和孤独的我,每当我倚在宫殿硕大的图腾柱上仰望湖那边时,我总在探寻,那边到底有什么,这个大殿一共有九十九扇门,从我懂事起,我就开始打开每一扇门,可是每一次我都很失望,因为每一扇门内都是空的,这样毫无遮拦的空荡让我的心一次次沉到谷底。当只剩了最后两扇门的时候,我却再没勇气去推开,仿佛已然知道结果,却害怕最后的现实将自己残存的希望一点点震碎。所以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最后那两扇门之后是什么,自从离开太昊山,我再没回到过那里,因为我根本无法从湖的这边回到云深宫,那比牢笼还要可怕的宫殿,如今竟似幻境中衍生出来的一个梦,华丽无比也寂寞慑人的梦。可是到现在方才觉得,侯府的日子是比那云深宫还要可怕,在宫中仅仅只是孤独,在侯府却有深不可测的人心,即使我贵为六公子又如何,不过是悬于梁上的一把华丽宝剑,谁都想将这把剑斩断摧毁,可是我却已经再无选择。

那时在我身边的只有如娘,一个似高秋寒菊的女子,鬓发高高的束起,露出宽广而饱满的额头,一双眼却充满了无底的忧郁,那种忧郁只属于她自己,那是不需要任何人怜惜的一种目光,她永远穿着一身黑衣,就似从不见天日的潭底而来,全身带着潮败与萎靡之态,她喜欢坐在宫殿的屋顶,望着渺渺的湖水沉思,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很多时候我在想,我真的和如娘很像,可是她固执的爱着黑色,那样的黑色在整个银天白雪的

世界显得特别的突兀,而我却独独眷恋白色,也许是云深宫苍凉的颜色已经再我心中根深蒂固,那时我记得她说过一句话:“楚离,你和我是一样的人。”那时我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直到现在我才能真切的理解如娘的这句话,那永远如一的寂寞与空洞,早已在我们的心内扎了根。

云深宫地下有个宽广的书房,如娘经常把我锁在里面,如鹅蛋般大的东珠照亮了整个宽广的书房,在这里我用三年的时光读完了所有的书。

如娘是一个谜一般的女子,从我懂事起她就没有笑过,她陪了我六年,也寂寞了六年,她说过总有一天我是要离开这里的,我想如果没有如娘也不会有今天的萧楚离,我天生带了一股弱疾,每至阴寒之天便头疼欲裂,若非如娘用内力将我的心脉护住,我早已命丧黄泉,有时候想死亡也许是一种解脱,可是我不知道对于我来说为什么会想到死字,也许是太寂寞了,只有我和如娘的世界,静得像无风的湖面,寂寞渗入骨髓是一种致命的毒药。

宫殿四面环水,宫殿里开满了醉人的银莲,这如梦幻般飘渺的蓬莱仙境,我却不知处处充满了邪恶,曾经我亲眼看到一个贪慕云深宫的人,掉在了湖里,只半刻却被这湖中的洛鱼啃成了一具骨架,沉入湖底,那时我方才明白我身处的是怎样一个邪恶的地方,满殿的银莲仿若是心中抹不去的伤。

在我五岁的时候我终于盼来了一个人,一个不属于这所宅子的人,一身藏青色布裳,人面如玉,那是我之于外界的第一次懵懂的见知,原来除了如娘,世上还有这样好看的男人,他只一眼,便看出我身带弱症,只几粒药丸,便将我的头痛之症减轻了不少。他望着飘渺迷茫的云深宫亮如天星的双眸里,是一望无际的深幽,他说我叫段銘城,你叫我段先生便是。说着便是温柔的笑,那笑暖暖的,像冬日的阳光沁进心中,让我第一次感觉到温暖,那一天他与如娘在房中整整谈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如娘的眼却红了,我从未见过如此憔悴的如娘,连一贯梳得高高的发髻也只用一根丝带挽着,这样的她看起来竟别样的美,六年了,我第一次觉得如娘真的很美。散去

了全部的伪装,原来如娘也只是一名女子,不过才二十六的芳华,云深宫的与世隔绝也使如娘过早的将深沉的面纱遮在嘴角。如娘拉着我的手,坐在银莲遍地的宫殿上望着我说道:“你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我一直想将你带离那样一个纷纭的世间,到头来你依然躲不过命运的安排,楚离,离开这吧,离开这你就能看到万紫千红的世界。”

我一直不知道如娘之于我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感,似浓还淡,可是那时我真的是不喜欢云深宫,厌恶这种寂寞的滋味。如娘说完这些话后,在三日后的早晨,消失了。段先生对着白雾纷飞的湖面轻轻一叹,对我说道:“楚离,你要记住,这个女人养了你六年。”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就好似我看不清他们眼中的万千情感一般。

一月之后,段先生说我们要到湖那边去,也许以后再也不会回到云深宫,他问我可舍得,我只摇了摇头,这里没有了如娘,就仿似地狱,我留在这还有何用。段先生笑着说道:“你不属于这,总要走出去的。”我问他如娘去了哪里,段先生只告诉我去了她该去的地方。在一个银莲花开的早晨,段先生用狐裘将我包裹,真是奇怪,这个早晨,湖面上开满了银莲,纯白无暇,天地一片圣洁,我竟不知,这里居然可以这样美。段先生将我附在腋下,踏着银莲花,飞掠而去,我不敢睁眼,只紧紧的抱着段先生,湖里的无敌深渊和那具雪白的骨架是我心中永不可磨灭的恐惧。以至于我以后再也没有吃过鱼。

段先生带我离开了云深宫,半月之后他将我送入了侯府,那样具有生气的侯府,一片姹紫嫣红,鲜活得醉人,那时我开始庆幸我离开了那样让人害怕的云深宫,可是当我真正投入了其中,才明白,人是比洛鱼还要可怕的东西。

侯府上下,看着精致无比宛如瓷雕的我,每一个人都泛起了惊讶,那一个高高的坐在主座上风流俊雅得男子,一双凤眼看着我,看不出目光中有怎样的浮动,只是紧紧的盯着我,我从未曾见过那样的多的人,亦没见过这样色彩鲜丽夺目的居所,一时更深的恐惧袭上心间。我甚至不知道,在这样一个地方我真的能很好的生活吗。

(本章完)